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笔失魂录-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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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哎哟!”
这里正是一个黑乎乎的楼梯拐角,邹树彬刚才只顾着回头看下面那个男人,居然没注意什么时候有人从上面下来了。他刚一迈步,就跟一个人迎面撞了个正着。邹树彬差点从楼梯上面摔下去,急忙抓住楼梯扶手站稳了身体,而那个男人则是一头抢到墙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你没长眼啊!”
那个男人捂着脑袋,对着邹树彬就骂了一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邹树彬连忙道歉,毕竟走路不看路是他的不对。虽然这个地方暗了些,他打眼仔细一瞅,还是看清楚了。从上面下来的是两个人,一前一后,中间好像还抬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邹树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下,却是吓得一哆嗦——下面就是太平间了,这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过去,那么担架上躺着的是什么就可想而知!
他们是送尸体的院工!
邹树彬当时就吓得贴在墙上了。尽管他是一个现代男人,什么迷信都和他沾不上边,但是人总会对某些事情保持一些避讳和顾忌的。跟死人撞上,还挡了死人的路,这绝对不是件吉利的事情。邹树彬只感觉浑身冒冷汗,甚至都在考虑要不要给那具尸体道个歉了。
“唉,算了算了。”后面那个抬担架的院工打圆场,“这儿这么黑,医院也不给安个灯,人家也不是故意撞上来的。要不是电梯坏了,咱们也没必要抬着他下来,赶紧送过去吧,早走早安心。”
“我知道!”
前面那人是个坏脾气,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又瞪了邹树彬一眼,刚要回身再把担架抬起来,却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怀疑地问道:“你小子是谁啊?跑地下来干什么?”
他会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最近总听说有些倒卖人体器官的,别的地方找不着,就会打医院太平间的主意,从刚死去不久的尸体上下手。手段恶劣,心肠歹毒,但偏偏又防不胜防。眼下邹树彬鬼鬼祟祟地从下面太平间跑上来,自然招人疑惑。
不仅前面这人,后面的人也是用怪异的目光向着邹树彬看了过来,邹树彬一时结舌。他也不好说刚才是跟着一个女人下来了,那么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呢?看着面前这两个人,邹树彬支支吾吾不知怎么解释才好,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连忙指着下面说道:
“对了!楼梯下面有个傻子!是个傻男人,就在这下面!”
两个院工对视一眼。后面一人掏出一把手电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着下面黑暗的楼梯道照下去——
一束光从楼梯的一端扫到另一端,从头到尾,楼梯上面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怎、怎么会——”
邹树彬顿时哑然。就在撞上这两个院工之前,他还能隐约看到男人的身影,在扶着楼梯扶手费劲地向着上面爬过来呢,为什么现在却没有影了?!
两个院工看向邹树彬的眼神越来越不善了,邹树彬连忙解释道:“是真的!刚刚真有一个男人,我——”
他突然住口了!
邹树彬的眼睛紧紧地盯在地上,那副被两名院工放下的担架上面躺着的那个人影。由于之前吃他一撞,担架落在地上,上面盖住尸体面部的白布也掀开一角,尸体的脸部暴露在外。而刚才,院工的那把手电筒扫过去,仅这一眼,就让邹树彬呆在了那里!
“怎么可能……”
邹树彬喃喃地念叨着,随后颤着脚步走上前去。
不,没有看错,真的没有看错!
邹树彬咬着牙,俯视着地上那具毫无生机的躯体——
那张脸,就和刚才在下面看见的男人一模一样!
“干嘛呀你?”前头那个暴脾气院工走过来就像把他推开,但是邹树彬却比他更快,一伸手就把白布撩开,看到了尸体制服前面的一块名牌!
“晋竹”!
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两个字!
邹树彬牙齿打颤,他站起身来,缓缓地退到墙边。死死地盯着那尸体的面部,却是不敢再发一言!
“……我头晕,头重脚轻的……”
他突然想起来了,下面的那个傻男人刚才所说的话。
现在邹树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看这两个院工抬着尸体下楼的姿势,头部朝下,脚朝上,但凡是个人都会感觉头晕的!
“喂,你——”
后面那个院工正想要上前,邹树彬却是突然大叫一声,就从两人身边跑过去。不顾两人的阻拦和叫骂声,他沿着楼梯疯跑上去,再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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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邻居与来客
更新时间2014…1…5 22:57:13 字数:3982
在邹树彬还留在医院里面的时候,甄英雄却是早已经坐他的私家车回了家。虽然那辆黑色的小轿车撞坏了,但他堂堂一个大厂长,当然不会只有那么一辆车。甄英雄家住在程都南广场边上的一座小别墅区,虽然算不上是风景优美,但至少也是个合适的养老区。小轿车缓缓地开进了车库,甄英雄忙不迭从车上走下来。房门紧闭,老伴儿果然出去了。甄英雄挥挥手把那个小主任打发走,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屋里也是冷冷清清的,一点儿人气都没有。甄英雄叹了口气,关门进屋,在房间里面走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老伴儿给自己留张字条解释一下什么的。老头子顿时气闷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他可是想不明白,哪怕真的有事儿,老伴儿好歹给自己来个电话解释一下不行吗?什么话都没有,说走就走了,让自己这个刚从医院回来的病人孤孤零零坐在家里,算是怎么回事儿?
甄英雄越想心里越烦躁,他干脆伸手拿起电话,给老伴儿打过去。
“……嘟……嘟……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不方便接听电话,请稍后再拨……”
电话里面那个女声以不带丝毫抑扬顿挫的语气说着。甄英雄憋了一股火气,忍不住想要大骂一句。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儿,让老伴儿连接听一下他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甄英雄刚想要再给儿子打过去一个电话,就在这时,他却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还不等他转头,只听身旁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哟,甄大爷,从医院回来了?”
甄英雄转过头去,入眼的是一个女邻居。看到甄英雄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她说道:“前两天听说您在路上出事儿给送到医院去了,我们还寻思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呢。大娘说不是多重的伤,所以我们才没去。结果您今天就回来了,恢复得可真快。”
甄英雄正寂寞得慌,看到这个小辈来陪他说话,他心里也有些高兴,连忙招呼她坐下来。
“哎,你大娘出去干什么了,你知道吗?”甄英雄问道。
这个女人管甄英雄喊大爷,那么“大娘”指的自然就是甄英雄的老伴。甄英雄正在为老伴儿不在家的事情犯愁,打电话也不通,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他不知道老伴儿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向女子询问。
甄英雄其实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因为连去接自己回家的工厂主任都没听说,这个邻家的女人怎么会知道呢?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女人点了点头,却是答道:
“我知道呀。大娘好像说家里有人过世了,得去准备准备后事。”
“啥?!”
甄英雄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之前那个小主任接他回家时,只说是家里有事,可甄英雄怎么也没想到,家里居然有人过世了!这么大的事情老伴儿居然不告诉他?这算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看这女人认真的样子,甄英雄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呢!
“谁?谁过世了?!”甄英雄赶紧问道。
但是这一回,女人却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大娘没跟我说。”
甄英雄垂下头来,仔细地思索着。他自家的二老都已经不在了,家里就一个弟弟甄英杰,今天才去看过自己的,应该不是他出事。那么是老伴儿家里有事?她上面就还只剩下自己的岳父大人了,将近八十岁的老头子,身体又一向有些毛病,要说突然过世倒也正常。甄英雄越想越觉得应该是这么一回事,也只有老岳父突然没了,才会让老伴儿这么着急离开,连接自己出院都不行,甚至没时间接自己的电话。
“唉……”
甄英雄叹了口气。他和岳父大人感情不错,爷俩经常一块儿拼酒,甚至他当初投资建厂的钱都有好大一部分是向岳父要的。老头子这一走,老伴儿肯定伤心坏了,甄英雄自己也很是黯然。
“……哎,老泰山一路走好。”甄英雄低语一声。
谁料,坐在身旁的女人听他这样低语,却是皱起了眉头,说道:“嗯……我记得,大娘好像说过世的人不是她的父亲。”
“啊?”甄英雄一愣,又抬起头来,不解地问道,“那到底是谁啊?”
“她说,是她的老伴儿,名叫甄英雄。”
女人轻声说道。
甄英雄愣了一下,然后没好气地说道:“你开什么玩笑?哪有这么说的?!”
老爷子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恐怕没有哪个人会对有人咒自己死而感到高兴。甄英雄感觉这女人未免太没有教养,都这么大的人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还不知道吗?
但是——
甄英雄刚打算再开口,却是突然顿住了!
他的眉头犹疑着缩到了一起。他想到了……自己刚才进门的时候,应该是把门关上了吧?既然如此,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一股寒气在突然之间袭遍了甄英雄的全身。又一个问题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面——
这、这个女人是哪一家的?她真是自己的邻居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自己想不起来她是谁?!而如果不是……那么为什么从她一进来开始,自己就会误以为她是自己的邻居呢?!
客厅中的空气似乎骤然变得冰冷了。甄英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大衣连一丁点儿御寒的作用都没有,一种刺骨地气息毫不留情地侵入到他的衣服里面……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穿着短红皮袄、牛仔短裤和黑丝袜,脚上穿着的是一双运动鞋。她波浪状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面孔,只剩下一点苍白的皮肤和如血般鲜红的嘴唇……
她、她到底是——
阴冷的声音在客厅中回响起来:
“做好准备了吗,你的死亡……”
****
邹树彬直到被妻子徐莉架回家的时候,还有些魂不守舍。
这不能怨他,不管是谁,在经历了那么一场惊魂的事件之后,恐怕都不可能立即恢复过来。邹树彬一屁股陷到沙发里面,他的面色不太好看,身体还在犹自打着哆嗦。
“怎么了?”妻子徐莉关切地问道,“从刚才开始你就不太好,是不是又感觉不舒服了?”
邹树彬摇了摇头,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妻子的担心是理所当然的,刚才邹树彬一路从下面跑上医院的门厅,和正在慌里慌张寻找自己的妻子撞个正着。而当时的他可比现在抖得还要厉害,徐莉都差一点以为自己的老公是犯羊癫疯了。
他该怎么解释呢?邹树彬无奈地想着。他先是跟着一个女人下到了医院的太平间,接着那个女人消失了,又出现了一个傻傻呆呆的男人,可那个男人一转眼就变成了一具被人抬着的尸体!这不是闹鬼还能是什么?!邹树彬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现实中碰到了鬼魂,这种经历恐怕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但是这种话即便和徐莉说,她也不会相信的,纵使她再爱自己。说不定她还会以为自己是发烧说胡话,邹树彬只好继续坐在沙发上发抖,一个人承受这种恐惧。
而这时,儿子邹斌却从他的房间里面跑了出来,对着徐莉喊道:“妈妈,你见到我的小玩具了吗?”
“什么小玩具?”徐莉回头问道。
“就是上面带着一个钥匙环的。”邹斌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就是今天上午,邮递员哥哥送给我的那个。”
“邮递员哥哥?”徐莉想了想,笑道,“你是做梦梦见的吧?我们今天上午不是去姥姥家玩了吗?哪碰见什么邮递员哥哥了?”
“我没做梦!”小男孩急了,“真的,就是爸爸死掉之后,我在楼下哭,然后那个邮递员哥哥给了我一个小玩具!”
“你——小斌!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邹树彬还没发火,徐莉倒先训斥起来。小孩子居然咒自己的爸爸死,说这种话也未免太过分了。纵然邹树彬还没有从惊恐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此时也想要给儿子一巴掌。徐莉一指他的卧室,吼道:“给我回屋去!面壁思过!以后绝对不能再骂爸爸了!听见了吗?!”
“我没骂啊……”小男孩委屈地说着,扑闪扑闪眼睛,泪珠就要掉下来了,“爸爸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