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神话系统-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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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帝国一个普通臣民，一个小小的勋爵，面对着帝国最高掌权者，这举动多少显得有点无礼。
那黑衣老者悄无声息的抬起头，看了安东尼一眼。又缓缓的低下头去，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安东尼只觉得心神巨震，仿佛一道响雷在他脑海里猛然炸响。
这是一个高手！
一个迄今为止，安东尼所遇到过的所有高手中，最强大的一位武道强者！
若当日那里加黄金斗士有这位老者的实力，哪怕安东尼请来哪吒三太子附身，最终都要饮恨于官道之上。
但安东尼没有丝毫畏缩，稍稍收敛心神后，便毫不理会那黑衣老者发出的无声警告，直视着国王的眼睛沉声说道：
“三年前，里加帝国与位于大陆中央的神圣帝国突然爆发战争。里加帝国东线边境战情告急，抽调国内七成以上的精锐部队派遣往东。西线与我辉煌帝国的战事才算告一段落，保持了一段难得的和平日子。再然后，才有了里加帝国王子求娶雅琳娜公主殿下的事情。”
国王陛下眼中精光闪动：“没想到，安东尼先生的消息这么灵通。”
“我辉煌帝国偏居大陆西北一隅，几乎被里加帝国完全封住了东进的道路，民众对于大陆上的事情所知不多。幸运的是，我还有那么几位朋友。”
安东尼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又续道：“陛下刚才所说的，当时情况复杂，估计就有这个因素吧？”
“没错。”国王陛下点了点头。
“既不答应里加帝国的联姻要求，也不断然拒绝以避免彻底激怒对方。两国之间保持表面的短暂和平，等神圣帝国攻破里加人东边防线，最好把里加皇室整个端掉。那我辉煌帝国所面临的困局，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自动化解。朝中众位大臣们，估计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
“是。”
“但很可惜，里加帝国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有韧性的多。或者说，神圣帝国的战斗决心，远远低于我们的想象。于是，很幸运的，里加帝国守住了东线的防线。而同时很不幸的是，我朝中众位大臣们的预期，破产了。”
国王陛下面沉如水，不发一言。
“稳固了东线的里加人，终于可以抽调出更多的精锐部队，自由征伐需要打击的敌人，或潜在的敌人。在这种情况下，若里加帝国皇室自认为能够战胜我辉煌帝国，他会放过这个机会？陛下能为了帝国的臣民，牺牲雅琳娜公主；难道里加皇帝就会为了公主一个人，舍弃吞并一个国家的大好机会？”
国王缓缓开口：“里加帝国毕竟还面临着来自神圣帝国的强大压力，未必愿意轻启战事。只要不扫了他面子，把他彻底激怒，换来一段休养生息的时间，并非不可能。”
“可惜如今时间并不站在我们这边！”安东尼缓缓摇了摇头，“陛下应该看过从撼山盟搜出来的那些材料，还有安德烈王子一个月前从一队所谓里加商队手中缴获的帝国地图。每过一天，里加人对我们的侦查了解就更多一些，对我们各个势力的渗透甚至拉拢收买就更深入一些。眼看着里加帝国已经逐渐从神圣帝国的压迫下缓过气来，伸出了锋利的爪牙。而我们呢？这两年多以来，我辉煌帝国做了哪些战争准备？”
“……唉~”国王陛下无言以对，只能报以一声叹息。
安东尼言辞犀利，如士气正锐的军队般步步紧逼：“以此看来，先不说公主下嫁能否换来宝贵的喘息时间。即使一切如陛下所愿，这时间恐怕也是对敌国更有利。既然如此，雅琳娜公主的牺牲又有何意义？”
国王陛下再次摇头叹息，脸上的神色更是黯淡了几分。
安东尼所言，国王陛下手下耳目众多，又岂能毫无察觉。对于帝国的前途命运，也自有幕僚谋士替他谋划推算。
他当然也有自己认可的筹谋和打算，就如儿子安德烈说的那样“唯有一战”，也是方案之一。奈何帝国错过了几个十分关键的时点，如今跟里加人开战，能有胜算吗？
再说，帝国高层也并非铁板一块，那些个位高权重的贵族们，又有几个是跟皇室一条心的。
外部形势危急，内部阻难重重。
自己乃是一国之君，辉煌帝国的兴衰荣辱系于己身。雅琳娜能轻率幼稚，把解困的希望都放在这个少年身上。但自己难道也可以这么任性，由着感情喜好，拿辉煌帝国的国运，做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吗？
国王陛下疲敝的闭上了眼睛，心中举棋不定。
第116章 朝会
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内，北面的尽头，国王陛下高高的端坐在龙椅之上。
底下的大殿两旁，左右分列着两排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强大自信的人群。
此刻站在这大殿之内的四五十人，都是辉煌帝国内身份最显赫，权势最强盛的高官重臣。随便哪位在这里跺一跺脚，整个帝都城甚至整个辉煌帝国都要抖三抖。帝国之内所有的重大决策，一切军事或民生举措，都由大殿之内的这些人商议决定。
这时候正是清晨，大殿之内进行的，乃是每天例行的朝会。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跟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但有那嗅觉敏锐的政坛老狐狸，以及一些消息灵通的大臣们，已经察觉到一丝异样。大殿的空气之中，飘荡着一些躁动的因子。隐约之间，仿佛预示着有重大变故将要发生。
这些颇为先知先觉的帝国重臣，纷纷抬起头，以探究和玩味的目光，投射向大殿正中那位名叫安东尼的少年。
据他所说，他早就察觉帝都地下世界的第一帮派撼山盟，跟里加帝国的人有不法勾结。因此，他设计联合同为地下世界帮派的铁剑帮等势力，打败撼山盟，生擒其盟主，并从中搜查出大量的与里加人秘密来往的证据材料。
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国王陛下龙颜大悦，大赞那安东尼为国分忧，乃国之栋梁。又大幅度提升他的爵位，从小小的勋爵，连跳两级，成为一个子爵老爷。并吩咐内务府朝会以后，跟安东尼商议划定封地。
表面上看来，一切都合情合理，毫无异常。
像撼山盟这样里通外敌、叛变帝国的大案子，确实有资格拿到朝会的大殿上来商议宣讲。而作为破获这大案子的大功臣，这名叫安东尼的少年也确实应该传召到大殿之上，接受国王陛下亲自的赞许和嘉奖。
事情若发生在任何一个国家或势力，这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但是，换了是在辉煌帝国，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把这个与里加帝国有关的通敌卖国案件，拿到朝会上开明公布的谈论，则多少显得有点诡异。
帝国对里加人的矛盾心理，大殿内的这些人谁不清楚。国王陛下，这是想干嘛？
“陛下！”一位头发胡子眉毛全白的老臣出列启奏。
“如今我辉煌帝国与里加帝国的关系十分微妙。现在这个时刻，公然讨论我帝国境内势力与里加人的来往，并草率的定性为通敌卖国，老臣觉得有点不妥。”
没等国王陛下开口，位于队列末端，曾深夜拜访安东尼的莱纳特伯爵立即出列反驳道：
“柯奇士大公爵此言差矣！里加帝国跟我们的关系众所周知，虽然现时并无战事，但毫无疑义，他们就是我辉煌帝国潜在的最大敌人。再说，此处乃我辉煌帝国最高级别的议事大殿，在场的更是最值得信赖的帝国重臣。哪怕里加帝国再强势，我们也不该连商讨处置他们这种明显敌对的挑畔行为的勇气都丢弃掉吧。”
“大胆！”柯奇士大公爵回头，怒指着莱纳特伯爵呵斥道，“你小小一个伯爵，也敢对本公爵横加指责？”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里是朝会，是议事大殿，是非对错全凭道理。若都如柯奇士达公爵这样以爵位压人，不让人说话，这朝会还要这么多人干嘛？就我们五个老家伙陪陛下一起不就可以了？”
莱纳特伯爵在这里的爵位属于最低的一层，能出现在朝会，当然上面也是有人的。
说话的是帝国六大公爵之一，勃艮第行省的马特乌斯大公爵。
因为与里加帝国的关系敏感且紧张，国王陛下把几位大公爵从各个行省召来帝都，共同商议国策。除了马特西亚斯大公爵需要统帅军队，守护帝国东边边境，防备抵御里加帝国的随时入侵。其余的五位大公爵，已经在帝都城内逗留了好长一段时间。
又一位侯爵出列，他不敢找马特乌斯大公爵的碴，却把矛头指向了莱纳特伯爵：“莱纳特伯爵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实在让人叹服敬佩。但我怎么听说，伯爵所在的家族，正正就是撼山盟的背后大靠山。”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侯爵大人说这话，不知可有证据？”
莱纳特伯爵眯缝着眼睛，隐蔽和飞快的扫了高高在上的国王陛下一眼。见他神色并无异样，反而一副兴致勃勃看热闹的样子。当下心中大定，对安东尼的安排更有信心了。
“你……”那侯爵大怒，却又无可奈何。
大家都是历史悠久的老牌贵族，对彼此的手段都有一定了解。像这种控制地下势力的手段，又怎会那么容易让人抓住把柄。看那莱纳特伯爵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肯定是把一切隐患都清理干净了。
马特乌斯大公爵愤然道：“那些里加人如此可恶，我们再也不能姑息养奸。否则整个辉煌帝国，必将被他们这些老鼠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照我说，两年多以前就应该按马特西亚斯大公爵的主意，尽起大军攻入里加帝国境内。受我辉煌帝国和神圣帝国东西夹攻，里加人不死也要掉一层皮，哪里还能有现在的嚣张跋扈。”
又一位大公爵加入舌战：“话不能这么说。以当时的情况，谁能料到里加帝国居然抵挡住了神圣帝国的进攻？若能不费一兵一卒，坐看强敌洇灭，自然是上上之策。”
“什么上上之策！现在搞得我们不上不下，畏缩畏脚……”
“……”
“……”
舌战的范围越扩越大，几乎大殿之内的所有大臣都加入了战团。
高坐龙椅之上的国王陛下只是看着，既不开口，也不阻止。
按照他和安东尼之间的约定，今天的主角是这位少年。国王陛下自然乐得清闲，打定了主意静坐一旁看热闹。
那内定的主角孤零零地站在大殿正中，冷眼看着闹哄哄如同菜市场的情景。心中对于这些帝国重臣的立场和站位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马特乌斯大公爵显然是主战派，一力主张强硬对抗里加帝国。认为如今的拖延战略不但不可能等来里加帝国的覆灭，反而只会拖垮辉煌帝国。
柯奇士以及另外一位大公爵，则是主和派，主张亲善对待里加帝国。为换取里加帝国的友谊，甚至可适当割让部分帝国利益。至于公主殿下的个人幸福和意愿，在国家大义面前，更是无需考虑。
还有另外两位公爵大人，则是摇摆不定的骑墙派，并不明确赞同哪一边。但对于向里加帝国动武，却表达了坚定的反对意见。
其余的侯爵伯爵等人，都以某位大公爵为首，在三个团体里选择站队。
总的来说，主和派和骑墙派都反对动武，等于间接纵容了里加人在辉煌帝国的动作。而马特乌斯大公爵以一对四，显得有点势单力薄。
突然，一道清亮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我到今天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好多老牌的贵族家族，能在历史的长河中流传如此久远。其家族历史，甚至比许多帝国存在的时间还要长。”
这话语十分响亮，以至于把舌战中的各位帝国重臣的声音都掩盖住了。
大家定眼看去，说话的却是那位名叫安东尼的少年。
“大胆小子，也不看看这里有多少大人物，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主和派的一位伯爵刚才几乎说不上话，看到这个爵位被自己更低的少年不知天高地厚的高声说话，不由得开口斥责。
安东尼突然想起，现在的情景跟小白异世界历史上某个著名的场景十分相似。而且，其中某个智者所说的话，用来说服大殿中的君臣们也极为合用。
他看都没有看那位伯爵一眼，自顾自的向着里面的国王陛下说道：
“在我们所处的这片土地上，无论是属于辉煌帝国，还是属于里加帝国，所有底蕴深厚的老牌贵族，都能继续享有贵族的权力。当然，若里加帝国入主，这权力或许有所削减。但只要不直接跟掌权的帝国皇室发生武力冲突，保存整个家族，甚至于保有绝大部分的权势财富，都不会有什么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