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悠闲御史生涯-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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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樵好笑瞪了她一眼,道:“小心被傅炀笑话。”
香菱俏目瞥了眼一板一眼学着卫樵走路姿势有点滑稽的傅炀,小嘴扁了扁。
傅炀被香菱一看,尤其是那扁嘴的动作,看的傅炀心里郁闷无比。只好尴尬一笑,放下身段,老老实实的走自己的路。
刚要继续撒娇的香菱忽然间大眼睛一亮,急忙忙抓过傅炀,拉拉扯扯的就跑到了一边,伸着小脑袋,鬼头鬼脑的防着卫樵。
卫樵站在那里,淡笑的猜测着小丫头又在想着什么小把戏。
傅炀本来也心里疑惑,但是听着香菱说了几句,便连忙低下头,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低声嘀嘀咕咕起来。
这看得卫樵更加有趣了,笑容也多了几分。
过了许久,小丫头才笑嘻嘻的空着手跑了回来,扯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脸对着卫樵道:“少爷,人家不要奖励了。”
卫樵一边走一边含笑的看着她,又瞥了眼怀里抱着所有东西一脸无辜的傅炀,道:“说吧,又有什么好想法?”
小丫头那大大的笑脸有增无减,大眼睛眯成一条线,腻腻道:“少爷,人家不要奖励了,你就允许我犯一次错好不好?”
卫樵眉头一挑,饶有兴趣道:“你犯了什么错?”
小丫头大眼睛闪着狡黠,拉着卫樵的衣袖,腻声道:“你先答应人家……”
卫樵又看了眼东张西望的傅炀,又看了眼小脸皱的跟一朵花似的香菱,眼皮眨了眨,笑着点了点头:“好。”
卫樵话音一落,傅炀便连忙神情诚挚道:“对了,老师,刚才封有礼的那副对子,您知道下联吗?”
卫樵眼神玩味的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心里暗奇。小丫头连移花接木,转移视线都学会了。
小丫头小脑袋东转西晃,傅炀一脸求教真切。
卫樵心里洒然一笑,看了眼傅炀,笑道:“不难,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
傅炀低头一琢磨,连忙眼神发亮道:“老师果然才高八斗。”
卫樵淡然一笑,向前走去。对于两人嘀嘀咕咕半天说了什么,他有点好奇却也不急。
两个小家伙在卫樵背后偷偷对视一眼,狡黠一笑轻轻松了口气。
论佛,自然是先论‘佛’,往往都是由各地的高僧轮流讲佛,然后是彼此论证,阐述佛家经典奥义,这没有两三个时辰根本结束不了。随后便是各地僧院彼此交流,咏诵佛经。
一个上午,基本上完全由‘佛’占据。待‘论佛’结束,便是主持这届论佛的吏部抑或者翰林院等官员上台,真正开始今天的重头戏。
第039章
大院中央,那高台足有一丈半高,七丈长,五丈宽,大理石圆润光滑,高台之下四周阶梯林立,人满为患。
“哎,如果这个时候能够听到依韵小姐的琴音,那该是多美妙的事情……”
高台之下一个坐在东面百无聊赖的士子打着哈欠惆怅道。
“嘿嘿,你想也别想,那仙子般的人物,岂会给你弹琴……”
“是啊,自从依韵小姐退隐后,便再也没有人能够听到她的琴音了……”
“哈,说穿了还不是……”
“兄台慎言,我听说这依韵小姐来历极其不凡……”
“此话当真……”
“当然,你不想她十六岁出道,十九便退隐,如今独居一幢小楼内,却无人纠缠,诸位不觉得奇怪吗?”
“对对对,多谢兄台……”刚才那一脸冷笑的士子头上冷汗直冒,双眼忍不住的在四周左右看了一遍,心生后怕。
高台之下,面南朝北,帷幔遮挡,层次不同的轿子停在上面,四周用各色锦布围住俨然一个独立房间模样。与其他三面广整平滑中极其突兀的显现出来。能进入这里的都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也是整个论佛的真正核心动力所在。
“赵兄,今日可有良材发现?”一处帷幔内,一个便服中年人淡笑的看着坐在左边脸角周正,轮廓分明的儒衫中年人说道。
那赵兄模样冷峻,棱角分明,双眼冷清,总给人严厉的感觉。他看着周围拥挤的人群默然一阵,旋即淡然一笑道:“吴兄莫急,还未开始,暂不得而知。不过,我倒是听说了几人的名字,楚瀚,周绍阳,连袂,封有礼,俱是难得一见的年轻才俊。”
吴方圆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赵元奎竟然一下子说出了四个名字。低头细细琢磨,俄尔抬头笑道:“楚瀚我知道,的确是才华横溢难得一见。周绍阳我也听过,才华不在楚瀚之下。连袂么,已得吏部侍郎汪大人举荐,免进士大考。封有礼,我倒是没有听过。”
赵元奎淡然一笑,摸着光洁下巴笑道:“我也是偶尔在茶楼听到他一首咏鹅诗,才发现他颇有才华的。一首咏鹅诗,倒是颇为清新雅致,咸淡皆宜。”说完便轻轻皱眉,对于卫樵的轻狂无礼他始终心里不舒服。
吴方圆眼神诧异一闪,轻轻‘哦’了声,能够得赵元奎‘清新雅致,咸淡皆宜’的夸奖,想来这封有礼也是不简单了。
“走了?”另一处帷幔,一个手指轻轻缓缓的敲着桌面老者,忽然神色淡淡道。
“走了。”他右边一个脸色沧桑,一身锦服的中年人低声应道。如果卫樵在话,定然会认出,他便是秦匀!如今一身锦服,脸上隐隐有着壮志未酬的豪情。
华服老者淡淡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高台,笑道::“你觉得今天何人会夺冠?”
秦匀始终弓着身子,闻言稍稍犹豫,笑道:“我觉得那卫公子倒是最有可能,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上台与这些士子比试。”
华服老者双目精光涌动,旋即颇为可惜的轻轻的叹息一句,看着边上的那本《太祖轶事》,目光悠远道:“此子心性太过平和,如果不是卫家生死关头,想来也不会将才华示人,更是为你连写两首词。”
秦匀心里想着卫樵那洞若观火似看透人心眼神,心里微怵,也隐隐猜到老者的心思,低头不语。
他目光深邃,好似看的很远。脸上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蓦然闪现却又瞬间收敛,眼神玩味的看着高台,笑呵呵道:“有时候,一只鸟一旦离开林子,就是走进笼子,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秦匀一怔,看着那高台,眼神闪动,若有所思。
“大师为何送卫公子那些名帖?”在另一条路上,依韵看着印空大师,俏目疑惑的轻声问道。
依韵现在还暗自心惊,那些名帖,几乎将整个大齐最上层的权贵都涵盖了进去。回想着卫樵那始终淡然的神色,依韵心里一阵扑腾乱跳。
印空大师手持佛珠,慈悲一笑,淡然道:“那些东西与我无用,不如送于卫施主,结个善缘。”
依韵俏目眨了眨,不解道:“大师就不怕卫公子拿去做了伤害苍生抑或自误之事?”
印空大师闻言呵呵一笑,高深莫测道:“这个老衲可管不了。”
依韵一怔,印空大师这话里有话啊,她轻轻低头,蹙着眉头琢磨起来。
‘管不了,那谁管?’
印空大师笑而不语,看着依韵俏脸的毫不掩饰的关心之色,脸色褶皱更加拥挤。
卫樵慢悠悠的走着,摸了摸腰间的刀,眼神有些疑惑。刚刚他雕刻那仕女图女像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福至心灵的熟悉感,以往遇到的瓶颈,这次竟然如同流水一般,极其顺畅的渡过了。
“哈哈,周兄,这次来是来夺状元的吧?”
离高台不远,卫樵三人身前不远处,一行几人大声的说笑着。因为前几次的论佛第一名都得了状元,因此很多人都认为论佛第一便是内定的状元,称为虚状元。
“我觉得也是,那楚瀚就是一个呆子,如何是周兄的对手?”
“没错,整个金陵也就那么几个才子,周兄这次定然可以夺冠,为我们五州争一口气!”
那被围在中间的白衣青年人始终面带微笑的轻声笑着,对于四周如同潮水般的恭维马屁,没有回应一句。
“对了,听说依韵小姐这次要登台演出,我们可要一饱耳福了!”
“没错,依韵小姐的琴音三年前我至今不忘,想来如今定然是更进一步了!”
“哈哈,周兄,说不定你这次还能一举赢得美人芳心,抱得美人归呢……”
“即使不能抱得美人归,一亲香泽也是好的……”
众人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带着男人都懂的表情。
那白衣青年脸色首次有了变化,眼神里冷意一闪。脸色有些傲然的仰着头,一副淡淡的不屑模样。
卫樵轻轻瞥了眼脸色愤怒的傅炀,对于他与依韵的关系,眼神里若有所思。
第040章
前面的几人一身打扮与金陵人大不相同,卫樵也不了解五州是个什么地方,从容淡然的带着香菱与傅炀就从他们身边经过。
小丫头很乖巧,亦步亦趋。傅炀却神色愤恨的瞪着几人,脸色难掩怒色。
“喂,你什么眼神?”傅炀刚刚穿过几人,其中一人看着傅炀盯着他们满脸愤恨,立即便一脸傲然冷哼道。
那几人一听便立即将目光投向了傅炀,纷纷大声呵斥。
“好好的走路,瞪我们干什么?”
“哼,金陵人就是没教养!”
“那么看着我们干什么?我们又没偷你娘子!”
“嘿,脸还红了,难道是她娘子偷人了?哈哈……”
四个人哈哈大笑,即便是那一直傲然浅笑的白衣青年也翘着嘴角,看着傅炀嘲讽似的淡淡一笑。
傅炀小白脸铁青,拳头握紧紧的,呼吸急剧粗重,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们一顿。
香菱也皱着小眉头,小脸不满的看着几人,见傅炀那么生气,悄悄的拉了拉卫樵的袖子,低声道:“少爷,傅……”小丫头的小心思里,大概少爷是无所不能的吧。
“我知道。”卫樵淡淡的说了一句,双眼微眯看向那中间的白衣青年。
那白衣青年似乎也感受到了卫樵的目光,收起笑容转头看了眼卫樵,淡淡一扫,旋即便嘴角微翘,给了卫樵一个不屑的眼神。
那第一个说话的士子肠肥脑大,肥肉得瑟的冲着傅炀大声笑道:“哈哈,看你小白脸模样,就知道是个银枪蜡烛头!”
看着傅炀涨红的脸色,那几个士子顿时更加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
那白衣青年一脸孤傲的站在那里,翘着嘴角,对着卫樵隐而不露的淡淡一笑。
卫樵淡淡的脸色忽然冲他呵呵一笑,缓缓的踱了回来,扫了眼笑的无所顾忌的几人一眼,目光淡淡看着刚才说话的那个肥肠大耳的家伙,对着傅炀淡淡道:“你想揍他吗?”
傅炀白净小脸通红,拳头格格响。要是往常他肯定退缩躲到一边,但是看着卫樵那从容淡定的神色,他眼神闪烁,重重的点了点头。
卫樵看了他一眼,道:“那就过去揍他,他不敢还手!”
傅炀一愣,有些不可思议,但见卫樵不似看玩笑的神色,一怔之后咬了咬牙,扔掉怀里的东西,脸色铁青双拳紧握的向着那个全身颤抖的大家伙走去。
那几人看着傅炀独自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来,纷纷更加大笑。
“哈哈……那小子过来了?我赌一顿酒,他是来道歉的……”
“我赌两顿饭,他会咬牙不说一句话……”
“我赌十两银子,那小子会逃跑……”
“我赌二十两,让他从我胯下钻过去,他都会乖乖的钻……”
白衣青年听着其他人的议论,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嘲讽的冷笑。目光冷然的看着卫樵,一举一动都是气势十足的挑衅。对于卫樵,他丝毫没有放在心里,金陵城内,他要顾忌的人不少,但卫樵显然不在其中。
傅炀走到那胖子身前,双拳紧握,肩膀控制不住的颤抖,他脸色涨的通红,脑子里轰轰轰乱响。
他什么也不记得,只记得卫樵说过他不敢还手,记得自己要揍他!
他站在胖子面前,神色激动的低着头,气息越来越粗重,双目的怒芒也愈发的闪烁起来。
“哈哈哈,我就说嘛,他不敢的……”
“哈哈,看他那样子,娘子说不得真的就偷人了……”
“就他这样,想看也看不住啊……”
“嘿嘿,我猜测他娘子偷的人肯定人高马大,器宇轩昂,哈哈……”
几人笑的前仰后合,肆无忌惮,对着近在咫尺的傅炀肆意的调笑着。
“啊……”
“额……”
蓦然间一连两声接替而起,众人瞬间都呆住了。
傅炀还保持着姿势,一脸怒极,那挥出去的拳头通红,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