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歼情记-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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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把连鞘长剑,古色斑烂。
后一个人更矮半尺,是个秀逸淡美的小书童,背了一个大包裹,手中也握了一把连鞘长
剑,穿直青裰,也没有系腰带,下面是同色灯笼裤。薄底快靴,头上用青巾包住头发,也包
得低低的。但这位小书童人才极为出众,不然就配不上那位更出众的少年书生了。
那年头各地书院被大部分拆毁,读书子弟外出游学反而数量增加,并不足怪。
主仆二人出了城门,便看到穷酸在城跟反复走动,焦燥地不住鼓击着他那把古怪的大摺
扇,额上沁出汗珠,不时四面张望。
少年书主看了那怪像,面色一变,在一旁止步。抱拳行礼道:“需要小生效劳么?”
穷酸早已看到了少年书生,只是内心有事,并来留意,不由愕然,略一看,道:“你是
何家的闺女?”
少年书生笑笑,颊边出现出两个笑涡,好美:“老先生眼力果真高人一等,佩服。”
“你这种怪样怪像,瞒不了江湖人。你不但是女娃娃,而且身手不凡。”
“微不足道小技,前辈见笑。”姑娘大方道。
“你这把剑也不等闲。”
“剑名星沉,可以肉试则断牛马,金试则截盘。”
穷酸吃了一惊,落月星沉二剑,乃是古唐凶剑,你一个女孩子用这种剑,不怕有伤天
和?”
“先生未免抱有成见,剑因人而异,凶剑并非天生如此。而且,剑名是后人所加,错在
人而不在剑。小生在西安府获得此剑,行在江湖八年,至今未害一人,凶在何处?”
“你多大了?”穷酸理屈,含笑问。
“虚度十八。”
“你十岁便在江湖走动了?”
“不!乃是随家叔游天下,名山大泽以广见闻,游苍龙岭时在一个石洞中拾得此剑,八
年来未离身畔。”
“你贵姓?”
“小姓……姓白,草字如霜。”
“你一个女孩有字?”
“小生目下是男装打份,冒充二十岁,怎可没有字?”
假书生对答如流,风度潇洒的神态,穷酸十分满意,不由自主地自语说:“她与春虹是
天造地设,浊世奇男女,我老眼不花,她将是我武林中未来的风云人物,但愿她不走邪路。”
假书生见他低声自语,不解地问:“老先生沉吟自语,有何不妥么?”
“没什么,我老人家正在想,但愿你洁身自好,不要沦入魔穴,江湖甚幸。”
“承教诲,小生自洁身为好,先生手中摺扇……”。穷酸“刷”一声打开了摺扇,笑着
说:“即使是龙泉太阿,也对我这把扇无可奈何!”
“先生定是大名鼎鼎的穷酸司徒老前辈?”
“正是老朽。”
“台州府古杉岗五通庙的事犯了,东海奇域花魔白玉珠,已经派人四处追踪,老前辈何
不远走他方?”
穷酸面色一沉,冷笑说:“老夫未曾与花魔正式照过面,相逢恨晚,你就是花魔?”
假书生摇头淡淡一笑,说:“前辈未必误会,小生也姓白,但与白玉珠无关。”
“你咋知古杉岗五通庙之事?”
“小生从金花府来,曾遇上花魔的爪牙,所以知晓。”
穷酸倒也相信,也相信花魔决没有眼前这位少女绝世风华,淡吐更不会如此脱俗,面色
一霁,笑说“多承见告,谢谢。你认为老夫害怕东海奇域人,你便大错特错了。”
“小生认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处在对方高手伺伏之中,不是聪明人所为,先生以
为然否?”
穷酸不住点头,笑说:“你很聪明,可惜还没弄清楚我穷酸的奇怪脾气,日走千里飘忽
似魅,高手伏伺又能如何?况且穷酸不是怕事的人,哈哈!你走吧,我的同事来了。”
白如霜扭头看来,雄健如狮,英俊出尘的春虹,正健步飞出了城门,脸上挂着朗笑,挟
住色魔的百宝囊,满面春风,老远便叫:“司徒前辈,等久了么?”
穷酸心中一块大石落下,怪叫道:“你小子差点儿把我的心肝都化掉了,大事如何?”
“很好,很好。咦!这两位?”春虹向假书生问,只感到目前一亮,心中暗暗喝采。
他对女人没经验,没看出对方是女人,只嗅到一阵淡淡的芳香。大户少年子弟用香熏衣
并非奇事,他没注意,只感到这位书生容光照人,淡逸超尘而已。
假书生含笑作礼,道:“小生白璧,草字如霜,游学天下,途经此地邂逅司徒前辈,今
遇上兄台,幸遇幸遇。”
春虹赶忙回礼,笑道:“在下葛春虹,是个粗人。白兄休怪唐突,你是武林人而并非游
学书生。”
“呵呵!高明,高明。葛兄神目似电,与司徒前辈同样了得,一见便看出小生的身份。”
穷酸撇撇嘴,扬手道:“走!走!别噜嗦,这位葛小子是个瞎子,你还说他高明。”又
向春虹问:“人救到了么?”
春虹点点头,举步便走,一面说道:“一言难尽,人救到了,只是让色魔那兔崽子跑了。
瞧,这是他的百宝囊。”
“什么?葛兄说的是色魔?”白如霜惊问道。
春虹又点点头。
“傻大个快走!”穷酸在催促。
春虹便将追色魔,救二女遇黄山人魔,追宇文姑娘碰上三奇妖的经过—一详淡,最后道:
“别怪我事无始终,我可不能将宇文姑娘带去找他的同友,她的功力足以自卫。她鼻中洒了
解药,色魔再寻到她,决讨不了好去。她的湛庐剑正好克制色魔的纯钩短剑,用不着为她担
心,我只能站在江湖道义上给她这点帮助。”
“好小子,你做得不错,你能交上了黄山人魔,真够幸运,那老鬼人虽凶残,但却是恩
怨分明的人物,日后你有事寻他,他会为你舍头洒血。老实说,除了你那牛鼻子师父,天下
间能克他的人,少之又少啦!”
春虹不住晃头,笑道:“我为何要寻他?施恩望报,你把我瞧作什么人了?快走吧,不
然今夜赶不上满头了!”
四人足下加快,白如霜一面说:“葛兄所说不差。哪能挟恩于人?哦!葛兄,令师何人,
能见告么?”
“对不起,家师有教,从不许在下乱说。”春虹答。
“举目天下武林,像葛兄这般年青的高手,能把色魔驱跑,还未曾有!”
“白兄谬赞。在下只是侥幸而已。”
“葛兄府上是……”
“广信府。”春虹信口答道。
他不知套问对方,反而像被人查问。白如霜毫不放松,继续问:“葛兄,贵地有一所灵
山?”
问到春虹的家乡,春虹高兴地抢着答:“灵山也叫灵鹫山,在府城西北七十里。”
“听说灵山绝顶有葛仙岩。葛洪大仙在上面留有丹灶石臼石砚等物,目下上面仍不时见
到葛大仙哩!”
“哈哈!见鬼!那是天然岩石长得像那么回事,后人信口胡讲而已。天地间哪有神仙?
神仙只在自己心田。白兄,你既然自命是游途仕子,当然奉孔孟为师,子不语怪力乱神。你
岂不成了儒门的叛徒了?呵呵!”
“令师为何身入玄门?”白如霜反击了。
春虹吃了一惊,问:“你咋知道家师是玄门弟子?”
“嘻嘻!司徒前辈不是说过,除了令师之外,能制黄山人魔的人少之又少么?”
“哦!你倒是有心人哩!”
“不必顾左右而言他,说说令师身入玄门之理。”
“呵呵!家师不过是藉方外人之名而遁世而已。他老人家同样不信有神仙。所以不炼丹
以求长生,不以玄门经典骗人。在下跟师十八年,家师从不将道经让在下过目。”
“废话,你没观过道经?”穷酸突然插口。
春虹笑笑,说:“黄庭经倒是瞧过,但只是学艺而已。”
白如霜回头向他注视,两人并肩而行。相距很近,她笑问:“瞧黄庭经而名之为学,必
定不是黄庭经。”
“呵呵,黄庭经有几种?”春虹大笑反问。
白如霜和穷酸都一怔。穷酸乃是饱学的穷儒,但对玄门经典极为陌生。也不屑涉猎,白
如霜当然不知,茫然问:“黄庭经还有几种?愿闻。”
春虹为人坦率,朗朗往下道:“所谓黄庭经,只是上清里面的一篇而已,世传的黄庭经,
也就是大书法家王羲之写向山阴道士换鹅的一种。其实,这里面有凝问。王羲之死在东晋穆
帝升平五年,黄庭经问世却在哀兴宁二年。也就是说,王羲之死后十四年,黄庭经才问世。
呵呵!写经换鹅的文坛美话,不揭自破。第二种黄庭经,叫做黄庭内景经。这才是上清真经
劫后残存的一篇。第三种叫黄庭经遁甲缘身经。第四种叫黄庭玉轴经。你们所知的黄庭经叫
做黄庭外景经。也就是王羲之换鹅的一种。”
白如霜摇摇头。笑道:“这经那经,可把我弄糊涂了。黄庭经我也看过,我看没有多大
的作用,谈养生,任何炼内家气功的人都会,用不着死啃黄庭经,也啃不动。”
“嘿嘿!你就外行了。除了世俗所传的黄庭经之外,余下的三种都是艰涩之学,不但要
知晓天文地理,更要熟悉历象遁甲卜卦之事,方能贯通,参研有成。不是吹牛,在下只消摆
下几堆石子,便会将你困住。”
穷酸哈哈大笑,道:“我老人家不信,你摆摆着?”
春虹也哈哈大笑,道:“当然了,我可没功夫摆石头,那不是三两天可以摆成的。这是
真本事硬功夫,不像邪术,可以呼风唤雨鬼划符,用障眼法迷魂献丑。”
白如霜又问:“这么说来,葛兄对史子集定然涉猎极为广博啦!”
“不是我往自己脸上贴金,三填五典八索……见鬼!我可没读过书,不敢在你这位游学
书生之前胡说八道。”
“呵呵”他一时高兴,说出了口,半途却又省悟,满口否认,古铜色的脸蛋红得像抹了
一层胭脂。
白如霜“噗嗤”一笑,突然挽住他的胳膊,笑道:“葛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是么?
我要考你。”
穷酸一看妞儿亲热得不像话,怪眼一翻,正待发作,却又见到妞儿向他扭头一笑。这一
笑天真无邪,而且温顺明朗,把他将要发的火浇灭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摇头苦笑自语道:
“但愿是件好事。”
春虹却毫不在意,他只感到如霜的身体热呼呼地有点不同而已,哈哈一笑,说:“考我?
考我能喝几斤酒?别考了,我可以千杯不醉。”
“酒能乱性,多喝不好。”白如霜顺起小嘴说。
春虹又是哈哈一笑,抢着道:“别管我的事,我不要人管,除了家师以外,免谈。”
“请问,何谓五典?”白如霜问道:
“真要考我?”春虹扭头问。
他扭头回望,接触了一双火热的大眼,和一张喜悦兴奋的脸庞,还有令人喜爱的甜笑。
他心中忖道:“这家伙真糟,没有半点男子气概,要不得。”
“真的要考,也是请教。”白如霜含笑答。
“好!那是祀天大典祭袒大典……”
“鬼!鬼!你……”白如霜擂了他两拳,笑得打跌。
春虹也忍不住狂笑不己。笑完道:“要问五典何不请教穷酸?他年龄比我大,也许浏览
过不少古典经传,唐虞之书。咱们这一代,早已看不到这五典了。”
“好小子,你考起我来了?”穷酸怪叫。
“哈哈!你考过进士,不找你找谁?”春虹也叫。
白如霜推了他一把,间:“那么,你为何吹牛说三经五典都会。”
“我学的五典是父养母慈,兄友弟恭,子考。够了么?别废话了,我还得赶路呢?”
白如霜仍挽着他不放,痴痴地笑,信口说道:“赶那么快做什么?难得你我一见如故,
意气相投,谈得来,何不结伴长谈,以消旅途寂寞,何必要急急赶路呢?”
她的语声轻柔,真情豪放,但触动不了春虹。春虹有大事,哪能耽误?道:“在下确有
大事在身,他日有缘相会,再与白兄长谈?”
“葛兄,能见告?小弟愿为葛兄分忧。”她满脸真诚的问。
春虹摇头苦笑,道:“任何人都无法分我之忧,我在山苦练十八年,自小离家,至今故
园的大门究竟朝何方向,也毫无所知。所谓归心似箭,仍不能形容我的心情之万一。恕我先
走一步了。司徒前辈,我们走!”
他挣脱了白如霜的手,放开脚程,行走如飞。
“葛兄—一”白如霜尖叫,举步便追。
穷酸扭头向她怪笑一声,耸耸肩摊摊手也走了。
白如霜主仆追了半里地,假书生走路虽能如飞,但不及春虹之速,只好放弃追逐。
她叹息着倚在路旁一株树杆上,突然尖叫道:“为何我该听母亲的安排?不!不!决不!
十年前的事我反对,反对了十年,我为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