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惊云录-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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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黑衣人手中倭刀散发出的白光,在青芒中左突右击,使他们显得狼狈之极。
少林派以内功、拳法和棍法闻名于世。虽达摩剑法在众家剑法中也属出类拔萃,但寺中只有少数修行高的长老修习这类杀伤力高的功法。大多数僧人多习棍棒之术。
慢慢地随着庭轩的剑法渐入佳境,空气中弥散的剑气愈来愈盛,刺得周围观看的僧人脸上隐隐作痛。
大家都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般气象万千的剑法,都为这位白衣年轻人暗暗喝彩。
这时,有一僧人喊道:“那四个黑衣人手持的是倭刀,他们定是扶桑浪人,来到少林寺定是图谋不轨,赶快拿下他们!”
一阵骚动,多数僧人都跃跃欲试。
“众弟子,不可轻举妄动!”这时已被伊可馨解了毒的方丈行难在俩名僧人的搀扶下走出方丈室,刚才报必死之心的行痴跟在其后。
众少林弟子见方丈出来,纷纷双手合拾见礼。
行难又道:“众弟子静观其变,这位白衣少侠已然胜券在握,人多反而误事。”
行痴先是一惊,马上走到方丈面前,问询了几句。
这时屋顶上的四名忍者已苦不堪言,几人同时大喊了几声东洋话。只听“砰”得一声爆响,屋顶顿时金光一片,璀璨夺目。
屋下众僧侣看不到了五人的身影。身在其中的庭轩,心里想到他们又再施展忍术。但他却不知这是忍术中的“金遁”之术。
庭轩侧耳倾听,已感到四人正在逃跑,乾坤极纵身法奋身而起,身体跃得老高,灵台空明,想起了严卓所施展的那招“翻云覆雨”,顿时体内太乙真气迅速流转,奔涌到手中的青木剑。庭轩身在空中居高临下,却闭上了眼睛,刹那间感受到那招“翻云覆雨”的意境。
只见漫天的剑芒,映绿了无尽的夜空,如雨般疾冲而下。只听四声惨呼,四名忍者满是鲜血跌落在地上,这还是庭轩在出剑的一刹那想到了自己的誓言“不可妄杀性命”,才手下留情,要不然四人已身首异处。
庭轩提着长剑走向四人,众僧人也向这里靠拢。倒在地上的四名忍者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想起刚才的一幕,都有点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这时只见倒在前面的那忍者挣扎地爬起大声说了一句倭语,迅速地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刀,其他三人的双掌抵在他的后背上。他狂吼了一声,迅捷地将双刃插入心窝,立刻又拔出。只见两股血箭喷涌而出,倾刻间在空中化成点点血雾,腥臭之气立时窜入庭轩的鼻中。他感受到胃在抽搐,随后一股血雾向他涌来。庭轩怕自己的脸上再粘染这令人呕吐的东西。手中青木剑挽出一朵剑花,太极剑中的“虚步崩剑”将血雾驱散。
这时只见赶来的少林僧人各个呕吐不止,再一低头观看,地上的四名的忍者已不见了踪影,连一个尸体都没见到,这就是东瀛中最残忍的“血遁”,牺牲一个人的性命来换取同伴脱身。
周围残留的血腥之气还在不断地钻入庭轩的鼻中,心想刚才自己手下留情不知是对还是错,为什么结果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对于刚才庭轩的施于援手,少林上下纷纷上前称谢谢。众僧更是对他神乎其技的剑法赞叹不已。
伊可馨说明了来意。她二位被少林方丈请到了一间禅室内。庭轩赶忙施礼,说自己为武当门下,受恩师司徒剑南之命,上少林共商讨伐惊云谷之事,并转承了李时珍写给行难的书信。
行难看完书信,面露色,叹道:“当今武林多事之秋,老纳与融善道长深交多年,不想武当竟出了少侠这般剑术精湛的人物!”
“大师过誉了。令晚辈不解的是少林寺与世无争,为何东瀛忍者会前来行刺您?”这才是沈庭轩感到的今晚之事的症结所在。
“事事难料,可能是因为与戚将军送到的这封信有关,也有可能是有人处心积虑安排地,事情没有水落石出,老能不能断言。”行难面露无奈之色,顺手将书信递给庭轩。
庭轩接过书信,感到行难已将自己当成了自己人,心里非常舒服,仔细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与自己听到的大致相同。
“掌门师兄说的事事难料果真不错,今晚真见识了扶桑人的阴险,要不是沈少侠出手,贫僧这条命今晚就交待了。”站在一旁的行痴憋了半天,早就想说话,却苦于没有机会,又道:“对了,沈少侠,让贫僧疑惑不解的是你身为武当门人,为何佩戴青城派掌门的信物青木剑。”行痴身在少林虽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却也见识非凡,知道只有青城派的掌门人才能佩戴青木剑。
“你这大和尚,好没见识,难道不懂,开下间只有掌门人才能佩戴掌门信物的道理!”伊可馨抢着回答,尽显得意之色。这时她已重新戴好了面纱。
“阿弥陀佛!惭愧、惭愧!倒上老纳眼浊,没有以掌门之礼接待少侠。”行难并交做作之色,说得非常坦然。
“大师言重了,晚辈此行的目地,只为惊云谷之事请少林主持大局。”庭随后又将自己在青城山和峨眉山的经历说了一遍。
少林二僧异口同声说了句:“阿弥陀佛!”
伊可馨与庭轩来少林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解行难多年前身上中的奇毒。
行难方丈所中的毒的日久年深。李时珍三年前曾为其诊断过,此毒无色无味,乃苗疆奇毒“六虫腐阳散”,中毒者浑身经脉如受万虫腐蚀,十日内身亡。
行难大师丈着一身佛门神功,勉强压制毒气不伤心脉,坚持了三年,内力几乎消耗殆尽。
伊可馨又为行难疹治了一番,道:“大师的心脉几近枯竭,只有以绵柔之内力,打通经脉,再施以五行神针之术配合师叔密制的‘金猿通脉丸’,方可治癒。”
室内的少林众僧面面相觑,心想少林的内功都以刚猛见长,寺中无人懂得绵柔的内功。
这时,行痴走上前,拍拍胸口道:“都不愿耗损自己的内力救方丈师兄,我来救!”
“本姑娘说只有使用绵柔真气才能为方丈疗伤,如果让行痴大师这么试一下,方丈恐怕…”伊可馨轻轻放下行难的右手,对着沈庭轩笑了笑,又道:“我师叔让你同来,真有先见之名,这回就看沈大哥你的了?”
沈庭轩微微点头,放下手中的青木剑走到了行难面前,拱手道:“晚辈修炼武当太极玄功多年略有小成,原为大师尽绵薄之力。”
“阿弥陀佛!老纳已是将朽之木,沈少侠不必为我耗损内力。”满目慈祥的行难淡淡道。
“家师司徒剑南对师的高风亮节推崇备至,大师的安危又关乎到整个武林的兴衰,即使是不相干的人,晚辈也不能置之不理。”庭轩的声音有些激动。
“孩子!刚才的一番恶斗,已经让你损耗了不少内力,此事来日方长。”行难温言劝慰。
久违了的这一声“孩子”,令庭轩顿时想起了少年时祖父沈炼的谆谆教导。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了右手,握住了行难有些枯槁的左手,一股绵柔的太乙真气瞬间导入行难体内。
行难有些吃惊,心想这少年的内劲虽为道家玄功,却比武当的太极玄功更为浑厚。
行难脸上露出一丝嘉许的微笑。庭轩再将左手抵住行难的右手。二人四掌相对团坐在两个莆团上。渐渐地二人身体周围凝聚了一层紫色的真气,慢慢地将他二人笼罩在其中。
室内众僧啧啧称奇,无不对这白衣少年高深的内功所佩服。
不到一个时辰,庭轩就将行难枯萎的任督二脉打通。行难缓缓睁开双眼,满脸的紫润之色,看上去如久病初癒的感觉。
伊可馨满脸骄傲之色,仿佛刚才发生的事都是自己的丰功伟业。她也不含糊,从怀中取出银针,施展五行神针大法,迅速地插入行难的周身大穴,不一会银针由白变黑,毒质慢慢渗出。又过了一会等施针完毕,伊可馨又给行难服食了李时珍的“金猿通脉丸”。原来这解药也是李时珍最近才炼制成功。原先只缺一味药引未完成,就是这六耳弥猴的精血,如今有这猴血才大功告成,才派他二人上少林为行难解毒。
如此这般她为行难疗了三日的毒,老方丈体内的毒质尽解。只是,想恢复以往的内功,尚需时日。但他体内真气得到了太乙真气的疏导,也受益匪浅。
第四日,达摩堂、罗汉堂和戒律院的三位首座与少林众长老齐聚千佛殿同行难方丈共商助戚大人西南平倭之事,同时也邀请沈庭轩和伊可馨参与,足见未将他俩当成外人。最后,行难决定派出少林五百僧兵前赴东南沿海。但寺中僧侣很少出寺,大多无行走江湖的经历,必须有一名江湖阅历丰富之人带领方可万无一失。
这时,寺中众僧的目光都集中在庭轩身上,行难大师也请求庭轩率领这五百武僧去福建。庭轩推辞,自己资历尚浅不敢担此重任。在满室少林高僧地再三请求下,庭轩勉为其难,答应了引领五百武僧开赴东南沿海。庭轩知道行难大师体内的毒没有完全解除,劝说伊可馨留寺好好照料他。伊可馨满是不舍之意。
行难已看出了少女情怀,道:“老纳的毒已被贤侄女治好,已无大碍,二小就一同前往吧!”
伊可馨欢不已,此时也不需要为行难施针疗毒了。伊可馨将剩下的“金猿通脉丸”交给了行难,叮嘱每日服用,数月即可痊愈。
五百武僧多数都见识过庭轩的高深的剑术,对其敬佩之极。第二日,二人和众僧就从少林寺出发了。
少林寺在河南境内,与戚继光抗倭之地福建漳州,远隔千山万水。少林武僧为行脚僧,不能骑马,多数第一次远行,多为二三十岁的壮年,在庭轩二人的带领下,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惬意!
自从庭轩离开南京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的时间了,盛夏渐渐远去,入秋的天气给人丝丝的凉爽,酷暑消散身体舒服多了。
他们经过登封、许昌、漯河河南境内的三处重镇,进入湖北黄石地界,记得当时出京时就路过此地。庭轩思绪万千,凝聚了一缕对映月的想念。但在江湖大义面前,这都显得无足轻重。
庭轩一路上话语很少,伊可馨却领着六耳弥猴四处玩耍,感觉着中原大好河山的壮丽。
一行人到达了南昌,这里是江西境内的最后一个大镇。再往南行他们就进入福建境内。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漳州府的地界。
第二十回 九龙江畔(一)
更新时间2013…10…11 19:34:11 字数:5055
漳州本是闽浙一带的富庶之地,碧水青山,米果丰饶。庭轩一行人走在田间地头看到的却是处处残破不堪的景象,倭患之严重可见一斑。
长泰依山傍水,浩浩荡荡的九龙江穿境而过。沈庭轩带领五百人的队伍经过数日翻山越岭,终于到了这座大镇。午时过后,众人用过午饭后行走在街道上。看着这五百多僧衣打扮的队伍,时常听到路人的询问。伊可馨本是热情之人,不厌其烦的为他们解释,“这些少林武僧是专程赴漳州助戚将军抗倭。”百姓受倭患已久,无不拍手称好,时不时就有人准备素食斋僧。
他们刚出长泰城就听一位老者告诉他们:“此地离漳州城不远了,但要想顺利到达,必须沿着九龙江乘船,但九龙江的马洋溪段,水势湍急,险滩奇多,只有乘客家船帮的船方可到达。
沈庭轩一贯灵敏的直觉审视这老者,发现他并不会武功,话语真诚,不似在骗人。
一旁的伊可馨接口道:“这位老伯,我们如何能找到客家船帮呀?”
那老者顺手抚摸了一下伊可馨身旁的六耳弥猴,那猴儿居然没躲闪,对他善意地眨了眨眼。满额皱纹的他微笑道:“遇到我,算你们找对人了,你这女娃干嘛神秘兮兮地戴着面纱,岂不是让看着着急。”老者又瞧了瞧若有所思的沈庭轩。
庭轩表面看似默默不作声,其实心里也是感触颇多。
“老伯说笑了,人家戴面纱是有苦衷的,怕伤害到自己亲人和朋友。”伊可馨斜眼瞄了一下庭轩。
“有点意思,我活了这么大岁还是第一次见过,俩个小娃都是可心人儿,咱们就快走两步?”想不到这老伯这般健谈、热情。
庭轩感觉到这老者虽没有多少内功,但从走路的姿态看,绝非平常的老人。
老者引着这一大队人,向城外走出也三四里路。庭轩听到阵阵的喧闹声,原来已经到了一个巨大的渔港。
庭轩二人走在老者身后,只听沿路不少赤膊的壮汉不住地与这老者打招呼,口称其为“族长”。
“老伯,原来您是这里的族长?这儿不会就是客家船帮吧?”伊可馨有些激动地拉着庭轩的手,高兴道:“沈大哥,我们可找到正主了!”
族长微笑不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