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凝-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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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来个人也好啊,这么一个人冷冰冰的怪吓唬人呢。
过了很久,眼睛习惯了周围的光线,分辨出房子的摆设。应该是转到诸毓说的佛寺了吧,我抱着被子下床,踩着感觉异样的鞋子往门口走去。
开门那一刻,我懵了。
手上紧攥的被子骤然落地。
眼前的夜空,繁星闪烁,从来,从来,没见过这么辽阔深蓝的天际和这么璀璨的星辰。如身临银河之中,头顶,一轮皓月当空。
寂静之美
……
令人恍神,咋舌!
水声灵动作响,我眼前的院落,芳草蔼蔼,清香入鼻,草丛里萤光点点,虫鸣合奏。
这……这是哪?
我摔坐在地上,看着院落外,重重叠叠的屋檐延伸到视线所及的最远处,看着院落外,亭台楼阁,巍峨壮观。看着院落外,不曾见过的磅礴气势朝我涌来。
这……这是哪?!
“县主!你,你怎么出来了?”
闻声,撑大眼睛看去,反射性地撑着手往后挪挪屁股,挑着眉惊讶得说不出话,这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叫我什么,县主?这,这到底是哪里?!我快喘不上气来了!
她蹬蹬得往前跑了几步,蹲下来认真得看着我,她清晰的面容在我眼前,我甚至可以数清她的睫毛,“县主这么跑出来,会受凉!”
“我……县主?你……你是谁?”说完我一阵咳嗽。
她把我身后的被子捡起盖在我身上,我诧异的发现,她体格比我还大。我的手竟然还只有她手的一半大小。
我喘不上气了!
听见她在耳边嘀咕,受凉不受凉的,我任由她把我抱回屋子里。
只有十几岁的她就能把我轻松得抱起,躲在被子里,我迫使自己睡去,这应该只是一场惊梦……别怕,别怕,严然,在做梦!
当再度响起的蝉鸣把我从被子里惊起,站在床上我夸张得看着眼前的一桌一椅,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得告诉我。严然同志,这可不是在做梦!而此时的我,竟然只有幼孩大小。那个叫绣儿的女孩拉着我坐到床边,认认真真替我穿上鞋袜,把我放到模糊的铜镜前开始为我梳妆。行动熟练自然,而且触碰之间,我没有虚浮的感觉!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用食指颤抖着划过自己的眉骨,眼睛,鼻梁和嘴唇。
天,竟然还是自己的容貌,只是整整小了一大圈还未长,一个生活在未知空间的另一个自己?不不不,我摇摇头,小手抓着绣儿问道,“这是哪?”
她似乎很害怕,急忙缩手说,“这,这是县主自己的屋子,县主为何一醒来就这么痴痴得看着自己,是绣儿哪里做的不好吗?”
“等……咳咳,你先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份,我在哪?”她也被我的态度吓得够呛,惶恐得看着镜中的我,老实得回答“成化六年,我们在紫禁城。”
“成化?!紫禁城?”我上嘴唇抽搐,继而猛摇头让自己清醒,“皇帝是谁?”
“……”她捂着嘴看着我,摇头不肯言语。
“好像是……朱见深吧。”我颤颤悠悠往后倒去。
“县主,你可是怎么了?怎么能直呼万岁爷称号!”
“得了吧你,万岁爷,你当在清朝呢?”我拉拉绣儿,但是她眼中的惊恐让我脚底升起一阵凉气。不是吧,老天爷,明宪宗可是有个老虎一样的万贞儿,他还有西厂加东厂,不用把我丢在这么黑暗的时代潮流里吧,这……也太黑暗了点吧。
脑门里冷汗直冒,东厂,汪直,天啊,我是侠女闯天关里的陆剑萍?NO!这么多年的科学知识告诉我,电视是美好的,情节是美好的,武侠是美好的!水若寒是美好的!但是和恶势力斗争是不美好的!
那我来这干嘛?博取明宪宗的青睐,NO!那个万贞儿在电视剧里演成那样,我绝对不敢和她抢男人。毁灭东厂,绝对NO!算了吧,我这蝼蚁命,稚嫩的娇躯……
所以,一切都是谎言!大不了我在做一个匪夷所思的梦!我安慰自己!
上天是残酷的,一切的光明都将进入黑夜。几天后,我终于悲哀的意识到,不愿意相信的是事实,愿意相信的才是虚幻。我的的确确在一个无比黑暗的环境里,明宪宗的成化六年,为什么不是朱元璋,为什么不是朱棣,竟然是这个明朝里昏聩白痴,嗑药无能,宠信宦官,把自己的国家搞得乌烟瘴气的明宪宗!
而我,又是有什么命运,让上天丢回了这个久病缠身的明朝!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我就呆在屋子里不肯出去!我知道自己是县主,就是某个不起贵族的不起眼女儿,带着绣儿入宫见某位嫔妃,结果人还没见到就听说她已经一命呜呼了。那位王也遭到抄家,而我这个叫刘凝儿的小丫头就被人遗忘在这个角落里。
而那个当初强抢我肉体的魂魄再也没有回来找我,估计已经和诸毓双宿双飞了,呜呜……我掩面哭泣,她带着我纯洁的肉体和诸毓双宿双飞,我那很纯洁的肉体……早知道我就从了那诸毓了,也惹不了这档子怪事……
谁能告诉我,我的命运齿轮要怎么碾过我的肉体和精神啊……
我害怕,在这我没权没势,没有身份也没有地位,我没有勇气来面对命运这样的戏弄,我必须回去,我还有父母,还有工作,还有自己的朋友。这样的环境根本就没有希望可言,在这里夹缝求生,还不如拿自己的魂魄回去拼一拼,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可求死,我从未想自杀这回事,生命的可贵,我自小就知道。
所以我,心急如焚!
终,一日夜
我躲了绣儿,出了院子,在这五步一庭,十步一廊的明朝王宫里走着。
这里的一切让我觉得新鲜、庄严、压迫。
紫禁城,不是六百年后静静伫立的遗迹,在我的时代它们都已经死去,留下的是躯壳让我们观赏,而如今,它们都拥有着鲜活的色彩,鲜活的血液和生命,它伫立着像是一群活着的将士,漆红发亮的廊柱,黑亮的瓦片,丝丝扣扣让人心生敬佩,所以我更不知道该如何求死。
我哀叹得走着。
“实雍,你真得甘愿做这群阉人的爪牙?”
“自然不是。”
不是吧,我惨笑,才几步路啊就能听见别人的墙角。转身,撤撤撤,那档子封建主义,争权夺利的事情我还是不要管好,立马就回头走。
“谁!”步子还没跑开,已经被人逮住,真是走背字的时候!
“是个娃娃,还是个女的!”
什么叫还是个女的!我转头看抓着自己领子的人,他一脸的熊样,论这外表就够让人喝一壶了,拜托你也打理打理自己的胡子,胡子拉碴还站着唾沫星子,得给人第一印象就那么差,口气冲,男女尊卑意识还这么明显。
“宗贯,放开她!她这么小,你这么揪着就不怕弄伤了她!”
这个声音?
轻羽拂心扉……
我感觉声音的主人把我抱了过去,搂在肩上说道,“娃娃,叫什么,几岁了?”
“实雍!这宫里都是他们的眼线,你这是……”我听着一个越发老成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她能懂什么,牙都没长全的孩子”他搂着我哄了哄,“怎么不说话,怕了吗?从哪来,我送你回去。”
“我从后面来,要去……要去找我的丫头”我撒谎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刘凝儿,五岁!”我回答到,觉得他送回去也好,这么抱着挺舒服的。
“哪有闲心送她,回来回来!”那熊人在和他说话,我看着熊人的样子,诶在这就不继续描述了,一句话,真难看。还有另一个张着胡子的男人,年纪估计也有四十来岁了吧,只有抱着我那人,还没细看。这群人凑头,一定在密谋什么!
第3章 卷二(下)
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瞅着那狗熊的胡子就来劲,调笑“狗熊!狗熊!”
他们三人同时一愣,熊人憋着不好发作,其他俩人都开始发颤的腹笑。他更是胸腔暗颤,摸摸我的发,把我往狗熊那一送说,“果然神似!宗贯,她貌似喜(…提供下载)欢你送!”
谁说的?我气闷!我显然没这个意思!
“好了!”狗熊把我一拎,一胳膊夹在腋下。
闻着他的汗,酸,臭味,呃……顿时想死的心源源不断地从心底深处发出,救命啊!救命呀!娘诶!太……郁闷了!
“我和皇上去说,那小子杀不得!你们不去,我去!大不了就一条命,如此活在阉人脚下,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我疯狂得左转右转小小的脑袋,苦于没有地方有清新空气时。那双温柔的手终于又出现在我面前,我立即扒着他的手由他抱去。菩萨救我来了。
映着月光看清他的脸……
心簌得一下收紧,那样好看的眼睛…那样好看的人。
心漏跳了。
他儒雅得像站在画里,身着玉色的布帛大袖衫,皂条软巾垂带,白边圆领贴服着胸膛,浑身不带一丝浊气,眼神温润亲切,鼻子挺拔,还有带笑的薄嘴。真有这画中人?且比画中人还要美,我痴痴得看傻了去。星空下他夺取了我所有的心智。
他,他是谁?
“实雍!别看了,小妮子有什么好瞧的!听见老子说话没!”
他一愣,眼神从和我对视中收回,抱我入怀,也不知是不是我过速的心跳让他有所感觉,他轻轻拂拂我的背一下一下,又继续和身后人说话。
他叫实雍,名字和声音一样,真好听……
“我觉得不可,此番圈地建庙一事牵扯颇多,听说司礼监也已经不再反驳,意为无转圜余地,陛下都说,倘有违逆者,诛!”
“实雍说的没错,我们现在要保存自己,将来方能于那帮阉人抗衡。”
“娘的!将来!还有什么狗屁将来,将来等那帮阉人给我们大明传宗借代?你俩不去,我去!怕死就说,别浪费老子时间!”
那狗熊突然有掐架的气势,我从他怀里转头看着那狗熊,这人真是个莽夫!
那个年长些的拉住狗熊开始规劝着,他抱着我在一边欲言又止。晕晕乎乎在他们之间转悠,弄得我开始头大……
只听那狗熊一直发横。
“就凭他个没种货敢和老子耍横,我劈了他!这阉人,怕他个没鸟的畜生!整个京师外水旱灾不断,百姓病的病,死的死,那东厂太监尚铭还在搜刮钱财!”
东厂?我心里慌了起来,东厂的头头是谁?怎么不是曹友祥,换成尚铭了……
同时我被狗熊的气势吓得抖了抖,他真是狂暴,难不成是项羽转世?不对,应该是张飞!长坂坡头杀气生,横枪立马眼圆睁,就是形容眼前的他!
“他得罪的是尚铭!你不是不知道,嚣张跋扈没有恶是他不敢为,上有万岁宠爱,万氏撑腰,旁有内侍帮衬,内阁六部谁见了他都得低声下气,你惹不起呀,宗贯,万万要三思!”那个叫马文升得在拉狗熊。我瞧着他倒是颇为稳重,说话语气不急不缓很是耐心。
“那就不奏明了?!”狗熊失控得喊。
其余两人皆是一叹,而他,抱着我过去,劝道“王恕我知道你恨,恨他不辨是非…”他按住上前来的马文升,我知道他嘴里的那个“他”是指谁,只听他继续说,“恨他宠信奸佞,你想直言豁出命去,但是这样他身边就少一个忠臣,朝野之上已经少不得了啊…”他顿了顿,缓缓得说,“其实他也不是不辨是非,我相信他明了奸恶忠义的。他是良善之人。”
然他们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许久,他又继续开口,“他担心民生,广纳忠言,虽如今恶徒四处圈地建庙,但是不代表他真的昏聩无知,他只是……在寻觅良机。”
哼!我鼻子轻轻出气。
他一怔,沉稳的眸子看着我,幽雅的笑容里是那么无奈和艰涩,没来由的,我心被揪起。是我不该,他的嘴里的他,毕竟是君王。转头看着那狗熊又要作势,我急忙想堵住他耍横,开口道“针尖对麦芒!有勇无谋的白白丢了小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