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悠闲御史生涯-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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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樵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笑道:“是嫂子这么说的?”
婉儿摇了摇头,低声道:“是我一个姐妹听鱼儿私下里讲的,听说大少夫人很生气,今天都没出去。却招来了卫九,狠狠的骂了一顿。”
卫樵眉头一挑,沉吟一阵,淡淡笑道:“没事,扣就扣吧。”卫樵估摸着,也就是李惜鸾羞恼之后的言语,当不得真。
不过回想起陈家铺子的那个背影,卫樵觉得有必要和李惜鸾说一下,最好是误会。
婉儿小脸依旧担心,他也知道少爷不知道大少夫人的手段,犹豫着想要再劝劝卫樵,怎么也要去那边请罪表示一下。
“对了,婉儿,咱们有多少钱?”卫樵刚迈进门槛,又转头对着婉儿道。
婉儿刚转身,一听就是一愣,卫樵从来没有问过钱的事,稍稍一愣,连忙道:“有三千多两。”
这次倒是让卫樵一怔,诧异道:“有这么多吗?”
婉儿抿了抿嘴,轻声道:“少爷,你的以前的月银是一百两,后来又变成五十两,这几年又没怎么花过,一直都攒着呢。”
卫樵呵呵一笑,道:“好,那拿出两千两来,我有急用。”
婉儿想要张口问问急用什么,但想想少爷现在已经很有主见了,便点头‘嗯’了声,转身向管家那边走去。
卫樵进屋看着香菱正对着那道不知名的鸡流口水,一个栗子敲了过去,没好气道:“去,喊云崖过来,就知道吃。”
卫樵打算将酒坊的事交给傅炀来处理,整日读书一年还不如在外面混一两个月。
小丫头揉了揉头,有些小不满的走了出去。多一个人吃,她就要少吃许多了。
卫樵已经大致猜测出傅炀的来历,以前的一些疑惑也瞬间解开了。
很快,傅炀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对着卫樵施礼,道:“老师。”
今天他随便在卫府逛了一圈,也被婉儿带去了卫樵的书房,结果无意翻开卫樵的那本正在努力回忆写下来的诗集,一脸震撼的从头翻到尾,又看了眼卫樵练字时候写的那个用一百种字体写成的百寿图,又看了眼其他杂七杂八的,年纪轻轻的傅炀哪里扛得住,最后满脸僵硬,浑身不听指挥的回了屋,倒在床上大白天,眼睛溜圆,心里砰砰砰的跳,脑中轰轰轰炸响,直到刚才才反醒过来。
看着傅炀有模有样的行师礼,卫樵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旋即淡然一笑道:“我今天见到青瑶了。”
傅炀本来满脸诚挚,一听‘青瑶’两字,顿时抬起头,满脸尴尬的张口结舌道:“老师,你你见到姑姑了?”
姑姑?
卫樵满脸古怪,旋即心里蓦然一震,想起那天一路上傅炀表现出来的古怪,心里恍然大悟后无比凝重,神色不变的转头对着香菱道:“去,把布匹放到后面。”
香菱大眼睛闪了闪,连忙‘哦’了声,看了眼傅炀,抱着布匹走了出去。
香菱一走,卫樵满脸肃然,拧眉沉声道:“傅炀,你喜欢上了你姑姑?”
想起青瑶的一脸恨铁不成钢,也不是亲情,卫樵又眉头一皱,接着道:“亲姑姑?”
这种事,完全是大逆不道,打破伦理纲常,即便是卫樵,也无法接受的。
傅炀满脸苦涩,摇了摇头,双目无神道:“不是,老师,你听我讲吧。”
卫樵听到‘不是’心里一松,将凳子递了过去,眼神里也有一丝好奇。
傅炀面若死灰的坐了下来,满脸沮丧的叹道:“二十年前的大变,父亲将祖父与家眷提前送出了金陵,借居在一户农家,一住就是四年。四年后,父亲将他们接了回来,祖父当年便纳了姑姑的娘亲,那个时候姑姑刚刚出生没多久。姑姑,也不是祖父亲生,只能算是养父。”
卫樵一听,心里的大石总算落地,也大致猜出为何傅炀会拜师自己的,无非是那青瑶觉得傅炀不够稳重,不像男人,平时说话过于随意,伤到了年轻气盛的傅炀。
可是即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伦理摆在那里,他们要跨过去,在这个时代,难度尤甚登天。
第077章
卫樵皱着眉头沉吟一阵,道:“青瑶姓什么?”
傅炀脸色没有多少改变,有气无力道:“随祖父,姓傅。”
卫樵眼睛一亮,道:“如果青瑶改回原姓恢复祖籍,你觉得你父亲会同意吗?”
傅炀一楞,旋即明白卫樵的意思,稍一思索却摇了摇头,道:“父亲很顽固的,多半不会同意,更不可能允许我娶姑姑的。两年前有人上门给姐姐提亲,结果被父亲打断腿扔了出来。”
卫樵一怔,没想到首辅竟然会顽固到如此地步,为了一个被赶出门的女儿将人腿给打断了。不过他不允许傅炀与青瑶结合却很容易理解,毕竟他们两人的辈分已定更改不了,在大齐,除非大逆不道的不顾世人唾弃,否则两人根本就没有可能走到一起。
卫樵沉吟许久,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拍着傅炀的肩膀,安慰道:“不用那么担心,你们现在还年轻的很,现在你最主要的是要埋头做出一番成就来,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抬起胸脯与你父亲谈判,才能给青瑶幸福。”
傅炀脸色一怔,有些诧异的看着卫樵,道:“老师,你,支持我?”
卫樵淡淡一笑:“嗯,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要相信自己,不然青瑶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傅炀一听,脸色立即正了正,心里鼓起了不少勇气,沉色点头道:“青瑶总是说我没用,我一定要做出一番成就给她看看。”说完,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卫樵。
卫樵点了点头,笑道:“好,这才是男人!”说完,侧头向屋外,道:“你们进来吧。”
两个小丫头很有眼力,在门外不远处低声说话。一听卫樵喊,立即跑了过来。
卫樵看向婉儿道:“拿来了?”
婉儿‘嗯’了声,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认真的数了数,随后递了过来。
卫樵接过来,又点了点,递给傅炀一千五百两,肃色道:“要干大事,先做好小事。这里是一千五百两银票,不要借助任何关系,也不要贴钱进去,只凭自己,给我弄一个酒坊。这是五百两,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再买下一个酒楼。”
不仅是傅炀,边上的两个小丫头也听的目瞪口呆。
酒坊,一千五百两或许可以买下来,但是酒楼,最起码也要两千两,只给五百,这差距实在是太大,有些强人所难了。
傅炀倒是不介意这些所谓的贱业,如果介意也就不会拜卫樵为师了。但是让他一个人去买东西,他还是第一次,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做,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
两个小丫头也颇有惊奇,少爷平时在家里乱搞,这次竟然要去买酒坊酒楼了。
傅炀犹豫了半天,依然有些茫然无措,嘴唇嗫嗫道:“老师,我……”
卫樵一摆手,一锤定音道:“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咱们吃饭,来,一起吃吧。”
卫樵说完就转身向桌子走来,香菱一听,立即飞奔了过去。
傅炀见卫樵转身,牙齿一咬,握着拳头重重的挥了挥,一脸沉着的跟着走了过来。
香菱飞快的将菜摆好,然后极其麻利的给卫樵摆上碗筷,端好凳子。
卫樵坐了下来,招呼傅炀也坐下,见小丫头毫不将他这个少爷放在眼里只顾盯着鸡腿心里琢磨着要收拾一下越来越无法无天的小丫头,拿起筷子直奔那油质光亮的鸡腿。
小丫头大眼睛一睁,一脸的紧张。
卫樵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了下去,然后抬头看着小脸颇为纠结的小丫头,瞪着眼道:“今天多写二百个字,少一个不准吃饭。”
小丫头一听,小脸立即垮了下来,低低的‘哦’了声,泱泱的向着书房走去。
傅炀怀里揣着银票,满脸苦思,不能运用关系,也不能贴钱,这个,可真是麻烦头顶,要人命了。
卫樵没有理会这些,一边吃,一边琢磨着,待会儿去后面摆弄一下布料,然后晚上去见见李惜鸾,该说的说一下,免得以后误会。
卫樵很快就吃完了,转头看了眼握着笔认真写字的小丫头,又转头对着傅炀道:“四书五经之类的少看一些,抽出时间,多看一些其他杂书,多涉猎一点对你有好处。”
傅炀脸色古怪的点了点头,心想,其他那些老师大儒都视这些杂书为旁门左道严禁门下涉猎,卫樵却还鼓励他少看四书五经,多涉猎杂书,自己这个老师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卫樵也没有理会那么多,对婉儿吩咐一声‘没事别打扰’,就独自一人奔着后院走去。
傅炀也很快解决,跟婉儿说一声,揣着银票,满怀心事的去了。
待傅炀一出门,小丫头立即扔掉笔,鬼溜溜的跑了过来,看着桌上剩下的一只鸡腿,顿时小脸嘻嘻的笑了起来。
婉儿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关上了门,凑过来低声道:“还吃,今天的字你连夜写吧。”
香菱一听,登时没有了食欲,皱着小脸想了一阵,最后还是放下鸡腿,满脸苦相的又走回了书房。
婉儿看着她扁着的小嘴,抿嘴一笑,将那剩下的半只鸡给盖了起来。
卫樵来到后院,看着面前大大小小的东西,一撸袖子,便走了进去。
那染花之书记载的染色方法很多,直接染,媒染,还原染,防染等等,而且染料一般都是植物,小丫头倒也抱了不少过来,省了卫樵不少麻烦。
卫樵蹲了下来,仔细的分辨着,这是紫草,紫苏染紫的,这是五倍子染黑的,这是槐花,栀子染黄的……
染布的步骤,一般分为煮、涑、暴、染四个,卫樵拿出卫家的布匹,进行逆推,分辨它的色系,颜色牢固,染色程度……
然后又将陈楚两家的布拿出来,同样逆推,进行对比。
蒸煮,浸泡,曝晒……过了大半天,卫樵终于大致分辨出卫陈楚三家布料的一些区别。
卫家的布料,注重实用,合身,清爽,透气,够结实,不易褪色,就是色彩不够多样,有些重不够轻盈。
陈家的布料,注重外表,往往都是色泽绚丽,高贵典雅,却也易生褶皱,不够结实,易褪色。
楚家的布料,倒是有些合两家长处的意思,轻松保暖,色彩亮丽,颜色比较固定,轻易不褪色。
卫樵每做一步,都会认真的记下心得,在后院一待,就是直到天黑。
第078章
等卫樵回到屋里,两个小丫头连忙给卫樵打水洗澡。
卫樵全身上下到处都的黑的绿,整个人差点就是从染缸里跑出来一样。
卫樵泡在浴桶里,婉儿来来回回的倒水找换洗的衣服。
卫樵一边搓着脸,一边仰头道:“嫂子回来了吗?”
婉儿一边将衣服放桌上,一边轻声道:“还没呢,今天估计不回来了。”
卫樵‘嗯’了声,随着各地的铺子被解封,卫樵上下顿时信心足了不少,上到李惜鸾下到跑堂的,都干劲十足的准备重新振兴卫家。
一时间,卫家大有中兴,重新崛起之势。
洗完澡,换了个袍子,卫樵神清气爽的躺在床上,拿起一本书悠闲的看了起来。
今天一下子得了这么多的好处,当真是意外之喜。想着三个月后自己这个太子侍读就要上任,想着朝廷上的风波诡异,他平静已久的血液,忍不住的有些热了起来。
说到底,他还是一个不甘于平凡的人。
第二天,卫樵吃过早饭,再次走入后院。昨天他已经得到了一些头绪,今天,或许就能摆弄出些什么。
香菱捧着卫樵的书本铅笔,小脸蛋满是疑惑。卫樵的本子上,各种圆圈符号,她从来没有见过,长长的,乱乱的,如同鬼画符一样。
卫樵不停的摆弄,捣鼓,然后又不停的写着什么。
“石灰是碳酸钙,硫酸,嗯,要提纯稀释一下……”卫樵捧着本子,咬着笔头冥思苦想,可怜的化学知识,多少年前就已经还给了那个记不得长相名字的化学老师了。
香菱听的迷迷糊糊,看着卫樵一脸各种染料,到处乱七八糟,想要给他收拾一下,刚一动手,卫樵就喊道:“停,老实站着就好。”
这些东西卫樵意识大于存在,香菱一搞非要搞成唯物主义不可。
香菱愣愣的站在那里,卫樵一喊什么,她连忙递过去,然后再抱着本子,卫樵说什么,就握着铅笔记下来。
直到晌午,婉儿才来喊两人吃饭,卫樵抬头看下太阳,扔掉手里的染的古里古怪的布匹,对着香菱道:“走吃饭,吃完饭接着干。”
婉儿颇为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