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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初凝-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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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完全想象不出傅姆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她估计是快要抓狂了,哑着嗓子说,“同牢合卺,合二为一,一饮而尽。”
  
  哦,我顺从得举起卺放到嘴边,可刚入口,差点没当场吐出来,怎么会这么苦!
  
  “这合卺酒?!”
  
  “卺酒苦涩,意为太子于太子妃同甘共苦,患难与共!”傅姆的声音抑扬顿挫,我的泪立即就闪在眼眶,潸然欲落,好一个同甘共苦,原来是这个意思。
  
  正要仰头的时候,腰被人紧紧搂着,他接过我的卺,接过我手里的酒,一言不发,独饮而尽!
  
  我怔怔得看着喜帕外的他的影子,泪悄然而落,嘴角却只会上扬。
  
  “请太子殿下,解缨结发……”我还来不及擦拭泪水,就见眼前一晃,遮面的喜帕挑离眼前,我不自主得看去,又猛得把视线集中回来。
  
  心铮铮而跳
  
  阿初眼里盈盈的笑意,闪烁在我眼前,晃得我眼晕。
  
  他大胆期盼的眼神,不敢让人正视,那种精亮的目光第一次带着喜不自禁的笑容,他未带掩饰,我的心已不受控制,更是羞得不敢看他。
  
  接下来就听屋内傅姆侍女的雀跃声响起。
  
  他又搂过我,好不避讳得贴上唇。屋内的笑声越发哄闹起来,我羞得往他怀里钻去,这满脸的白粉又加上泪痕,怕是再没有我这么难看的新娘了。他胸脯急促地起伏,带着笑声从头顶传来。他搂得我好紧!
  
  稍稍进食,东西就在我怨念的眼神下撤去,筷子都没吮,也也一并下去了。
  
  我真的好饿啊……
  
  “还要去哪?”我抬头看着他,他看着我眉眼具笑,无奈道,“怕是你什么都没记住,还要祭告如册中宫仪。”
  
  我微微抽气,中宫就是正妻了!
  
  走到中堂,女官和仪仗早已站好。我见陈准穿着司礼监的仙鹤祥云补子走到我面前,带着宠溺的责怪,轻语,“香案前,向阙立,四拜!”
  
  一怔,眼眶有湿润了,这一刻,也没有胡闹和胆怯,带着难以名状的庄重,我朝着天地,四叩首。
  
  匐跪在地,听着陈准将宣册念出,心里的激荡难以言表,跨越六百年而来,是为站你身旁。
  
  坐在铜镜前,褪去那身明艳金蓝辉映的瞿衣,傅姆终于替我摘下九翚四凤冠。阿初也在内阁换常服……
  
  “啊……”我往前伸着脖子,发出舒畅的叹息,“真爽……唔!”嘴被一把捂住,傅姆带着不可教也的低斥,“太子妃万万不可在殿下面前做此不雅的举止,有失体统,会失了恩宠!”我真挚得看着傅姆的双眼,点点头。笑着想,你怎知我们这位太子殿下不喜我这般?
  
  坐在床榻上,我伸手唤住欲要下去的傅姆,众人皆神色古怪得看着我。
  
  “这样就结束了,不撒什么花生,枣子了吗?!”我吃惊得想,电视里不是要撒那些示意吉祥吗!为什么不撒?她们是故意不祝福吗,是万氏的意思?我脸都黑了!
  
  傅姆估计也被我弄晕了,痴痴地问“撒花生,枣?太子妃想撒在哪里?”
  
  “床上啊!”我弹了起来,“早生贵子啊,你们不知道吗!”
  
  傅姆和女官们脸上一红,嗤嗤得捂嘴开始笑,“哪可怎么安寝呢,太子妃说的枣栗盘,要明日朝见时,太子妃亲自奉于陛下。”
  
  我回头不解得看着阿初,只见他满脸通红把我按下来,“都下去吧,拿赏!”
  
  “是……”众人鱼跃而出,脸上还带着莫名其妙的笑。
  
  我眨眨眼看着阿初,他蹙着好看的眉,凑到我鼻子跟前“这么想早生贵子?!”
  
  妈呀!我立即弹了起来,脸上烫得厉害,“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慌忙辩解着。他眉心一沉,明明嘴角还有笑,脸色就差了下来 “不是?你不想?”我越发羞窘,抿着嘴,眼神飘忽不定,心突突得狂跳。
  
  “不想?”他仍旧不依不饶抓着我的胳膊,在我腮边呼气,“那日不是让我亲你么?怎么现在僵成了木头?”我已经是霞云布满,没有地方可以钻。他是故意刺激我呢,亲和这事是一码子事嘛?!
  
  
  
  第48章 卷四十三
  
  周公之礼柔情密语
  
  “行周公之礼……”身边突然传来尖细的唱调
  
  我猛得一缩,直嚷“怎么还有两个没走!!”
  
  剩下的太监替我们放下床帷,竟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匆匆退下。
  
  床内的光线立刻变得暧昧,烛光透进红色的帷幔,弄得我血蹭蹭往脑门上冲,逃,不知逃哪,不逃,又是全身的手足无措。
  
  镇定,镇定,应该是我要吃了他,不能被他吃了!
  
  “凝儿!”他要来抱我,我下意识得蹦开,他那发亮的眼神就让我颤三颤。亲娘啊……我混乱了,大敌当前我竟然混乱了!洞房花烛夜诶!
  
  我……我傻乎乎得看着他,这小子绝对没开过荤,我也是个半吊子,以前的回忆更是可怕,咋办!!这可咋办!!脑海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大胆些,大胆些。可看着他温柔的眼睛,我双手哪还听使唤。
  
  他的状况也不比我好多少,脸红得滴血,眼睛直直得看着我的唇,喉结上下挪动。
  
  可怕的阿初!他像是想要吃了我?
  
  我心里那些阴霾,原来一直都在,但是他是阿初,我不能怕。
  
  他精亮精亮的眼睛瞧着我,忽闪忽闪眨了眨,我血压蹭得又上去了,摸摸索索得东张西望。娘亲,这回我可真是懵了。平日里没见他有片刻楞充的时候,这节骨眼他也纯洁成这样!你要扑就扑吧,不要僵着了,姐姐我也紧张得很啊!
  
  好嘛,再这样下去,洞房花烛就要冷场了,我清清嗓子,正要开口,他的声音轻柔的在我耳边响起。“金石之有声,弗扣不鸣,人之虽有性,心弗取不出!凝儿,莫怕!我只取你心!”
  
  随即他气息紊乱,俯身而来。
  
  脑子里,立马嗡的一声,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窘得大嚷,“你什么意思,你嫌我听不懂是不是!”欲推开他,岂料他笑得更憨厚,“不是,不是,只是太欣喜,你这独独属于我的模样……”
  
  还没等我开口争辩,他的吻就铺天盖地而下,吮吸唇畔,舌尖缠绕,让我身子就绷得不行,听着他胸口隆隆的心跳,真怕自己就这么迷醉昏厥而去。
  
  “凝……儿”他突然停下来,看着我的眼睛,又咯咯开始发笑,那眼里洋溢的快乐让我莫名,他拿鼻尖蹭着我的脸,润湿的唇大口吻着我的脸,笑得开心极了。
  
  哑着嗓子,我胆颤心惊得看着他“怎……怎么了?”。
  
  “吾之大幸!”他直言不讳
  
  那一刹那,我被他无邪的表情迷惑,心中不再记得那处阴霾。因为十七年来,我从未见他,有如此洒脱开怀的时候。摸着他的脸,竟然痴痴看醉……
  
  忽然一阵酥痒从心底传来,再看,已羞红了脸。
  
  衣衫褪去。
  
  “不许阖眼!”他笑着斥责到,“看着我!”我咬着舌尖,鼓着勇气看他。他笑得像个山涧的孩童,可眼里的迷情让我心如鹿撞。
  
  “记得小时候你怎么羞辱我的吗?”
  
  惶恐得眨眼,好像不记得了,你总不会这时候来报仇吧。我咬着下唇!
  
  “你说我和安华一样,是个太监呢!”他手上动作不停,“那时真是恨你,你可知!”
  
  “我……你那时还小,仇怎么能记这么久!”
  
  不知他将什么丢出了帐外,只知道他悉悉索索的动作不断。
  
  “唔……那你肯定忘记了,这些年你当着我的面讲了多少我的不是,那我帮你想起来。”他笑得有些邪恶,可声音却变得和往日不同,低吟长叹,鼻息撩人,我觉得手心生火,全身瘫软,经不住他一个叹息,一个吮吸。
  
  “恩……两面三刀…龙阳断袖?”
  
  我猛得一惊,这时候算总账!下意识就要逃,他伸手一揽,吻至锁骨,“阴阳不定……”他惩罚似的吻一处,咬一处,让我战栗不断。
  
  “喜怒难测……桀骜怪僻…”
  
  我浑身绷紧,你这是在折磨我吗?让我神智混乱,这时候你算账,是不是太狠了!
  
  “想想,你还说了我什么……”他吻着一路而下,我抬眼是红色的床顶,他的呼吸缭绕在我小腹,我想笑,却觉得自己好不知羞。想逃开,心里却极度渴望他缠缠绵绵的吻不要离开。
  
  咬着唇,头脑发涨。
  
  “凝儿,我们可以开始算账了,你忘记母妃曾经常叮嘱你,我其实是个记仇的性子?!”他似乎是故意在激得我慌不择路,总之我越怕,他笑得越开心。明明在报复我,可他又是一副纯朴无害的样子。
  
  “凝儿,你羞红了,全身呢!”他回过来,看着我,我半阖眼,睫毛乱抖,气息混乱。“你怎么和这红帐子一个颜色,凝儿,你说这是为什么?”他含着我的耳垂,呵气在颈窝,“凝儿,你不是能言善辩吗?不是胆大妄为,要亲我么?怎么现在连话都不愿和阿初讲了?”
  
  “你……”我刚出声,惊羞自己的嗓音,魅惑婉媚,睁眼瞪他!他故意的,在激我出声。他调笑得看我一眼,修长的腿把我分开两侧,我觉得,全身的保险栓都要断了。
  
  我会不会中风?
  
  “凝儿,那日不是要亲阿初么,那么张狂,那现在呢?不要亲了?”
  
  我真的会中风!
  
  “真的不和阿初说话了?可阿初想听凝儿的声音呢!阿初叫凝儿姐姐如何?那凝儿能不能应阿初一声呢?”
  
  你憋十七年,死活不肯,这时候让我应你,猪都知道你没安好心,啊!我吃惊得看着他,他也羞红了脸,重复起一个动作,缓缓而动。
  
  他用唇贴在我唇上讲话,润湿缠绵,舌尖探卷,天啊!谁教他的?可谁敢教他呢,难不成他无师自通?!
  
  直到他眼里的情欲越发浓,撑着身子,双目灼热得看着身下的我,喘息粗重地变回他本色,哑声问,“凝儿,你是我的吗?”捂着脸,我极轻的点点头,这样的浓情告白,真是让人不堪忍受,他鼻息又浓了几分,化为深沉地低吼,“记着,许我永生,我要尽你的生生世世!”
  
  胸膛都要炸开。
  
  云海翻滚,我搂着他,双手搭在他脊背上,满目囍色。猛得撑大眼看他,他的神色,迷离带笑,眼里都是难以名状的罂粟媚情,正当我想开口,却被他的动作吓的嘤咛大叫,不自主的挣扎,想从他的毒里宣泄出来,可却被他桎梏,随他摆布。我的胸腔充斥甜蜜的酸麻,耳边有他没有防备的叹息。
  
  他,真是我的孽障!
  
  新婚之夜的梦
  
  我穿着瞿衣走在商辂家后的山林里。
  
  秋季,草丛很高,天朗气清。前面的阿初身着白色常服拉着我的手,一路回头笑望我。突然,我抬头望向山崖,那是一段盘山公路……似乎在哪里见过。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疾驰,窗边有一张我熟悉的脸,那张脸,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得似乎从小就认识!猛然意识,那不就是我自己吗?
  
  那我是谁!
  
  我看着眼前的阿初,他的面目依旧笑得那么纯净,温润如水……再抬头看着趴在车窗上的女子。
  
  她是谁?!刘凝儿?还是严然!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刺耳传来,我听见有人再我耳边大呼,你到底是刘凝儿还是严然,你到底是属于大明朝,还是属于我们这个世界?
  
  你心里还有自己吗?!
  
  你到底是谁?!眼前开始闪现过去的种种,我的房子,我的企划案,我的办公室,还有我的家人,我的家乡……
  
  而后那个梦魇里的声音,在我耳边嘶吼,你是谁,大明朝的刘凝儿,还是严然?!
  
  “我是严然!我是严然!”
  
  我猛得从床上弹起来,可眼前一片灰暗
  
  “我是严然,我是严然!”我气喘嘘嘘的大喊,身上冷汗不断,“我不是刘凝儿!我不是!我不是……不要逼我!”
  
  一双手突然来搂我,我惊得骤然大惊,猛得推开他,“谁?!”
  
  “凝儿!”他乍起
  
  “你是谁,谁和你说我是刘凝儿的!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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