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悠闲御史生涯-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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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形成了众多官员表面尊崇朝廷,实际上行着豪强事的事实。
武徒已经离开庆家堡,预计十日后可抵达龙岩关,如果到时候他与匈奴战的正酣,背后突然冒出二十万大军,抑或者这二十万大军忽然南下逼向金陵,那都将是不可预测的大祸!
李惜鸾见卫樵皱着眉头久久不说话,忍不住的心疼道“要不要跟四叔商量一下?”
李惜鸾一直在卫樵身边,自然也听到他与陈廷的对话,她心里其实也在为武徒担心。
卫樵一怔,随即摇头,道:“不见得他们就不知道,现在关键是如何防御。”
李惜鸾微蹙黛眉,轻轻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梨递给卫樵,柔声道:“多和清宁说说话。”
卫樵接过梨,看了她一眼,默默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武清宁悄步走了进来。
李惜鸾一见,连忙站起来,对着卫樵道:“我去熬药。”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卫樵点头,抬头看向静静走进来的武清宁。
武清宁走到卫樵身前,看着已经转过角就要消失的李惜鸾,又低头看向摇椅上的卫樵,俏目眨了眨,然后从身后将一卷黄色锦帛递给卫樵。
卫樵一怔,他一眼便看到了半个‘圣’字。
卫樵接过来,轻轻打开,不禁就皱了皱眉头。
这道圣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只是让他五天后进宫面圣。
卫樵放下圣旨,看着武清宁道:“看来皇上是真关心我,连我五日后可下地都知道。”
武清宁看着的卫樵,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道:“有诈。”
卫樵一愣,神色有些古怪的看向她,道:“为什么这么说?”
武清宁还是给了两个字,道“感觉。”
卫樵眼神里若有所思,随即不禁皱了皱眉头,狡兔死走狗烹,他虽然算不得什么人物,但皇帝真要是拿他怎么样他还只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卫樵心里思索着,忽然抬头看向武清宁道“清宁,晚上推我去云佛寺。”
武清宁俏目看着卫樵,干脆道:“好。”
晚上,驸马府一片宁静。
武清宁一身黑衣,卫樵坐着轮椅,上面盖着厚厚的毯子,两人悄悄的从一处外人不知晓的破口走了出去。
随后,两人又上了马车,近乎悄无声息的向着西郊走去。
夜凉如水,马车里静悄悄的,武清宁坐在卫樵边上,为卫樵拉着毯子。
卫樵双目皱起,眼神不停的思索。
先帝究竟留下了怎样的手段,将武徒,傅沥,皇帝,晋王震慑了二十年?
如果真是一张废帝诏书,那根本就不可怕,一张先帝遗诏,对于已经坐稳皇位的皇帝来说,虽然有些麻烦,却不会真正的放在心上。
至于武徒傅沥,恐怕也是心有所忌,才会被先帝拿住了软处吧?
卫樵心里不停的盘算着,越是接近,心里越是忐忑难安。这位先帝尽管死多年却还是让当今皇帝如此忌惮,定然留下了极其可怕的后手制肘他,这才让他二十年隐忍,直到现在才开始发动。
武清宁也感觉到了卫樵的紧张,轻轻的将毯子压了压。
卫樵嘴唇动了动,本来想开口问一句武清宁,可是随即他又咽了回去,他担心一开口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马车不停的向前,武清宁静静的坐着,不时的会转头看一下车后。
夜里的空气极其的冷,卫樵即便盖着毯子还是一阵发抖。
“小姐姑爷,到了。”外面秀儿压低着声音道。
卫樵心脏咚咚咚的跳,转头对着武清宁点了点头。
武清宁扶着卫樵,缓缓走出了马车。
当两人下车后,武清宁对秀儿点了点头,秀儿当即坚定一点头,黑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转眼间就消失在卫樵视线里。
卫樵一怔,随即转头看向武清宁,示意可以走了。
武清宁扶着卫樵,缓慢的走着阶梯。直到这一刻卫樵才知道,他的伤势并没有他预想中恢复的那么好。
不过卫樵还是咬牙坚持,小半个时辰,在卫樵一头大汗中,两人还是走地了云佛寺大门前。
看着云佛寺紧闭的大门,武清宁转头看了卫樵一眼,忽然一手搂起卫樵,大步向着墙壁冲了过去。这个时候,卫樵很没男子气概的闭上了眼睛。
待耳边冷风一阵呼啸,不再感觉那么冷厉刺耳,卫樵才睁开眼睛,却发现已经在大门里面了。
卫樵轻轻吐了口气,看着不远处黑漆漆的大鼎,转头对着武清宁点头,两人绕过大鼎,走向里面。
这只大佛百年不变的保持着这种姿势笑容,俯视着进来的两人。
卫樵看着眼前的大佛,眼神里一阵复杂,随即深深的吐了口气,对着武清宁点了点头。
来之前这些都已经给武清宁说过,武清宁当即也会意,身影矫捷跃起,直奔大佛头顶而去。
武清宁立在大佛肩膀,看着近在咫尺的金色眼睛,她从腰间掏出的匕首,轻轻的敲击着眼框。
卫樵在下面看着,心里一阵颤动。
武清宁慢慢敲击,然后轻轻撬起,那凸出的眼睛,不停的往外移动。
越来越长,卫樵感觉自己喉咙被什么卡住一般,呼吸有些困难。
而武清宁依旧静静的用匕首撬着,脸上丝毫波动都没有。
当!
忽然间,那只巨大的金色眼睛,从大佛头上掉了下来,‘当’的一声极其沉闷。
卫樵心里一紧,连忙走过去拿了起来。卫樵用手一触,便发现竟然好似一卷锦帛,再看见是黄色,外面隐隐约约有着两个字。
卫樵不禁心里一跳,莫非只能的是废帝诏书?
卫樵将锦帛靠前,借着淡淡的月光一看,果然是‘圣旨’两个字!
武清宁已经落了下来, 静静的走到卫樵身边。
卫樵喉咙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与武清宁对视一眼,两人迎着月光,缓缓打开这卷锦帛。
第281章
武清宁自然也明白这东西的重要性,与卫樵凑到一起,目光落在那缓缓打开的黄色锦帛上。
借着淡淡的月光,卫樵双眉紧凝,一瞬不瞬的盯着缓缓张开的锦帛。
这张锦帛让当今皇帝,傅沥,武徒,晋王几人纠缠了一辈子,如今就要在卫樵目前展露真容了……
随着黄色锦帛的缓缓打开,卫樵与武清宁的脸色也都变化起来,当全部打开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变的极其的怪异,相当的怪异!
白色,借着淡淡的月辉,保存了二十年的先帝遗诏,竟然全部都是白色的,一点墨迹都没有!
空空如也!
卫樵嘴角抽动,喉咙好似被勒住了一般,双眼大睁,脸色通红,目光盯着那空白的遗诏一眨不眨。
而武清宁也极其的罕见的,俏脸露出了惊疑之色,目光闪动的盯着那什么也没写的先帝遗诏。
本以为这份遗诏是给傅沥武徒的,能够让两人乖乖听命的去限制甚至是废了当今皇帝,但卫樵万万没想到,这份诏书,这份藏了二十年的诏书,竟然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写!
过了许久,武清宁抿了抿嘴唇,俏脸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转头看向卫樵,轻声道“假的?”
卫樵心里咚咚咚跳个不停,脸色一阵变幻,盯着白布摇了摇头,硬生生的将胸里的闷气给吐了出来,道:“是真的。”
武清宁俏目疑惑。
卫樵眉头紧拧,但旋即又悄悄松了口气,却没有为武清宁解惑。
他心里在想,没有遗诏或许是最好的,如果真的有先帝后手在这个时候出现,恐怕会打乱当今皇帝的布置,将大齐弄的分崩离析。
卫樵眼神一阵闪烁,最后看向武清宁道:“将它放回去。”
武清宁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但随即还是接了过去。
卫樵看着武清宁矫捷的跃上大佛,心里重重的吐了口气,仰头看向武清宁道:“咱们今晚一直在家里,也不知道什么先帝遗诏,就让它待在这吧。”
武清宁轻轻的将诏书放回去,又遮掩一番,抹去一切痕迹,轻轻跳了下来。
卫樵笑着看着她,本来还想解释一句,但武清宁却轻声道:“我懂的。”
卫樵一怔,随即笑了笑,由武清宁扶着向外面走去。武清宁也不是笨人,理会他的意思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道圣旨‘存在’着,可以让各方保持克制,让大齐可以稳定的过渡,若不然这圣旨一出,各方再无顾忌,恐怕离天下大乱就不远了。
卫樵与武清宁两人悄然离开了云佛寺,缓缓的走到了山下的马车边。秀儿如鬼魅般的跃了出来,对着两人轻轻摇头,示意没人跟来。
卫樵摆了摆手,示意上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卫樵被迫的又躺在床上,昨天晚上的后遗症发作了,他的伤势又退到了以前。
“唐河见过大人。”羽林军唐河恭敬的对着椅子上的卫樵抱拳道。
卫樵淡笑着看着他,手里倒着茶,道:“不用客气,来坐。”对于唐河突然的来意卫樵也好奇,但脸上却不急。
唐河谨守卑下之分,神色不动的对着卫樵道“属下不敢。”
卫樵笑着看着他,道:“想来你在这里也不舒服,有话就说吧。”
唐河见周围也没人,便向前走一步,压低声音道:“大人,内阁传出消息,晋王去了北方,越过了庆家堡,除了周尚德,晋王府其他人都在。”
卫樵眼神微微闪动的看着唐河,他不过是校尉,如何听到内阁消息,而且还在他自己之前知道?
想着现在坐镇羽林军的是傅明正,卫樵心里若有所思的点头,徐茂不在,也只能挑出唐河给自己传递消息了,卫樵心里了然,抬头看着他道:“为什么没有周尚德?”
唐河摇头,随即道“通往北方的几处关卡说是看到周尚德的身影,似乎是在追赶晋王。”
卫樵眉头微微一皱,为什么晋王离去没有通知周尚德,周尚德又是如何追赶的?各处关卡又为何没有拦截?
卫樵心里一阵转动,目光又落在了唐河身上,道:“北方可有拦截晋王故将?”
晋王也曾经统帅军队与匈奴人交战,手下自然不会没有一点骄兵悍将。
唐河一怔,旋即道“没有。”
卫樵又问道“可有圣旨下?”
唐河又微微皱眉,低着头道“没有,不过听说珍妃娘娘已经启程去庆家堡了。”
“嗯?”卫樵眼神里闪过一抹诧异,不拦截晋王,不拦截周尚德,不拦截晋王旧将,又将珍妃娘娘派过去,这究竟是为什么?
文正皇帝的城府自然不是卫樵可以揣度的,他思索着便摇了摇头,向着唐河道:“金陵戒严还要持续多久?”
唐河道“半月。”
卫樵双手放在小腹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随即又是无意般说道:“过几日南涛北上,司马长南下。”
唐河脸色微变,随即抱拳道:“属下告辞。”
卫樵轻轻点,唐河转身离去,直觉头上冰凉凉一片。
卫樵看着唐河的背影,不禁仰着头倚靠在椅子上,低声自语道:“傅明正告诉我这些干什么,这里面明显有问题,可是,以当今皇帝手段,怎会露出如此拙劣的痕迹来?还是,他在算计着什么?”
卫樵捧着茶杯,静静的喝了一口,眼神里不停的盘算着。
卫樵正想着,忽然间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
卫樵一怔,这些声音好似训练有素的兵卒才有的,而且还是很多人,这里是后院,这些人怎么会进来?
卫樵有些艰难的转过头,可还没转一半,就传来了一声淡淡又含威严的话音:“不用转了,是朕。”
卫樵脸色微变,连忙就要起身,却有一只手按住他肩膀,不是很大,却浑厚有力,将他刚刚起的身体给按了回去。
卫樵眼神急急一闪,随即平静无波的向着皇帝抱拳欠身道:“臣卫樵见过皇上。”
文正皇帝神色淡淡的摆手,在卫樵边上,是李惜鸾常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便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在卫樵注视着的眼神中,轻轻抿了一口,随即道:“茶不错,清新不腻,口感醇厚。”
卫樵微微躬身,神色不动,心里却急急思索。这他昨晚刚去了云佛寺皇帝今天就来了,说他不知道卫樵昨晚干了什么,打死卫樵也不信。
可卫樵自然不能告诉他先帝是吓唬他们的,根本就什么也没留下。
他心里不停的思索着,想着如何完美的将眼前的皇帝糊弄过去。可是以这位皇帝的心思岂是那么容易欺骗的,哪怕有一丝破绽估计都会被他给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