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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首辅沈栗-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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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窝儿连忙道:“殿下,是我!”

这人才转过头,露出一张堪称俊美的脸。

“你跑到这里做什么?可曾被别人看到?”这人皱眉道。

窝窝儿赔笑:“兀轮殿下放心,下官都安排好了,不会被人发现。”

“这是盛国人给安排的住处,难保不会有人监视。”兀轮不悦道:“到底是何事?”

“殿下,下官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您说万一被人发现您……”窝窝儿苦着脸。

“那又如何?”兀轮冷笑:“真是胆小如鼠,我一个王子,就是被人看出来,只说是开个玩笑就好,盛人软弱,他们还敢拿我怎么样?”

窝窝儿低头不语,心里腹诽,盛国人看起来长得不壮,浑身都是心眼,使起坏来谁知道能会出什么事?

兀轮叹了口气:“窝窝儿大人,你心里骂人的时候眉毛会动。”

窝窝儿连忙抬手捂住眉毛,忽然醒悟道:“殿下,你诈我!”

“所以还是在心里骂我了。”兀轮骂道:“就知道你低头的时候不服气!”

“小臣没有不服气!”窝窝儿辩解道:“小臣只是不明白殿下为何一定要杀那个沈栗,这人现下是盛国皇帝和太子眼前的红人,他老子沈淳也不是好惹的,想杀他实在不好下手!”

“你知道什么!”兀轮叹道:“我又不是傻的,自然知道下手不易。不过,小王想了又想,若能杀了这人,与我来说好处多多。”

“你也清楚,父汗的儿子太多,他老人家倚重大哥三哥,偏爱最小的倪力呼伦,剩下的儿子都不值钱。小王如今是有力没处使,想出头,自然要做出些事来。

这个沈栗三年前杀了忽明,又因为他致使李朝国大战草草收场父汗当时就颇为恼怒,听说前段时间咱们北狄的钉子们被抓住,也与他有关。要是杀了他,在父汗面前,小王也算立了一功!”

窝窝儿叹气一声:“殿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您杀了沈栗,盛国人岂能善罢甘休?便是使团也要遭殃。”

“不叫他们抓住尾巴就是了。”兀轮漫不经心的道:“父汗说如今两国都不会轻易开战,所以就算二哥忽明让人杀死了,李朝国之战该言和不还是言和?我北狄死了王子尚未怎样,盛国死个沈栗又能如何?”

窝窝儿劝不动兀轮,泄气道:“随殿下的便吧。您既然打定主意,小臣舍……舍命……”

“舍命陪君子,”兀轮笑道:“用不着舅舅舍命,我昨日打量沈栗,他虽武将之后,本身却脚底虚浮,不像是习过武的样子,只要小王有机会近身,杀他轻而易举。”

窝窝儿苦恼道:“杀他虽易,只是咱们哪有机会凑到他身边?”

“不是咱们,是我!”兀轮掂了掂手中弯刀:“听说这小子正张罗要娶妻,婚礼中乱哄哄的正好混进去下手,到时候劳烦舅舅为小王掩饰掩饰就好。”

窝窝儿叹道:“殿下小心,听说这沈栗奸诈的很,不要中了他的计。”

“再奸诈的人在娶亲之时怕也没心思想什么计策了。”兀轮笑道。

老婆要进门,沈栗头天先敲打院子里的丫鬟们:“大兄院子里有个槐叶,只是我却不喜欢挑身边的,你们年纪够了有合适的人家听凭自嫁,每人贴五十两银子的嫁妆。要是让我知道有起了小心思的立时打发出去!”

丫鬟们有爱安生过日子的,听说将来有五十两银子做嫁妆,自然高兴。也有心高想飞上枝头的自然要失望。不管怎么说,沈栗既然把话撂下,打算学槐叶爬床的还是要收敛收敛。

颜氏天没亮就把儿子折腾起来,自己一个农户出身的小妾,如今稳稳当当做了礼贤侯的庶妻,有儿有女——虽然儿子名义上已经不是自己的——如今儿子出息,又要娶尚书大人家的嫡姑娘,颜姨娘自觉还是有福的。

沈栗纠结地在颜姨娘的“压迫”下任由喜婆把自己打扮成红衣白面的样板新郎,只求饶道:“大娘下手轻些,脂粉不要太厚,便是厚些,也务求不要掉渣。”

喜婆胡乱应道:“新人放心,保管把你打扮成潘……潘安在世!”

颜氏道:“听喜婆婆的。青藕,快请喜婆婆喜钱!”

李雁璇这边也是天不亮就开始准备,她的嫁衣是一针一线亲手绣的,杨氏赞道:“满景阳的官宦女儿家也挑不出比我雁璇更巧的了,便宜了沈家的小子。”

待亲戚姐妹添了妆,香栀一头冲进来:“到了到了,新姑爷到了。”扶起李雁璇七手八脚又整理妆容。

姑娘们纷纷跑到绣楼前看李家家眷们“打新郎”。

李家丫头们的“棒法”沈栗在头一次逛花园时就领教过,哪里还敢招架第二次,扯着伴郎郁辰道:“辰兄身手出众,今日为兄弟应应急,来日与辰兄一起发财啊。”

伸手一推,道:“新郎来了!”郁辰一个踉跄,顿时包着红绸的棒子雨点般下来。

新郎与伴郎都是一团红,众人也不是全见过新姑爷的样子,况且沈栗今天又被喜婆刷了一层白漆,见有人叫新郎来了,顿时莺莺燕燕一拥而上,口中叫道:“新姑爷吃一记杀威棒,日后不敢慢待娘子!”

沈栗!沈狐狸!我……

郁辰欲哭无泪,我这伴郎原来是挨打用的。

众人兴高采烈打了半天,才听见有人道:“打错了,新郎已接了新娘!”

拎起郁辰一看,果然不是沈栗!

娘子们恼怒道:“亲家如此吝啬,竟不散喜钱,偷偷溜入,姐妹们,再打!”

“……”

郁辰脱身时,帽子都没了。腰上荷包、扇子、玉佩、香囊均不见!再看到沈栗时两眼发红。

沈栗忙道:“早派了竹衣和多米去撒喜钱,只是人太多挤不过去,因此晚了些,辰兄原谅则个,改日十里杏花吃酒!”

郁辰瞪着沈栗,半晌泄气道:“今日是你好日子,某不与你计较!改日定要还你一顿杀威棒。”

霍霜凑上来笑道:“谦礼奸猾似鬼,辰兄想遂愿只怕不易,谦礼,你不能只与辰兄喝酒,来来来,满上,今日一醉方休。”

沈栗微笑道:“姐夫自醉去,愚弟今日却不能奉陪了。”

“哈哈哈!”郁辰指着霍霜愕然的脸喷笑。

霍霜苦笑道:“啊也,忘了谦礼的厚脸皮。”

第一百零六章竟然没抓着

宾客们还在喧闹,沈栗已施施然退席。

霍霜、郁辰等人还想着闹洞房,在沈栗一脸“我会记仇啊”无声威吓下,无语放弃。

红灯红烛红纱帐,红妆新娘与新郎。

沈栗摆摆手,轰丫鬟们出去,轻手轻脚关上门,端详蒙着红盖头的李雁璇。

这媳妇沈栗盼了有小四年了。可惜,礼教太严厉,两人纵然彼此有情义,也只能“心有灵犀一点通”,别说牵个小手,就是彼此打量都不好意思用正眼。

沈栗前世今生总算捞着个老婆,还是顶尖的美人,性格也好,称心如意。

伸手捞起喜称,轻轻把盖头挑了。

李雁璇抬起头,沈栗就看呆了。

沈栗不是没见过美人,只是看别人家的和看自己窝里的感受能一样吗?李雁璇本就生得好,今日精心打扮,红烛之下又是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亏得沈栗并未大醉,留下些自制力,才没露出猪哥像。

沈栗深吸一口气,微笑软言道:“我见桌上喜饼未动,可是还未曾用饭?”

李雁璇垂头轻声道:“郎……郎君不来,妾身怎好逾越,这不合规矩,岂不是要旁人笑话。”

沈栗笑道:“叫我谦礼就是,是我疏忽了,知道你婚礼上不好吃东西,该嘱咐丫头们先送些合口的过来。至于规矩……出了这院子还不好说,在咱们这院子里,就只有你我二人是规矩。你不必担心什么‘老人’、嬷嬷的,妻子和下人该疼哪个我心里有数。”

沈栗这番话确实说到李雁璇心里去了,大宅门的新媳妇不但要面对一家子婆婆、妯娌,还要对付所谓从“小伺候到大的”丫鬟、奶嬷嬷、家生子。下人们使坏的时候多了去了,旁的不说,在女婿耳边说说新媳妇的小话,碰上拎不清的,少不得要生事。

婆媳关系沈栗不好插手,但李雁璇出身不低,奶奶婆田氏隔着辈分,婆婆紫山郡主又是续弦,只要李雁璇做人不是太失败,总能过得去。

如今沈栗又表态镇得住下人,李雁璇心里安生不少。

沈栗絮絮叨叨说:“咱们以后要彼此扶持过一辈子,有什么难处,或是下人们不听话只管张口,不要学大嫂,嗨,总之,不要委屈了自己。”

李雁璇抿嘴笑道:“妾身知道了。”

媳妇笑得好看,沈栗又没出息的闪了闪神:“那什么,快吃些东西吧。”

吃着一顿饭的主旨还是在交杯酒。沈栗一厢盯着酒壶,一厢看着李雁璇,心里思量着一会儿怎么拐带媳妇……咳咳。

李雁璇被他瞧得害羞,不觉半侧着身子。

沈栗忙道:“我在前头吃的多,如今只稍用些意思意思。你先吃着,我想起还有些事要做。”

说罢,自去箱笼中取了些东西,推开门窗,不知鼓捣些什么东西。

李雁璇虽然觉得有些好奇,只是她刚刚进门,到底有些放不开,又折腾一天,确实觉得饿了,便把这点纳闷放在一边,趁着沈栗不再两眼放光的盯着自己,先吃些东西。

沈栗折腾了好半晌,方拍拍手道:“成了。”

转头见李雁璇已放下箸,顿时心痒难耐,强压着心头激动,板着脸一本正经道:“我听说要喝交杯酒,嗯,也不知她们准备的是什么酒,待我斟满,不要着急。”

这不要着急却不知是在说谁。

李雁璇虽然害羞,心头也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小三岁的夫君虽然努力做出一副正经样子,只是两眼仍旧放光。

李雁璇从来不曾喝酒,沈栗连劝了三杯,新媳妇就软了。

半夜三更,沈栗和媳妇好的蜜里调油,新房门外却传来一声凄惨至极的叫声,穿破夜空,延绵不绝,一时间院子里大乱。

沈栗破口骂了一声。

李雁璇迷迷糊糊,迟钝道:“这是怎么了?”

沈栗连忙哄道:“无事,院子里进了老鼠,这些丫头,丁点大胆子,就闹起来,明儿都扣月钱。”

李雁璇慵懒道:“大好日子,扣月钱不好。”

“不扣不扣,”沈栗道:“都听媳妇的。”

正说着,有人在院子里喊道:“沈栗,你怎么样?”

“没事,”沈栗不耐道:“可抓住了?”

“没有,跑的太快。”

“肯定没跑出去,”沈栗道:“我的陷阱专打……总之他现在一定没力气翻墙,你们再找找。”

“还不是你,不肯叫我们的人进院子!”

“再不走翻脸了啊!”

……

第二日,沈栗一早就被媳妇催起来,不由叫苦道:“啊也,宿醉头痛,再睡一会儿。”

青藕笑道:“少爷,今日少夫人可要认亲的。”

沈栗一咕噜爬起来道:“睡糊涂了,祖母觉少起得早,快些,不要让那边等。”

青藕问道:“少爷,昨日可觉出有什么奇怪事?”

“怎么了?”沈栗一边忙着穿衣一边问。

李雁璇见青藕只是叉着手站着,并不伺候沈栗穿衣,心中疑惑,示意香栀上前服侍,沈栗连忙道:“我平日都自己动手,不要她们服侍的。”

青藕笑道:“碰上这样的主子,我们这些丫头倒是好偷懒。”

沈栗道:“这丫头好胆,当着主子的面就敢明目张胆的说偷懒,如今院子里有了夫人,倒要好好管教。”

李雁璇知是说笑,便道:“都是自己惯的,倒要妾身来做恶人。”

“便是见了夫人慈悲才敢撒野。”青藕笑道。

“你倒是会说话。”沈栗失笑:“刚说什么不对劲儿?”

“昨日晚间院子里的人都叫侯爷叫出去了,夜里府中乱了好一会呢。奴婢们很是担心了一番。”青藕道。

沈栗摆手道:“这事我知道,你们不必管。”

见李雁璇有些疑惑,沈栗道:“这是缁衣卫的差事,不过借我们的地方抓人罢了。”

听是缁衣卫,李雁璇便不再问。到缁衣卫手里的都不会是小事,沈栗既不说,只怕便不是可以轻易打听的。

出了门,沈栗见门口地上有些血迹,顿时喷笑:“竟然真的中了!”

要去拜见翁姑,李雁璇不由有些紧张,沈栗安慰道:“咱们是大房里的二房,祖母待咱们不会要求太高母;母亲是个和善人,也不会为难。至于其他人,你觉得好,就亲近些,不投机,只管远着,谁敢欺负你,都告诉我。”

李雁璇微微迟疑:“却不知大嫂为人如何?”这是正经妯娌。

沈栗淡然道:“如今大兄待我如何,你大约该听过些,大房那边过得去就是。大嫂天性和蔼,那院子里有个槐叶,是个心思重的,若要攀附你,不要理她。”

李雁璇立时应了。

李雁璇早听父祖提起过如今世子单方面与沈栗关系不好。

祖父嘱咐她:“得着机会劝和着些。”

母亲杨氏私下里却道:“他们兄弟的事我儿千万不要掺和,一家总要有个领头的,你那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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