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的临时工-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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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这么小,就算人找回来,心能找回来吗?这社会不就是这样,男人不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我突然感觉小女孩有些可怜。我问:
“大姐,小女孩得的什么病。
妇女说:“什么病我也不知道,医生说长期吸入一种有害气体,肺部病变张了一小气瘤子。
刚开始我也没有注意,后来气瘤子慢慢长大,开始影响呼吸,在医院住了27天,钱用完,医生不给用药,让我带孩子回去调养。
哎,我现在都没有脸回家,要账的又该上门了。
小女孩懂事地说:“妈妈,我不治了,等我长大一定挣多多的钱,还他们咱不欠人家的。
我听了小女孩的话有些感动,真是穷人孩子早当家,我从内兜里掏出一千元递给妇女说:
“大姐,这钱你拿着。
那妇女急忙说:“谢谢大兄弟,这钱我不能要。
我把钱塞进她手里说:
“这钱是给小孩的,过年了给孩子买些好吃的
。那妇女一直推让,我说:
“大姐,你一个妇女带孩子不容易,以后说话别那么难听,我也是刚出狱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象你想的那么坏,也有好人。
那妇女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谢谢大兄弟。
我整了整情绪盯着二豹说:“身上有多少钱?二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妇女。
我说:“你不是阳北至五道镇专线通吃吗?把钱掏出来!
二豹有些不情愿地把钱包掏了出来,我一看不由的愣住了,钱包鼓鼓的。足足有几十张。
我说:“真看不出,你还挺有钱的?给自己留100元,剩下全给大姐。
二豹睁大眼问:“大哥,这钱是刚收的分红,我做不了主啊。我只是一个收钱的老弟。
我扬起手。二豹吓的护着头。我说:
“日你吗,今天没把你治改啊!
我给你三秒钟的考虑时间,一,二,当我准备数三的时候,二豹迅速把钱递给妇女,他几乎用乞求的眼神盯着妇女,或许他希望妇女能把钱还给他。
妇女刚想拒绝。我一把把钱拿了过来说:
“大姐,你拿着。
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马上一下车如果有人敢问你要,哪怕有人瞪你一眼,你给我打电话。
那一刻妇女流着泪握着钱,一个劲的说谢谢!
不知不觉车窗外又开始下雪,我有些欣慰,有时候感动别人同时,却把自己感动了。
客车经过2个小时到达五道镇车站,我坐在车上望着妇女和女孩消失的背景对二豹说:
“走,我请你吃午饭。
二豹跟着我下车,刚下车,一个蹲在地上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我一看,是那个穿西服打领带哭泣年轻人,那年轻人见我开口便说:
“大哥,能借我点钱坐车回家!
我一愣说:“你tmd脑子没有病吧!我认识你吗?
那年轻人说:“大哥,你都给那妇女这么多钱了,也不在乎这几十块,你只要借我二十块钱就行!
我有些无语说:“不借,你有手有脚,有本事自己挣去!
那年轻人一直哀求,我对穿西服打领带上门推销的人,基本没什么好感,因为他们有时候脸皮太厚。
我有些烦就说:“你滚不滚,你不滚,我毁你了!
那年轻人见我生气,就默默的走开了。
随后我和二豹,进了车站门口的一家小饭店,显然饭店老板认识二豹说:“豹哥几位?吃啥?整个地锅鸡外加一盘油闷小黄鱼,一斤烧酒。
二豹没好气的说:“整nmd地锅锤子,弄个紫菜蛋汤两碗米饭就行了。
我有些想笑说:
“老板别听他的,就按你说的,弄个地锅鸡,油闷小黄鱼,一壶烧酒一盘油炸花生米。
随后我和二豹往包间进,我扫了一眼门口,那尼玛穿西服的年轻人,竟然蹲在门口等我。
我对那个年轻人说:“你阴魂不散啊!,给你二十块,滚吧!
那年轻人冻的满脸通红说:
“大哥,请我吃碗面条吧!我两天没吃东西了。
我摇着头捂着脸说:“我真tmd服气你这种人,你牛。!
我们三个坐在包厢里,二豹憋屈着脸,那个穿西服的年轻人有些兴奋,酒还上来,一盘花生米被他自己吃完了。
我说:“你能怪饿吗?花生米当饭吃,滚出去再要一盘去。
那年轻人站起身走了出去。
我说二豹:“你今天做了一个善事,你回去和老大说,钱给一个孩子带病了。
二豹抬头看着我说:“大哥,你当我是**吗?闹比样的哄你,你今天把我玩死了,我大哥的大哥铁钢都下跪了,你说我老大能放过我吗?在说今天刚收的分红钱,被你全给那妇女了,我瞧见了,吃完这顿饭,我直接给医院打个120,让他们来接我!
我说:“你怨谁,你当时不把我赶下车,我能找铁刚他们。
二豹撇了我一眼说:“我能知道你那么低调,如果当初你说,铁钢是你老弟,我能敢吱个牙。
车上那么多人,我又是道上混的。
如果我不硬些,以后车老板哪个还能看得起来我。
我也是老婆孩子一大家子,谁不想多弄几个钱养家糊口。
我说:“你认为收黑钱,欺压车老板怪有面子,你想过人家的感受没,难道人家就没老婆孩子张嘴吃饭。
二豹说:“你说的都对,你只是站的高,看不见下面人的辛苦!你认为我们威胁车老板吗?
车老板不情愿吗?
我和你说,阳北市至五道镇的客运,以前全部被黑车司机和非法营运垄断,他们有二三十辆黑车,形成一个黑车联盟,每台车里装着对讲机。
随意涨价,随意宰客,随意扔客,经常殴打班车司机,把正常客运班车顶的没法生存。
后来正常班车车主,主动找到五道镇的人头铁刚。
愿意每辆车一年出三万保护费,保证班车正常运营。
第六十一章四哥的儿子
那个穿西服的年轻人说:“他说的对,当时五道镇的黑车是一霸,只要一上车不废话就五十,过年过节随意涨价,手黑着呢!正常班车才三十。
这时候地锅鸡上来了,穿西服的年轻人看着菜,口水哈达子流了一桌子,他见我和二豹一直说话,也不敢动筷子。
我知道黑车司机的恶劣,刚出狱的时候我深有体会。
我说:“那班车司机,为什么不报警?
二豹给我倒了一杯酒说:
“大哥你想想,黑车司机又不是傻吊,五道镇到阳北市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的路程,路段那么偏僻,黑车司机随便找一个路段,把车一拦,对客车挡风玻璃扔几块砖头,把司机一打,人跑了到哪去找。
就是找到他,那人不承认又有什么办法。亏吃多了就明白了。
班车司机都是在专线路上混的,他们忍气吞声又不敢把关系闹那么僵,要不是把他们逼急了,他们能组团找铁刚出头。
我说你也许不信,如果铁刚说,从今以后不管班车营运的事,你信不信,五道镇的班车司机会把整个专线停运。
我挣大眼睛望着二豹。
他见我不信又说:
“当初我大哥铁刚,垄断整个专线也不容易,我们上百口子人和黑车司机,在五道镇源河提拔械斗。
进去的进去,残废的残废。
知道为什么铁刚,在五道镇名气那么响吗?只要是铁刚的手下的兄弟出了事,所有兄弟给你养家。
以为我们是为吃喝玩乐,那次源河械斗进去十七人,伤二十一,重伤终身残疾六人,这么多人,每个月的生活按时送到家,不容易啊!
今天就算铁刚把我废了,我连吱都不吱一声,因为我一家人老小,他会给我养家尽孝。
我问:“那为什么那么多人恨你们。
二豹给我倒一杯酒说:“因为他们不是班车司机,没有体会过,被人欺负不敢吱牙那种感受。
碰见有些烧不服,酒晕子,欺负班车师傅,只要车主一个电话,我们就过去处理。
出了事和班车师傅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如果你是车老板,你愿意不愿意一年出三万求一路平安?
那穿西服的年轻人说:“我肯定会。
我瞪了他一眼说:“闭嘴。
那穿西服的年轻人看着桌子上的菜说:
“先吃吧!菜都凉了。
我说:“二豹,把铁刚的电话给我。
二豹一愣说:“大哥!和你推心置腹说那么多,你还没消气吗?
我笑着说:“今天,我有些小人了,其实我请你吃饭,是怕你追上问那妇女要钱,听你说那么多,我感觉自己有些不是人,来二豹我敬一个!
二豹端起酒杯说:“咱不打不相识,来我敬你!
我喝完酒抿着嘴说:“我操,这酒这么烈!
二豹笑着说:“这是咱五道镇特有的五花香烧酒,五十六度!
我夹了一口菜,说:“这酒我喝不习惯,你放心,这事我和铁刚解释;到时候钱我给你补上。
二豹笑着说:“还补什么,帮我和铁刚说一下就行了。
那穿西服的年轻人显然饿疯了,整整一个小鸡,被他自己吃了一大半。
我刚想说他,二豹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接通电话,一个男的在电话里把他骂的狗血喷头,那人在电话让他十分钟之内赶到红豆浴场。
我一把抢过二豹手上的电话说:
“你把铁刚的电话给我。
那人一愣问我:“你是谁?
我说:“我是铁刚阳北市的朋友!
那人又说:“你让二豹接电话。
我说:“他和我喝酒呢?
那人在电话骂:“日你吗你是谁,你在哪?
二豹有些急说:“我的哥,我求你了,把电话给我行吗?
我望着二豹紧张的脸对着电话说:“我是万金龙的徒弟,韩冰。
我和二豹哥在五道镇车站门口喝酒呢?你给铁刚打个电话一下,说今天谢谢他,回头我请他吃饭。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换了一副口气说:
“你们喝吧!我知道了。
我说:“今天二豹哥的收的钱,被我借用了,我刚出狱,没钱用,先从二豹哥那借了,回头我让万心伊给你把钱给送过去啊!
电话那头气软:“不用,不用,大哥你少喝些,如果钱不够,我现在让人给你送过去。
我说:“钱够用,谢谢。二豹哥一直在抢我的电话,你和他说几句吧。
我把电话递给二豹。
二豹握着电话:“一个劲的点头,煞白的脸逐渐红润起来。
挂上电话二豹有些激动笑着说,
“来,我敬一个。
我说:“这酒太烈,我拿不住,我下午还要去五道镇齐家寨的东齐村看人,咱喝慢点。
那穿西服的年轻人,冷不丁问我:“你要去东齐村。
我瞪了他一眼,:“你吃你的,哪那么多废话。
那穿西服的年轻人说:“我家就是东齐村的呀!
我问:“你是东齐村的,你认识不认识齐北胡。
那人猛拍了一下大腿说:
“他是我爹,你说我认识不认识?
我仔细瞅了瞅那个穿西服的年年轻人,他张的有些尖嘴猴腮,树叶眼大鼻头尖下颏。我又想了想四哥胡子的长相,别说还真有些像。
我说:“你叫什么?
穿西服的年轻人说:“我叫齐富贵啊。
我惊讶的说:“你真是四哥的儿子,我听他说过你,你不是在华阳建筑集团上班吗?
齐富贵有些难为情说:“别提了,就上tm一天班;在办公室拍了一张照片就把我撵滚了。
我突然想起四哥曾经为了他儿子,出卖过我。
原来对方是演戏给胡哥看啊,我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现在怎么混成这样?
齐富贵一听我是叫他爹叫四哥,显得有些底气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
“我爹进去的早,我妈又瘫痪在床,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初中没上完,我就出去打工了。
从阳北市火车站坐上去广东的火车,在火车上被人骗下车,把我带到一个黑煤矿上,在那煤矿上一干就是二年,不仅一分钱没有挣到,我还倒欠了矿主两万多饭钱。
齐富贵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继续说:“那一天下暴雨矿洞塌方,埋了十几口人,我被救出的后,在医院昏迷两天。
矿主被刑拘了,政府一个人给我们活着的人,发了一万多块钱回家。
我刚到阳北火车站,日tm又被骗进传销,一万多快钱全投资买产品。每天吃着萝卜炖白菜,梦想着明天就是下一个百万富翁。
后来传销头目见我拉不进人,发展不了下线就把我赶了出来,回家见母亲和弟弟,妹妹,他们也张着嘴要吃饭,我不能闲着啊!又出来了。
在阳北市红灯区推销,大力金刚保健品,干了半年给我发了600块钱回家过年,操tm这刚进车站一摸兜,身上的一分钱也没有了。
想想这些年我活是个啥啊!还好万金龙老爷子,每个月按时给我家送生活费,要不我一家人根本没有办法活,说着说着齐富贵又哭了。
二豹拍了拍他说:“兄弟,走一个,想那么多干什么,慢慢就会好的,要不以后跟着我吧!只要有我一口吃的,我少不了你!
齐富贵端着酒杯说:
“谢谢哥,我这人直,脸皮厚,你说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