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之尊-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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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他却愕然看见一道暗金的身影窜到了自己面前,一把将猝不及防的自己抓住。
他拼命挣扎,可在牢房的镇压下,十成力气发挥不出一成,妖力更是彻底被封,最终未能挣脱孟奇的手掌,被他抽出腰带,牢牢地捆在了铁护栏上。
“你快放开咱!懂不懂敬老尊贤!”垂翼子大声地呼喊着,突然,它目光一凝,看见孟奇手里多了一块奇怪的白色“布料”,“这,这是什么?”
孟奇出乎自身预料地一日练成金钟罩第四关,又出其不意地抓住了这废话篓子,正是身心畅快之际,所以略微得意地道:“我的袜子!用来塞你嘴巴的!”
“不要,不要,唔唔……”垂翼子痛苦不堪地摇着头,但还是被孟奇将它嘴巴塞得严严实实。
呼,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孟奇闭上眼睛,感受着来之不易的清净,这真是美好的享受啊!
他重新盘腿坐下,散逸的一冷一热再也无法给他带来之前那样的煎熬,些许痛苦只不过在提醒他,红尘多苦,天地如炉。
“想不到‘阿难破戒刀法’的刀意不仅能够斩人,还可以奇诡地用于自身,与金钟罩的修炼融洽非常。”孟奇思索着自己一日破关之事,对“阿难破戒刀法”的感悟又深了一层,破的是戒,淬的是心。
“嗯,看来佛门神功都讲究禅心和顿悟,若能禅心通明,了悟真意,那修炼起来就会有让人难以置信的效果,说不得能一日千里,如果无法顿悟,禅心蒙尘,那就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地打磨自身,徐徐图之。”
经此一事,孟奇对佛门之中的顿悟有了新的体会。
“不是嘴上说说就叫顿悟,而是要身心契合,真正地了然此理,并能于将来脚踏实地地践行,如此方为顿悟。”
“接下来就尽快靠‘灵芝补气丸’蓄气大成,然后尝试凝练眼窍的相关窍穴……”孟奇思忖着下一步的打算。
在轮回任务开始前成功突破到金钟罩第四关实在是意外之喜,但这不意味着可以放松懈怠,第四关圆满才象征着蓄气大成,自己还少了真气的积累,需得尽快化生吸纳,不过,这里环境恶劣,孟奇担心“灵芝补气丸”会因此失去药效,并未随身携带。
火鹄看了孟奇一眼,慢慢转身,拿背对着他,而寒龟吐纳的寒气更甚。
现在的孟奇对此并不在意,一边运行着第四关的心法,稳固基础,一边琢磨着刚才更进一步领悟的刀意,以及昨日师父演示的招式变化。
而这个时候,周围清净的环境成为他静心思考和琢磨的保证,不至于分心它顾,不至于心浮气躁。
“果然塞住那丑鸟的嘴巴是明智的选择,清净真好!”孟奇暗自感叹,脑海里再次演绎起“断清净”这一刀,渐渐入神,恍然物外。
正当他慢慢把握住刀招变化时,突然有聒噪难听的声音响起:
“哈哈,以为塞住咱的嘴巴就让咱没法说话了吗?天真!愚蠢!”
“咱可是鲲鹏,什么不能吞下?往咱嘴里塞东西不是自寻死路?”
难得的清净一下被打破,静静思索的想法中断,物我两忘的状态消失!
可面对这重新来袭的喧嚣和嘈杂,孟奇却没有一点浮躁,而是突然抬头,看向垂翼子,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清净被打破……断清净……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他眯起眼睛,脚不动,身不晃,右手四指成刀,顺着心中感悟和刚才推敲的变化,玄之又玄地斩出。
呼,走道里风声乍起,似有红尘喧嚣卷来。
垂翼子用嘴巴咬断了腰带,说的正开心,忽然莫名心伤,仿佛第一次尝试飞行失败,被旁边麻雀嘲笑时的感觉。
恼怒上头,恨意难耐,它精神为之一恍,然后看到手掌停在远处。
它打了个哆嗦,猛地退到角落,两只翅膀将脑袋遮住,似乎被“断清净”刀意吓到了。
孟奇身后的牢房内,火鹄扑腾了几下,直接飞向角落,寒龟则默默往远离孟奇的方向移动了很多步。
孟奇压根儿没注意它们的动作,而是沉浸在一刀斩出之后的心浮气躁状态里,思念家人、异乡为客、生死压力等种种煎熬皆是上涌,前所未有的清晰。
“断清净”,断人清净,也断己清净!
好一会儿,孟奇才战胜了这些情绪,收敛住了内心,感觉浑身湿透,不亚于经历了一场恶战,然后一半被烤干,一半被冻成冰渣。
“每一刀都在淬炼心性,这就是‘阿难破戒刀法’……”孟奇吐了口气,若非直接得了真意传承,自己要想悟出刀意,得证刀法真谛,不知要经历多少磨难,多少时光,难怪只有秘籍传承的少林几乎没有僧人真正练成“阿难破戒刀法”。
当然,孟奇很清楚,自己仅是略得“阿难破戒刀法”的真意,距离掌握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不知道后面四式又是怎样的玄奥神奇……”孟奇神游天外,想着“落红尘”、“积业力”、“引外魔”、“粘因果”等四招自己还没有一点领悟的刀式。
想了一阵,他收回思绪,继续修炼着金钟罩,没有丝毫懈怠,只不过第四关练成后,他已经可以自由睁眼,随时中断了。
专心致志之中,孟奇忽地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于是谨慎地停止了修炼,看向来处。
只见玄苦这位戒律僧与另外一位自己熟悉的僧人,正带着两位宽袍大袖的男子走了过来。
那僧人高高瘦瘦,模样俊秀,颇有几分文弱之气,宛如唐僧当面,俨然便是两个多月前闯过铜人巷下山的“大师兄”真常。
“这么快就云游回来了?”孟奇有点奇怪,不过也觉得可以理解,第一次下山嘛,诸多不适和陌生,多半也就在附近转转,然后归山消化收获,第二次云游才真正意义上地进入江湖。
玄苦和真常领着的两位男子,一个留着长须,乃儒雅的中年男子,他背负双手,自有一番凌然气度,一位是剑眉星目的年轻人,略带稚气,像是刚刚成年,与前面中年男子的轮廓颇为相像。
“像是贵家子弟……”孟奇从对方的穿着、配饰、气质等判断着,虽然世家子弟纨绔不堪的非是少数,但至少他们都很重视仪表和形象,外在气质很少会有差的。
四人的目标是通往地底第二层的大门,并没有过多关注孟奇,只是快路过他时,那儒雅中年男子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眼,对玄苦和真常道:“这位小师父是在借这里的环境修炼金钟罩?或者金刚不坏神功?”
只是开窍期的玄苦和真常被妖气和散逸的各种气息干扰,此时才看到阴影里的孟奇,顿时轻轻咦了一声,之前可很少有弟子借助这里的环境修炼,毕竟不是谁都有铁布衫打底。
要知道作为外门横练功夫,铁布衫主要是靠外在捶打修炼,若要小成,须得足足三年,当然,亦有速成之法,只不过以后铁布衫再也无法进步了,他们都当孟奇是这种,反正将来他又不以铁布衫为主修功法。
看到孟奇半身干燥,半身冰霜,玄苦怔了怔,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颇似嘉许,显然没想到孟奇能吃得了这里的苦。
真常没有发愣,看到孟奇的状态后,微笑对客人道:“崔施主,当是如此。”
“小小年纪就能忍受如此折磨,不错,不错,不知是哪位高僧门下?”中年男子呵呵笑道,他身后的年轻人应是刚束发着冠不久,闻言也兴致勃勃地上下打量起孟奇,毕竟一个小沙弥与他背后的火鹄、寒龟等妖怪实在对比鲜明。
这不是参观动物园!孟奇索性闭上眼睛,不理睬他们。
真常皱了皱眉,笑容不变地道:“应是新晋弟子,贫僧下山云游了一段时日,不知是哪位长老门下。”
“是玄悲师弟的弟子。”玄苦收回了目光。
玄悲虽武功极高,又贵为长老,但终究半途出家,玄苦亦能叫他一声师弟。
“玄悲神僧啊……”中年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问孟奇法号,慢步越过。
他带着的年轻男子倒是兴致盎然地继续打量着火鹄、寒龟等妖怪,样子很是好奇,似乎想要摸上一把。
“爹,想不到少林镇压了这么多妖怪,而且还是现了原形的。”他家虽有妖怪仆役,但都已驯服,除了战斗,根本看不出来是妖怪。
等到他们拐过弯,孟奇才睁开眼睛,暗骂了一声,谁家修炼的时候喜欢旁人观看的?真不懂礼貌!
这时,说话声在清净的牢房里远远传来。
“方丈法旨,允平津崔家之人带走他们叛逃的妖物。”这清雅的口音属于真常。
“阿弥陀佛,令牌无误,请进吧。”一道苍老的声音回答,当是看守第二层入口的长老。
平津崔家?孟奇暗暗重复了一遍,原来这就是平津崔氏的人啊!
平津崔氏,大晋实力最强的世家,尤其家主“紫气浩然”崔清河证得“紫阳法身”后,更是将皇室压得喘不过气。
第五十三章 眼力
摇了摇头,孟奇决定不去管他们,继续修炼金钟罩,反正与自己没有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孟奇再次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明白是真常等人归来,由于好奇崔家叛逃之妖物长什么样子,他睁开眼睛,望了过去。
在四人之后,跟着一个脚步蹒跚的大汉,长发披散,遮住了脸面,身上没有一点与妖物有关的痕迹。
“妖物化形之后居然看不出什么破绽,日后该如何辨别……”孟奇有点担忧地想道,但旋即放下了这份心思,要知道妖族历史久远,实力强横,现在却被人族占据了主流,先辈们肯定有着对付它们的丰富经验遗留。
再次经过孟奇时,玄苦、真常和崔家中年男子都没再关注孟奇,毕竟他练的又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功夫。
倒是那稚气犹存少许的年轻男子刻意放缓了脚步,往寒龟牢房外靠去,想仔细观察一下未化形的妖物。
他对此很是好奇,一路之上都在寻找机会,但他知道被镇压在这里的妖物大部分实力恐怖,若贸然靠近,很容易被气息侵染受伤,所以,最终挑中了火鹄和寒龟。
一个年轻不大,实力低微的小和尚都能在它们牢房外修炼,说明它们肯定不是什么特别强横、特别凶恶的妖怪。
年轻男子皮肤流转着一层紫色光泽,消去了寒意,靠近了寒龟。
吼!
面对人类的靠近以及一种莫名侵扰的引导,寒龟突然爆发,冲到了铁栏旁,嘴巴大张,怒吼震天,寒气喷吐。
牢笼四周,万字符一个接一个亮起,经声佛号凭空传来,将寒意和妖气阻挡,只有部分散逸。
受此牵引,另外一边的火鹄也扑腾着翅膀从角落飞了出来,身周烈焰翻滚,妖气冲天。
虽然有牢笼的阻隔,但散逸的妖气和冰寒炽热之意却加剧了很多,让孟奇再次感受到了煎熬,金钟罩第四关应激而发,身显暗金。
还未习惯妖气的年轻男子直接被震慑,双腿有些发软,皮肤的紫色一寸寸冻结。
玄苦和真常未经历过这种状况,一时也被妖气与冰寒炽热之意影响,略微呆滞。
身披长发的妖物依然埋着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因为崔家中年男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它,右手紫气缠绕,抓向自家孩儿。
承受着痛苦的孟奇抬起头,缓缓扫视着寒龟和火鹄,这两个罪魁祸首!
被孟奇这么冷冷一看,寒龟忽地愣住,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直接退回了角落,四肢和脑袋同时缩入壳中。
扑腾的火鹄也安静了下来,默默重回角落,背对着孟奇。
“额……”对这种反应,孟奇自己都感觉愕然。
“浩儿,走吧。”崔家中年男子沉声开口,因着已经不危险,他的右手重新负在了身后。
年轻男子还处在后怕之中,没有多说什么,紧紧跟了上去。
又惊又疑的玄苦和真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也默默前行。
出了牢房,在玄苦和真常于守塔僧人处注销“提取令牌”时,年轻男子终于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道:“爹,是那个小和尚指使妖物吓我!你看后来它们对他多恭顺,一定是他驯养熟了的!”
“指使妖物的不是他。”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浩儿,你看不出后来妖物的退缩不是恭顺,而是害怕吗?”
“害怕?”年轻男子无法相信地反问,那么强大的妖怪会怕一个弱小的沙弥?
中年男子仔细看了他一眼:“浩儿,你原本不是打算趁这次外出的机会游历吗?”
“是的。”年轻男子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中年男子负手看着过来的真常和玄苦,沉声道:“以你现在的这份眼力,游历只是找死,还是回家再待两年吧。”
“爹!”年轻男子突遭噩耗,如被雷劈。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