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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7章

北冥神剑-第9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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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快说。”

三天前,怀县补送一些税银,结果半路上丢了,因为税银是分批送到的,前两批都到了,就最后一批,丢了。

护送的衙役们只说是被人抢了,可究竟被谁抢的,谁也说不出来,皇帝当时大怒,下令将怀县的县令革职,随后责令严办此案。

可案子一直没什么进展,今天郭东城这么一说,德王顿时激动起来。

“抢劫税银的嫌犯,已经落网了。”

“是什么人!”

“殿下,此人乃是朝廷的命官。”

“朝廷命官?哼,管他是什么人,敢动税银的脑筋,就是个死!”德王怒声说道。

“殿下,能否准许臣私下回禀,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郭东城看了看四周后说道。

“不必,这是公事,没什么影响,说。”

“是,殿下,昨日兵马司的人得到了消息,有人在使用税银买东西,兵马司的人前去之后,人赃俱获,找回了六千两税银,至于用税银买东西的人,经查,是禁卫军左襄营副都统,邵津。”

“邵津?”

德王一听这个名字,还没反应过来。

“禁卫军有这个人吗?”

“回殿下的话,确有此人。”兵部尚书雍门子狄站了出来。

他知道,现在自己必须为邵津说几句话,不然,邵津可能要倒霉。

德王现在急于立功,很可能不仔细过问就给邵津定罪了。

“雍门大人,你认识那个邵津?”

“认识,其实殿下您也应该认识。”

“哦?雍门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邵津就是当年尚武伯池中天举荐到禁卫军的,当时是龙将军办的这件事,臣也过问了几句。”

“哦?池中天的人?”德王皱着眉头反问道。

“正是,殿下,臣以为此事很有蹊跷,邵津不会干出抢税银的事来。”雍门子狄接着说道。

“雍门大人,我听说过,你和尚武伯池中天的私交甚笃,但这是朝堂之上,你身为臣子,说话可不能太偏袒。”郭东城开口说道。

“多谢郭大人提醒,本官知道该怎么做。”

“我怕雍门大人太过于偏心,别忘了昨晚你可是闹腾着还要把邵津带出大牢呢。”郭东城说这话的时候,两眼猛放精光。

雍门子狄一愣,笑道:“确有此事,那又如何?在没有定罪之前,押入大牢,怕是不妥吧。”

三部同审

“是否定罪,该由刑部定夺,雍门大人怕是还管不着吧。”

“你!”

“好了,不要争执了。”德王见两人言辞不善,像是要吵架,赶紧就制止了他们。

“郭大人,现在查出什么了?”

“殿下,经过审问,邵津满口谎言,现在基本已经证实,邵津就是抢夺那批税银的人,但昨天兵马司所得到的只有六千两,怕是还有一些在他手里。”

“这个我不管,审,仔细审,一两税银都不能放过!”

“殿下!”

雍门子狄一听,赶紧说道:“殿下,此事有蹊跷,据臣所知,邵津是想弄到一些钱买礼物送给他的亲人,但钱不够,而禁卫军左襄营的一个叫温如的人,就给他介绍了一个玉器商,说那个玉器商的货被抢走了,只要能帮忙夺回来,商人就给邵津一些报酬,邵津这才去的,所以昨天邵津才刚刚得到那些银子,我想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邵津如果真抢了税银,怎么还敢到处去用?”

“雍门大人,昨天我们特意拿了其它批次的税银和官银让邵津辨认,很遗憾,邵津根本不知道税银上的特殊标记。”郭东城说道。

“如果他真抢了银子,为什么要等到昨天才去用?”

“那当然,如果当天就用,肯定会露出马脚。”

“郭大人,刑部办案,难道只是凭借猜测?”

“当然不是,我说过了,那些衙役已经证实,就是邵津抢的,而且昨天经过验伤,衙役身上确实有不少伤痕。”

“好,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温如来对质?”

“温如一个区区协统,怎么能到这里来?”

“郭东城!”

“雍门子狄,你在殿下面前,露出如此焦急的神态,这是为臣之道吗?”

两人争执不下,谁也不肯屈服,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事关朝廷命脉的税银,不得轻易,老臣建议,让大理寺和刑部会同禁卫军军律营共同审查,不能冤枉,也不能错放。”

说话的是朝中的一位宰相,和雍门震一样,都是老臣,说话很有分量。

“就这么办吧,退朝。”

说完,德王就起身离开了。

雍门子狄气呼呼地走出去没几步,郭东城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雍门大人,刚才在朝堂之上,本官不得不秉公办理,还请雍门大人见谅。”

见郭东城忽然变了嘴脸,雍门子狄便狐疑地皱起了眉头。

“雍门大人,其实你也不必着急,你放心,本官办案一向公正,只要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邵津的清白,本官一定放人。”

“郭大人,其实你大可以把温如找来问问,我相信只要他说了假话,一定瞒不过你的眼睛。”

“唉,我又何尝不想,但你不知道,温如昨晚突然中风,现在瘫痪在床上,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雍门子狄大惊失色,把恰好从他身边走过的一个官员给吓了一大跳。

郭东城马上将雍门子狄拽到了一边,低声说道:“温如是真中风,我已经找人看过了。”

“你不是说,他根本没给邵津出过主意吗?”

“是啊,说完那个之后,晚上就中风了。”

“这是陷害!绝对是有人要害邵津!”雍门子狄跺着脚说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总之,赶紧找证据吧。”

“什么证据?”

“能证明邵津确实是在昨天才刚刚得到的银子,只要证明这个,就好办多了。”

“好,我会尽力,但你能不能把邵津从大牢里先放出来,那孩子是个苦孩子,他是当年漓江城里的一个孤儿,父母就死在他眼前,我怕他受不了刺激。”

“放出来肯定不行,不过我可以让人多照看一下他,你放心,他不会被人害死的。”

说完,郭东城就走了。

郭东城和他谈不上有交情,甚至还是敌对,因为郭东城一向看不起雍门子狄,觉得他要不是有雍门震这个靠山,怎么也爬不到这个位置,私下里,也骂过他很多次。

这样一个人,今天突然跟自己说这样的话,这让雍门子狄很是为难。

很快,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因为这件事,雍门子狄也没法去歙州城。

刑部和大理寺以及军律营通的初步审问也已经结束了,据说基本已经认定邵津的罪责,原因就是没有任何证据和证人能表明邵津是无辜的。

经过查验,邵津确实却过京郊外的那条官道,六千两税银也确实是他拿着的,而且他也确实见过那些衙役,并且承认打了那些衙役。

当然,在谈到衙役的时候,邵津依旧没有改口,坚称自己根本不知道。

至于黄先生,则是神秘消失,偌大的京城,也没人知道那个玉器商人。

而温如,还是中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雍门子狄还特意找了个大夫借着看望的名义去过温家,结果那个大夫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奏章已经上奏给了皇帝,如果再没有证据证明的话,邵津就要被问罪了。

而抢劫税银的话,差不多就是问斩了。

这两日,雍门子狄到处奔波,但却一无所获,他找不到任何证据,弈缘坊的掌柜的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认识税银而已,当问到他为什么认识税银的时候,掌柜的却说自己见多识广,气的雍门子狄也没办法。

无奈之下,秋蝉也没法指望雍门子狄了,直接让人去找金驰,请金驰派镖局的镖师火速赶到歙州城,请池中天赶紧来一趟。

这一来一回,至少得半个月,秋蝉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在这半个月之内,保住邵津。

最后,连雍门震都亲自出面,求了皇帝,皇帝这才答应再给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内,如果还找不到证据,就马上治罪。

这几日,秋蝉是天天以泪洗面,终于,这天中午,雍门子狄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秋蝉可以去大牢里探望邵津了。

当秋蝉来到大牢里见到邵津的时候,差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狱中激烈

邵津虽然算不上多么英俊,可也是相貌堂堂,但现在,邵津却根本没法看了。

灰头土脸,头发蓬乱,甚至还长了一圈胡子。

这才几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是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之中,里面的陈设还算不错,桌子椅子都有,桌子上有一盏灯,床上也有褥子。

邵津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秋蝉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听到。

“秋蝉姐。”

邵津看到秋蝉,差点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几乎是从椅子上飞出去的。

可惜,他和秋蝉,得隔着一道牢笼壁。

“秋蝉姐!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邵津喊道。

“好孩子,别喊别喊,我知道你是冤枉的。”秋蝉心疼地说道。

邵津的眼睛里此时也焕发出了神采。

“秋蝉姐,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我当然要帮你,这还用问,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你师父了,只要他来了,就没事了。”

“不,秋蝉姐,您别告诉我师父!”邵津大惊失色地说道。

“为什么?”

“我不想让我师父知道,这太丢脸了,万一我师父也听了他们的话,以为我去抢税银了,那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秋蝉听到这里,顿时觉得十分无奈,看样子那些人审问邵津的时候,没说什么好话。

“傻孩子,你以为你师父就那么愚蠢吗?你放心,你师父是很聪明的,他一定能帮你,再说了,还有姐姐替你作证呢。”

“姐,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求不求的,有事就说。”

“能不能给我买两只烧鸡来,我饿坏了。”

“他们你给你饭吃吗?”秋蝉好奇地问道。

“给,可是这饭我实在吃不下。”

说着,邵津就跑到桌子旁,将桌子上的一个碗和一个盘子拿了过来。

秋蝉定睛一看,碗里装的是米饭,但米的颜色发黑,闻一闻,还有一股子馊味。

盘子里的菜,样子像是萝卜,但蔫儿了吧唧的,一点油水都没有。

“他们就给你吃这个?”秋蝉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这还算好的,今天中午就一碗米饭,什么菜都没有。”

“也是馊的?那你怎么吃得下去?”

“唉,不吃怎么办,不吃岂不是饿死了。”

听到这里,秋蝉又受不了了。

她马上让人将陪着她一起来的雍门子狄也叫了过来。

雍门子狄身为兵部尚书,按规矩是不该独自来这种地方,所以他很小心,尽量不要让更多的人看到。

“怎么了,这么急着叫我?”

雍门子狄来了之后,秋蝉马上将碗和盘子指给了他看。

“他们太过分了,怎么给邵津吃这个!”

“唉,这不是他们故意的,这是大牢里的规矩,嫌犯关进大牢之后的三天里,都是给这些东西吃,就是为了让嫌犯先习惯下来,等过了这几天就会好一些了,至少能有油水。”

“不行,以后我给他送饭。”

“秋蝉姑娘,这个办不到,凡事得按规矩来,只要咱们守规矩,等池兄来了,邵津的事也好办,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抓到把柄。”

“雍门大人,那我给他买几只烧鸡让他留着吃,这总行了吧!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一个禁卫军左襄营的副都统,怎么能是孩子,这位姑娘的话,我真是不明白。”

这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秋蝉和雍门子狄齐齐转身一看,只见几个人正朝这里走来。

为首的一个,正是刑部尚书,郭东城。

“郭大人。”雍门子狄先跟他打了个招呼。

“雍门大人,时候也差不多了。”郭东城说道。

“郭大人,您看,能不能让人买点吃的带来,他吃不惯这些。”

郭东城摇摇头道:“不行。”

“大人!我求求您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啊!”

“我刚才说了,他不是孩子,他是禁卫军左襄营副都统,官居四品,在这京城之中,品级也不算低了,你怎么能说他是个孩子,既然是孩子,怎么能担当如此大任,那我郭某人倒是要去问问,是谁安排的!”

见郭东城的话越来越过分,雍门子狄赶紧用眼神示意秋蝉不要再说了。

“好,一切按郭大人的吩咐办,我们绝对不会做一些不该做的。”

“这就对了,雍门大人是聪明人,我劝你不要帮倒忙,好了,时候到了,你们该离开了。”

秋蝉这时候突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郭东城道:“我不管你是谁,你记住,如果邵津掉了一根汗毛,你和你的全家,都得死!”

此话一出,不仅郭东城愣了,连他身后的一些狱吏和雍门子狄,也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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