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怪客-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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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爷道:“小人一群,不值一提。”
萧笛道:“追溯起来,徐雨竹是罪魁祸首。他居心叵测,有意制造血案,让正道人士互寻仇衅,他从中渔利。”
胡大恨恨地说道:“何日才能手刃此贼啊!要不,我大哥在黄泉之下死不瞑目呢!”
萧笛道:“这日子不长,胡大爷放心。”
古爷道:“事不宜迟,迟则多变,萧老弟你就快走吧!白鹤别庄的人我们会照顾,放心!”
萧笛起身告别,互道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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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狭路相逢
萧笛顺手关上了房门,刚坐到椅上,捧起店小二刚刚给他沏的一碗香茗,还来不及凑到嘴上,只听一阵脚步声响,来到他房门前就停下了。
这小二又来做什么?
他想也未想,随口道:“进来吧!”
门开了,人未见,一股锐风袭到。
可是,他巳经坐在对面的床上了。
茶碗还捧在手上,居然没泼出一滴水。
“喂,是哪位老兄?不妨进来说话,别那么凶霸霸的,面都未见就打就杀!”
那只打空的摔手箭,正钉在墙上,要是射中了,正好是萧笛的太阳穴。
“来就来,姑娘与你拼了!”
随着声音,青影一闪,白晃晃的剑尖已戳向萧笛胸前。
萧笛没有动。
但一剑刺空了,“噗!”一声,戳进墙里去了。
萧笛手捧茶碗,坐在床的靠脚头处,姿式未变。
那人急拔出剑,对准荒笛咽喉又是一刺。
不知怎么的,剑尖明明对准了的,可临到刺着时,剑尖自行走偏,又戳进墙上去了。
萧笛右手捧着茶碗,左手一指轻点,把那人的腕脉点了穴,手不会动了。未等那人飞起足来,他已替他点了穴,别想再动分毫。
萧笛这才似笑非笑地打量这位仁兄。
这是一位身着青衫的俏书生。
看着有点儿眼熟。
可刚才冲进来时说的什么?明明是“姑娘与你拼了”,嘿,那么说,是个雌儿呢,换了衣冠还是未忘自己的本性,妙极!
俏书生手脚不能动,口还能张,骂道:“你狠,你了不起,你把姑、大爷杀了吧!”
萧笛故作惊奇:“什么?姑大爷?这是何种称呼,怎的从来也来听过,你是爪哇国的野人吧?”
俏书生脸一阵红,啐道:“呸,你才是爪哇国的蛮子!”
“那么说,你叫姑大爷了?”
“呸!谁是姑大爷?”
“好,不是不是,那么,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怎么又0是暗算又是行刺?这你总要说出个理由来吧!”
“不说不说偏不说!”
萧笛起身把门关上。
“你要干什么?”书生惊惧地看着他。
“不干什么,喝茶品茗呢。”萧笛坐到了椅子上,端起茶碗喝着。一口一口,香得很呢。
他喝一口两口,抬起头来瞧瞧这个假冒的书生,然后一笑,状极悠闲。
假书生恨得牙痒痒的,可是不能动弹,恨又有什么用?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有本事放开我,到郊外见个高低!”
萧笛不理。
“哼,亏你堂堂男子汉,不敢明刀明枪对阵,只敢使小巧法儿暗算偷袭,这算什么?”
萧笛自顾喝茶。
“喂,你耳朵聋了么?你不敢是不是?你不是男子汉,你是一条可怜虫!你来……”
萧笛说话了。
他在自言自语:“嗯,我这人喝茶时最怕人烦,他这么嘴碎,我受得了么?受不了,受不了怎么办?把他舌头割了不就清静了?是的是的,就这么办吧!”
他自问自答,象是与人商量似的,最后商量出了个结果。
那假书生惊得大叫:“你说什么?”
萧笛不理,迳自从墙上拔下剑,转过身来瞧着假书生的嘴,又低头瞧瞧手出的剑。
假书生吓得紧盯着他。
他把剑举了起来,伸出左手,作势要来捏假书生的嘴。
假书生惊叫:“不要不要,我不说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趁机问。
“不告诉你!”
“那就还是把舌头割了!”
“不要不要!”
“叫什么名字?”
“你明明知道的,还来问!”
“咦,那么说,我们是熟人了?”
“不是熟人,是仇人!”
萧笛举剑一撩,假书生吓得尖叫。
萧笛把她的文士方巾挑掉了,露出了姑娘的发髻,这回,萧笛终于认出了她。
原来是东方磊的妹妹东方秀。
他愣住了。
“东方姑娘,你怎么到太原府来了?”他把剑—扔,坐到了床上。
旋又虚空一按一指,替东方秀解了穴道。
东方秀一能活动,立即跃到床前一把抓过剑,柳腰一转,使一式“醉斩矫龙”,“呼”
一声朝萧笛砍来。
可是剑势只走出了一半,便停住了。
萧笛隔空打穴,点了她手臂。
还没等她起脚,萧笛又点了她的腿。
她又不能动了,恨恨地骂道:“你把我杀了吧,我不要活了!”说着竟鸣鸣哭起来。
萧笛叹口气,取下她的剑,又一次解了她的穴道:“东方姑娘,请坐下说话。”
东方秀知道自己与他武功相差太远,打也无用,只好依言坐下。
萧笛道:“姑娘,那晚在太白山庄,你们不是都走了么?怎么光你一人到太原来?”
东方秀止住哭声,道:“你怎么知道。”
“坟前那几盏灯还是我打灭的哩!”
“啊!那么说,是你救了我们……不对,你是来救柳震一家的。”
“不是都救了么?”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起来啦!先前人家初见你时,还吓了一大跳呢!”
“在下好好活着,不过,上次虽然没死,这次不是也差点死在姑娘手上了吗?”
“乱说,我又打不过你,才让你三番五次戏弄,呜呜呜……”她说着又器起来了。
萧笛左劝右劝,才算哄住了她的眼泪。
“姑娘,在下从来惹过东方家,你怎么见了我就杀就砍呢?”
“你帮着柳媚家,没有柳媚,东方家也不会落得这种下场,所以我恨,恨柳家也恨你,更恨天玄堡!”
萧笛哭笑不得。
“姑娘,东方老先生呢?”
“不知道,那晚四散奔逃,各走一方,我停住脚步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足足走了一夜,天亮时才找到大路。等我再回到太白山庄时,一个人也没有了。我想,这可怎么好,七想八想,我就到山西太原府来了,我要到天玄堡去服仇……”
萧笛倒抽口冷气,道:“我的天,小姐,幸而今日你遇见了我,要不,你不是白白去送死死么?”
“死就死,东方家名声堕地,还有脸活着么?不如一拼了事!”
“天玄堡尽住着些魔头,你去就象羊羔人虎窝,这样死只怕太不值得。”
“值得的,我就是要去!”
“去不得,姑娘还是回太白山庄去吧。”
“不,我就是要去!”
萧笛无法,吓唬她道:“不听话就去吧,人家抓住你,才不让你死呢!抽筋剥皮,剜心剖肝,油炸小炒……”
“哎呀,你不要说了,怪怕人的!”
“莫威原就是天玄会的人,他亲自见到的呢。就说我吧,被他们用铁链吊着,不给饭不给水,你想,这上不沾天下不沾地的日子,好过么?还有皮鞭……”
“你骗人!你这么一身功夫,谁抓得住你?”
“错了,姑娘,在下功夫不高,再说双拳难敌四手。”
他把为什么去天玄堡的经过讲了。
他还把徐雨竹的伪善面目告诉了东方秀。
末了,他道:“姑娘,柳家本无过错。徐雨竹心怀叵测,有意挑起正道人士之间的仇恨,只可惜他的真面目还未被人知晓呢!”
东方秀听了,又羞又惭。
她低着头:“以前我只恨柳媚,为何不答应婚事,逼婚我并不知道。但那晚把柳家骗来,我就有些受不了。没想到我哥哥居然勾结天玄堡……”说着说着又哭了。
萧笛忙又哄她哄了半天,才算收住泪。
萧笛道:“东方家走错了道,到头来害了自己,但追溯罪魁祸首,还是这个徐雨竹。东方家只要悔悟过来,不就完事了么?再也别上人家的当了。”
“你不恨我么?”
“你是个小孩子,恨你做什么?”
“才不是呢,人家都十七了。”
“好吧好吧,你是大人了,是大人就别哭,行么?”
东方秀点点头。
萧笛心想,这丫头从未行走江湖,一点事也不懂,拿她怎么办好呢?叫她一人回太白山庄,不放心。要她跟着自己,也不行。
嗬,怎么办哪?
东方秀见他低头皱眉,问道:“你想什么,不高兴吗?”
“我在想,该送你回大白山庄去。”
东方秀把身子一扭:“不去!”
“不去?那你去哪儿?”
“跟着你!”
“老天,跟不得的!”
“好,你看不起我,我就走!”
她拿起宝剑就要往外走。
萧笛拦住她:“去哪里?”
“去天玄堡拼命!”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老就请坐下吧,别让我头痛了。”
“要我坐下,你就要答应我。”
“答应什么?”
“你先说你到太原干什么?”
“我要到天玄堡……”
他发觉说漏了嘴,赶快停住了。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所以我要跟着你!”
“唉!”萧笛只好叹息。
“答应了?”
“唉!”又是一声叹息。
“好,既然答应了,我就座下。”
“唉,我到天玄堡去探听消息,危险得很哩,又不是好玩的地方。”
“多一人多个帮手。”
“一人方便更多。”
“你瞧不起我?”
“哪里敢呀。好,好,我们出去找点儿东西吃吧。”
“不瞒你说,我的银两用得差不多了。”
萧笛道:“不妨,莫威、胡大给了我二百两呢,用不完的。”
从“杏花村”出来,他们上了一家酒楼。
要了几个菜,正低头吃喝。
有四个人经过他们桌旁,有人“噫”了一声。
萧笛一抬头,倒抽了口冷气。
你道是谁?
飞天魔獠贾德山。
除了他“女儿”贾玉珠,还有赤焰爪方胜、墨掌苗刚。
贾德山站在桌旁,惊异地瞧着萧笛。
萧笛自然也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贾德山一笑:“你居然没有死?”
“侥幸侥幸,马马虎虎活着。”
“天山四煞合力一击,竟未将你打死,奇哉,奇哉!”
“其实一点不奇。”
“此话如何说?”
“在下不过装死而已。”
“你来受伤?”
“天山四煞还伤不了在下。”
“好大的口气,令师是谁?”
“打猎的老人。”
贾德山笑笑,摇摇头:“小兄弟,你这人挺有趣。”
萧笛点点头:“老先生更有趣。”
贾德山刚要再问,李珠珠在那边桌子上叫开了:“德山,过来呀,站在那里干什么?”
萧笛一听这招呼,颇为意外,道:“原来盟主的夫人不是老先生的女儿!”
“这一点你说对了。不妨告诉你,她是我的夫人。”
“啊,明白啦i徐盟主蛋打鸡飞了。”
“你很聪明,知道的事不少呢?”
“这一点你说对了,不妨告诉你、我还知道你叫张林。”萧笛模仿他的口气。
“哟,有趣有趣,小兄弟,等一会儿再谈。”
贾德山到妻子桌前去了。
东方秀问他:“什么人啊?你们说些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飞天魔獠贾德山。”
“啊!”东方秀大为震惊,“四海门门主。”
“不错,正是他!”
“还不快走,惹得起吗?”
“惹不起我也要惹,我要向他索还一件东西,这事你别管。”
“什么东西?他拿了你的吗?”
“不是我的,先是一位胡人的。”
“咦,别人的东西与你何干?”
“东西是无干,不过,天下都得讲一个“义”字,我为朋友索回东西,这一点不错。”
“你要和他动手么?”
“那要看他了。”
“他们有四个人,我们才两个。”
“不,一个,你不能插手。”
“我偏要插手。”
“为什么?”
“天下都得讲一个“义”字,我为朋友的朋友索回东西,这一点不错。”
这回轮到萧笛目瞪口呆了。
东方秀笑道:“快吃吧,愣着干什么?”
这时,楼梯口又出现了—老一少。
两人穿扮花丽,是富有的人家。
他俩老盯着东方秀看,又交头接耳议论了几句,下楼去了。
萧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