封武日月-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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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到如此水准。
“好!”一个字却吐出了山河之势,武睿明一声暴喝将那最后一支神箭生生震成了粉碎,随即再度向前。
柳识才一个照面就被震得口鼻渗血,整个人气息一闭,仰面便倒。柳闻数箭无功之后一伸手就扯过了兄长手中的神弓神箭,谁知道方才搭箭上弦,就觉得头顶一暗,耳边尽是吴千羽手中弓弦的狂响,只是那熟悉的狂响却无法阻止那股浓重到还未接触就已经让柳闻几乎崩溃的强大压力,“死亡”这两个字突然就跳进了柳闻的脑海中,而且挥之不去。
柳闻的脑海中有生以来第一次一片空白,她不是没有想过面对这种可怕的对手会是怎样的状况,尤其是被张云这种真正的仙人境界训练起来,柳闻始终认为自己不会在面对远超自己的对手时有任何的紧张。
但事实通常与想象并不一样,尤其是在生死即分的瞬间。
柳闻不想闭目待死,却做不出任何反抗或者闪避的动作,甚至连她不远处的吴千羽也同样陷入了这等可怕而悲哀的状态之中。
短短的一瞬因为死亡的到来无限拉长,柳闻和吴千羽脑中想得是同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死亡会是什么样子。但直到二人发觉自己的身子如同置于一片柔韧之中,那早应该到来的死亡却还是没能发生。
“原来藏在后面的是武当派诸位。”原本欲要一举杀人夺箭的四方山唯一一位供奉被迫收手退避,连带着那位已将消耗极大的郭南平逼到绝境的武睿明都不得不退开数步。不过不论是武睿明还是庞沛都仅仅是一退复上,他们有他们的自信和坚持,又怎会因为多了对手便就此退却?
“家师曾提过四方山之神秘,却没想到原来是只会趁人之危的宵小!”藏在鸣箭山庄队伍之中的确实是武当派来人,而且还是武当七侠中的三位。说话之人正是武当七侠之四的张松溪,这十年间张松溪与宋青二人隐隐间已成了武当派在江湖之中的头面人物。宋青是江湖青年一代的翘楚人物,张松溪则是武当功法之强大在这世间最好的佐证。
殷梨亨手中剑一振,骂了一句“小人”,与身边七弟莫声谷二人双剑抵过了庞沛的二度出手。张松溪眼中尽是怒意,太极拳走那柔极生刚的路数连崩三拳,将武睿明看似随意拍向郭南平的三掌打偏一旁之后欺身而上,要以太极之缠字诀强行困住这四方山主,好叫郭南平顺利退入鸣箭山庄后方。
武睿明任由张松溪欺近身前,却是自负笑道:“武当又如何?你们那个老邋遢敢下山么?敢在元廷的眼皮底下下山吗?就凭你张松溪也想阻我成事!?”
“山主,我想试试。”六字一剑,张松溪一惊,武睿明则是一恼。
第305章 疯还是没疯
郭南平翻手立掌,提起残存内劲一记竖切,只虽他那目标身影实在太快,虽然明明是取直而来,却因为其速而从郭南平这一切之下冲了过去,只不过留下几缕散发和几片碎布。
张松溪本就要困那武睿明,太极之势早已大开,却忽然间看到那瞬息冲过郭南平一掌,右手已然搭在张云腰带上的易剑之后忽尔一松,转作一颗硕大的太极球砸向武睿明所在。
比起郭南平的拼命,张松溪的大吃一惊,武睿明的感觉倒是简单明了得多。这位四方山的山主此刻只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因为那个平日里就已经给自己找过诸多麻烦的四方剑之首居然在今天这个极度重要而且还是他三令五申过的日子又来捣乱了。
整座四方山上最不听话的人偏偏有着强到离谱的天才与实力,仿佛四方山上的一应规则都是定给别人用的,凡有此人认为不谐之处其必尽最大努力去纠正和改变,就算要与山主发生冲突也在所不惜,这就是四方剑之首,剑一,易剑。
这个瞬间武睿明有些后悔一直纵容着这个最不听话的四方山弟子,纵容着文剑那老东西去纵容这个该死的小东西。老的就不是什么好鸟,只不过碍于一家子都在四方山上,碍于自己这个山主确实举山无敌还有绝大多数人的绝对支持,否则想必早就会有这么个不听话不守规矩的乱来的家伙了。
上行下效,若不是你这老东西教过,一个一岁就被你捡回来的小东西又怎么回变成如今这等模样?武睿明心中的怒火瞬间就蔓延开来,不仅是老一代剑一,易剑的师父文剑,甚至连带着新老两代四方剑的其他几位也都被他列入了平摊怒火的范畴。
不论是发怒还是迁怒,武睿明眼下都只能向这个胆子大到在这等时刻都还要挑战自己威信的混账子弟撒火。所以武睿明一出手就是四方山“剑掌拳戟”四大绝学之中最难练成的“四方掌”,这是需要极大内力支撑才能习练的手段,也是四方山历代山主赖以成名的绝技。
四方掌对上了四方剑,可以算是当今四方山上最为惊才绝艳的两人第一百四十七次交手。前一百四十六次的战绩中武睿明全取胜利,但那都是来自基于四方山规矩之下的切磋,真正以生死之势动手今日大概是第一次。
易剑不再像是四方山上那个总是在扮演着挑战者而且还是常败挑战者形象的易剑,他不再用右手执剑,而是用自己的左手。要知道整座四方山的人都知道易剑并不是左撇子,都知道新一代四方剑的剑四从小的偶像就是易剑,而是立下了一定要用自己的左手剑赢过师兄易剑的右手剑的誓言。
可谁曾想这位右手执剑位列四方剑之首的易剑今日却突然换了左手,就算是盛怒之下的武睿明也只能猜测易剑这左手剑中藏了什么秘密,却并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敢换了左手。
剑走四方,四方有剑。易剑的剑不像剑二、剑三或者剑四,他的剑不那么中正,没许多规矩,更不像一位帝王。看来有些随意,有些自在,有些逍遥的剑,看来有些古板,有些憨直,有些倔强的人。易剑的人让他左手中剑生出了完全不一样的光彩,不同于四方剑中的任何一人,甚至不同于他自己的右手剑。
那是自在于天地之间的剑和剑法,那才是真正的四方剑。
文剑远远瞥见,明知回头山主势必大怒,却仍然感觉老怀安慰。这个弟子自己是当儿子养起来的,自然就把自己对于四方剑对于这世界的所有都倾注其身,一切文剑无法实现的愿望和理想都被他抽去了压力,然后轻柔而坚实地嵌入自己徒弟的心底。
文剑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徒弟会在哪一天突然暴发开来,成为那个自己期待中的人,就像他给他起的名字一样。
易剑,容易的剑,易懂的剑,易悟的剑。文剑忽然觉得这次被自己这“麻烦”的徒弟偷跑出来真是值到了姥姥家。
郑剑尹眼中精光暴闪,原本已然剑势将溃的他因为那人的那一记左手剑突然间生出了新息。
上官灵原本已执刀欲要搏命,却在看到那记左手剑后放松了身体并且阻止了玄青璇回身出手。
一声清脆的折断声,易剑手中那柄不同于四方剑其他三位的长剑折断了。显然他没能在与四方山主的硬捍中取得胜利,不过易剑脸上没有任何不愉或者失落,他望向武睿明的目光依然简单而直接。
易剑从来就不意武睿明这次四方山复出江湖的决断,今日此时只不过是他做出了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大程度的表态而已。剑是断了,武睿明那一掌却也同样无功,更因为这次带着怒气和赌气的出手让他失去了拦下有备而来的易剑的机会。
张云被易剑轻柔地从郭南平的背后拽起,然后落在了易剑的背上。这位手中只剩下半截断剑的四方剑之首紧了紧托着张云身子的手,随后迈开了大步向西奔去。
仅仅一瞬一招两人交手,张云消失不见,武睿明两眼赤红,张松溪眼露深思之意,郭南平被殷梨亨与莫声谷二人护在身后,玄青璇抱着上官灵扛着水衡已经冲进了鸣箭山庄大队之中。鸣箭山庄三位千箭已各发命令,全阵护着张家诸人和那正在柳闻手中的神箭向后退去。
郑剑尹借着观剑而得的一剑倏忽退去,抢在武睿明回过神之前同样进入了开始后退的鸣箭山庄大队之中。
四方山主武睿明大怒暴喝道:“找死!都在找死!”
所有四方山高手同时感觉到汗毛直竖,他们从未想到四方山倾尽全力都未能拿下任何一样本应属于四方山的目标之物,而除去文剑之外,更无人想到自家的大高手竟然会在这等紧张关头选择了跟山主对着干。
易剑疯了,除了文剑之外的所有四方山人都这样想。
第306章 破庙里的两个倒霉蛋
四方山对于张家的突击开始得异常突兀,进行的十分激烈,最终却在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结果中结束,很有点不了了之的意思。
明明是来救人的武当张松溪放过了抢人的四方山易剑,想要一举功成擒贼擒王的四方山主武睿明没能留住突然间“背叛”了自己的四方山易剑。
这次原本应该充满了谋划准备和鲜血的事件最终因为一个来自于张家对立面的人潦草结束,张云被“掳”走,鸣箭山庄以阵拒敌而退,后续赶到的一剑阁、武当派众人让四方山打消了继续追击抢下神箭的念头,在诡兵门兵堂堂主南宫芳芳到来之后,四方山更是连继续跟踪那护送神箭退去的一行人都无法再办到。
上官灵与众人在一处上官家暗中布置的安全地点密议整晚,最终的结果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由上官灵亲自宣布接下来有关张府的一切都将暂时搁置,而应对那些突然间重新开始进入这座江湖的玄之又玄之地则被提到了最重要的议程上来。
当然不是上官灵不在乎被易剑带走的张云,更不是那些张家最重要也最忠诚的盟友突然间放弃了这份忠诚。张云是一定要找的,只是由明转暗,变成了只由最少数的精锐去寻找,并且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不要干预张云现有的状况。郭南平将准备数种丹药将由那些暗中寻访的高手精锐,只在必要的时候现身用药。
江湖忽然有了更大的威胁,仍在逐鹿的天下越发动荡,张家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放着江湖与天下不加理会。所以上官灵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而她决定的基础说起来有一条其实应该算是站不住脚的,但偏偏经历了与四方山那一战的所有有发言权的人都同意了上官灵的看法。
那个四方山的剑客必然不会伤害张云,而且还会用尽所有的手段和力量保护张云的安全。
这是上官灵的猜测,也是结论,她如此认为,也得到了所有可以发表意见之人的同意。
于是乎这一次导致了张云失去武功,失去记忆,几乎牵动了整座江湖的事件就此被人为淡化。寻找唐洛然与李月怜的人已然有了头绪,传回的都是好消息。而不断冒头并且与张府发生了摩擦冲撞的那些玄之又玄之地或者其它的武林势力,都开始遭受到以诡兵门为主的疯狂报复。
只不过诡兵门的报复大都在暗处,所以当明面上的许多事被搁下,看似风平浪静的江湖中就只剩下了湖面之下的汹涌,所有的鲜血与死亡都不再浮出水面,江湖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张云背着这个个头跟自己差不多的男人已经走了两天。他实在是走不动了,两条腿就像是注满了水,脚底下的布鞋虽说质量极佳,但每一次离开地面都好像要扯开无数粘稠的糨糊。
汗水都快要流干的张云忽然间看到了一间破庙,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破烂,而是那种经年无人之后的空寂气息。眼下的张云根本感受不了那什么空寂不空寂的气息,看到终于有个可以落脚地方,已经两腿颤抖到随时都可能倒下的张云突然间生出了无穷的力气。他背着背上那个绝对不轻的男人大踏步地奔进了那间破庙,空无一人的庙。
管不了什么干净不干净,张云甚至根本就没有慢慢放下背后之人的意思,连自己带背上的兄弟二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张云用最后的力气翻了个身,然后在最短的时间里呼呼睡去。
夜晚已经开始变凉,张云就算再累再困也架不住冷意直往他身子里钻。重重地打了个喷嚏之后,张云呲牙咧嘴地强迫自己坐起身来。他只觉得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都无比疼痛,每一寸的筋肉都在肿胀,喘气时仍然能够感觉到喉头的腥甜,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已经收紧鼓起,冷意让他的头痛得厉害。
突然间想起了自己应该还背了个人,张云扭头时又是疼得倒吸冷气。他看到了那睡得像头死猪一样的家伙,那个突然就拖了自己离开郭爷爷然后背着自己狂跑三天的家伙。明明背着自己狂奔时快得让张云被风吹得根本抬不起头,明明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