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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凝-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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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哦……你说那个”我不好意思得说,“其实,我只是觉得天气好,大家一起出来吃圆子罢了,你想多了。”
  
  咯,明显感觉他腰肢僵了一下。
  
  “如此,弘载就告辞了,既然不是知音人,这便也不好讨扰。”他看都没多看我一眼。
  
  额?这回轮到我僵了一下,这人……脾气似乎不太好。我看向实雍,他看看我无奈得笑笑对美男说,“既然来了,就等会再回去。难得能进来。”
  
  我回头时,发现纪氏已经带着阿初走了,走了也好,省的多费唇舌。
  
  我牵着依旧痴傻的绣儿进屋,她这是怎么了,发条都断了,诶,绣儿这丫头就是没见识,不就是个好看的男子嘛,多看几眼就罢了,我又偷偷看了一眼。
  
  屁股刚坐下,就听大美男开口,“我乃商辂,字弘载,乃浙江淳安人。听闻姑娘五岁便能呵斥王恕,六岁就能和刘兄畅谈古今,乃至朝政,今日特来讨教。”
  
  我一听这是官方的自报家门阿,可我怎么还记得清自己是哪号人,看着端着碗过来的绣儿拉拉她的衣角让她替我说,想女儿家这样也不失礼数。
  
  结果……
  
  “绣儿,问话呢……”
  
  “我,我叫绣儿,父亲为,为农户,家中还有两个幼弟,五岁进府里跟了县主,有十,十年了。”
  
  啊?!
  
  我哑口无言。
  
  三人都不解得一动不动看着她,她猛得清醒过来,啊!得一声尖叫,竟然把端来的圆子砸在了地上。她看看地,又看看我……我已经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这也太失常了吧!
  
  绣儿涨红了脸,急忙退下。我和实雍明白后,对视一笑。
  
  “我叫刘凝儿。家世么,总有心中的难处,希望商大人不要见怪。”
  
  “确实”他点点头,看着我和实雍的笑意,面上着实有些挂不住,“依着姑娘刚才语,如今正是,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怎还是,人不寐,浊酒一杯仍无计。”
  
  茫然,点三点,what?
  
  “将如今朝野比作塞下孤城,你我都是难寐之人,何奈浊酒一杯归无计啊。这拆拼之间果然精妙!”实雍拍拍他的肩苦笑道“世间谁敢斗轻盈。”
  
  “此等俗妇也配轻盈二字,岂不折煞世间女子!”
  
  茫然,滴汗,点三点,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凝儿怎么不说话?”
  
  “哦……你们说,我听。”
  
  他们顾自聊着,百无聊赖的我听着,怎么听都是士大夫之间的酸水。像在听外文似的。也都是那个商辂害得我和实雍一句话都搭不上,他半年也不得来一趟,他搅和什么。什么不复曲和庭院,什么酒醒忠谏多不听,什么大臣来朝酒未醒。弄得我哈欠连天。
  
  “凝儿困了?”
  
  我正想点头。
  
  商辂朝我看了看又开始继续说。
  
  终于我对他有些烦倦了,你是好看,可是也不能老拿看不起人的眼神看我,不会咬文嚼字怎么了,大明的祖宗朱元璋还是泥地里翻滚出来的,胸无点墨怎么了,那些无点墨的宦官还不在你头上。
  
  “至此为止,也无叨扰的必要了。”他突然起身道,瞥我一眼“确实有几分灵秀之气。”
  
  是人都能听出这酸秀才的反话,我拧着眉毛,再忍!
  
  实雍浅浅一笑说,“她安静了些,许见外,平日里倒不如此,怕是见你拘谨了。”
  
  “有何拘谨,如果是拘于外表的女子,我看你也可以弃之。”
  
  我再忍!
  
  “弘载你说什么,她还小!”
  
  我脸上一烫!
  
  “最恼这些风月之事,这心里装的是苦水三千,如何一勺勺舀去才是你我安然入眠,堂堂正正为官的正途。为何你也执迷了?”
  
  “执迷不悟的是你们,以为自己铲除奸佞就是为国为民的良臣了,就和那些眼窄心狠的奸佞区别开去了!我告诉你们,错,你们忘记了为何奸佞可以横行。既然爱民如子,如果是子女让父母交出性命,我想若真是生死关头,父母都会自己赴死。那么,如果今日百姓让你交出政权你交不交?”
  
  他俩脸色顿时灰暗,都诧异得看着我。
  
  “凝儿!胡言!”他先反应过来。
  
  “我没有胡言乱语,我说的是实话。你们博爱,心胸再广阔还不是在守你们的,注意是你们的祖宗基业。如果只是要找一个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方法,很简单。要么,换天上的那位,要么,还地上的土地!”
  
  “凝儿!”他一把把我拉过,我身子猛得被他扭转,我不愿看他,但听他怒喝“你不许再胡说!”
  
  “你让我说”我挥开他,平白无故受了他一晚上气,心里正堵着呢,“所以事情很简单,是你们一叶蔽目了。可就算我如今揭开你们眼前的叶子,你们会做出改变吗?你们要忠君爱国的名声,这世界千百年之后自然会给个论断,如果只求能睡好,只要心态好就好了。正所谓,眼内有尘三界窄,心头无事一床宽。但是如果真心为民,看到源头才是真。”
  
  “何为源头?”商辂黑脸追问。
  
  “我说了,但你们做不到的,就像秦始皇没做到的项羽做到了,汉末皇帝没做到的曹阿瞒做到了,蒙古人没做到的明太祖做到了,其实又有何执着的意义,代代替换,那么自然明……”
  
  “够了!”实雍突然一声爆喝,喝停了我的话,他捧着我的脸,拇指压着我的唇颤抖的说“凝儿,我们都知道,你不用再说了。”
  
  商辂看着天,又看着地喃喃着
  
  “拔山力,举鼎威,暗鸣叱咤千人废。阴陵道北,乌江岸西,休了衣锦东归。不如醉还醒,醒而醉。
  
  夸才智,曹孟瞒,分香卖覆纯狐媚。奸雄那里,平生落得,只两字征西。不如醉还醒,醒而醉。
  
  路傍碑,不知谁,春苔绿满无人祭。毕卓生前酒一杯,曹公身后坟三尺,不如醉了还醉。
  
  呵,有趣,实在有趣,没想到你竟然能把事看得比我等都远,都宽广,你让我回去想想,如果连自古千秋霸主所为都没意义,那我们做的这一切可还有继续的理由。”
  
  他朝我一躬,挥袖而去,似乎带着怒气。
  
  留下我脱力得看着实雍,“你可明白……?”
  
  他蹲在我身边,轻柔得说,“明白,从看你时常流露的神情我就明白,竟从不带着希望,只有哀悯……我以为或许弘载会让你改观,可你竟然也将他击败…凝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一愣,他这一夜的喋喋不休竟是故意说于我听?
  
  我的眼神?
  
  我摸着自己的眼睛,真的吗,我真的一直都用了那样的眼神。他拉下我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凝儿……”
  
  我怔怔看着他,心里满满都是感动,想去搂着他。
  
  “小凝儿,给实雍些许鼓励。”
  
  摸着他脸上的青硬胡渣,粗糙得让我心悸。实雍,你已经不年轻了,眼里早有了岁月的磨砺,这样的你,怎么能要求我一个女童的鼓励。而我又怎么能给你编织一个无法实现的梦境,明宪宗不会变,你也不会变,历史也不会变。
  
  “他有多爱万贞儿?”我茫然开口,“诚实的说,不从帝王的角度,从一个看寻常人的角度……”
  
  “很爱……”
  
  “再同这江山比?”
  
  “……”
  
  “所以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实雍,你是在蝼蚁撼柱,可你不想等我长大成人了吗?”
  
  他一滞,慢慢得站起身,“凝儿…你不懂,一切都还是可以的,我先回去了。”
  
  自知,触动了他心里的那一寸天地……可他确实没有给我答案,你想还是不想。
  
  
  
  第11章 卷十(上)
  
  得令出宫巧遇张晔
  
  那日后,日子就有些不同了。
  
  第一件事,那就教书的覃吉是也,我对他是心服口服。
  
  想我好歹巴结臭小子也有五年了,这小子除了见我和他娘外,对众人一概冷淡,覃吉他可到好。一来就越过众人稳居第三,大有超越我的势头。
  
  当然他也是真厉害,不管是什么情况,永远跟在臭小子后面,孜孜不倦,孜孜不倦得教授学业。起初阿初是不理的,他就自问自答,周而复始许许多多遍。如此情形,连绣儿都朗朗上口,诶……以至于,苦了我们一众人。
  
  于是乎,只要覃吉开始变成复读机,我们就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阿初,给他施压。终于,小雪山在我们祈求的眼神下开始作答……
  
  只要他俩一对上口,我们就,轰一声,作鸟兽散……可怜小小的阿初的肩上已经扛起了应试教育的大山。
  
  第二件大事,就是绣儿
  
  本应将她排在第一的,不过她的公众影响力不如覃吉,只是自身的跨度性超越让我和安华惊讶。
  
  活生生一个痴女啊!!!我联想到了袁湘琴,安华太狠,说联想到了丑女无盐。诶,不过我和安华都开始憎恨那个好看的商辂!
  
  自从绣儿得见商辂的天颜后是彻彻底底沦陷了。从前贤良淑德,绣绣花,补补衣服的好孩子,如今求学欲暴涨,不干活满嘴的,醉还醒,醒而醉,醉了又醉!愣是一知半解得把《叹世》记得倒背如流!
  
  安华好几次半夜拉着我站在她床边,我俩一脸纠葛得看着,睡梦中的绣儿在春意昂扬的梦呓:
  
  拔山力……三顾茅庐问…高才天下知……曹孟瞒…纯狐媚…珊瑚树…高数尺…则不如醉了还醉…醉了还醒…醒了还醉……醉了还醒…
  
  我俩人满脸竖线啊,铺天盖地的竖线!同时摇摇头,示意,她没救了!
  
  这么一首感慨古今枭雄的词曲,这么一首磅礴又凄楚的词曲,这么一首该举嶟对月而吟的词曲,愣是被这情痴梦呓得甜蜜陶醉…令人直竖鸡皮疙瘩。
  
  诶,如今房里,一个自恋的安华,一个花痴的绣儿,还有一个无聊的我。覃吉已经扼断了我去找阿初的心思,于是我又回复到当初刚来的样子,吃了睡,睡了吃,吃吃睡睡…
  
  直到那天,安华从外面回来,带来一张令我厌恶的脸,我拖着绣儿坐在一边冷冷得看他。
  
  “你来干嘛?”
  
  “此地咱家不宜久留。”
  
  “不送!”
  
  “为何这般态度,在这宫中…”
  
  “你不是不久留么,赶紧说,说完走人!”我从安华手里扯出我自己的袖子,狠狠得看着这双圆溜溜的眼睛,背后的那处似乎隐隐作痛。
  
  “你这女子真是,不可救药!倒像是咱家欠了你什么!一条贱命如此猖狂!”
  
  “张公公莫气,忙中来访,有何要事?”安华在一旁讨好,还拿小眼瞪我。哼!平日里好说话,可见到这张敏就不行,长着一副淳朴憨厚的样貌做得都是丧尽天良的孽事,还有当日拿花瓶砸我的仇,就让我咬牙切齿。
  
  “有人吩咐让她做件事,”他掏出一块牌子放在桌上,“做成了,留。做不成,自然就……”他把牌子给我推了过来。安华见状眼里又是惊恐又是欢喜,眼神流转我瞧不明白。
  
  “我不要带血味的东西!”我鄙夷得看了一眼那腰牌,“我为什么要为你做事?”
  
  “没眼力见的横东西!”安华劈头盖脸得骂来,他嘴再毒也极少这么骂我,有些茫然得望着他,“张公公已经给你条活路,不感恩戴德就算了,一张贱嘴成天胡诌诌…”
  
  我火蹭得也上去了,不由分说开骂到“感恩戴德他?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他是良心发现在放我一条生路吗,还不是要我为他办事。且不说这个,你也问问我肯不肯为他这手上染血,心里发黑的东西做事。他不怕,我还怕遭报应!”
  
  安华脸都绿了,那张敏倒是白了一张脸说,“咳…呼…骂得都是对的,咱家手上沾血也没什么良心,明知道万岁爷的心,还背地里做尽了坏事…其实咱家不怕报应…都这地步了…还怕什么报应不报应的…”
  
  我看他竟然眼角有泪,搞什么他?
  
  “该做的咱家都会去做,万岁爷的心咱家不能再伤了。至于你,想活命就出宫去,去告知纸上的人这冷宫里的事,不想活命就这么留着…”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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