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歼情记-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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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的旅程。
她脸色难看已极,凤目红肿,浮出怨毒的光芒,顶住霜风踏上苍凉古路。
春虹死了,她并不在春虹墓旁殉情,生同衾死同穴的话是靠不住的,事过去,人便会冷
静下来思索。
她并不是没有殉情的勇气,而是怨毒的仇恨之火在她体内燃烧,她不能死,她要给春虹
报仇。
九幽魔域的人,她在乃母口中知之甚详。她认定春虹的死完全是出于二堡主李文良所赐,
她必须找九幽魔域的人以血还血,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她变了,变成了另一个人。六年来未沾血腥的星沉剑,在她仇恨之火燃烧之下,开始显
露“凶剑”的本来面目。
世间有两种情绪可以令人疯狂,爱情和仇恨,她两者都有。
她开始复仇的旅程,但不知该如何下手。因为她来看见过九幽魔域人的本来面目,只知
他们所戴的黑头罩和黑衣的装束而巳。唯一可以记忆的,是二堡主背剑持柱,目光
特殊地冷厉。但二堡主的杖已被勾魂手所毁,今后他是否仍会带杖?
进入江西地境,她决定进行走访。本来,她不想和乃母走到一块,但也只有她母亲知道
九幽魔域首要恶脏的真面目。只要和乃母走在一块,必能遇到九幽魔域的人,所以她不顾一
切,先找到母亲再决定今后的行动。
江西的东境,方为她母亲的势力范围。她在袁州府换回原来的装束,向南昌首府急赶。
她的侍女小慧,巳被花魔带走。来时人一双,回时只剩下她孤身一人,幸而她久行江湖,可
不用人伺侯。
在南昌府,她找到府城的眼线,知乃母刚在头天离开府城东行广信,便匆匆赶去。
花魔原准备在十天之内解决灵山的葛家,以便回报二堡主李文良。但在途中略有耽误,
同时派赴浙江召集助手的侍女至今未有回音传来,反正毒珠巳经到手,对于二堡主的约定能
否遵守已无关重要。她一个女流之辈,对千金一诺的江湖道义守不守无所谓,因此至约期过
了一半的时日,她还在南昌府留连。
在江湖上称雄霸道的人,生命像是风前之烛,随时有被吹灭的可能,生死之间并无很大
的距离。刀头舔血,在剑影刀光中打滚,随时有杀身之祸,也随时杀人,任何人也不敢为自
己的下场先下定论。她们认为,生命的本身就是一场尖锐的弱亡强存斗争.为争强斗胜出人
头地,为改善自己的生活,为在冒险犯难中所获的刺激,也为自认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意
念。也可能为发泄自己的七情六欲。这些,都必须付出代价的。因此,结果不是生就是死,
强存弱亡,理所当然。
不管他们所持的见解是对是错,而不在乎生死的看法是颠不破的,花魔死了唯一爱女,
她悲伤,心慢地平复,她麻木,大火烧到抢救无望离开之后,她心中的创伤便慢慢地被人生
自古谁无死,早死早投胎,连自己何时撒手尘世也不得而知,女儿这种下场又算得什么?她
自己杀人如麻,作恶多端为祸江湖,自己的生死也毫不在乎,何况久不在身旁的女儿,生死
何足道哉?进入江西,她的哀伤巳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依然我行我素,掳掠美男子,收劫有
根基的幼女童男,劫掠富家大户的珍宝财物,搏杀拂逆己意的对头……就这样,她到达了广
信府。
当天,她的侍女和带来的新爪牙都来会合了。
当天夜间,她找到九幽魔域广信分坛的坛主,二堡主暗中盯梢的人,已经早就布置好了
一切。
九幽天魔李文宗雄才大略,野心勃勃,上次在山东造反失败,原因是实力不够雄厚,失
败得很惨。加之他的拜兄四大金刚之一的张世佩,为实现自己的梦想而出卖教主徐鸿儒,落
个瓦解冰消,功败垂成。这一次张世佩企图东山再起找上了他,他也很想重震雄风,乐得和
张世佩联手共创霸业。
其实,他十余年前和张世佩义结金兰,根本不知张世佩是邪教的重要人物,更不知张世
佩是邪救主徐鸿儒的弟子。他那时已是个绿林道中大名鼎鼎的九幽天魔,对邪教和邪术符咒
一无所知,凭真本事真功夫抓住了便杀,明暗中不择手段。
九幽天魔用远交近攻的办法,笼络他势力范围以外的
凶魔巨寇,从中择肥而噬,务必将七星旗插到每个角落,日后方能一举而定江山,方不
致重蹈山东失败的复辙。
这三件大讯皆逐渐进行。其中有一个支持乐夫子得力的人,这人便是九幽天魔的亲弟二
堡主李文良。三年中,九幽天魔的爪牙,巳逐渐布满天下,其势力如野火燎原,开展得很迅
速,并且江湖中知者不多。
建立各地分坛的大计,成就极大,原则上为每一府设两个香坛,一个是教主公开的,用
来应付邪教中知名人士。另一个是在极端秘密,只有九幽魔域主要人物才知香坛的工作进展
情况。这座香坛不但暗中积极活动,也监视江湖动静,所以也是九幽魔域的江湖耳目和极有
力的臂膀。他将这两座坛,取名为明坛和秘坛。对外,明坛唤做分坛暗坛为香坛。二堡主告
诉花魔广信分坛,当然是明坛。
广信府香坛建立不到一年,活动尚未能积极展开,只因这儿是入浙要地,并且附近有许
多武林知名人士,江湖人往来很多,不敢公然活动。
分坛坛主是本地地头蛇,名是毒刀王云。这家伙刀并未带有毒药,而是刀不出则己,出
则狠辣无比,下手不留情,所以称作毒刀,是一个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的恶贼地痞。
分坛座落于府城外西门城根下,面对着西行大路是一座三进院的平房。外面是店面,店
名永隆,出售柴米油盐。从外表看,决看不出是一处藏污纳垢的江湖秘窟,难怪丝毫引不起
官方的注意。
花魔晚上得到分坛王坛主所供给的消息,四更天便离开店出城,取道直奔灵山。如霜已
经赶来会台,母女两客店相逢,恍如隔世。
花魔觉得女儿神色有变,但激动中无暇细问。她告诉如霜明日将有要事往灵山一行,却
未将内情说出。如霜不想太早对母亲打听九幽天魔的消息,免得引起母亲的疑心,急不在一
时,她表示愿与母亲闯荡江湖,以后再回东海奇域。
花魔还以为女儿自经死难逃生事变后,对鬼域江湖心带恐惧,自是心喜,仍命她穿着男
装,灵山事后再回东海。
不巧的是,如霜的侍女小慧,头天带了如霜的遗物回到东海去了,小丫头以为小姐埋身
云灵山洞内,不胜哀伤,不想再在江湖行动,带着焦虑心,凄然回到东海奇域。假使小慧不
将花魔以葛春帆的性命,换师鱼青珠的事说出,大错便无法铸成。如霜聪明过人,至少从
“葛春帆”三字上,猜出这人必与葛春虹有关,决不会让母亲滥杀。
阴错阳差,终于转变得不可收拾,真是天意。当晚,母女两并未在一块,凌晨,母女两
在北门外会合,花魔共带二十名修为了得的侍女,如霜一个女扮男装,走在—起十分起眼。
二十一名美貌女人伴着一个俊美的书生进入山区,理该起眼。七十里路在这一群武林高手来
说,算不了一回事,不消用轻功神行术,两个时辰多点便赶到了。
灵山并不好看,没有插云奇峰,没有绝壁飞崖,绵延十余里,看去并无异处。初冬将至,
草木枯黄,举目远眺,但见黄叶满山,寒风中凋林呼啸,黄叶随风飞舞,一片萧条景象,枯
黄的草像在寒风中瑟瑟沉吟。
山南展开了一片广阔树林,枝顶上残叶簌簌作响,劲风掠过树桢,残叶飞舞中,啸音如
波涛扑岸。树林右边是一条
小溪,古道过林,绕往山左麓,可以通抵饶州府德兴县。
从树林中段,岔开一条小径,往山上婉蜒而上,沿上山小径到达山腰一处小谷,前面使
出现一个三家村。说是三家村未免太过份,但怎么数也不到十所瓦屋。
花魔来到谷口,站住打量村中光景,黛眉紧锁,对身边侍女低说:“小聪,你看出村中
有异么?”
小聪看了片刻,神色凛然地答:“禀主母,确是有异。”
“你讲讲看。”
“近午时分,村中不见有人,犬吠音零落,而且吠音如鬼哭,这是讲,村中人不多,连
狗也觉得寂寞和恐怖,即使有人也不会多。”
花魔摇头,道:“我不是指这些,你真笨。”
“啊!主母是指树外的林泉草石?”
“正是此意。”
“小婢认为,好像并无异处。假使暗隐奇门,便不该让人可以在居高临下处俯瞰得一清
二楚。村前的小池,怪石,折径,枫林,数量不少,无法形容。”
花魔彩袖一挥,阻止小聪往下讲,徐徐发话道:“这就是高明人所设的奇律绝学,极易
引人入陷,表面看去平凡,其实神奥万分。哼!东海奇域能以奇见称,就是以奇门称绝,这
人在班门弄斧。”
另一名侍女忽然接口道:“会不会是李文良用借刀杀人之计,骗主母和不知名的隐世高
人相拚?主母请三思而后行。”
这时,如霜巳走到小径的上边,相距只在十丈外,正向下眺望山下的景色。
山下古道的远方,三个人影正用轻功向上,赶快进入先前的枫林了。
更远处,一个披风飘飘的女人身影小得像个蚂蚁,也向山下赶,居高临下远处看,这女
人的身法并不快,但从树林和田野的比例衡量,便可发现速度委实惊人,该是巳臻化境的超
尘拔俗轻功身法。
山下小溪的另一条来自西门的小径,在右方一个小木桥前会合。会合点恰在枫林的后墙,
远远的,有两个人影从容不迫地向会合点走。太远了,看不清身上打扮,他们正是凌晨走到
府城西门的英俊雄伟青年人和身穿破鹑衣的老花子。
如霜不想插手管母亲的事,她信目远眺山下向这走来的人,耳中并未留神听下面母亲的
话。
花魔回头看了发话的侍女一眼,问:“小香,你认为这小村不是枫林村?葛春帆一家子
不是在这隐居避祸?”
“小婢正是此意。恐怕是九幽魔域难以对付的硬对头,李堡主自己无能为力,却叫咱们
来——”
“你的推断无有道理,但量他李文良也不敢作弄我们!”
“主母还请三思!”
“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江湖道义,我们巳没有其余选择,准备引火之物。万一奇
门厉害,我们便用火欢,烧光再说。不管有否姓葛的在内,村为焦土之后,李文良即使推搪
反悔,我们自有道理交代,走啊!”花魔彩袖向下一挥,领先向谷中掠去。如霜走在后边,
像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对母亲的举动毫不关心,也懒得关心。
到了村口,仍看不见一个人影。村前小池旁,一只大母鸡带一群小鸡悠闲地寻虫。
凄厉的犬嚎声依旧,—声声长嚎令人觉得毛骨悚然,仍是那一条狗,听不到第二条狗的
叫声。
花魔毕竟江湖经验老到,在小池旁—座巨石后站住了,定神向村看,她的裙袂旁有一个
高有两尺的四方石柱,上面刻了三个字:枫林村。
怪事!每一间土屋的沉重大门都关得紧紧的,寂静如死。除了厉啸的狗,和小池旁的母
鸡和小鸡外,这个村像是没有其他生物了。
花魔迟疑一会,彩袖一挥,沿小径向里闯,到了小池的对岸。
这儿的地势低,立即看不到远在三十丈外的房屋形影了,只能看到零落的合抱大树,和
左一堆和右一堆的乱石。每一堆都有两丈余高,宽亦有三丈左右,枯草迎风摇曳,凋木石堆
阻住了视线。
花魔一怔,回头往后看了看,方放心地道:“难怪,对面池岸高出水面极多,这一面却
与水面相平,难怪到了这儿反而看不到房屋了,小芳小芬。”
两名侍女应声而出,躬身行礼道:“请主母吩咐。”
“你两人先探探,到第一座村屋前面发声招唤。”
“小婢遵命”。两侍女同声答。
“小心了。”
两侍女—前一后,像两朵彩云,沿小径向里飘,绕过了阻道的石堆,进入了前面的枫林,
慢慢隐去。
左等不来,右等仍然不来,两个侍女像是泥牛入海,声息全无。
花魔等了许久,先前她审度前面的形势,怎么看也不像设有奇门生克的阵,只是这些石
堆堆得古怪而巳。看去像是开山田时挖出的巨石堆在这儿,东一堆西一堆毫无章法,枫林中
有,枯草也有,荆棘中也有,土坡上也零星散布着这些石堆,没有异处,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