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大千-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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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土无风，当通往阳世东土的通道合上之后，空旷的引魂木树顶只留下郁垒和望舒冥月分身两个身影。
望舒与郁垒笑了笑打个招呼后，便化作一缕昏黄的月光，缓缓消散。而郁垒则是晃了晃硕大的脑袋，撑起虎爪，趴在枝桠之上似乎就要昏昏睡下。不过在睡着之前，却略带迷惑的说道：
“总觉得那个叫张世平的凡人在那里见过啊！”
对于郁垒的疑惑，此时已经站在姑射山顶的张世平显然是无法明了的。不过在踏入姑射山的一刹那，他便发现了脚下大地的不同。
在前往中土之前，张世平曾经十年游历。对于姑射山，他并不算陌生。作为泰一一统空桑山系最大的阻碍，张世平在泰一的嘱托下，曾多次探查过这片绵延千里的死寂山脉。
作为东土荒兽之乱的中心地带，同时也是荒兽之乱受害最严重的山脉。姑射山在张世平的印象里，是一处比冥土还死寂的地方。
生灵绝迹，是这片地脉断裂的山脉最好的形容此。就如同腐朽的骸骨，你在这里绝对找不到一丝生机。
张世平曾经想过，即使有前世地球上无数先辈积累的知识，泰一在姑射山最少也要花个数百年的时间磋磨。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事情有了转机。
天魔来袭之事，武罗自望舒那里知道了些大概，之后转述给了张世平和月晕。所以张世平对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战斗并非是一无所知。
不过对于这其中的具体细节，他便不那么清楚了。自从封印世界缺漏之后，泰一便全心全意的投入到神道晋升之中，根本没有时间和张世平联系交流。所以他并不知道娲女死后一点真灵已经被泰一和望舒合力，封入姑射山之中。
不过通过黄帝符招对地脉的明锐感知，张世平还是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姑射山深处，那一点微弱而跃动的生机。围绕着那一点生机的，是一团纯净的神力。虽然未曾见过望舒本尊，但张世平还是第一时间就确认了那团神力的主人。
而张世平一旁的月晕对此感知更为细腻，源自于她对望舒神力独一无二的亲和力，她比张世平更早的发现了大山深处的那团神力。透过神力，她更是轻而易举的感知到了那点生机上清晰无比的娲女气息。
任何一个对于世界有着清晰认知的人都会知道，死亡是一件哀伤的事情。而至亲之人的死亡，更是让人悲痛的事情。
对于月晕这一辈的华胥氏巫女来说，娲女是师长一般的存在。武罗并没有告诉月晕关于娲女死亡的消息，所以此刻明了娲女的死讯，这种突如其来的悲伤迅速的击破了月晕的心房。
“怎么了！”
一把不住掩面长涕的月晕，张世平有些不明的问道。虽然和娲女也算是熟悉，但张世平还没有到那种凭借一点生机就确定那是谁的地步。
“娲女已经死了！”
虽然并没有哭的撕心裂肺，但如珍珠般落下的眼泪之中，蕴含的悲意丝毫不曾减少。
“娲女，你是说山脉之中那点真灵的主人吗？她还没死呢，你不用哭的这么伤心！”
神灵的感知自然远超凡人，武罗很快就明白了月晕哭泣的原因，提起月晕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嗯？”
武罗不会骗人，这种情况下，也不需要骗人。带着最后一丝期盼，月晕满眼疑惑的看向武罗，希望她给一个完美的解释。
第两百零四章 青毛长臂
“她现在一点真灵托于群山，就如同我等大地之子孕育之时的状态一样。等到这片山脉再次恢复生机，她便会以大巫的姿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无论是泰一还是望舒在娲女这件事上，都没有做什么刻意的掩饰，所以以武罗山水之神的本能，在见到的第一眼，便了解了泰一和望舒的计划。
而在武罗的提示之下，张世平也想明白了事情始末。当娲女再次出世的时候，便是地球上神话之中的神女或者说山鬼这样的神性生命。如果泰一愿意的话，将权柄分割而出，她甚至可能一跃成为神灵。
而一旁的月晕听了此话，也渐渐收起悲容。恢复在荒兽之乱中生机崩灭的大地，本来就是月晕这一代巫女自幼接受的教育，而如今，更是多了一个理由。
至于张新，此时还是有些懵懂。虽然同样拥有着泰一神性，但十一岁的他还无法掌握这股力量。不过在身旁三位的言语之中，他也稍微明白了月晕悲伤的原因。
“母亲，不要难过！以后我帮你救出娲女！”
一只手抓住月晕，张新小小的脸上满是坚定的说道。
见到张新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月晕不由心中稍稍放松。虽然对于张新的言语并没有太在意，但这点心意，还是让她很是欣慰。
“我现在要立刻赶回空桑山，你们呢？”
收起情绪，月晕脸上很是平和的说道。
“嗯，按照武罗所说，华胥氏损伤不小，你早点回去多少可以帮上些忙。我就要先回有陶氏了！”
点了点头，张世平十分认可月晕的打算。不过他并没有跟着月晕一起去空桑山的想法，而是准备先回尹山。
“对了，张新，你打算跟着谁走？”
想了一想，张世平又转过身子，对着有些犹豫的张新说道。
“我想去空桑山看看，说不定还可以帮些忙！”
不过张新的犹豫没多久，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也好，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在华胥氏长大的，这时候也该回去一些。嗯，这个给你，路上好好琢磨！”
一团五色霞光包裹着三寸素黄符召自张世平手中浮现，反手一拍，在张希额间烙下一枚指甲大小的素黄神纹。
做完一切后，张世平又将目光看上武罗，问道：
“你现在准备去哪，泰一神眠，这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听说月晕在空桑山准备建立自己的神殿，我正好过去看看。”
摆了摆手，武罗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样也好，那就再见了！”
武罗的选择不出意料之中，中土现在只有泰一和望舒两位神灵。现在泰一神眠，武罗也只能去找望舒了。
脚下一滑，张世平瞬间飘出数丈，晃晃悠悠的走出月晕和张新的视线。等到张世平走开一段距离后，月晕和张新在武罗遁光一裹，向着北方而去。
回首望了望远去的青色遁光，站立在灰黑色山脊上的张世平颇有些无奈之意。比起地气充沛的中土，东土的环境对于张世平来说并不算友好。尤其是此时脚下地脉崩裂的姑射山，更是糟糕透顶。
无论是借助地气的缩地成寸，还是往来于地脉之中的遁地之术，张世平现在都没法使用。只能靠着自身的力量，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出这绵延千里的死寂世界。
不过纵然这般，凭借着修行者对自身的完美把握，再加上周身五气流转生生不息之精力，张世平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走过姑射山、碧山、侯氏山来到了姑逢山。
就如同生死相隔的两个世界，当踏入姑逢山的第一步，那种无穷无尽死寂的世界就被驱逐。显现在张世平感知里的，是一片生气流转，浑然一体的‘小世界’。
漫山姹紫嫣红，绿荫点点。虽然比起张世平去过的空桑山和青要山还少了一点灵气，但这份勃勃生机对于身陷死寂大地数日的张世平来说，无异于时间最美丽的景色。
轻轻一握，一股如发丝纤细的生机被张世平从大地之中抽出。正当张世平准备好好研究一下的时候，一道利爪突兀的自虚空之中挥舞而来。
敏锐的灵觉第一时间提醒张世平危险的到来，身子一起一伏，便从容避开那闪着寒芒的利爪。与此同时，一道素黄的符召晃晃悠悠的在空中浮现，轻轻贴在那只利爪之上。
就像是捞鱼时被人恶作剧的在水下猛地一拉，看似轻飘飘的符召就如同铁锥一样，让那只利爪的主人一个不及，自虚空之中拽了下来。
“哈，哈，哈——！”
一只青毛长臂的山魅出现在张世平面前，一边小心翼翼的后退，同手脸上不住的做出恐吓之状，看样子是被这突然的遭遇吓得不轻。
一簇簇草木在这山魅的意志下野蛮生长，并且改变了原来的样貌，变得具有攻击下。
所有拨开一条长满尖锐利刺的藤蔓，张世平挥手一招，素黄的黄帝符招再次回归。感受到身体上的压力消失之后，那只山魅也稍稍收敛了一些，但依旧警惕的看着张世平。
“别怕，我不是敌人！”
在意志的催动下，泰一神性散出一缕神光被张世平握在手中。感受着张世平手中熟悉的力量，这只山魅收起了自己的防备，小心的探出脑袋看过来。
挥手射出一缕青气，静静的飘在那山魅的深浅。感知着这缕青气上带着诱惑的力量，犹豫些许时间之后，那山魅慢慢探出双手，然后猛地一收，将其融入体内。
当收下这缕青气之后，这只山魅总算是对张世平放下了最后一丝戒备，带着好奇之意，慢慢向张世平靠近。
看来心智很不成熟啊，就和小孩子一样！
看着山魅这般作态，张世平心中想着。不过这并没有让他对眼前半人半妖样的山魅有任何轻视，毕竟这可是一个神性生命。
“好了，我要去尹山，你一起吗？”
第两百零五章 再归有陶
“不要，我奉泰一神之命，驻守于此，掌管草木生荣，吐纳日精月华以补地气。”
很是认真的摇了摇头，眼前的青毛说道。
“拿这些气脉都是你布置的？”
摊开手中青色的线条，张世平好奇的说道。
“嗯，在望舒神的月印之下，我特意编制出的。不过这一块被你破坏了，我要花费好几晚才能恢复原状。”
点了点头，青毛长长的臂膀在空气之中拂过，显出一片颇为稀疏的青色气脉。看向张世平双手的时候，也稍微带着些埋怨。
听到这里，张世平不由有些尴尬。这些青色气脉很是纤细，刚刚他将气脉自空中抽出之时，不经意间便造成了范围性的破坏。
陈恳的表示了自己的歉意之后，青毛很是大方的接受了。略作告别，张世平便准备离开。不过此时已经不用单凭双脚赶路了，手中指决一掐，便遁入地脉之中，须臾之间，赶赴尹山。
自地脉之中探出身形，正是当初张世平亲手打出一片存身之地的虎穴。算起来近十年都没有回到尹山，此地已经是一片郁郁葱葱了。
走出虎穴，外围曾经布下的迷阵在地气的加持下，还在运转。并且经过十年的天地演化之后，还多了几份精巧。
不过这并难不倒亲手布置出来的张世平，七拐八绕之后，便走出迷阵。
此时的尹山很多地方都被洒下了葛藤的种子，勉强也算是种植的雏形了。不过现在的有陶氏基本都是住在河畔，山上除了每年大祭的时候，人并不是很多。
稍微转了几圈之后，张世平便开始向山下有陶氏河畔驻地走去。在山脚之处，他碰到了几个捡柴的小孩，见到张世平这个陌生人之后，直接撒腿就跑，并大声呼喊大人。
摇头失声笑了笑，张世平想着，这大概也算是‘儿童相见不相识’了吧。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虽然已经十年没有回尹山，导致有陶氏的新生一代基本都不认识他。但每年的‘白灾’，他都是带着有陶氏的族人站在女几山的第一线，所有的勇士，都是认识他的。
“祭巫，您从中土回来了？”
驻守在驻地的石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带着些许诧异问道。
“嗯，刚刚借道冥土自姑射山归来。不过今年怎么人这么全，没有去姑儿山吗？”
转眼看了看，见几乎所有的壮年男子都在，张世平不由疑惑的说了一句。
石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河水渡口已经被一只神兽拦住去路，今年是过不去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东土不比中土，人族与神兽基本都是和平共处。即使是暴虐的，也只是在被冒犯了自己的领地之后才会主动攻击。河水之中的近百年都无大变，如今这情况倒是让张世平有些不解。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华胥氏过来传信的巫女也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不过似乎是和朱离氏的首领还有鹰、彘他们有些关系。”
两人边走边说，但还是没有让张世平明白具体的经过。不过张世平也没有继续追问到底，暂时结束了话题。毕竟相隔数千里，能知道点消息也就不错了。
“这样看来，今年白鸟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