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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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炎先是意外一楞,才感叹应道:「这我当然知道。可是,情势所需,洪流难阻,不如随波而动求得家族苟全。」
「离老果是明白人……」
「无奈啊……」
「既是如此,再劝一言。举兵将成大祸,虽法天不致亡覆但必遭劫,望离老为后人留下安身保全之道。」
「这……」
突来此言,离我炎大吃一惊,想再问个清楚,凛溧冱却转向分手加速而去。
离我炎停下脚步,看着凛溧冱渐渐化为天边小点,才道:「好个外冷内热之人,你的建议老夫收下了。唉……想不到我这风中残烛般的老人,还要为家族俗世如此辛苦,云彩、云彩,真羡慕你能抛下一切追寻天道。唉……就连雷理那闷葫芦也早就退休安享清福……」
第二章 游云修道
位于高原上的太宇即使到了春天,当夜晚天寒时还是会降雪,春天的残雪在白昼日光照耀之下化为雪水,土地在冻结又融化后变得泥泞不堪,特别难行。
上清道子就是知道太宇的这个特性,因此打算快速出城就往不毛之地跑去,让想参加聚会的人与又冷又滑的泥泞奋斗。
当他轻快悠闲地跑到善治城界时闲暇地往后瞄去,追上的人大致都是他心中预料中的人选,两名得意弟子、斐真武士等列在最前头,这个情况让上清道子相当满意,不过人影一闪,季行云与朝翔明两人却一前一后由空中跃下也加入领先的行列。
这可让上清道子意外,朝翔明受到亲王一拳伤势未愈,怎能有此佳绩?又想到两人是由上方落下,即刻察觉原来那两股不按照道路追来,而采最短的直线距离穿过房屋而来的真气就是他们。
上清道子心道:「脑子倒是灵活,不会默守成规,倒是可取之材。」转念却又想道:「不成,要是让那季小子参加了集会,我岂不是更摆脱不了那麻烦的小子。我得想办法提高难度才行。」心意一定,上清道子真气转动速度马上提升数成,飞快地就跑往城外的泥泞道路。
上清道子跑得轻松自在,可是在后面追的人可就没这份悠闲了。
泥泥水水的地面跑起来难度大幅增加,要想办法保持平衡不滑倒,还要提升速度紧追道师,那可是比在一般道路上跑还难得多了,可是被追赶的人却像跑在平坦大道上,跑得那么惬意轻松。
很快地,距离被拉开。
身上有伤的朝翔明渐渐无法与斐真等人并进,可是他看季行云却还是行有余力的样子,便传音说道:「季兄弟,你就别管我了,你可以自己追上去。」
「无妨,这样的距离倒还不至于会追丢人。」
「但是……」
季行云信心十足地笑道:「放心,没问题的。那聚会不可能几分钟就结束,晚到个几分钟又何妨。」
当季行云不走大道,不依循道路而行时,朝翔明就发现自己与他在本质上有所不同,季行云是不拘小节、随性而行,而他则是恪守礼法、局限于武士规范。现在季行云又说没问题,感觉上好像真的就会没问题的样子。
「你有把握就好……」
虽然朝翔明对季行云颇有信心,但是这路实在难行,他们渐渐地看不到上清道子,后来就连领先的斐真等人也成了远方的小黑点。这情况不免让朝翔明暗自着急,可是季行云依然毫无着急的神情出现。
就在朝翔明打算再度提议要季行云不须陪他自行追上时,前方有了变故。远方的人影渐渐变大,并非他们的速度提升而追上,而是领先的集体停下来了。
片刻过后,季行云与朝翔明就与领先的众人会合,也跟着停下脚步。
「你们怎么都停下来了?」朝翔明问了。
斐真指着前方答道:「道师闯入森林了。」
「那怎么不追上去?」季行云也问。
斐真这才苦笑道:「怎么追得上?道师行踪无从得知。我们虽然是追得最紧,依然还有近里之遥。道师入林就消迹隐气,不知从何追起。」
另一名亦是道子打扮的居士亦道:「这大森林之后是连绵山峰,道师很可能就是前往其中一座山峰,可是这森林对面可有延续四百余里的高低山岳,若无确切目标怎能寻得?」
季行云再道:「若是如此,就更该把握时间,快点追上免得道长的行迹消失。」
斐真摇头再道:「道师手法了得,岂留痕迹。」
那位居士又道:「所以我们商讨后决定集合数人分配区域,如此一来,就有可能有一幸运之人能接近老师所前往的地方。」
「原来你们想要靠机缘?」
「是的,加上二位共有十人。这一人分配二十里之遥,找起人也许能有希望。」
「不了,不用算我们两人。」
「怎……你觉得这法不好?」
季行云笑道:「倒也不是。不过我不喜欢碰运气,不过要是连找到前人留下的路径的这一点本事也没有,而要靠运气,岂不让道长出这考题的意义全失。既然他开出了题目,想参加盛会自然得解开他的难题,况且这也不算难题。」
季行云的话可犯了众怒,几名学士、居士与道童全对他表示出不满的脸色。
斐真亦道:「季队长,你别逞能。机缘亦是顺乎天道。」
「这我知晓。不过好久没这样找路,我想试试这几年来我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好久没这样找路?」朝翔明与斐真两人脸上同时露出不明白的神色。
季行云却兴奋地说:「翔明武士,等会你可要辛苦一点。在森林我会尽量放慢速度,可是对没经验的人也许难追了一点,希望你别介意才好。」
「呃?好……」
说完话季行云便闭上双目,真气如春风般由体内流出飞入森林,他放出的真气淡如云雾,若有似无,渐渐布满整座森林。几名居士与学士露出了讶异的神情,他们都是识货的人,季行云使出的可不是普通的真气探知法门。
一名道童不屑地说道:「不过就是风息寻源,道师若是想收纳真气,就是运用此法也找不出人的。」
季行云不发半语,静静地继续他的动作。
过了一会,终于让化为轻风的真气在森林中四处飘动,这才睁开眼睛笑道:「谁说我要找道长的气息了?」
「那你……」
「时间宝贵,快追上去吧!」季行云毫不犹豫马上入林,朝翔明连忙拱手向众人示意道歉也赶紧追上。
「哼!自以为是又自不量力的家伙!」
「……是这样吗?」斐真小声地自言自语,他看到季行云表现出来不似自以为是的信心,也许他真有办法,那么在这等待分配寻找的位置,随缘的作法真是最好的选择吗?
叹了口气,斐真最后还是压下跟上季行云的冲动,毕竟武士重信,已经与在场的众人协调完毕,武士的信条是不容他违背信诺的。
森林中的朝翔明,几乎不敢相信季行云的动作怎能如此……
他几乎要认定季行云是山猴所化,他在这原始森林中的速度就与康庄大道上一模一样,不!甚至比较快!
朝翔明看到季行云像是蛟龙归海,猛虎回山,动作快如电疾如风,路上的障碍像是不存在似的,由这树飞弹轻点纵跃飞腾到另一大树,速度不减反增,而他脸上的表情则像是回到家乡的游子那样欣喜。
朝翔明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没办法紧追在后,距离渐渐拉开了。
「翔明!时间拖久了道长所留下的痕迹会消失,我必须再加速追上,你就依照我做的记号追上来!」
就算朝翔明没受伤,在这种地形也不能跑得比现在还快,而季行云却还没使出全力!
原以为季行云的加速不过就是快那么一点,想不到他真气高涨,就化为一道流星瞬间消失在古木之间。
这可让朝翔明呆住了,喃喃道:「他这种身手?是人能有的身手吗……」
经过不停的追赶,朝翔明好不容易才依循季行云留下的记号跑出森林。
一走出森林,明亮的光芒就刺入眼中,一面反射着春日那充满朝气阳光的冰壁就立在眼前。
闪烁阳光的冰柱冰笋,一大面如明镜般的冰墙,是一道高耸的断崖绝壁,他们待的地方正是崖底。
接近地面时的部分,是融冰滴下所形成的冰笋与冰椎,甚至还上下连接而成冰柱,高一点的部位则是光滑无比的冰壁,冰壁像面大镜映着森林、天空与浮云,在略有起伏的冰镜中,景象带着朦胧与虚幻并反射出点点阳光,让人产生置身于梦幻绮境的感觉。
即使在太宇土生土长的朝翔明,也不得不在这美景之下叹赏不止,感动莫名。
「你到啦!」季行云的声音把他由感动中惊醒。
「是……我到了……不对!你怎么会停在这里?不快点追上的话会找不到道师的!」
季行云平静的说:「我们已经到了,上清道子就在我们前方。」
「我们前方?」朝翔明认真地看着山壁,想了又想才道:「难不成道师藏在山壁之后?这么说来,我们只要找出秘密的入口就行了!」
「哎呀,你误会了,我是说道长就在这山崖的上方。」
「山崖的上方……可恶!道师还真会整人,这可是万年不化的冰崖,哪里能由这攀登而上。如果是一般的绝崖还能设法攀登,可是这冰崖又滑又溜根本无从施力,加上这种冰壁寒绝无比,就算想要钉入岩钉造梯而上也很困难。」
季行云笑道:「我想道长没有用破坏冰崖的方法,因为冰壁上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既然道长能登上,就一定有法门可以登崖,只是我们还未得其法罢了。」
朝翔明沮丧地说道:「可是道师是道师,我们是我们……」
「别这么说,你看那些在森林外等待的人,不也认为我们无法追寻到道长的足迹,可是我们这不是找来了,现在只差最后一关,岂有放弃之理。」
「这倒是……不过你到底是怎么追踪道师的?」
季行云笑道:「很简单啊,只要多观察森林的改变即可。因为昨夜下雪了,所以找起痕迹也变得更容易。要知道不论是谁再怎么小心,也不能完全不留下痕迹而通过森林,走过林梢会震落树叶,落脚之处会出现脚痕,就算身体再轻盈也会留下极为细微的脚印。
「况且道长必以高速通过,树叶一定会被吹落,只要找到一连串的落叶,造成树枝上的新断痕,也就能确定道长的动向。再不成,人的气味也会引起林木的警戒,让林树放出与平常不同的气味,众多明显的迹象加起来只要时间所经不久,要找出道长所走过的道路,一点也不难。」
季行云说得倒是容易,但是朝翔明可有听没有懂。
季行云仰望崖壁,略为苦恼地说道:「其实要登上去也不难,只是要在不破坏冰壁及以现在所有的装备的情况下,要在短时间内爬上去可就不容易了。」
「你说得没错……」
「哼!黄口小儿,无识之见。」
突来的讽言把两人同时吓了一跳,放眼瞧去,心境可又更加复杂难安,来的人竟然就是前日袭击九王子的亲王。朝翔明即刻向后飞跃,同时拔出宝剑全神警戒。
季行云倒好,只是露出意外的表情后就向亲王施礼道好。
「你们也是来参加道门的聚会吗?」
「是的,正对这道冰崖头疼呢!不知前辈有何良方可供参考?」
「哼,你胆子真不小,坏我复仇大计,现在还有胆在我面前如此嚣张!」
季行云坦然道:「前辈若是杀死那幼小孩童只会更添您内心的遗憾,我也只是做我认为该做的事。今日您要是有意杀我,方才大可加以突袭,想必前辈必是坦荡之人。」
「难说,要是心胸坦荡,何来日前狙杀之事。」
「前辈心里想必非常煎熬,否则今日也不会再来如此聚会。」
亲王目光灼灼盯着季行云,后者坦然对之。
一旁的朝翔明吓得汗水直流,要是应对不妥,惹得亲王动武,两人岂不是就要在这里死得不明不白?
「……罢了,逝者已矣……」亲王长叹一声,又道:「能上来就上来,我的方法可不值得你们参考。」
言毕,亲王真气涌出原地跃起,飞登上三影之距,化掌为刀直接刺入冰壁之中,手臂振动人又向上窜起一影,另手再刺入冰壁之中,这一来一往亲王的身影很快就登上半崖之高,接着速度渐减,但依然持续地上升,最终还是爬到崖顶。
「这不算好办法。虽然也可以像亲王那样攀登而上,不过以我的功力只怕未能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