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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天蚕变-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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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面人一扬手,竹笠飞向天帝,露出本来面目。

天帝目光一寒,脱口一声:“云飞扬!”双掌一分,飞来竹笠立即粉碎。

云飞扬一声:“正是我!”揉身挥掌又攻上前去。

天帝连接几掌,冷笑道:“好卑鄙的手段!”

云飞扬亦自冷笑道:“未及你老人家万一!”攻势更凌厉。

天帝被迫退一步,腾出左手取过竹哨,急吹了三下,竹哨声才响,云飞扬已翻身倒退!

天帝紧追不舍,风、雷、雨、电听得竹哨响,纷纷追了过来。

出了秘道,云飞扬直扑谷口,几个逍遥谷弟子上前来拦阻,都被他震伤倒地。

他掠到瀑布之前,并不入瀑布,身形一拔,箭一样逆着瀑布飞掠上去!

天帝五人紧追不舍,逍遥谷巡夜的弟子亦纷纷追了出来,其它人亦被惊动,一时间灯笼火把到处点燃起来,将山谷周围照耀得与白昼无异。

云飞扬只顾前掠,没有理会,一路也没有东躲西闪,天帝五人并没有追脱。

出谷三里,有一座茅屋,云飞扬直入屋内,反手将门掩上。

茅屋内有灯光,云飞扬推窗一望,一闪又自不见。

天帝、风、雷、雨、电迅速追至,分五个方向将茅屋围住,风接着一拂袖,一枚冲天火炮从袖里射出,在空中爆开!

远处的灯笼火把,立时转向这个方向靠拢,不过片刻,那座茅屋已经在逍遥谷数百弟子重重包围之下。

天帝大呼道:“云飞扬有种出来!”

语声未已,一口鲜血终于忍不住吐出,云飞扬方才那一掌显然伤得他不轻。

“有种你们就进来!”茅屋内传出云飞扬的声音,门跟着大开。

天帝暴怒,浑身颤抖,风急问道:“老爷子你怎样了?”

“不碍事。”天帝摇头一挥手,几条人影疾冲上前去。

那是逍遥谷的死士,身上穿著藤甲,手执锋刀!

他们六个人夺门而入,几声异响声中,一个个随即又飞出来,倒地不起,口吐鲜血!

天帝再挥手,又有六个死士冲上前,这一次还未接近,便已纷纷中暗器倒下。

雨黛眉一蹙,道:“这小子身怀武当绝技,一手七暗器,可不容易对付。”

天帝目光一扫,只见其它逍遥谷弟子大都是面有难色,情绪这时候亦已经冷静下来,考虑了一会,才道:“准备弓箭、绳钩!”

那些逍遥谷弟子亦松了一口气,分两批散开。

茅屋内一点反应也没有。

片刻之后,那些弟子又靠拢回来,他们显然都明白天帝的意思,纷纷将绳钩连结在箭上,听到天帝命令,纷纷将箭射出!

百数十条绳钩就像是蛛网一样飞过长空,落在茅屋上,将那座茅屋网了起来。

天帝再一声:“拉!”众弟子立即手抓绳子用力往后猛一拉。

一阵阵呼啸声中,那座茅屋被拉得四分五裂,一片片飞起来。

茅屋内一灯独燃,云飞扬一身无面人装束独坐桌旁,丝毫不为所动,风、雷、雨、电一涌而上,兵器、暗器齐落,但云飞扬仍然没有反击,头被斩下,露出面目,却是无面人,风、雷、雨、电不由都一呆,雷斩马刀急落,灯分为二,那张桌子亦裂开两半,露出了下面一个地洞来!

天帝如飞掠进,目光一落,顿足道:“中计了。”

风面色一沉,道:“那小子一定是从地洞中离开,去救燕冲天了,我们快赶回去。”

天帝伸臂一拦,道:“迟了。”

风急问道:“那应该怎样?”

天帝冷然踱了出去,木立在急风中,一声不发,事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做也就在这时候,一个逍遥谷的弟子急急奔来,跪倒在天帝面前,说了几句话。

风、雷、雨、电远远看见,忙走了过去,道:“老爷子,是什么消息?”

“我还以为这一次全盘皆输了呢,哪知道还未输光。”天帝拈须微笑。

他虽然没有说清楚,那绝无疑问就是好消息了。

那的确是好消息,逍遥谷的弟子已查出云飞扬、傅香君藏身所在,可是天帝他们赶到,仍然又慢了一步,云飞扬已救了燕冲天回来,在马车放好,正与傅香君驱车离开。

他们也知道那座古庙不宜久留。

天帝风、雷、雨、电一听到马嘶声,忙翻过屋脊追到庙后,雨不顾那许多,凌空一把毒针,“满天花雨”,迎头洒下!

云飞扬一剑在手,划出了一团剑光,将雨针尽封在剑光之外。

雨樱唇剎那间突一张,又一根毒计从嘴里的铜管激射出来,正射在傅香君的肩膀之上!

她双手不动,云飞扬只是盯着她的一双手,当然挡不了那一针了,半身一闪,缩入车厢内,云飞扬右手鞭同时疾抽了下去。

傅香君马车迅速远去,天帝风、雷、雨、电身形着地,面色都很难看,这一次他们亦可谓颜面无存了。

雷斩马刀往地上一插,嘟嚷道:“这小子就是命大。”

雨冷笑道:“香君这丫头中了我的一根毒针,七天之内,没有解药,一定毒发身亡,我倒要看看姓云的怎样安置她。”

天帝听在耳里,一张脸沉了下去。

马车驰出了老远,云飞扬仍然鞭下不停。

车厢内突然传出燕冲天的声音道:“飞扬,快将车停下。”

云飞扬应声勒马,将马车停下,急问道:“师伯,什么事?”

“你快来看看傅姑娘。”

云飞扬一惊,急跃下车座,掀开车帘子窜进去,只见傅香君缩在一角,浑身不停地颤抖。

云飞扬急将一个火折子晃亮,火光下,傅香君的面色犹如白纸,异常难看。

“傅姑娘,你怎么了?”云飞扬急扶住傅香君,随即看见她肩上的毒针,“雨针!”面色突然一变。

燕冲天亦知道雨针绝毒,惨笑道:“她不但有恩你我,亦是武当派的大恩人,无论如何我们也得设法将她救活。”

云飞扬只有点头,忙将傅香君肩膀附近几处穴道封住。

傅香君毒性已开始发作,不能作声,云飞扬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立也不是,坐也不是。

非常突然的,他想起了一个人,叫起来道:“不怕,还有救!”

燕冲天忙问道:“你又有什么办法?”

“我们快将她送到海龙老人那儿!”

燕冲天一怔道:“这老小子当年与掌门师兄一音不和,离开了峨嵋,就不知下落了。”

“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云飞扬不暇多说,急跳出车厢,跳上车座,驱马飞车急驰前去。

雨针虽然绝毒,还难不倒海龙老人,饶是如此,仍然花了一个多月,海龙老人才能够将余毒尽清,这期间,云飞扬一直侍候在旁,傅香君口里虽然没有说,内心的感激已经在眼神中表露无遗。

对于燕冲天,海龙老人却竟然也有办法,他翻查药经,终于找到了一种效力与万年断续相当的药物。

那就是十三菖蒲,一般菖蒲,都是九节,十节已经罕有。

药物虽然知道了,却远在扶桑的伊贺谷,据记载那是一个毒谷,还盘据着伊贺派的术士,云飞扬却还是决定走一趟。

两个月后一个晴朗的早晨,云飞扬终于告辞东往扶桑,傅香君送出门外,一声珍重又珍重一声。

燕冲天无话可说,只想着日后怎样补偿云飞扬的损失,对于云飞扬凄凉的身世,不免大生感慨。

对于青松,燕冲天亦只有叹息。

海龙老人却送出路口,只因为他还有话要说。

“你若是再看见管中流,就替我抓他回来,就是你打断他的双脚,我也不会怪责你。”

海龙老人说得很认真,道:“这畜牲数十日之前被黑白双魔追到这里,竟指说黑白双魔要调戏那个叫做依贝莎的女娃子,害得我与黑白双魔瞎拚了一场,他却趁机离开,还捆起三尺,偷走我的好一些药物。”

云飞扬听说不由苦笑。

他也知道管中流为了黑白双魔的秘密已不择手段,却是想不到他连海龙老人也一样敢胆作弄。

“最有希望的一个弟子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峨嵋派只怕气数已尽了。”海龙老人这句话出口,不禁仰天长叹。

他目送云飞扬远去,方待回身,三尺就带着一个峨嵋弟子随后面奔来。

那个峨嵋弟子带来了一个消息,本该是好消息,老人一听却勃然大怒!

“未经我许可,谁有资格以掌门的身份召集峨嵋派弟子。”

老人破口大骂,立即吩咐三尺收拾行装,起程赶去。

老人赶到百花林,峨嵋派弟子已经齐集,召集他们的不是别人,就是管中流!

管中流义正词严,已说服众峨嵋弟子团结起来,与无敌门对抗,重振峨嵋派声威,为一音大师及殉死的所有峨嵋弟子复仇。

众峨嵋弟子甚至推举管中流为掌门,刚要拜下,海龙老人已从天而降,大声喝止道:“管中流没有资格做峨嵋派掌门!”

众人齐皆一怔,纷纷站起来,管中流一点惧色也没有,反而迎上前,道:“师叔来得正是时候,由师叔来主持,是最好不过了。”

老人瞅着管中流,道:“你这小子倒是胆大包天。”

管中流正色道:“先师临终虽然没有把话留下,但弟子身为峨嵋派嫡传大弟子,接任掌门,亦绝不为过。”

“你私通外族少女,偷学邪魔外道的武功,根本就不配做峨嵋弟子,我现在就以峨嵋派长老的身份将你逐出峨嵋门墙。”

众人大感诧异,面面相觑,管中流反而笑起来,道:“当年你老人家触犯门规,下峨嵋,其实早就不是峨嵋派的人,还在大言不惭,以峨嵋派长老自居?”

老人更怒,戟指喝骂道:“大胆畜牲,口出狂言,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管中流淡淡地道:“我明白你老人家一直怀恨在心,不想峨嵋派再在江湖上出现。”

老人断喝道:“你再说我就立即将你杀掉!”

“看来你老人家不但要杀我,还要杀尽峨嵋派弟子,好令峨嵋派陷于万劫不复之地,以报当年被逐出峨嵋之仇!”管中流深知老人脾气,每一句说话都在挑动老人的怒火。

老人怒极反笑道:“好,想不到一音师兄教出一个如此能言善道的徒弟。”

管中流说话仍然那么客气,却是连称呼已改变,道:“前辈过奖。”

“今天就让这个前辈替一音清理门户!”老人呛地将剑拔出,虚空“猎猎”一挥。

“得罪──”管中流若无其事地拔剑出鞘,二指一并,压在剑脊上,一开始,就是落日剑法最后三式的第一式。

老人剑一引,同样是那一式,迅速开展,疾刺了过去。

“叮”的一声,双剑的剑尖疾撞在一起,两人的身形、剑势并没有停下,迅速变换。

立时剑光银蛇般飞舞,“叮叮”声响不绝,双剑的剑尖不停相撞在一起!

一样的剑式,一样的动作,速度看来似乎一样,但三十六剑一过,管中流已明显地抢在老人之前,老人的身形逐渐被牵制住,滴溜溜地随着管中流的剑式辗动。

管中流用的虽然是他教的剑法,阳刚之外,却多了一股阴气之劲,将落日剑法发挥至淋漓尽致。

老人的怒火更盛,眼瞳中彷佛有火焰在燃烧,喝叱声中,拚尽全力,剌出了最后一式!

一道炽烈的剑光剎那间照亮了管中流的脸,一闪即逝去,老人拚尽全力的一剑,竟好象投入一个无尽的漩涡中。

管中流的剑并不闪亮,反而变得一丝光泽也没有,可是到老人的剑光一弱,他的剑反而就亮了起来,灼目的剑光中,迅速剌出了七剑!

老人闷哼一声,凌空的身子倦曲下坠,眉心、咽喉、心胸七处要害出现了七个血洞,一身衣衫迅速被鲜血染红,烂泥般倒在地上!他的一双眼仍然大睁,当然是死不瞑目!

管中流撮唇吹飞了剑上的血珠,异常镇定地将剑纳入鞘内,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众峨嵋弟子目睹老人被杀,无不面色大变,却一个也不敢离开!

管中流目光及处,知道众峨嵋弟子已经被自己的武功震住,面上却没有露出笑容,反而面东跪下,喃喃道:“海龙背叛师门,今天弟子总算能够替峨嵋清理门户,师父你也可以安息了。”

一众峨嵋弟子不由亦跪了下来。

管中流缓缓地转过身子,朗声道:“峨嵋弟子听着,由今天开始,必须以正义为重,铲除无敌门,重振峨嵋派。”

这倒非完全违心之言。

夜已深,武当山后山密林中,傅玉书仍然在苦练蛇鹤十三式。

那天晚上与云飞扬交手,处处受制,更刺激他苦练蛇鹤十三式的决心,日以继夜,非到疲倦至极,不肯罢休。

这蛇鹤十三式变化多端,蛇腾鹤舞,在练功秘室,不容易施展得开,所以他才走来后山这里。

武当弟子很少到后山,这时候更就不在话下。

傅玉书一直都很放心,就只有今夜例外,才练到第十二式,他已经发觉有人接近,那个人的轻功真还不错,若不是弄断地上的枯枝发出了声响,他亦发觉不到。

傅玉书耐着性子,继续练下去,第十三式才练完,那身形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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