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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藏地传奇-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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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最后一代孤师宁可被亡国也不去寻找命运之眼?”白拉再一次说出了秦麦心中所想,“故事的前半段你们应该已经听过了,我给你们讲讲另外一半好了。”

 

除了唐离和秦麦,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而秦唐二人却立刻想起了当日破庙里意西沃讲述的关于孤师的来历和天书、神鼓的产生,听起来白拉要讲的是另外的一部分也是最关键的隐秘了,两人不由得集中精神,全神贯注地等待白拉开口,这时候他们也没有时间把关于意西沃的事详细地给其他人讲解一遍。

 倒是老奸巨猾的黄平隐约猜测出故事的前半段或许可能与意西沃有关。

 “神鼓是孤师的法器,自然由孤师掌握,那天书却是一直在象雄王室的手里,这是第一代孤师定下的规矩。”白拉的目光投向半空,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

 郝韵、铁莘等人虽然不知道白拉所说的那半段应该听过的故事,看到秦麦冷肃的神情,却不敢开口发问,不过幸好白拉所讲的内容另成体系,倒也不至于听不明白。

 白拉用悦耳已及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娓娓道出了一段千年秘辛,众人震惊异常,这才知道了白拉为何如此肯定没有人能读懂天书。

 孤师所书写的天书使用的是一种唯有她自己才明白的文字,或者说是密码更恰当,而将天书与神鼓分置于不同人的手里,当然是担心有贪心的后人或是王室受不了净土的诱惑而打开神宫窃取命运之眼。

 可她留下一本没人能读懂的书却又失去了天书存在的意义,所以这位聪明至极的孤师想到了一个办法:留下了天书的同时,她还留下了一本密码字典,只有秘典与天书配合,才能将天书的内容翻译出来,而这本秘典则被她藏在了一处极为隐秘安全的地点,在她临死的时候,将这个地点传给了下一代的孤师,并慎重无比地盯住“凡是擅入此间者皆将丧命,且魂魄无存!”

 至于什么时候、什么人才可以进入其中取出秘典,这位第一代孤师却并没有说明,其后,吐蕃崛起,至松赞干布时国力强盛,松赞干布将妹妹嫁给了象雄王李迷夏做内应,一举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入象雄王城,当他们想起了启用天书的时候却发现天书被盗了!

 天书落入吐蕃王室手中后,吐蕃王也想要寻找到净土的所在,几代藏王都没有放弃寻找那本密码字典的努力,却始终没有成功。

 直到佛教入藏,吐蕃王室已经渐渐淡去了那虚无缥缈的梦想,将之深埋心底,其后佛苯争斗,几番起落,与这传说也不无关系,一直等到吐蕃被灭,古格王吉德尼玛将那部犹如鸡肋的天书束之高阁,几百年后,佛教势力膨胀,僧侣持政,古格王自然不会甘心做个傀儡国王,想起了那个代代秘传的传说,于是再度兴起了寻找命运之眼的念头,扫灭神女国,却没有找到神鼓,而末代孤师也自杀身亡。

 “四天。”白拉讲完了这个故事,又重复了一遍,“我给你四天的时间找到这本秘典,翻译天书。”白拉目无表情地看着秦麦,“他们四天之内无虞,而你的老师,恐怕也只能支持四天的时间了。”白拉的目光从铁莘和郝韵身上一扫而过。

 秦麦此时心海翻腾,骤然听到白拉的最后通牒,心念巨震,失声道:“不可能!几代藏王都无法找到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在四天里就找到呢?”

 白拉眼波流转,目光在神色变换的唐离身上盘桓了片刻,又转向秦麦轻声道:“你别无选择,要么去找、要么等死。”

 

 秦麦脸色剧变,原本孤注一掷擒下白拉的想法却发生了动摇,唐离的特殊身份让他心生一丝希望,犹豫片刻,秦麦抬起头,咬牙道:“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四天实在太短了些。”他努力想多争取些时间,心底还存在着些许侥幸,盼望着奇迹发生:吴学知收集到解药、利用铁莘的绝技沿着白拉的痕迹寻找到陈教授的下落。

 可他的小算盘马上就被白拉给打碎,“四天之后,他们身上的阴毒一旦发作,再无救治的可能。”白拉拍了拍那只有些躁动的藏獒的脑袋,藏獒低声呜咽了一声,又坐了下去,“从这刻算起。”白拉仰头看了眼井口般的天空——月亮已经只剩下了少半。

 铁莘等人面色大变,黄平更是抖得如筛糠一般,白拉叹了口气,“不要怀疑我的话,四天后要么彻底康复,要么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痛苦地死在你面前,再没有其他可能。”

 白拉眼中突然闪过调皮的笑意,“如果你们四天后真的拿到了那本秘典,在他们三个与那老头儿之间,你可以做出选择救谁。”

 秦麦额头青筋陡地蹦起,眼底涌起无尽寒意,咬牙道:“你这是在逼我?我决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人!”

 “不!不!不!”白拉对秦麦话语中流露出的森森杀机毫不在意,耸了耸肩,语态轻松地道:“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白拉顿了下,似乎在思考合适的词汇,“公平的买卖,秘典只值这个价,我建议你选择他们。”白拉朝铁莘微微抬了下手臂,“至于那个老头儿,我可以保证他暂时不死,想要救他,就用命运之眼来换。”

 “至于该怎么寻找那秘典。。。。。。”白拉摸了摸那只大獒的脑门,獒犬动了起来,前腿微倨,塌下背,将身体矮了下去,白拉最后看了秦麦一眼,“玉本寺、红柳林。”说完,侧身坐上了獒犬的脊背,嘴里发出一声奇异的呼哨,那獒犬直起身子如离弦之箭般飞窜了出去,另一只獒犬紧随其旁,白拉袍襟飘舞,起伏间宛如仙子。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她说走就走,毫不停留,心乱如麻的秦麦朝着已经奔出去十几米的白拉叫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们会知道的。。。。。。”白拉的声音远远传来,“不过你们一定不想知道。”最后一个字传进众人耳中的时候,一人二犬已经变成了黑点隐没在他们来时的隧道口。

 秦麦霍地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朝着白拉消失的方向吼道:“该怎么与你联系?”,可耳边除了一遍遍的回音外,哪还有其他的声音?

 

 暴跳如雷的铁莘朝白拉消失的方向挥舞着铁管,疯狂地大骂:“奶奶的!你就这么走了?老子早晚要扒光你的衣服!把你绑在这雪山顶上冻死你!老子要把你。。。。。。”

 听到铁莘粗俗恶毒的语言,尽管众人对白拉满怀憎恨,却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郝韵更是柳眉倒竖,鄙夷地啐道:“臭流氓!”

 “她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四天。。。。。。我们该怎么办?”唐离走到秦麦身边,脸色苍白,无助地望向眉头紧锁的秦麦。

 这时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彭施民轻轻咳嗽了一声,“玉本寺离这里不远,红柳林则在玉本寺下一处山沟里。”

 秦麦舔了舔嘴唇,苦笑道:“那该是寻找密码字典的线索了,我们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

 还有一个多小时,今天就将过去,也就是说四天的期限只剩下了三天,至于如何与白拉联系,秦麦到不担心她找不到自己,毕竟他手里还有个随时可以利用的“传话筒”,而白拉仰头望月又让他想起了一件头疼无比的事来:月圆之日就要到了。

 “究竟是你还是我呢?”坐在巨獒背上的白拉在进入隧道的瞬间喃喃说道,藏獒奔驰如飞,却极为平稳,尽管隧道漆黑无比,那獒犬却能够视如白昼,毫不减速地疾驰,片刻后矫健的藏獒便跃出了洞穴入口,划出一条弧线,仿佛飞一般向山下奔去,好奇的罡风掠过,顽皮地掀起了白拉罩面的纱巾一角,惊鸿一瞥间,露出了小半面容,那弧度完美的尖尖下巴和白如玉石的肌肤在纯净如水的月色下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铁莘酒壶里已经空空如也,众人只能手牵手艰难地摸索着走出了那条漆黑的隧道,打头的铁莘脑袋上不知道被撞肿了多少处,可能够紧握着郝韵柔嫩细滑的小手却让他盼望着这隧道没有尽头才是最好。

 六个人坐在发动的车子里,却没有马上离开,坐在温暖的车里,渐渐地浑身如针刺刀割般剧痛无比,手脚尤其敏感,唐离和郝韵虽然有棉衣遮寒,可脚上穿的却是单鞋,几乎被冻僵的身体乍遇暖流,那种痛苦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秦麦为唐离揉搓着手脚,生怕她被冻坏了四肢,铁莘期期艾艾地要为郝韵活血,却被疼得泪花四溅的郝韵一脚踹开。

 “这里离玉本寺多远?”秦麦疼得直吸冷气,望向痛哼连连的彭施民。

 彭施民强忍剧痛搓着手,口齿不清地答道:“不远。。。。。。可是,可是路很不好走,无法通车。”

 庆幸的是几个人体质强健,又年轻,活动了片刻后渐渐恢复了正常,不过让秦麦担心的是唐离双颊两抹不健康的晕红却越来越重,显露出伤寒的前兆。

 玉本寺位于琼宗与吉松之间当惹雍错旁一处内凹的山谷中,寺庙被建在半山坡的陡崖之下,远远望去就如同悬在空中一般,秦麦等人步行一处山沟时,东方的天边一抹如剑光芒已经从连绵高山背后刺破了黑暗,沿着那条在悬崖峭壁上开凿的窄道,众人背贴千仞绝壁,面朝黑乎乎的千丈深谷,一步步向前挪动着,这可真正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就这样,一行人以龟速走过了两道沟壑,迎着东升的旭日那万道霞光,众人终于看到了恍如奇迹的壮丽的玉本寺,在荒山石岭中,红白相间的寺墙如同阴云密布的天空射出的一线阳光,让疲惫无比的众人为之一振。

 玉本寺是苯教最古老的寺庙,就连那些最虔诚的信徒和苯教的大德也说不清它建于何时,而在人烟稀少的藏北地区,这座寺庙的存在简直是个奇迹、是不可思议的、无法理解的存在。

 “翻过这条沟,再下到沟底就能看到红柳林了!”彭施民努力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沉稳,深夜里摸黑行走琼宗与吉松间的这条路,并不比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安全多少,就连对这条路最为熟悉的玉本寺内的僧人也绝不会这么做,稍一分神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走在最后的黄平身体最为衰弱,每一步都艰难无比,忍不住带着哭腔叫苦道:“求求你们了,休息一下吧!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秦麦的双腿也仿如灌了铅般沉重,可他清楚,这时的众人已经成了强弩之末,一旦泄气就再也难以前进,语气坚决地道:“不行!到寺里休息!”

 “我不管了,我走不动了!打死我也不走了!”黄平紧紧地贴着峭壁,不敢朝下看,语无伦次地叫嚷起来。

 铁莘冷笑,“你只要往前迈一步就能彻底休息了。”

 黄平的眼睛朝下方瞄了一眼,那黑黝黝的深不见底的山谷就像一只长着巨口等待着食物的可怖怪兽,让他忍不住深深地打了个寒战,猛地咬牙,抬腿缓缓向前挪动。

 终于踏上了玉本寺的众人齐齐松了口气,东倒西歪地瘫软在地上喘息着,心头都生出死里逃生的庆幸,想起来时走过的路,后怕不已。

 “麦子,说实话,这真是太疯狂了!”脸色铁青的彭施民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捶打着麻木不堪的双腿,就连土生土长的文部藏民亦不敢在深夜里摸黑走这条踏错一步便会粉身碎骨的天路,可没想到居然真被他们摸索着走过来了。

 黄平突地爆出一阵疯狂的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小眼睛留下两条浑浊的泪水,众人惊骇地望向黄平,都想莫不是这胆小鬼被吓疯了不成?

 “秦先生,您真是神机妙算啊!”黄平崇拜地对秦麦恭声道,“当初您给我解字的时候我还有些不信,此时看来竟然是分毫不差!这一路上果然是险象环生!”

 “解字?你给他解的是什么字啊?”唐离疑惑地问秦麦。

 秦麦苦笑,解字时自己分明是敷衍他,更因为不想让他绝望而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来安他的心,没想到黄平想象力如此丰富,竟然将一路上的种种遭遇与之联系在了一起。

 不过想一想,从到达古格遗址后,黄平屡次遇险最后却都是逢凶化吉,也难怪他高兴成这幅模样,秦麦心里暗暗好笑,也不说破。

 

 不等秦麦给众人解释,黄平抢先用敬佩的语气把当日的经过和秦麦的解语讲述了一遍,大家听完都露出古怪的神色,唐离似笑非笑地睨了秦麦一眼,“秦半仙能不能给我也算一算啊?”

 秦麦哭笑不得,干咳了一声,“正事要紧!”

 “这一次肯定也是有惊无险!”黄平兴高采烈地说道。

 陈旧的庙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一个身着黄色长袍,短发的小扎巴探出了脑袋,面容虽然粗糙黝黑,可眼神灵动,稚气未消,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看到门外奇形怪状的众人不禁大吃一惊,叽里咕噜地说出了一串藏语,语速又快又急。

 彭施民和郝韵脸色都是大变,郝韵很急切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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