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燕歌行-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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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幕城差点栽倒。
这是夏曼古丽的声音。
第一百六十一章 会师边境
一只黑色的苍鹰无声地划过辽阔无垠的荒原。这里是大王国边境,渺无人迹,褐色的戈壁和绿色的荒野颜色分明地交错着,让燕幕城脚踩的地方分外寂静。
今天是个晴天,长天如蓝,虞骑云感觉自己的心,想龙一样冲上云霄,以太阳为口中的珠子,去吞吐日月。
这里是他们和南路联军的汇合点。
虽然起得很早,但当众人策马跃上一处山坡后,远远就看见一队人马早已在褐色的戈壁荒原等候多时。
赵如刀突然勒住马,在山坡上停了下来,凝视片刻之后,看着下方地方人稀的格局问燕幕城,“还有队伍没来吗?”
“没有,我们所有人都在下面。”燕幕城立刻回应道,脸上挂着微笑。
赵如刀眼神转冷,看向并肩飞驰来的燕幕城,举起马鞭指着远处问,“燕幕城你看清楚,这就是你们南路七国的联军?总用来了多少人?”
“大概有4000人?”燕幕城举目道。
“什么?就这一点人?”赵如刀有些吃惊地望着燕幕城,真没想到自己一路策马,领着月刀寨100名女汉子,迎来的居然是这样的一支寒酸队伍,服装和旗帜都是参差不齐,一眼望去就像个杂牌军。
她一腔热血在慢慢冷却。
“4000人不少了。”燕幕城笑笑,“这里可是集中了西域南路七国的精锐部队。其中楼兰、婼羌和精绝国三国更是国主亲自带队,可以说是举一国之力。”
看燕幕城不像在开玩笑,赵如刀心沉到谷底,她身边的郭野月立刻叫了起来,“4000人去打匈奴,你们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他们上次攻打乌孙时,一口气派出的是6万人马!”
她的脸都气变了形,自从恋爱以后,她就特别珍惜自己和陈风的性命,真没想到,就这一点人马就敢去招惹西域最强大的存在,燕幕城去死不打紧,不要连累她和陈风,更不要连累越月刀寨!
“野月,稍安勿躁。”陈风打马上来,挤在郭野月和燕幕城中间,脸上带笑地解释,“这是我们南路人马,我们北路还有一大队人呢?”
郭野月瞪了一眼反驳,“陈风,你们太天真了,就是加北路八国再加上你们西域都护府那几千人马,最多一万人了得,加上这里的七千,区区两万不到!而北匈奴和康居国总兵力超过12万人,你们怎么跟他们斗,我们还是赶紧回月刀寨,大姐,你说是不是?”
她冲陈风撇撇嘴,看向赵如刀。
赵如刀咬着嘴唇,沉默地看向燕幕城,她现在很矛盾,心里是想走,却又希望燕幕城能给她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二当家,你数据不准,你知道在西域那个国家是最恨北匈奴吗?”燕幕城问郭野月,表情不疾不徐。
“我管它是谁?你到底想说什么?”郭野月不耐烦地一挥手。
“是西域人口最多的乌孙,在匈奴人没来西域之前,它是西域最强大的国家,有十八万兵马。”燕幕城微笑道,“乌孙国主一听说打匈奴,立刻出兵三万!
“所以……”燕幕城笑得很灿烂,“我们两路联军汇合有近5万人,而北匈奴郅支单于杀了嫁给他的康居国公主,康居人和匈奴人的结盟已经分崩离析,从人数上,我们并不会输给北匈奴!”
“什么?那个贼单于竟然如此残忍,连自己的老婆都杀,你们的消息可靠吗?”郭野月惊得身子在马上歪了一下,看来这个郅支单于比传闻中更残忍。
“我们西域都护府在郅支城一直有斥候潜伏,这个消息绝对可靠。”陈风立刻解释道,“这郅支单于嗜杀成性,六亲不认,有好几位阏氏都死在他的刀下。”
郭野月愤然道,“我要亲手宰了他!这畜生不把我们女人当人!”
……
赵如刀脸上的表情渐渐舒缓,燕幕城和陈风的话,显然让他心中的冰雪开始融化,果真有五万人,那么和北匈奴绝对有一战之力,她见燕幕城正在凝视他,报以一个微笑。
她勒马回看身后一百名神经彪悍的女兵,豪情顿生,马鞭一挥,“姐妹们,和我冲下去,和大部队汇合!”
说着,骑着燕幕城曾经的爱马红虎,一马当先,飞跃下山坡,英姿飒爽,这等乱世佳人,几乎令现场的每个男人都是策马跟随她的从冲动。
燕幕城哈哈大笑,跟了上去,却被夏曼古丽一马抢了先,回首冲燕幕城嚷道,“你眼瞎啊,你要跟的人是我!”
燕幕城苦笑,只好让马放慢速度,像个小跟班似的走在夏曼古丽身后,看着燕大侠吃扁,令人随后赶来的陈风下俩口和阿娜尔暗暗好笑。
“兄弟们,走!”殿后的巴图尔大手挥动,领着马努商队七八十名护卫,呼啸地冲过山坡,个个斗志昂扬。
……
看见山坡有人马下来,停在荒原的大部队中,七国的领队也骑马越众而出,迎候燕幕城一行人。
燕幕城立刻看到了几张久违的老面孔,有精绝国的乌舒雅女王和风雅城,婼羌国的国主胡去来王和楼兰新王,为了出征北匈奴,这三个国家最高掌权者都亲自出动,可以说是诚意满满。
燕幕城策马而去,在马上身子一斜,和风雅城来个静静地拥抱。
几声问候之后,燕幕城策马来到几个国主面前,在马上郑重地鞠了一躬,透着歉意道,“燕某让三位陛下久等了。”
乌舒雅上前一笑,“燕公子心系西域百姓,我等西域之人岂有懈怠之理?”
“没错!这是我们的家,绝不能让匈奴人肆意妄为。”
胡去来王虽然年纪不小,但每次笑容都很带感,据说他年轻时曾经追求过乌舒雅,可惜缺乏秀气文雅的气质,不是这位精绝国女王喜欢的那一款。
燕幕城和胡去来王相视而笑,然后又与且末、于阗等国领兵校尉把臂颜欢,令他们有些诚惶诚恐,他们久闻燕幕城这大汉第一剑客的盛名,今日一见,才知道燕幕城为人是如此和蔼可亲。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千里之外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康居东部草原,春天的绿意,让牧人们那张被寒冬吹皱了的脸,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一片草,一条河,一群羊,就是每个康居人的乐土。
可是这七年来,乐土已是伤心地。
他们的日子越来越苦,水草依旧是当年的水草,羊但却已不是当年的羊,因为他们自己亲手喂养的大部分羊都要上交给郅支城里的北匈奴政权,月税年税像两座大山,压得牧民们喘不过气来。
更可怕的是他们想走都不能走,北匈奴在每个村落和帐篷区都驻扎一小队士兵,如果有牧民擅自迁徙,那么全家轻则发配为奴,重则满门屠杀。
明明是康居人,却被匈奴人奴役,不能不说是这一件可悲的事情。好在康居人祖祖辈辈延续着坚忍的民族个性,就像脚下的野草,虽被践踏依旧顽强地活着。
……
郅支城外,清澈的都赖河静静地流淌在黎明寂静的草原。
这天清晨,牧民巴依老爹领着孙子去河边汲水,河水来自雪山,能看见游鱼在河底嬉戏,木桶刚放下水中,隐隐传来的马蹄声踏碎了清晨的宁静。
这是军队来了?
年轻时曾经在康居国服过兵役,知道这是战马齐奔特有的声音。
他丢下水桶,立刻抱着孙子爬到一个山坡举目眺望,越看越心惊,来的果然是军队,有七八面风格各异的旗帜,排在首位迎风飘扬的旗帜上文字虽然他认不得,却知道那是一个隶书风格的汉字!
老天啊,是汉人的军队!
前进的方向显然直奔北匈奴的郅支城,是来攻城的!要打战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巴依老爹抱着孙子滚到地下,踉踉跄跄地往村落跑去,一路走一边沿途大喊:“汉人来了,汉人军队来了!要打战了!”
一旦开战,遭殃的还是老百姓,不知道汉人军队会不会像匈奴人一样在征战之时,沿途都是一路抢劫,如遇到防抗,整个村子都会被烧光杀光,让郅支城外大片地区成了白骨遍野的无人区。
可是巴依老爹嗓子都叫哑了,沿途的牧民第一反应都以为巴依老爹在开玩笑,汉人?离这里最近的西域都护府所在的乌垒城也在几千里外,大汉国的长安更是万里之遥,怎么可能会到这里来?
他们站立不动,笑嘻嘻地望着老爹。
巴依老爹快气疯了。
他没有时间多解释,他套上自己的马车,全家老小要逃得越远越好。
看着巴依老爹闪身进了自家帐篷,叫上老婆子和孙子孙女急匆匆套车的样子,村民们突然不笑了。
此刻,所有人都听见了嘚嘚的马蹄声,于是惊呼哭喊着四野而去。牧民们各回各家,各套各车,领着全家做好逃命的准备,这时中央一处最大的帐篷里,突然冲出几个醉醺醺的匈奴大汉,他们个个衣冠不整,一脸怒容,显然是因为村民惊扰了他们的美梦,为首一人举着马鞭暴吼:
“你们这些贱民,想造反吗?”
“不是呀军爷,是汉人!汉人军队来了!你听马蹄声!”一牧民哆哆嗦嗦汇报,得到的回应是一记马鞭,把他的脸都抽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又被一脚踢翻在地。
这匈奴人小头目咆哮,“汉人!他们在几千里外,你们这些贱民居然敢骗我,那马蹄声肯定是我们匈奴的军队!”
杀鸡吓猴,他突然拔出腰刀,朝巴依老爹一家冲了过去,“是你这臭老头带的头,看来老家伙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举刀就往巴依老爹的脑袋砍下了去!一柄剑突然凌空飞来,刺中他举刀的手,穿手而过,将他整个人都钉在地下!
第一百六十三章 呐喊
着匈奴人捂着手在地上翻滚着,惨嚎声听得牧民们触目惊心。一些年轻牧民在震惊的同时也感到大快人心,平日这匈奴什长在村落作威作福,欺男霸女,令人村民敢怒不敢言,也有今天!
在匈奴什长哀嚎声伴奏下,由远及近,在人群骚动中,一匹俊逸非常的马栽着一名骑士缓缓走到了牧民中间。
黑头发黑眼睛
和一张能融化冰川透着春风的笑脸。
汉人的笑脸。
在他身后,一片风沙飞卷,一片不知道多少的人马,黑压压站满了整个草原,但是除了这微笑的汉人外,大队人马中没有一个人闯入他们的村落里。整个队伍和村落保持了一个相当距离。
他们秋毫不犯的样子,看来是不准备打劫这个地方,这让牧民们心里都暗暗松了一口气,恐惧心让为给好奇心。
他们惊奇地发现,来的人马绝大多数竟然是他们长相一致的胡人,而且服装和旗帜都各不相同,似乎来自不同的国度?这令大家面面相觑,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又有胡人又有汉人,还有一大帮神情彪悍的汉人和胡人女人。
……
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
那年轻汉人下马,走到哀嚎的匈奴人前面,把剑突地拔了起来,用剑尖指着**个被吓得冷汗直流的匈奴士兵,沉声喝道:“你们进屋穿好衣服出来集合,快!”
他居然能用匈奴语说话。
牧民们又是一阵惶恐,这汉人会说匈奴话,还对那几个匈奴兵语气那么客气,是不是和匈奴人有一腿?莫非他们是来投靠匈奴的,一想到这里,他们心情又开始复杂,对眼前来路不明的队伍既害怕又带着那么一丝渴望,如果对方对他们秋毫不犯的态度是诚心诚意的,那么牧民希望这些人马能击败北匈奴,让他们不再受奴役,不再受压迫,成为自由人!
……
“谢谢壮士的救命之恩!但恕老朽多问一句,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巴依老爹冲震惊中会过神来,代表全体牧民问出这两个急迫的问题。
得不到答复,所有人都不安心。
“老人家,不要害怕。”这个年轻汉人用手摸了摸老爹孙子的脸,目光从牧民们忐忑的表情上扫了一圈,然后重新回到巴依老爹的脸上,“我叫燕幕城,来自大汉长安,是西域都护府的特使,我身后站着的是西域七国兵马。我们奔袭千里,是来这里攻打北匈奴的郅支城!”
现场一片寂静。
然后轰然作响,每个人脸上都显露出惊弓之鸟的表情,尤其是那几个立在一旁的匈奴兵,更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这些年,他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好日子过惯了,完全失去了草原民族的该有的彪悍之气。安逸生活导致他们养成了怕死的习惯。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