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凝-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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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无止境的黑暗
成化十三年
东厂之外开设西厂,汪直为长公,建宁卫指挥使杨晔祭了汪直的刀,穿琵琶骨,拷问致死。
西厂开设四个月,商辂上书,言辞激烈,请罢西厂。
怀恩传旨,诘责商峈 商峈反问朝臣唔大小 有罪请旨收问,直敢擅逮三品以上京官,大同宣府 北门锁钥守备不可一日缺 直则一日擒械熟人。南京祖宗根本中的,留守大臣,直辄收捕。诸近侍,直辄易置。直不黜竖辄危天下乎怀恩上奏帝允
御史王亿倡言恢复西厂。
商峈 董方受到罢黜
我端坐在凳子上,听着房间里收拾东西的声音,还有绣儿的哭泣声。
“傻丫头,这是好事,你那个商辂阿,再留在官场迟早……你懂的。”
“绣儿知道,可是从今往后谁来照顾县主。”
“我已经习惯了”支着脑袋,我冲她笑笑,“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今司礼监对我可好了,安华也不同我吵架了,那些烦心事都不用管了。”
“县主的心我怎会不知道,比从前更注意朝廷的事情……”
“不用说了,我不是还有司礼监,太子两大靠山吗,可你要谨记我的话,此番回去,定要和商辂归隐山野,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地消失!”
“弘载让我来问,为何。”
“他得罪的是汪直”我拉过她轻声耳语,“将来他的西厂会势力通天,而商辂锋芒不可遮盖,一定被他视为眼中钉,他会对你们痛下杀手!切记我的话,要找个静僻的地方藏身!”
绣儿好像点点头。
商辂调任后,
王亿担任湖广安察副使
汪直手下的王越担任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学院士陈节为右副都御史巡抚辽东
马文升不为礼轻视陈节陷害到了戍北
汪直一手遮天
成化十三年是齿轮的第一次倾轧
结束了我在大明朝无拘无束的日子
外廷的人事被汪直和尚铭联合,搅得乱七八糟。
但让我最佩服的人是阿初。
成化十四年阿初出阁讲学,他的才干,他的意志正在以令人惊叹的速度飞长。
内阁大学士万安、刘吉,侍读讲士学士彭华、侍读学士汪朝宗、左春坊左庶子刘健、翰林院修撰谢迁……乌七八糟都是他的讲师
他变得更加忙碌,而我则搬回了司礼监处,老狐狸常用别人的嘴,告诉我朝里的事。偶尔觉得自己像个垂帘听政的慈禧,当然了这是自我感觉好的表现。
但干政这事,我能力不够,往往他们霹雳巴拉事情都说完了,我连人都没弄清。
“陕西宁夏卫震,声如雷,地裂,佛首落,父皇认为大大不吉,李,尚二人又借机胡作非为,如今国库越发空虚,司礼监可有良策。”
“杨鼎此人虽拘泥,咱家认为且让他试试……”
“此人见过,如今朝内调动频繁,也只能托付于他……”
哈,我打了一个哈欠,侧躺在塌上。干嘛,有事就去议政处,到了我这里还是满口政事,烦不烦啊。
一阵熟悉的檀木香到鼻尖,我往塌里缩了缩,他就坐到了榻上,“饮食就寝要有规律,怎么动不动就睡觉。”
意兴阑珊得拨开他的手,黑漆抹乌当然睡觉,昏昏而去。
“还是让我去向父皇要了丹药来,转给你提神?”
蹭得坐起来,忙摇头说,“我不睡,我不睡了!”脸上有一丝热气喷来,我忙往后退了些,“别拿丹药吓唬我,留着心思好好念书。”
“好……”他好声好气的应诺,我弯弯嘴角。
感觉他往我这凑了凑,我立即往后面挪了挪,直到退到墙上才听到他一声轻笑。无奈得抵着他,“诶……自从我眼盲,就看不见你小子的脸色,你少欺负我!”
“知道了,不早了,我还要和司礼监去议政,让安华陪你会。”
顺从地点点头
而后就听见,安华的脚步声,轻轻嗅了下,淡淡的茉莉蹭着一点檀香,呵呵,我伸出手。安华立刻拉着我的手,坐到榻边。
我把头搁在安华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正欲睡。
额头被狠狠一记弹
“诶!你下手能不能轻点!”我抱怨地地扬手,他手一挥,隔开我的爪子。
“安华,我觉得阿初最近不对劲。”我翻了身,摸了一块糕点,“会不会书念过了,脑子烧坏了?”
……
“诶,你给个反应,是就敲一下床板,不是就敲两下。”
笃笃
“你要细心,阿初这小子啊,心智开发早,不能当普通小孩看。”
笃
“对了,安华你会写字吗?”
笃笃
“嘿嘿,我早知道,司礼监和我说了,你是文盲!哈哈哈,啊哈哈哈”我笑得有些岔气,“那就能和你讲老狐狸和阿初的坏话了,他们真是一对爷孙,诶……”我吃了一口糕点,“老的老奸巨猾,小的两面三刀!”
笃
“哈哈,你觉得也是。我觉得阿初以后可能会有龙阳断袖的爱好,你注意点啊!”
好半晌,他才敲了一下,表示答应。我想象不出他的脸色,反正他也不能说,我就顾自乱说。
自从绣儿走后,我就不喜(…提供下载)欢被人照料,
靠着嗅觉我能辨识几个熟识的人。
成化十四年
汪直巡辽东边,大兴战乱,虽然朝廷都是捷报,但是我根本不相信他是好人。
立夏不久
一阵怪异的香味袭来,我嗅着是从未有闻到过。
来人跨进屋子,走到我面前。我感觉到他在打量我,往后退了一步,拉拉衣服,端手行李,“宫女刘凝儿,见过大人。”
“哦……起身吧”一个尖细的声音。
“谢公公。”我站在一边,手扶着桌子,听着身他在我对面坐下了,“咱家路过,便来看看你,听说是瞎了,可惜……”
“凝儿谢公公垂爱,敢问公公名讳。”
“咱家……梁芳。”
一愣,我即刻跪行大礼,“奴婢不知是梁公公,不识礼数,望公公见谅。”
“嗯…不用这么多礼”他似乎拿了我的杯子,“咱家听说刘凝儿是个忠义的女子,便来瞧瞧…看着……灵秀,可惜了一双眼睛。”
“公公垂爱……公公慈眉和善的模样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
他又是一阵笑,继而说,“好个聪慧可人的丫头,要不是眼盲,倒是能跟着咱家……算了,人,咱家也算见过了,这就不打扰了,好生歇着。”
“是,公公好走。”
直到那丝香味消散,我才扶着桌子站起来,梁芳?为何要来找我?
成化十五年
我已经能摸着路,在附近走走了
“听闻此次汪直杀了辽东贡使,朱永封了保国公,陈越诸多将士封赏,克勤有何见解。”
“诸多封赏,必让辽东米饷耗损,实在不妥。而且杀贡使,边夷战乱难休,苦的还是百姓,只是汪直贪天之功,敢问刘大人有何见地。”
心突得一跳,刘大人?我不禁往他们那个方向走去。
“和克勤、于乔同见,如今内阁万安掌权,宫内万氏宦官为乱,我等现处于弱势,静观其变为好。”
是一个老迈的声音,失望得想离去
“如今汪直这滑头,权利倾天,战功受赏,十二团营,镇守辽东俨然是个大将军,真是可笑,插着鸡毛当令箭,还是只……诶,可怜了我们。”
这个声音带着一丝调皮,有些像张晔,失神地又走了几步。
“于乔所言,有理!哈哈哈”
“于乔,克勤,你我身为太子讲师,对太子有何看法。”
他们声音轻了许多,我轻轻挪了步子过去。
“太子性子温润,却有帝王之风。”
“确实,小小儿郎,过目不忘,且能举一反三,不骄不躁,勤学勉励…这般气度……怪!”
怎么是怪?我挪了几步,想听那个叫于乔的说清。
“谁?!”
我一怔,虽眼前一片漆黑,到也大胆地往前走去。
“请姑娘止步,请问姑娘为何人。”
“盲女,刘凝儿,”我笑了笑,“听闻大人在论议,心生好奇就走来听。敢问是那几位大人?”
“左春坊左庶子刘健,乃太子讲师”
“翰林院修撰谢迁,也乃太子讲师”
“提督军务程敏政,姑娘有礼”
是他们三个,我掩嘴笑了笑,
“听闻左庶子讲学字正腔圆,虽不善交际但为人正直刚毅,还有谢迁谢子乔大人仪表堂堂,不仅身为状元郎,且谈吐风趣幽默。至于程大人,以神童之称入朝,呵呵呵,三位毓秀之才,竟在这里讲个孩童的墙角……”
“墙角?”谢迁一愣,转而低低笑着说,“刘家姑娘这可不像眼盲之人啊。”
“我真瞎了!”我挥挥手道,“你们不信吗?”
“姑娘多虑,敢问姑娘为何对我等如此了解。”刘健问我
“了解吗?”其实我还知道你们很多八卦呢,嘿嘿嘿,“我可以说,但是你们先同我解释,太子殿下为何怪!”
他们都是一滞
而后那个谢迁就上来解释了,“太子殿下身处淤泥,却如莲一般,高洁”
“难道说如淤泥一般才对?”
“不不不,臣下都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太子殿下行事太,太,太妥当了,太,太,太,不似一个寻常孩童。”
呵呵呵,我掩嘴笑个不停,太,太,太?“那是,果然是太,太,太怪了。”
转身欲走,身旁一阵凉风,“刘家姑娘,你还没说自己为何认识我们。”
呵呵,我笑得更欢了,摸索抓着谢迁的手臂说,“咳,我还知道大人曾婉言拒绝女子示爱,这事为何弄得天下皆知。可谓是用女子的脸面成全了自己的名节…是否有此事?”
他的手猛得一颤,接着越发笑得开心了说,“你是藏在夜中的夜猫吗?为何连这个都知道,难不成宫内夜间的私密话都让你听去了。”
脸上一红,他是在说……“好个谢迁,亏外传你是正人君子,原来这般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他拉着我,“难不成姑娘也想表露爱意,成全于乔美名。”
哈哈哈,“好,好好,难得遇到言语投机的。”我笑着说,“我是司礼监管制下的宫女,常听司礼监和太子夸诸位大人的好,才留了心思记下。”
“司礼监的人……”他们三人都仿佛松了一口气。
“我送刘家姑娘回去!”谢迁突然自告奋勇要送我回去,还没来得及拒绝,已经被他拖走。
“有话快说。”
“你到底是谁,休要诈我!”他嬉笑道
“我为何要诈你呢?”我笑着回答,“诈你为何?”
“可不是图我美貌……”
“啊?素问谢迁风趣,果然,果然。”我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那你让我摸摸呗!这样我才知道你骗没骗我。”
“摸!摸?”他吃惊的说,“男,男女授受不亲。”
“哈哈哈……所以就不要装放得开,古董!”我蛮喜(…提供下载)欢这小子的,真逗!
正想让他扶我回去,就听耳边一声惊呼,
“太子殿下。”
“先生有礼”
阿初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循声伸出手,脸上展露了个大大的笑容,“听学完了?”
“嗯,先生为何在此?”
“臣下……”
“凝儿,怎么跑这么远,随我回去。”
“安华呢?”
“自是寻你不见,回去叫人了。”
我点点头,被他牵着走
“为何太子殿下和这位这么熟络?”
“你还没走啊?”
“心中仍有疑问。”
“那就跟我们去见司礼监。”我在空中瞎抓了一把,“阿初,如今汪直当权,朝野上下很难管制,你让司礼监一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