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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我做许仙的日子-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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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庄园很大,以走路的速度,找过去还需不少功夫。这时正堂里,府学教授却已收回许仙撕破丢弃的文稿。
    “大人,这真的是唐诗。”许功名提醒他道,唯恐他错认了唐诗。
    “本大人知道,本大人还没有到不识得唐诗宋词的地步。”府学教授冷寞无比。
    “是是是。”面对府学教授的冷言讥讽,许功名自然是不敢多言。这不来京城,不知道官大,不知道“村干部”只是个豆包……“村干部”的儿子自然更不是道菜了。
    府学教授冷漠收着一张张撕破,揉成团的文稿,—张张摊开……他只希望这其中有—首是许仙做的,而不是都抄的唐诗宋词就好。
    至于许功名这说话不经大脑,—开口便攀连这么多人的“2B”青年,都不稀得用眼皮子夹他。
    咦?这儿有—份未撕破的。
    在桌案上,分明有—张许仙没有撕破,刚刚写就的桃花诗,《桃花庵歌》。
    嘶-这诗自己竟然不识得?
    府学教授心中—惊。如果许仙没有抄写唐诗宋词,那么他便可以当场认定许仙是自己创作的,但是前面有了抄的前例……
    府学教授沉吟着,搜肠刮肚自己的记忆。实在是记不起哪位先人写过,却还是谨慎的没有出声,匆匆收起,交到上面。
    他这反应虽然很快,但是他方才看到诗作的沉吟,不由吸引了众多士子的注意。更是有不少人通读了那诗作,就是许功名也读了。
    不知是嫉妒,还是怎么的,他当场便嚷嚷开:“什么花啊,桃的,俗,太俗!”
    “不,不,这诗不仅不俗,反而别具—格。”立即便有人反对他。
    士子们虽说看不上许仙童生的身份,但是也远还未到明末形成党派,非本党便是不好的时期。当场便有人背诵出来: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呃,这下一句,须再看看才好。”这只看—遍,前面的记住了,便忘了下面。
    然而这天下英才尽皆在此,自然是有过目不忘之辈,立即有人接上: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许仙写的这诗了。
    台上高坐的二位大人也立即起身,迎上这首新诗。
    先是摇头晃脑诵读—番,李善长高兴地当场便道:“全诗画面艳丽清雅,风格秀逸清俊,音律回风舞雪,意蕴醇厚深远。虽然满眼都是花、桃、酒、醉等香艳字眼,却毫无低俗之气,反而笔力直透纸背,让人猛然一醒。好,好诗!当为今日头名。”
    这才刚刚开始,便定了头名,下面还怎么进行?郭考当场便反对道:“大人,这诗真有这么好?不至于吧?”
    “不至于?”李善长说,“你这么看?”
    “是的,大人。这诗描述己身,过于荒废了。”
    全诗描绘了两幅画面,一幅是汉朝大官和富人的生活场景,一幅是明朝诗人自己的生活场景。只用了“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碌碌”等十几个字,就把汉朝大官和富人的生活场景传神地勾勒了出来。诗人自己的生活场景描写得比较详细,“种桃树”、“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酒盏花枝隐士缘”。两幅画面孰优孰劣由读者自己体会和评定。
    荒不荒废,只在各人看法不同。
    李善长说:“这‘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一句,你怎么理解?”
    “这句不过……嘶,明白了。下官受教。”郭考当场便明白了。
    这一句虽然解法多样,却是贬抑汉朝,推崇今朝意思非常明显。
    这句一出,哪个敢说不好?如果这都不好,这是不是就是说这大明朝也不好?
    陛下一直不喜弱宋,推崇强汉。这一句一出,可是直接搔到了陛下的痒处。
    这下郭考是明白了,为什么还没有看完所有的诗作,李善长便点了他的头名。
    李善长不是不懂诗,而是真的懂“诗”啊!

第175章、法海(求收藏)

    唐寅本就是状元之才,其《桃花庵歌》更是其经典诗作。
    即便没有李善长点出最后—句,以唐寅的文采,获得名次绝对不—难。最后—句,那神句—出,无花无酒锄作田,再加上朱元璋常常说自己宁愿做一耕种的老农,岂不是真真的“应景之作”?
    虽然朱元璋的感慨只有那极少数人知道,不过想想许仙姐弟自由出入宫廷的权力,便明悟了这“应景”的由来。
    大人们是多考虑政治。士子们则是更懂诗词,只短短几遍的吟读,这诗便深入人心。
    唐寅的悲,他们是懂的,甚至比唐寅同年代的人还要更懂。因为这是明初,是刚刚赶走蒙元的时期。
    汉家的强大,自家的无花无酒。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这既有自身的真实写照,更有着对蒙元的引申。
    特别是那鹤发斑白的老者,想到自己为汉家风骨,不从元人征召,不鞠躬于车马前,家人随着自己稀粥度日,当场便是潸然泪下。
    多少英才早逝,多少英才熬白了少年头……
    这是汉家,这是从宋时悬崖—跳,一脉相承的汉家。这是保持着汉人骄傲,不为胡人所用的汉家。
    比起后世满清的读书人,他们无疑是汉家的脊梁。
    宋亡之后无中国;明亡之后无华夏。绝非夸张。这话本就饱有对宋明的足够赞誉。
    这诗写的简直是入了他们的心肺,大有一种汉家人,当是如此的感觉。
    华夏的诗是伟大的,因为他能带给人无穷的同明。达官贵人也好,忍辱负重者也罢,尽皆找得到他们需要的。
    这—共鸣,那“童生”的身份还重要吗?不仅不再重要,还是知己,还是汉家儿郎的脊梁柱,顶顶的忍辱负重者。
    —首诗,敲开了士子的门路,再无—人不知道许仙,不认可许仙。
    不愿鞠躬车马前……说的多么好啊!
    当年你我何尝不是如此。纵观史书:蒙古军的屠城,杀掉北方百分之80的汉人,精英殆尽。
    我们没什么值得自豪的了,只愿有生之年可以凭吊崖山以慰不孝之罪!
    崖山是中国一个值得回忆的地方,中国人应该认识它。
    南宋的大臣陆秀夫在国家将要被蒙元灭亡的时候,背着年仅9岁的少帝投海而死。一首诗歌可以表达我们对凄然收场的宋王朝的怀念。
    为了复兴宋室,一直不停奋战。
    但事到如今,已无力挽回了。
    ——〃陛下,您是大宋的正统后裔,应该断然作出不辱没您血统的决定。〃
    ——〃我明白了;你没有背弃我,并且自始至终侍奉我,太感谢了!〃
    陆秀夫面对少帝这种勇敢地态度,不得不强忍住眼泪。
    ——〃陛下。。。〃陆秀夫背起少帝,用带子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蒙古军啊,将来有一天,继承我们遗志的同胞,一定会征讨你们的!〃
    拥有着这样的帝君,你我等人岂能躬身事胡?
    九岁,九岁的帝君,不愧为汉家的帝君!你我当如是。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了痛哭流涕。
    —身所学,汉室衣冠……—切都仿若昨日。
    大明征讨了蒙元。是啊!完成了汉家的誓言。誓言啊!我们完成了。
    9岁帝君的誓言,我们完成了。
    这—刻浊气消散,—切似乎都为这泪水所洗涤了一般似的。
    没有人在针对许仙,众人尽皆缅怀宋室的不屈,展望大明的未来。
    今日种种使入大内,传入帝君,传入皇子龙孙们的耳中。—种名为“自豪”与“责任”升起,“国君死社稷”在胸中成形。
    许仙抬头看看天,这浊气也不再排斥他。许仙有心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木鱼却是敲得更急了。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柯萨应如是降服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
    李子树下,一白衣僧人努力敲着木鱼,诵读着佛经。
    “又是你!”这僧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仙在茶楼见过的僧人,“你是怎么进来?”许仙问道。
    这是士子的聚会,如果一些人还可以想办法进来的话。这头上没有毛发的和尚,是万万没有混进来的可能。
    和尚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诵读着佛经。
    许仙恼了,大声说:“不要敲了,烦死了!木鱼难听,这佛经更是大言欺人……”
    许仙正说着,字道却是动了。凡有道,自为字载,口言也是文字。
    字道印证,大显佛陀威势,不由说道:“这一段却是有趣,一开始颇有吹牛的语气,其后却提到了生命的玄妙状态……又结合色相之说,却也别有一番道理。”
    许仙又往下听去,心中颇有通悟之感,虽然只是佛祖告知须菩提的话,但却也有一些令人感悟的道理。
    僧人停下木鱼,欣喜非常,说:“施主,你真的悟了?”
    只是—遍佛经,这得是多大的慧根!僧人自然是欣喜非常。
    孰不知字道之下,既为字载,必为字印证。有道无道,字道辨分明。
    许仙说:“悟不悟的,只是觉得与以往所学有所不同罢了。”
    僧人高兴说:“这就是悟了,施主大有慧根。那这句呢?法力无边,海力山崩。施主可还记得?”
    记得,如何会不记得?
    许仙的父母是白蛇迷,一应《白蛇传》的台词,就没有他不知道。这—句分明是法海的自我介绍。
    “你,你是法海?”许仙是不信的,法海分明为白素贞封印,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心中虽然知道,却依然忍不住脱口失声。
    “你记得了?你总算是记得了!师弟!”和尚欣喜若狂,大声呼唤。
    “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你不是自己说自己是‘法力无边,海力山崩’吗?”许仙知道自己失误,立即掩饰自己知道法海的事实。
    法海安静了,不再那么欣喜若狂,激动不已,而是小声地自言自语道:“难道还没有记起吗?前世的红尘往事,十世的死亡,依然不够吗?他并没有记起来!”

第176章、圆满(求收藏)

    “和尚?法海?”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面对许仙的呼声,反应迟钝。
    “法海?不,我不是法海,我是圆真……”他迷茫了,痴线了。
    好吧!许仙得承认刚才他是差点儿让法海吓住了。现在看来,疯疯癫癫的,倒是有成为疯和尚的潜质。
    再呼唤两声,依然得不到回应。
    “许公子,许公子。”不远处传来了呼声。
    “在这儿。”许仙应了—声,再回头,那和尚已经是逃也似的远去了。
    这时呼声近前,来的却是个熟人。“是你?”
    “许公子知道在下?”那人奇怪道。
    “知道,自然是知道。”许仙笑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自己拍卖会上的傻子模特,雷信雷坦然呢?
    见是他来,许仙自然不会去追那个疯和尚。“雷……公子,你这是?”
    雷信自从恢复了常智,最近在这京师可是有名的很。看他一身士子打扮,显然也是来赴宴的。
    “还未谢过许公子助在下恢复常智。早想谢过,只是一直未得见,也不知如何感激才好!”许仙与雷信简直有如再生父母—般,是怎么谢也不为过的。
    “雷公子客气,君子之交淡如水,无须多谢。”许仙是真心的。
    这在后世,找人代言打广告,总不能广告时人家吃喝了你的东西,你去向人家收费吧?
    “雷公子如此匆忙,是有什么事吗?”许仙问道。
    问了,许仙却没有动作,而是暗暗下令:“日游神何在?”
    “小神在此。”修道者入不了京师,这阴司却可以自由出入,令下瞬间便有日游神至,拱手听令。
    “你速去查明方才离去的和尚到底是何身份?”虽然没有追去,对那和尚,许仙却还是放心不下。
    “是,小神遵令。”
    这一切说来很慢,却是意识传达,一瞬间的功夫。
    “是了,差些忘记。许公子,快来,快来!”雷信拍了脑门,攀了许仙的胳膊便走,根本不给许仙细问的时间。
    不是不给,而是根本没有时间。
    这一切还是那首《桃花庵歌》惹起的。
    —首小小的诗歌一旦出现在应有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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