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枫红-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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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这种场面才叫人兴奋呢!”
罗银凤见他一片孩子气,不由微笑道:“冕弟,这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刀光剑影去拼命呀,有什么高兴的?”
方冕回答不出,只是傻笑。
毛一子道:“对了,丁老镖头既然按兵不动,对方不会没有耳目,要是知道了丁老镖头的意图,魔头们抢先就在湖州动手呢?”
方冕一愣,急道:“对啊,这该怎么办?”
钟吟道:“我们也得出去探听消息才成,不然什么都不知道。”
罗银凤道:“相公此言极是,由小女子出外打探消息吧。”
钟吟一想也对,但又不放心罗银凤一人外出,便道:“罗姑娘久闯江湖,阅历甚丰,出外打探消息最好,方贤弟跟着去则有个照应。”
方冕早就觉得呆在旅店里闷得谎,闻言大喜,道:“小弟和姐姐一块去最合适不过。”
钟吟道:“要听罗姐姐的话啊,可不能出乱子。”
方冕赶紧答应。
于是商定罗、方二人出外吃饭,在酒楼饭店最易听到消息。毛、钟二人则在旅店用餐,静等罗、方二人带回消息。
接连两天,罗银凤、方冕早出晚归,什么消息也未获得,九龙镖局的人也无动静。
第三天中午,罗方二人提前返回旅店,他们获得了重大传闻。
据杭州传来的消息,丐帮总舵已获得九龙镖局大战胭脂三煞等大魔头的消息,帮主和长老们深感意外,对这些凶名昭著而又匿迹甚久的大魔头现迹中原感到十分震惊,一致以为不能让魔头们搅乱了中原武林,必须全力支持九龙镖局,哪知昨日夜晚,一个来历不明的夜行人潜入总舵,留下了柬帖,敬告丐帮切勿插手九龙镖局之事,否则将给丐帮带来劫难。
据说丐帮总舵,除了帮主,四大护法及八大长老中的四位都在,此外还有不少帮中高手,居然被人潜入总舵大堂而无人知晓,这无疑是天大的笑话,使丐帮名誉受损,贻羞天下。
帮主已传下严令,查找留刀寄柬的狂徒,务必捉拿归案,以惩胆敢侵犯丐帮总舵的宵小,挽回颜面。
第二桩消息是,金陵九龙镖局总镖头大力金刚周海,率局中高手来到湖州。
第三,普陀山达摩岭一心老尼已到湖州,进了九龙镖局住地。老尼是应爱徒丁三小姐之请,来鼎助九龙镖局一臂之力的。
第四,华山派掌门人师弟、华山三剑之游龙剑陶森、冲霄剑施永浩在金陵访友,听到消息后,立即和金陵武术名家龙马庄庄主、神刀田水奎联袂而来。田庄主还带了儿子田超、徒弟吕振飞、何大忠等庄中高手,人数不少。罗银凤报告完毕,喜孜孜道:“上天有眼,招来了这许多正道高手,该是凶魔伏尸的时候了!”
毛一子、钟吟也很高兴。有这许多高人相助,住在湖州的人就不会出事了。
钟吟问:“疯道爷没有消息么?”
方冕道:“没有,也不知他哪儿去了。”
罗银凤道:“丐帮大概也会派出高手助阵的,这是正邪之战啊,天下第一帮岂能袖手旁观。”
方冕道:“有了这许多高手,丁老镖头大概该起程了吧?”
钟吟摇头:“不会,疯道爷不是让他们等十天吗?”
方冕叹息道:“还有六天真够长啊!”
四人在店里用了饭,饭毕,罗银凤、方冕又出去了。
钟吟和毛一子谈谈说说,颇不寂寞。钟吟又得知了许多武林典故,江湖逸闻。从毛一子身上,他感到人不可貌相,面目丑陋者不一定心术就不正。毛一子对师门忠诚,抚养孤女不辞辛苦,他日若有机会,定以全力助崆峒复派。
由此又联想到敌方,神秘而又势大,中原武林只有诚心联手才能对抗凶魔。但是,要怎样做才能使中原武林结盟呢?他感到茫然。
晚上,罗、方二人回店,说是不断有人进入九龙镖局宿处,也不知是何等人物。
夜里,钟吟在三更潜往九龙镖局所住的“福寿”客店,打算巡视一番,瞧瞧有无敌人暗中窥探,同时也想瞧瞧都来了些什么能人。
客店附近,隔着八九间屋顶,他藏在一家高耸的屋脊下,施展起神功,默察七八丈方圆内有无夜行人潜伏。听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便又往前二丈,重又默运神功,察听一番,这样逐段前移。
离“福寿”店只有五丈距离时,他觉察到“福寿”屋面上有人。此人气息轻微,若是不大注意便发现不了,而且此人呼吸一次后便没有了气息。说明来人功力精深,非同一般,要不是他在挨近这段距离时,对方恰巧换气,恐怕他也查觉不了。当然,若是只有三丈距离,那什么人也瞒不了他的耳目。这一点,他确有自信。因为在爷爷的别庄练艺时,方叔和爷爷都曾与他考较过这门功夫。
对方是敌是友?
又小心移动着往前挪了一丈距离,察觉出对方潜在他和方冕住过的小院房上,而且是在丁香住的那一边。
查清了方位,他便有了主意。
他运起神功,猛提单口真气,闪电般从侧面跃出,这一跃起码二十丈距离,不带衣袂飘空声,犹如一团轻烟,瞬间便落到了一条空巷内,然后再从空巷中跃出,绕到了潜伏者身后一方。
就在此时,“福寿”客店房上又多了一人,身材娇小,似像丁香。只见她在房上来回走动,观望四方,大概是出来值夜。
那伏在屋脊上的不是自己人?
丁香难道没有发现他?
钟吟心里一动,正想往前再接近些。突然看到丁香悠然摇晃起来。钟吟心里暗叫不好,只见一道黑影迅速从屋脊跃出,一把将丁香挟在肋下,风掣电驰般向城外遁去。
钟吟不禁大怒,立即施展“浮光掠影”的无上轻功,朝劫掠者追去。
只见那人一跃十来丈,身形如一只大鹰,胁下夹着一人,另一只手平伸,宛如一只翅膀,身形之快,轻功之佳,是钟吟出道以来首见。当下心中一惊,不敢大意,提足真气,几个起落,已接近到十丈。
那人挟着丁香,出到郊外,仍然发足狂奔。钟吟心想若是贼人将丁姑娘掠到贼巢中去,岂不是不好救助了么?得把人截下才成。
他刚提起一口气,就见贼人朝左边山丘走去,身形也慢了下来,便暂时忍住看他又何为。
这山丘不大,贼人将丁香放到一棵树下,从怀中取出一瓶嗅药放在丁香鼻下,然后迅速点子丁香后颈椎骨的大椎穴和肩井穴,丁香“嘤咛”一声醒过来,旋即又浑身酸麻地倒下。
贼人一阵嘿嘿阴笑,狞声道:“大姑娘,你可是丁浩的女儿?”
丁香叱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暗施迷药,手段也太下流!”
贼人又是“哈哈”一阵大笑:“下流么?下流的还在后面呢!”
丁香听出他不怀好意,芳心大急,颤声道:“你要干什么?快解开我的穴道!”
“我要干什么,自会告诉你。听着,大姑娘,你家老头子都请来了些什么帮手,镖银何时动身到金陵,你要说了,我自会放你。”
丁香暗想,只有胡编几句,蒙混过去再说,便道:“我告诉你,你真的放我么?”“那自然,说吧!”
“也没约什么人,只有我师傅老人家来了。至于镖车动身日期么,家父还未定出日子。”
“哼!不老实,待将你的衣服除去,你就会讲实话了吧!”
丁香大急:“你敢!你敢!”
贼人又是一阵大笑:“这世间没有我魔鹰展飞不敢做的事!老实告诉你,大姑娘,你们一举一动莫不在我等耳目中,今日捉到你,乃本座之大功,看看丁老儿是心痛银子还是心痛宝贝女儿。好吧,先把你当宝押着,再修书一封给丁老儿,看他怎么办!哈哈……”
展飞刚笑出声,便闭上了嘴。
他猛地一转身:“什么人!”
只见不远处一个影子一晃,他不加思索一个纵跃,宛如一只大鹰凌空扑去。
可是,什么也没有。
他赶紧转身跃回,树底下的大姑娘芳踪已杳。饶是这魔头功高盖世,也禁不住一愣。
他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能从他鼻子底下将人救走,于是狂怒中飞起身子,方圆二十丈内绕行一圈,竟然连人影也看不见一个。
他惊得目瞪口呆地站立在原地。
救走丁香的,不用说,当然是钟吟。
展飞将丁香放在树下之后,乘着他和丁香对话,钟吟潜到了离他五丈外的一株树上。
展飞的功力高超,钟吟知道万万不能大意。他思忖了一会儿,想出了救人的办法。乘着展飞哈哈狂笑时,用两根手指剪下一截较细的细枝,运起功力往外打出。
果然,这魔鹰马上就有了警觉。
钟吟见他翻身一扑,便立即运足功力,以“浮光掠影”的功夫掠下树梢,一把提起丁香,宛若一阵刮地风吹过,早跃到了十多丈外。当魔鹰返回树下发愣的刹那,他又是一跃十五丈,再等魔鹰四,处掠搜时,他早已几个起落走得无影无踪。
丁香躺在树下,一颗芳心急得像是要跳出口腔来。忽地微风飒然,自己一个身子凌空而起,双耳只听到呼呼声,接着便昏睡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原来,钟吟怕她认出自己,逃离危险后,便顺手点了她的睡穴。
钟吟把丁香带回城里。“福寿”客店门外,见四处寂然无声,便又凌空检查丁香穴道,替她解了展飞以独门手法点的穴,然后拍开睡穴,急忙溜之大吉,回他住的“迎宾”客栈睡觉去了。
丁香忽地醒来,发觉自己坐在“福寿”旅店的台阶上,便赶紧站起来。想想今晚的经历,如同做梦一般。
是谁救了自己?为什么不现身,此人是神还是鬼?怎么一点踪影都不见?
一连串的疑问使她如坠五里雾中。
想起师傅入定大概已醒,不见自己定然又要寻找,便赶忙跃上房顶,回转住屋。
“福寿”旅店已经不住外人,全被九龙镖局包下。
连日来,丁老镖头又接待了不少客人。
这有两个原因。
其一,丁浩从北京动身前,曾邀约子一些朋友,未等人齐,便从北京起程。这些朋友或早或晚地从各地赶来,大多未能赶上杭州之行,现在停留在湖州,人马正好汇齐。
其二,镖车遭劫而安然无恙的消息,已盛传江湖。各地武林人闻知九龙镖局在湖州停止不前,既不前往金陵,又不退回杭州,可见形势并未好转,必然还有一次凶险的较量。而双方的阵容都令人咋舌,这样的大事岂能置若罔闻。于是,各色人等潮水般拥往湖州。
这样,丁浩除了接待助拳的朋友,还要接待那些只有一面之识不过来瞧瞧热闹的江湖豪客。这般鱼龙混杂,也不能将他们得罪了,免得增加了仇敌。
丁浩觉得精疲力尽了,只好推病躲在内院,由姚刚、王峰、陈虎和两个儿子会见来访客人。
按丁浩本意,起初是为了挽回镖局声誉,以缓阻各地失镖业主索债的日期,故而借着杭州分局的一宗大买卖,将自己亲自押镖之举张扬出去。他认为自己亲身出马,足可保万无一失,所说的请人助拳,也不过是装装样子,扩大影响而已。
没料到劫镖对手竟是些想也想不到的大魔头,以至事态越来越扩大,卷入的人越来越多,这可怎生得了?要怎样来收拾残局?
且看这场较量火拼的两种结果。
一种是己方获胜,镖银顺利押到金陵。
但是,敌我双方必然死伤严重,彼此酿成血海深仇,今后或是人家找已,还是己方有人找敌复仇,自己都不能置身事外,生活将永无宁日,祸及子孙后代。
一种是敌方获胜,镖银被劫。
那么,丁家四口将魂归西天。同时,还牵累得许多老友和世家子弟赔上一条命。
这些人都是为了九龙镖局,丁氏一门在阴间又怎能对得起人家?
丁浩本是托病躲在内院,但沉重的思虑把他折磨得茶饭不思,当真如生了病一般。
丁氏三兄妹从老父口中得知了这些想法,才意识到这场拼斗的严重性,因而也添了无数忧思。
丁申、丁辰毕竟是青年男儿,在年轻朋友的激励下,心情轻松不少,也认为爹爹毕竟上了年纪,未免太过多虑。他们对己方力量充满自信,对那些闻名未见过面的魔头,总不那么惧惮,因此整日与各派俊彦喝酒论武,连一丝愁云也没有了。
丁香则不然,她生性淳厚,又重孝道,对老父所虑,担上了沉重的心事。虽然她不顾老父反对,毅然去请师傅下山。一心老尼俗家与丁家有亲,对魔头们联袂出现也感到事不寻常,遂依随徒儿下山。有了师傅在侧,丁香芳心安定不少。她知道师傅功深似海,足可依恃。那晚她之所以被敌掳去,是因为一心师太入定练功,物我两忘,否则,哪能不知有敌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