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凝-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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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样嘛,他一开始就拒绝你了,不嫁他就不嫁他嘛……乖…不哭了。”袄子里都湿漉漉了,我终于忍无可忍。
“你给我起来,要把我压成柿饼是不是?!”我大骂,“你怎么想的,他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到底出个声。哭哭哭,哭有什么用,要是能哭得商辂的心你就哭。瞧瞧人家吴氏,人家都活得好好的,你凭什么一副哭丧样!”
绣儿一愣,支起身子,竟然泪粘着头发糊了一脸,狼狈得像只丧家犬。我心中又懊悔那么说她,又是心疼得不得了。
“莫要说她了,先问问她是回何事如此。”纪氏拿着早准备好的布给我。
终于将战场挪到了榻上,我替她擦着黏糊糊的发丝。
“他对你做了过分的事,不肯要你?”我问道,绣儿摇头,纪氏松了一口气。“诶……那真可惜。”我摇摇头,指着她胸口调侃,“你心都是他的了,还在乎人是不是他的,要我说就按住他,啪啪俩耳光,从不从?不从就来硬的!再不然下药,依我看,商辂极看重自己的贞洁,他要是和你发生了,你也就胜券在握了。”
绣儿和纪氏夸张得看着我,同时吸了一口冷气……
耸耸肩膀,“别这样,看开点,”挥挥手,“诶,你俩回回神……”
“县主……”她终于发声了,我安抚她,“还是你送上门,被人家撵出来了,这个倒是最大的打击……”
“县主!”“凝儿!”
立刻闭嘴……
“阿初你先回避,这是姑娘家们的事。”
“外面寒气太重,你们说,我只看书……”
诶?他今是怎么了?
“县主,我再也不回去了…”意识被绣儿唤回,“他心里没我,不管我再怎么做他心里总没我。我难受,难受极了……”
“可他一开始就没你啊,你竟然跑回了宫里来,这是为什么?”
“我求的刘大人,心想既然他不要我,我活着就只能为县主,不然还不如死了去……”
“……你这是轻生,别拿我做借口……好好好,你别哭……我瞎说的,可是你怎么这么大情绪反应,你瞧瞧你……”我替她擦泪。
“我不知道,初始…都还好,我就每天做饭洗衣…可有一日去山上摔了跤,回去晚了些,他就赶我出门……”“然后呢?”“我在门后等到日出,结果他仍丢了包袱让我走人,我想去找刘大人,谁知碰见了张晔,也不知道怎么的,张晔就去了他家里大闹了一通,之后我便又回去住下了,可自从那之后,他就百般刁难,可又视而不见。我觉得他喜(…提供下载)欢我,可他就是不愿承认!”
“就这样?”我吃惊得说,“就这样你就要死要活得回来了?”
她点点头
“你脑子让门挤了,走的时候和你怎么说的,商辂不要你,你就去找户好人家,他都对你有心思了,你这一回来怎么能出的去,你说!”“那就不出去了!”绣儿咬着牙说,“县主告诫绣儿,尽力了还不行就放弃,要漂漂亮亮地活着,绣儿这些日子就是这么想的。”
欸……我长叹了一口气,“错是没错,可你不用在皇宫里活着,你这一回是欠了哪个大人的人情?”
“是那个叫张敏的太监!”
纪氏猛得一缩,我立即跳起来,“糊涂!跟我回去!”转头和纪氏说,“莫要担心,怀恩和安华都说张敏这些年有意无意得在替我们打点,上回我出宫也是他来传的话,莫怕。”扯起绣儿就回了自己屋。
“你是糊涂了不成,张敏的情你欠了,你拿命还?!”我厉声说。绣儿不作声,安华吓得又跑了。“糊涂,糊涂,糊涂!你说你回来干嘛!在外面活着不好,你非到紫禁城里来寻死?”
她开始抹泪。
“你再哭,休怪我翻脸无情!”我已经气上了天,只恨不能打她,“回房去,别再让我看见你哭,再哭我就不认你!记着,跟着我严然的人,打碎了牙也要给我和血吞!”
“是,县主”绣儿猛得一抖,颤颤得回房,竟再听不到任何哭声。
安华和阿初悄悄得过来,看见我火光冲天的样子,又悄悄得走了。
大约过了十日,稀客临门
我站在门前一动不动,“干嘛,大冷天来冷宫里串门,几个大男人不怕生是非。”
“凝儿!”实雍把我拖到一边,“他们俩已经红了脸,张晔是个爆脾气,商辂也倔强,你就别挑事了!”
“我挑事?”刚想冲上去就被实雍拦了,只能扒着他手,“一个动手打过我,一个把绣儿扫地出门,都还有脸来?!”
“你打过她?!”
“是那日她无理取闹,再说她自己那脾气也不见得好。”
“张晔,你,滚!统统给我走!人是你们撵回来的,还来看什么,要吊着她一辈子?”
商辂扭头就走,那潇洒劲我火更大,直着脖子就嚷,“商辂,你个王八蛋,绣儿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和你没完!”
他一僵,也不迈步了。
“她怎么了?”张晔上来就问。
我本意是将来绣儿因回宫而遭到什么迫害,但看见他俩这态度,就不想说清。“哼,不劳驾操心,从今以后楚河汉界,誓死不相往来罢了。”商辂顿了顿,又开始走,“哼,三元及第的天纵英才是够本事,可有本事还是看不清自己的心!”
还没嚷够,就被实雍抱了个满怀,他压住我的头在胸口,“莫要再吵了,虽说偏僻也不可这般鲁莽。我知道你恼怒,可忍忍,忍忍!”
他搂着我很紧,只听他劝退了那两人,许久才放开我,第一句话竟然是,“果然悍!”
“你!”我狠狠踹了他腿一脚,“别来找我麻烦,这几天心情很不好。”
“他真打了你?”他心疼得看着我,“张晔这人。”
我哼了一声,心情却好了不少。闷闷得说,“怎么这个时候来,还三个人一起,太惹眼。”
“最近越发难进宫了,难得皇上宴请百官,自然都有不能不看的人。”他浅浅的笑道,我脸倏得一红,只当没听懂,“可越是这时候越是要紧,你回去吧。”
“这玉?”他突然举起我腰上的玉佩,莞尔一笑“好玉,谁送的?”
“怀恩!”我干脆得回答。
他木木得看了我一会,竟有些愣神,突然搂着我呵呵地笑了。
我脸越发红了
“凝儿!”
我猛得推开实雍,讪讪得站着,看见对面来的老太监怀恩,奶奶的,抓奸似得看着我们,至于吗,太监的思想就是淫秽,哼……
实雍见状,转身端手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怀恩慢慢踱到我面前,握起拿块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宣德年,咱家的族兄戴纶因直谏,被抄家落了难。咱家就进了宫,被赐名怀恩。一熬就是这么些年了……等能回头找亲人的时候也只有一个戴全,他是咱家族兄的独子。”他长长叹了口气,蹲下来看着我,“可惜都死了,除了咱家这么一个没用的,都死了绝了。”他捏起我腰间的白玉,开始走神。
天啊,那这玉竟是那个戴全女儿的遗物,我还以为是随手打赏给我的物件,手忙脚乱得开始扯,被他按下,“留着,为了你那日的一声爷爷,你就留着吧。宫里人都认得这玉,有它在能护你周全。”
“可……”我眼眶开始泛酸,看着老狐狸,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这丫头,脾性像戴纶和咱家当年,咱家也是欢喜你…留着吧……诶……留着吧”他叹着气往外走,“咱家不需要你为咱家做什么,只希望你留着自己的命,好好活着。这玉,只是个念想罢了,莫要脱下来。”
我愣愣得看着着他的背影,他家竟然被屠的剩下他一个,却不能衍后,是因为这样吗,是因为这样玉才带着一丝暖意。戴宁……凝儿……
一转身,看见阿初也在身后,摸了摸他的脑袋,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其实明君也要杀人,昏君也要杀人,都是人杀人,有什么区别呢?”
“那你觉得呢,什么样的是好?”
“岁月安好,垂拱而治天下”摇摇头,我恢复了神志,笑着对他说,“不许和覃吉说,不然我就有念书的危险,你小子不许害我!”
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我,挥开我的手顾自己走了。
第19章 卷十七
五月
吴氏险些病死在自己宫中,要不是阿初半夜来找安华,我们都不知道原来阿初暗中和吴氏有来往,这件事让我惊喜掺半,喜的是,我总提防她的心总算可以放放了,惊的是,阿初这小孩的智商让我有些吃惊,他不像个正常的小孩,难道就真的不能遏制他走向那张帝王的龙椅吗?
六月
安华突然变得静默,不再时不时得往外跑。反而倒是张敏来了几次,初见时我总是提防的,后来倒觉得他真的好了许多。
阿初也不再出来,更多的是呆在屋子里看书。
七月
纪氏病了,阿初和我衣不解带得照顾了很久。
很难想象,这个六岁的小孩,沉重得像个大人。冰山的容颜总算有些松动,我和纪氏很是欣慰。
八月初
终于雨过天晴,纪氏好了起来。
我照例那么趴在桌上,“诶……绣儿自从开春后回来,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僵僵得像个阿初似的。”
“我很僵吗?”阿初坐在椅子上看着我问。
“是啊,小时候更加,如今有了学问倒好了许多,是吧,姐姐。”我看着纪氏笑道,她也笑着点点头,“阿初很孝顺,母亲知道。”
“诶!看见没,多和你母亲说说话。来,倒杯水,我渴!”
阿初看了我一眼不再理我,倒了两杯水过来。
纪氏接了杯子,我无意中发现阿初已经比年前窜高了一大截,伸手摸摸他脑袋说,“长的真快,嘿嘿,努力超过安华,让他变最矮的。”
“没有礼数,毫无坐相,举止不合法度。”
眉毛一挑,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怎么就不合法了?还有,让你管我!”
“我是你夫……”
噗,我把水全数喷出,和他诧异得对视,“早知道你小子早熟,可你不能想这方面,你才多大啊。”
他突然气红了脸,“那你自个说,你何时对刘实雍动的情,怎还说我小?”
轰得一下,感觉被火烧了身。全身发热的说,“胡说八道什么,小孩子家家的。去去去,那个,那个……姐姐,快八月十五了,我们包圆子吃吧。”
阿初瞪了我一眼,正准备走,又被我拉了回来,“七月末那日本是你生辰,可你为了照顾母亲就没过。十五日补起来可好?”
“不需要!”
“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好,怎么就不招人疼爱,啊!你干嘛!”我揉着自己的胳膊看着上面显眼的牙印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招不招人疼何需你多管!”他撇袖离去。
“可要紧,给我看看”纪氏放下手里的活担心地说,“阿初的脾气是怪了,不是不语,就是同你撒火,这到底是怎么了?”
撸下袖子,遮住那惊人的牙印,我忍痛笑着说,“他哪能真舍得咬,今天我就回去了,让他进屋吧。”说罢就走了。看着那殷红的牙印,出院门时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疯小孩!
月末,来了一位不曾想到的人。
“刘凝儿,他这是怎么了?”安华捅捅我。
“安华,你觉不觉得最近我们冷宫里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好不太平。兵部尚书商大人就这么跑来,迟早要出事。”我担忧得讲,张敏的脸色就在告诉我,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该死的第六感已经快弄得我神经衰弱了。
“倒是聪明了些。但他们这是为何,一个直勾勾盯着,一个若无其事的在摆弄。”
“诶,这不摆明了,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痛苦,架子大的活活熬瘦了自己,命苦的活活葬送了自己。”
“走走走……”安华推着我就往门外去,“去,快把风,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