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门生涯-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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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颤碎了。
坟地的野草很旺,藏个把人根本看不出来,我趟着草丛踩着烂泥一点点的探索着,其实我很想回帐篷里去报个警,哪怕是打个电话喊个伴儿也行,可是腿却不听话,像是提线的木偶被控制了一样,一直不停的向前走,这一刻我深深的体会到了,我脚下的路在走,心里的泪在流。
我默默地喊着,声音也不敢太大,像做贼一样:“老黑,你在哪?老黑……”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声音老黑到底听不听的到,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的害怕,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大声喊出来。
要说这人倒霉,吃个糖饼都能烫后脑勺,就在我提心吊胆的时候,草丛呼啦一声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里面跳了出来,本就提在嗓子眼的心脏瞬间崩溃,我哇的一声坐在了地上激起一片稀泥,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本能第一反应就是拔腚跑,可是双腿不住的打颤,怎么也站不起来。
好大一会功夫,那个黑东西没有动静,我回过神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癞蛤蟆,气的我抓了一把泥就想把它砸死。
当我转过头的时候,我看到了老黑。
表象上来说,我应该是看到了老黑的一只鞋子,从我坐在地上的这个角度看去,稍微拨开草丛,白色的旅游鞋就在地上躺着,它的旁边是一处坍塌的地洞。
坍塌面积并不大,被草丛遮挡住了,如果不是我跌了一跤,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我去报警,要么我自己也掉进洞子里。
因为草丛太过旺盛,完全遮盖了洞口,正常站立着的人,根本看不到那处坍塌。
我爬了起来,也顾不上身上的泥土,三步并作两步向洞口跑去,人要是闷的时间长了,一口气上不来就闷死在地洞里了,就算老黑命大闷不死,大脑长时间缺氧很有可能憋成白痴的,好歹兄弟一场,千万不能有事。
地洞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满是稀泥,而是由石头和碎砖组成的一个类似建筑物的玩意儿,我瞬间明白了,感情这家伙掉到别人坟里去了。
地洞不是笔直的下陷,而是弯弯曲曲的,我不确定老黑掉下去之后拐了几道弯。
我对着洞口大喊:“老黑,你没事吧?”第一声喊出去,没有人回应我,我又喊了一声:“老黑,老黑你别吓我!”还是没有回应,雨水打在我脸上,如同我的心一样凉,四周看了看,正准备找点东西把洞口扒大一点的时候,洞里隐隐传来了老黑的声音,声音很微弱,但是听得出下面的人底气很足:“二哥,我卡到这了,腰都快断了,赶紧救我啊。”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刚刚着急寻找老黑,已经忘记了坟地里的恐惧,这下猛然一放松,发现自己正跪在一块破墓碑的前面,这洞口就通向这座坟。我的头皮像炸了一样,后背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我颤颤巍巍的对着洞口喊:“老黑,你他娘的想给阎王爷做女婿,别拉上我啊,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不知道?”
老黑喊道:“爷啊,您就别废话了,赶紧想点办法给我救出去,我快滑下……”我知道老黑要说他快滑下去,可是我根本无能为力,老黑的话没完,就听到洞里轰的一声,再一次的塌方了。
老黑果然滑了下去,弯曲的洞道因为二次塌方的缘故,变成了一个足足有七八米深略微倾斜的井,就那么裸的黑洞洞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心想可怜的老黑啊,你可别被闷死,咱们的革命事业还没成功呢。
我朝塌方的洞里望去,就那么一眼,吓得我心脏直突突,因为在漆黑的洞中,我隐约看到了一双倒插在泥里的腿,死人!第一想法就是坟塌了,里面的死人被翻了出来,想到这里内心一片惊惧我再次吓得坐在了地上,忙着转身扒着泥泞的草丛就想跑,还好我的大脑反应比较快,脚还没跑起来脑子就已经反应了过来。那是一双只穿了一只旅游鞋的腿,老黑!是老黑的腿。
我再次战战巍巍的爬到了洞口,洞太深,黑蒙蒙的一片,但我还是看到了老黑,这货的两条腿还挂在竖井式的洞壁上,头朝下埋在土里,他大概是用坚强的双手支撑出一个空间来放脑袋不至于让自己窒息,塌方的土已经埋过了他的腰部,此刻老黑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啊,摔死我了,救我救我。”
“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怎么觉得你已经到底了呢?”我顺了顺狂跳不止的心口,现在只需要回帐篷拿条绳子就能把老黑拉上来了。
老黑试着挣扎了一下,结果又往下沉了一段距离,我几乎快要看不见他了。他似乎用力的在泥浆土里打了个滚儿,又拨开附近的碎砖烂瓦,这下才算把自己正了过来,他用衬衫擦了一下脸,一只手扶着腰,仰着头看我:“呸呸呸,亲哥呀,赶紧救我,看戏呢!”
我撅着屁股趴在洞口,用两只手撑着口沿:“你没事吧?受伤没有?”
老黑摸了摸身上:“没事没事,赶紧把我弄上去。”
我目测着洞的深度,计算一下大概需要多少米绳子能把老黑拉上来。
老黑在坑底左顾右盼的,似乎是怕身边有什么东西窜出来:“黑漆嘛乌的,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了。”
“我马上就回来,你别着急。”
老黑这会儿反倒真不急了,根本没看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说:“快去快去,这好像有个门,我踩着什么东西了,等下你用绳子滑下来。”
“你疯了啊,你不知道你掉进坟坑里了?”
老黑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是啊,幸亏是掉进坟坑不是粪坑,不然这一下就要归位了。”
第6章 通往坟地的盗洞
“你……你这货真真儿是把小太爷气着了,老实儿待着别瞎跑,我去拿绳子。”
我刚悻悻的爬了起来,就听老黑嚷嚷道:“您就别逗我了,我就是不想老实儿待着,我也出不去啊老大。”
我彻底的对老黑无语了,没理他。
雨虽不大,这会儿全身却已经湿透了,也不知道是惊心动魄的汗水还是雨水,微微有风吹过,我打了个冷颤。
四面还是坟圈儿,我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雨水打在脸上,天空依然阴鸠鸠的,却很亮很真实,让我感觉舒服了许多,刚刚发生的一切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回到施工帐篷里,我找了一捆放线用的50米的尼龙线,发现有点细,不一定能把老黑拉上来,换了捆20米的麻绳,提了起来径直向坟洞走去,此时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虽然依旧有些胆寒,但毕竟知道老黑还在洞里,心里暖暖的。
我走到洞口向下望去,老黑已经不见了,这货难不成被鬼抓走了?我冲洞口喊了一声:“老黑,你又钻哪儿去了!”
过了好一会,老黑露出泥糊糊的脸:“二哥,你下来,这里面有好东西,咱俩进去看看?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了。”这货刚刚竟然进到坟地里的墓室去了。
我说:“你损不损,下面肯定就一口大棺材,有什么好看的。我把绳子给你递下去,你赶紧上来,别一会又塌方把你小子活埋咯。”
老黑手里举着一个破碗向我摇晃着:“我都已经看到棺材了,就在我掉进来的这个洞里,你在上面看不到。喏,这还有冥器类!我旁边这堵墙我刚刚抠了几下,你猜我抠下来什么了?”
我说:“你脑子有病吧,赶紧上来,这坟里说不定就有尸气什么的,别中毒了。你说晦气不晦气,不让你尿你非尿,这下好了,现在人家请你到家里做客喝黄泥汤啦。”
老黑把碗别到腰带里说:“什么汤我也不想喝,我抠下来的是米,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应该是糯米,糯米做的墓墙啊,我敢肯定,这旁边有个最少是地主的坟,年份儿还不短。”
我抓了一把泥土向老黑砸去:“去你的狗屁经验,你的经验就是吃饱了准不饿,喝多了就扶墙,你还想盗墓怎么的?”
老黑遮手挡住了眼睛,嬉笑道:“嘿嘿,我就想看看,下来都下来了,随便看看呗?”
我说:“老黑,你贼大胆我不管你,但是我可对这棺材死人没兴趣,你要是不上来,我就走了。顺便帮你报个警。”
老黑也急了:“好好好,我上去上去,唉,看把你给吓的。”
我把绳子的一段系在石碑上,另一端放了下去,刚刚我是低估了这个塌方的墓洞了,这洞起码有十米深,幸亏是二次塌方,加上洞道是倾斜的,不然老黑掉进去,那就是三个字:死定了。
老黑抓着绳子刚要往上爬,却又折了回去,这小子肯定还惦记着坟里什么东西,所以回去拿了。
认识这么久,真是见识到老黑的雄心豹子胆了。虽然工地上都知道老黑敢夜宿坟圈,可是这钻坟挖墓的活计,没个吃雄心豹子胆的能耐还真不行。
我等着有半分钟,就看到老黑拎着一个花瓶用绳子的尾端系在腰上,开始吭哧吭哧的往上爬,一边爬一边还在嚷嚷:“你说我都掉下来了,你好歹让我弄几件纪念品出去啊,说不定是古董还能卖个好价钱,要是卖个几十万块,还用在这鸟不拉屎狗不啃的工地给人鞍前马后?”
我在擦拭墓碑,想要看清楚上面的碑文,可能是因为年代太久远了,墓碑上的铭文都被腐蚀了,我一边用手细细的抚摸着原本有字的位置一边感慨人世间的沧海桑田,面对历史留下的证据,我总不自然的会想到若干年后的自己,内心不禁一阵唏嘘。
我用手沿着原有的碑文猜测着上面写着什么字,碑文的第一个字大致可以看的清楚,是一个“真”字,繁体,下面的只能纯靠手摸了,像是盲人读书一样,我用指肚感觉着笔画的走向,凹凸的沟槽。“真”字下面的字是被人故意抠去了,开凿的凹凸痕迹特别明显,根本摸不出来,“真”字的左边下方二十公分的位置竟然是个“囧”字,我来回摸了好几遍,确定了这字就是个“囧”。整个墓碑都被腐蚀烂透了,继续摸了一阵,什么也感觉不到。听到老黑在那抱怨,我禁不住火大了起来:“你要想死,怎么死我都不拦你,你哪天自己偷摸的来,偷摸的死去,别死我面前。”
老黑费力的爬出洞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没事儿吗,撒个尿,谁知道这鬼地方突然就塌了。”
我捋了捋眉前湿乎乎的头发,说:“老黑,这地方有蹊跷,你想盗墓我不拦你,但是你不能贸然就下去,下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这样胡闹就是死路一条。”
老黑疑惑的看着我,说:“哪里有蹊跷?还真有鬼不成?”
我说:“这个洞很明显是个盗洞,正常坍塌不可能塌陷成一个笔直的洞道,如果是墓室坍塌至少也应该是大面积无规律的塌陷,你看这洞。”我拉着老黑往洞里看去:“这洞四周墙壁光滑,一眼就能看出有人工挖掘出的痕迹,你们家埋人还弄个通道留在地面上?这显然不符合逻辑。”
老黑若有所思的从腰里拿出来破碗和花瓶:“这个,这可是真正的陪葬品……”
我说:“如果是个盗洞,这伙盗墓贼费那么大劲挖了十多米,结果墓室里竟然还余有这么显眼的陪葬品,连你这种傻子都能找到,他们为什么不带走?你得明白贼不走空的道理。就算这群盗墓贼有良心还给死人留了点,那这个盗洞在他们临走时也只是用草遮住没有填实,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遮盖,这才害得你掉了进去,明显是他们匆匆撤离。既然走的仓促,那么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被人发现了,还是根本没有时间填埋?或者说他们已经全部死在了下面?”说到这里,我狠狠拍了一下老黑的肩膀,老黑被我吓的一激灵:“最恐怖的有可能是这墓里有邪!”
老黑现在开始有点害怕了,我心里暗暗自喜:“你说你这么贸然的进去拿陪葬品,万一棺材里跳出个尸体,你是从了它赔命还是从了它出卖色相?”
“当然是赔色。”老黑发现说错了话,忙又说:“啊呸,你才赔色呢!”
我笑了笑,站了起来说:“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赔,那就老实的跟我回棚里,折腾了这一下午,你看我这一身的泥糊糊,给小太爷烧点热水咱洗个澡。”
老黑一手拿着碗一手抱着花瓶,跟在我后面:“二哥,你看看我淘出来的这两个纪念品,指不定真是古董呢?”
“嗯,回去再看你的战利品。我可以肯定,这是个古墓,以你说的糯米墓墙来看,这墓还是个富裕户。古人云盗亦有道,咱俩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刨腾点东西,老天突降这么个宝贝窝,是福是祸不知道,反正闯一下是肯定要闯的,只不过现在还不能下墓。”
老黑听我这么说,兴奋了起来:“嘿,你这话说的对,反正人死如灯灭,好端端的宝贝埋在那里早晚也是便宜了别人,不如咱哥俩做回顺水人情,老天爷要让你发财,挡都挡不住,哈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