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沈栗-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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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妃心虚道:“现在怎么办?”
动手的时候不和我商量,出了纰漏想起找儿子了?三皇子深深吸气,压下心底一股邪火:“您可有什么手书信物在她手上?”
“没有。”瑜妃立即摇头道:“说几句话便罢了,我怎么可能将要紧的东西交给别人。”
三皇子踱了几步:“他们既然想到杀人灭口,多半是不想此事暴露。”猛然回身,看见瑜妃面现喜色,三皇子强调道:“可至少他们是知道母妃的心思才会派人来挑唆!”
瑜妃又愁容满面:“这可怎生是好?”
三皇子叹道:“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母妃您千万不可再轻易行动,还是老实禁足吧。”
瑜妃咬了咬嘴唇:“没想到我这宫中还会有别人的手下,看来要好生清查一番。”
瑜妃在与儿子商议的时候,金贵妃也将二皇子叫到身边。
“那宫女已经死了。”金贵妃望向儿子。
二皇子挑了挑眉,迷糊道:“什么宫女?”
金贵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初烟。”
“儿子不知母妃在说什么?”二皇子道:“儿子早就出宫建府,与宫里并不熟悉,哪里知道什么初烟晚烟的。”
金贵妃半垂着眼道:“你还犟什么?哦,你这会儿还在惋惜那宫女死了,不能继续为你在瑜妃那里挑唆生事了吧?傻儿子,这件事既然我能查知道,你父皇更能查出来,你以为能瞒过多少人!”
二皇子哑然无语,半晌尴尬笑道:“所以母妃这是……为儿子扫尾?”
金贵妃不答。
“多谢母妃为儿子筹谋,儿子就知道母妃还是偏着我的。”二皇子笑道。
金贵妃漠然道:“你从来不听人劝,只盼你将来不要连累到我。”
“母妃你总是这样!”二皇子愤然道:“我哪里比邵威差了?母妃也帮一帮我吧。”
金贵妃拨了拨琴弦,幽幽道:“这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有一个做皇帝的丈夫,再生一个想做皇帝的儿子。”
“母妃!”二皇子埋怨道。
“你走吧,我打算礼佛了,以后轻易不要再来见我。”金贵妃道。
二皇子默然,良久方道:“儿子会让母妃看到的,总有一天!”
神情郁郁地走出沁芳宫,二皇子的脸上现出一丝得意,喃喃道:“这就是所谓的先斩后奏?”母妃虽说不肯帮我,可如今事以做下,还不是要乖乖为我查缺补漏?
二皇子恍惚觉得自己找到了一种督促金贵妃扶助自己的方法。
可惜,大皇孙竟然没有病死。大皇子默默想道,不过,总会有机会的。何况只要他病了,就不会阻碍下面的计划。
族学的出现给沈家带来些新的影响。
晋王世子介绍来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都是学识渊博,身家清白,准备下次会试的举人。听说礼贤侯府如今有个探花儿子,还有榜眼女婿,自然欣然前往。打算一边教学生,一边温书,有机会再与榜眼、探花探讨一番。侯府里待遇好,又能结交权贵,何乐而不为?
沈淳暗中听了讲习,惋惜只能教三年,三年后人家就要应试去了。沈栗笑道:“这也是有利有弊的事。除了官学或书院,能潜心教学生的都是屡试不第,或如方先生一样不能下场的。这样的人教导学生的经验自然丰富,应对科举的手段却差些。再有就是如他们这样在景阳等待会试的举人,虽然做先生的时日短些,但因为就要参加科考,反而对做学问比较认真。”
附在沈淳耳边,沈栗轻声道:“还有一个好处,这两人既是要应试,几年后再相见时,多半已经是进士及第,位列朝堂了。如今好好相处,岂不比将来再去想办法结交的好?”
沈淳这才恍然。礼贤侯府现在发愁的就是在文臣中没有根基,现去攀关系,彼此都清楚目的,却嫌不够真诚。如今这二人羽翼未满,正好笼络,将来未必不可成为臂助。
沈淳反过来嘱咐沈梧与沈栗道:“要好生相待,不可有半分疏忽。”
沈梧如今有了正经事,终于不用听着妻妾的吵闹和儿子的尿布胡思乱想了。他摆出世子的面孔,还真有几分淳厚温和的样子。举人们倒有几分尊敬的意思,沈梧便越发认真起来。
因有沈淳发话,紫山郡主将沈柿挪到外院,叫他日日来族学念书。沈凌一房有沈柳,这小子本已有些厌学,沈栗带他来逛了一圈,发现这里孩子多,有玩伴,每日里倒巴不得早些来。
沈枫因科举不利,如今在府军前卫谋了个差事,做的不好,加之沈淳与他隔了房,沈家如今又渐渐在军中退出,一直也没能升职。他少年时心思有些偏,如今经历挫折多了,心态倒平和起来。听说有族学,便将沈枞送过来。
除了主家的孩子,沈栗还建议沈淳,让一些下人的孩子附学。
沈家有些下人是不当仆人相待的。比如有些侍卫,都是当初自军里追随沈勉和沈淳出来的。在沈家做个长随、护院,自然不能以普通仆人相待。还有如竹衣一般,自小经特殊培养出来放在儿子身边,许了将来放出去给一份前程,这也与普通家生子不同。
沈栗的意思是,便将这附学的资格算作一种赏赐。如今读书成本高,有孩子能够附学,这些人也会更忠诚一些。
不是所有人读书都能读出名堂,但能与主人家的少爷相见,没准能入了贵人的眼,选在身边做个书童也好。
第二百二十一章请帖
月明星稀,嘉明伯府上依然灯火通明。
大少夫人安氏亲自奉了茶,全氏忙道:“啊也,你这孩子也太拘礼。咱们一不是那贫苦人家,要劳动媳妇亲自伺候婆婆;二不是那腐朽迂儒,非要讲些虚礼。倒叫我不自在,你快歇着吧。”
安氏垂眼笑道:“媳妇伺候婆婆,便该尽心尽力。又不是多么繁重的活计,不过是端个茶、倒个水,母亲慈祥,媳妇可不能不懂事。”
全氏不觉抚了抚自己光滑白皙,毫无皱纹的脸庞,只觉“慈祥”一词有些刺耳,暗地里咬牙,面上还要挂着笑夸耀:“也不怪我疼她,这天下的媳妇比一比,竟是她数第一!”
蒋氏看着婆婆与大嫂斗法,嘴角抽了抽,她年纪还小,是个心灵嘴笨的,只附和着干笑。
嘉明伯对继妻和大儿媳隐藏在话语间的锋锐毫无所觉,只为这亲善和睦、其乐融融的场面高兴,一叠声叫人:“前儿得了一匣子玉雕的小玩意儿,拿来叫她们几个分了玩去。”
全氏就皱了皱眉。一些玩意儿,安氏如今膝下有幼子,得了还有用处,她与蒋氏难倒拿着自己玩?丈夫总把自己当孩子哄,全氏暗暗叹息。
嘉明伯比他这继妻年长二十余岁,可不就将她当孩子哄!
全氏叫两个媳妇先挑。安氏推辞了一下,便老实不客气地捡了些。蒋氏虽嫁了人,其实还是一团孩子气,也喜欢这些东西。剩下的安氏便教人收好,却没打算再拿出来把玩。
嘉明伯笑的和蔼,仿佛一点儿也不介意媳妇不给面子。
全氏又说笑了两句,问安氏:“俊哥儿的周岁宴可准备好了?帖子都发出去了?”
安氏恭敬道:“有弟妹帮衬着,都好了。刚好得了些塞外山珍,宴席上有些新菜式,又有戏班子助兴。帖子也都着人送去,依着母亲的意思,请的都是亲近人家。”
全氏点点头,笑道:“按说这是孩子的大日子,该好生热闹一翻。只是当年他哥哥机缘不巧,没能好好操办,咱们这样的人家,倒不好叫他越过大的去。”
安氏忙道:“他才多大点的人,声势大了,倒怕折了他的福气。母亲说的是,所谓‘长幼有序’,他做弟弟的怎好越过兄长?媳妇以为母亲的意思正好,再没有不妥当的。”
提到什么不叫越过大的去,原是全氏的托词,不料安氏顺梯子爬上来,说起什么长幼有序,全氏又觉出刺耳。瞥了一眼只知道憨笑的蒋氏,暗叹小儿媳妇没用。
咳了一声,全氏问:“帖子都都送了哪家?有没有遗漏的,说来我听听?”
“是。”安氏恭敬道:“依着母亲的意思,如今交情好的人家、还有姻亲家,郁大人府上、媳妇的娘家、陈御史府上……礼贤侯府上……”
“等等,”全氏迟疑道:“礼贤侯府上?”
“是。”安氏垂眼道:“儿媳想着,这几年虽与礼贤侯府上来往的少了,到底也是正经姻亲呢,俊哥儿抓周宴,怎么也该送份帖子。”
全氏便去看嘉明伯,嘉明伯仿若未闻,不知看着什么正出神。世子邢嘉有些惊色,见全氏看他,忙换上笑脸。亲儿子邢禾眼也有些诧异:“咱们府上可是有些时候没与沈家交往了吧?”
“二弟不知,咱们两府还是有走动的,前一阵,母亲还宴请过那边的六夫人呢。”安氏道。
全氏低了低头,她请宫氏赴宴,原是为了向前头夫人的娘家示威,席间列坐的除了宫氏,都是与她交好的贵夫人,其中还有何大夫人。后来隐隐约约听说何大夫人耍了些什么手段,坑了宫氏一回。
“前些时候舅父还曾派人过来问候世子呢。”安氏用手绢掩着口道。
“你说沈家来过人?”嘉明伯忽然问道。
“是,因听说世子身体不适,派人过来送了些药材。”安氏恭敬道:“那日父亲母亲并二弟一家都去游玩,回来后媳妇忙昏了头,竟忘了告知一声。还这些天思量宾客名单时才想起。”
嘉明伯恍然,那一日因世子贪凉用多了凉茶,有些腹泻,大房一家便留在家里。想来沈家就是那时派人上门的。
转头看看全氏,继妻曾将宫氏与何大夫人放在一个宴席上的事他是知道的,沈家这次来访或许有些深意?
安氏小心翼翼道:“儿媳想着,以前是我们年纪小,疏忽了亲戚,实在不像话。如今既然想起来,自然不能再含糊下去。”
嘉明伯想了想:“你请的是沈淳?”
“太夫人、几位舅舅、舅母并表兄、表弟都有。”安氏道。
“……”嘉明伯笑了一声:“倒是齐全,就这么着吧。”
邢禾嚅嗫道:“父亲,要是那边不来……”
嘉明伯斜眼看他:“帖子已经发出去了,要不你去上门追回来?”
邢禾:“……”
“好了。”全氏道:“既然交给了你大嫂,便由得她操办。时辰晚了,你们都回吧。”
从主院出来,邢嘉埋怨道:“怎么不和家里商量。”
“商量?”安氏冷笑道:“若是拿出来商量,这帖子还能发出去吗?”
邢嘉叹息道:“好容易消停几天。”
“醒醒吧,我的世子。”安氏道:“只要你还是世子,只要你还活着,她就消停不了!”
邢嘉默然,良久,迟疑道:“那边……能来吗?”
“不来您就亲自上门去请!既然那边打发人过来问候,想来也是记挂着您着外甥的。”安氏看着邢嘉:“妾身打听过了,隔房的五爷沈凌犯了事,沈家人都尽力去救他。您可是嫡嫡亲的外甥,怎么可能拒之不理。再说,当年大舅舅被人诬告,您还求过父亲帮忙不是?”
“但愿如此。”邢嘉有些茫然,自打母亲去后,他已经有多年未见过舅舅了。现在仔细回想,仿佛小时候坐在舅舅肩上玩过?
大红的帖子摆在案上,沈淳敲了敲道:“合计合计吧。”
沈梧先道:“当年谦礼还小大约不记得,姑母去时,大姑父可是来府上闹过,骂咱们家‘藏污纳垢’!”
沈淳叹道:“你大姑父与大姑母感情甚笃,当年阴差阳错,教老三害死了你大姑母,虽然你三叔填了命,但何家却逃脱了,你大姑父气不过,便跑来闹了一场。“
沈梧摇头道:“何家才是罪魁祸首,他无法惩治真凶,却将咱们家当成出气筒!”
嘉明伯邢穆过来闹时,不巧叫沈梧正好碰上,那时沈梧也不算大,着实被这个发疯的姑父吓的狠了,如今一提起就要皱眉。
“儿子记得,父亲当年被人诬陷,三司会审时,嘉明伯府曾经伸过手,这几年倒也着人走动过。”沈栗道。
沈淳点点头:“前一阵因你六婶娘被人挑唆已一事,为父也曾派人去问候过你表兄,说是都好。”
沈栗想了想道:“当年大姑母两人感情甚笃,娶了继妻,又得了小儿子,如今还剩几分可就不一定了。那位继室能做出配合何大夫人挑唆六婶娘的事,难保不会有其他心思。儿子觉得,表兄不会一切都好。这会儿下请帖,应该不是单为修复关系,多半还想要咱们府为他撑腰。”
“所以这回咱们还是去的好?”沈梧问。
“那继室与何大夫人有交情。”沈栗道:“为什么放着大表兄不支持,看着嘉明伯府亲近敌人呢?”沈栗与邢嘉没什么交往,单从利益上分析。
沈淳点了点头:“你表兄倒是敦良淳朴。”
这是人品无差,值得扶持了?
沈梧拿起请帖看了看,失笑道:“将咱们府上的人都写上了?唔,六叔如今出门,不在府上,那边不知道。祖母年事已高,郡主……”
“毕竟是疏远多年,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