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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重修灵途-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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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她非常幸运,一路走来没有遇上任何意外,沿途还得到了不少好心人的捐助,让满心怨愤的她平静了不少。
  看着不远处那扇熟悉而陌生的朱红色的大门,少女靠着墙根坐了下来,把陪伴她一路的那根比人还高的拐杖斜着抱在怀里,开始发呆。
  因为是庶出的女儿,母亲又不受父亲宠爱,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走过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只能从仆人专用的小侧门进出,还得小心翼翼才行,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人拐了卖掉。唯一一次从大门进到家里是被师傅救了送回去的时候,她还清晰的记得当时她有多么惶恐,因为对她来讲,那扇大门就像一个不可跨越的深渊,一尺高的门槛犹如天堑横亘在她和这个家真正的主人之间。当她抬起腿跨进大门的时候,两腿直发颤,差一点就要站立不稳跪下去——但她最终没有跪下去,因为那个时候师傅牵着她,给了她力量。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大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有些眼熟但她认不出来是谁的年轻男人。
  男人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右手边跟着一个同样穿着好衣料衣裳的半大孩子,大概还没到四岁,跨过门槛的时候有点费力,不得不伸手扶了一把男人。
  盯着那个男人看了许久,少女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他是那个家的嫡长子,她名义上的大哥,小时候在家,她喊他“大少爷”的那个人。
  他儿子都这么大了啊……
  少女在心里默默的感慨。
  随即,她的目光定格在几个从侧门出来的下人身上。
  准确的说,她看的是其中一个身形有些矮小的中年妇人。
  这几个下人从侧门出来跟在了那个男人身后,看上去是出门的随行人员,一行人径直朝着少女所在的这边来了。
  看着他们越走越近,少女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微微低着头像是在打瞌睡一般。对于这样的流浪汉,路人是很少会投注关注的。
  但孩子不同,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无比旺盛,看见不懂的总想从大人那里得到答案。比如……
  “父亲,那个人的衣服为什么这么破呢?”
  “他们是低等人,比我们家的下人还不如的一类人,没有钱买好衣服。”男人回答。
  “可是他冬天的时候不会冷吗?”
  “大概会吧。”
  “那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听说冬天冻死的穷人有很多,可能明年这个时候你就看不到他了。”
  “啊……那好可怜,我能不能送些衣服给他?”
  “你没有他那么大的衣服。”
  “他们有。”男孩伸手指向身后,看着父亲,一脸期待。
  男人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一眼少女,随后把视线移向身后的下人们,最后定格在之前引起少女关注的那个妇人身上:“你过去,把你的衣服脱给他。”
  男孩愣了愣,扯了扯男人的衣角,问道:“那是个哥哥,为什么要让杏婶脱衣服啊?”
  男人嘴角一扯,的语调微微上扬:“因为她是个连下等人都不如的贱人啊。”
  男孩完全没明白自己的父亲在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回过头去盯着那位妇人看,等着她把父亲的命令付诸行动。
  妇人脸色苍白,嘴唇颤了颤,但什么也没说,微驼的背往下压了压表示遵命,从旁边绕过这父子俩,一步一步的朝少女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解开上衣的系绳。
  妇人的衣着其实也很单薄,脱掉上衣后就只剩下一件缝补了很多次的衬衣穿在身上,看上去比少女还不如。
  就在她伸手准备把上衣披到少女身上的时候,少女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两人同时从原地消失了。
  “咦?父亲,他们去哪了?”男孩转着头四处张望。
  男人没有回答。
  男孩觉得奇怪,抬起头就看到了自己父亲那张惨白的脸,还有不断从额角滑下的汗珠。
  
  第八十七章:往事(下)
  
  少女带着妇人并没有走多远,就在隔条街的一个院子里,院子家的主人有很久没有打扫过这里了,堆放了非常多的杂物,杂草长了半人高。
  妇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哆嗦着就跪了下去,不停地说着“大人饶命,贱婢不该冲撞大人”之类的话,想必是猜到了少女灵修的身份,觉得自己的行为严重损害到了修者的威严。
  少女猛烈的咳了几声,差点没有站稳,抓着拐杖的手因为用力过度都发白了。
  妇人顿时安静了,低着头抖得像个鹌鹑,等待着接下来的命运。
  “娘,是我。”少女沙哑着声音轻声喊道。
  妇人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跪在那里发愣,连抬头都忘了。
  “娘,我是铃铛。”少女又说。
  妇人刷的一下抬起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铃铛……?你是……铃铛?”
  少女又咳了起来,这一次比刚才还要剧烈,让她几乎直不起腰,但因为整个人被包的严严实实,妇人根本看不到她的脸色,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正当她要问的时候,这个院子里原本十分茂盛的杂草突然迅速枯黄,眨眼间的功夫就只剩下一地草木灰了,看的她目瞪口呆浑身发冷。
  少女停止了咳嗽,慢慢坐下,丝毫没有在意这一地的草木灰会不会把衣服弄脏。
  “娘,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妇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他”指的应该是那个命令他脱衣服的男人,支支吾吾的回答:“没什么,是我太笨……”
  “娘!”少女声音突然拔高,吓得妇人一哆嗦。“他是个什么人,你有必要骗我吗?!”
  妇人哆嗦着嘴唇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两眼发直的盯着前方,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敢看,也不知道她是在怕什么。
  少女见状,被气的心血翻涌又一阵咳嗽。
  自己母亲是个什么软弱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不然当初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任人欺负从不出头,直到她被师傅带走也躲在一旁一声不吭。但她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性子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懦弱了,即使有自己这个灵修女儿撑腰也还是这样一副让人恨不得扇两巴掌的样子,于是心里仅剩的一点对母亲的爱怜也消散殆尽。
  少女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好,你不说,我可以自己看!”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伸出左手按在了妇人头顶,五指指尖长出了五根细细的藤蔓朝着妇人的耳朵、嘴巴探去,在妇人惊恐的呜呜声中,不断长出的藤蔓几乎将她整个脑袋都给包裹住了。
  大概五息过后,少女收回手,踉跄着跌坐在一地的草木灰中,咳嗽声不断,看样子是耗费了太多心神导致心血损耗。
  等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少女看了一眼全身毫无外伤但面色惨白软倒在地上的妇人,冷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拄着木棍慢悠悠的离开了这个院子。
  妇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醒来后,她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好像很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地方,但很快,她就想起来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脸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比质量最好的宣纸还要白。
  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院子里转悠了好几圈后,妇人小心翼翼的尝试着想要翻过院墙出去,幸运的是,院子里虽然荒芜,但还留有几个贮藏粮食的大缸,搬了一个大缸垫脚,妇人很快就翻过了院墙,然后借助着月色按记忆朝着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方向走去。
  很快,妇人就走到了大门前,但她没有去碰那扇门,而是继续向前,朝着小侧门走去。
  但没走几步,她就停了下来。
  她的年龄不小了,再加上常年营养不良,五感都有很大程度的衰弱,但即使是这样,她也还是问到了空气中飘着的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一种极度不详的预感如潮水般席卷了她。
  神使鬼差的,妇人转身走向那扇朱红色的大门,然后伸手按在了那扇从未触碰过,甚至从未想象过的大门上。
  冰冷的触感让妇人像触电般抽回了手,浑身都是一颤!
  本该紧锁的大门被她这轻轻一碰居然开了一条小缝,一股浓郁到完全可以用粘稠来形容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妇人胃部一抽,扶着门剧烈的干呕了起来。
  大门被她这一推,开得更大了,露出了里面如同传说中的修罗地狱般的情境。
  第二天天亮之后,这个城市多了一个让人闻之色变的传说,为之佐证的,是一个疯疯癫癫,整天喜欢到处去拍红色大门的疯婆子。
  盘膝坐在一间瓦房的房顶,少女静静地看着街上扑在一户人家门口哈哈大笑的妇人,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般一动不动。
  下面的那个人是她的母亲,可是如今她却觉得或许这样对母亲才是正正的解脱。
  从有记忆起,母亲在她的印象中就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但她没有想到,在进入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之前,她的母亲是一户家财颇丰的商户家的小姐,那副阳光开朗言笑晏晏的模样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接着,外公受到了另外几家竞争对手的联合排挤,本来丰厚的家财一夕之间散了干净,姿色不错的母亲就被卖到了大门里给老爷做暖床的丫鬟,原本开朗的性格在当家主母和几房侧室的碾压下消失殆尽,就连门房都能随便欺负她。
  少女的出生是个意外,但就算是意外也好歹流着主人家的血,所以家里人也勉强都还承认她这个庶出的身份。不过承认归承认,一个丫鬟生的女儿能有多受重视?所以被人拐卖了也没有多少人在意,有人登门送还甚至都不想要了。
  少女走了之后,当家人的身体每况愈下,家里各种事物的决定权全都渐渐的转移到了大夫人和大少爷手中,于是老爷的小老婆们都遭了秧,像妇人这样的暖床丫鬟更是几乎要活不下去了。
  以妇人为例。
  在老爷生病之前,她的日子虽然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但至少能够吃饱穿暖,除了整天操劳和平日里偶尔受到一些欺负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但老爷生病之后,她和几位姿色还不错的的暖床丫鬟全都被大夫人拿来做“待客”的工具,几年下来,她“接待”过的男人已经数不清了,其中不乏有性格暴躁喜欢打人的人,长时间下来身心都受到了极为恐怖的折磨。
  当初定下的几个负责“招待”客人的丫鬟不过两年时间就死了六个。三个自杀,三个因为受到虐待重伤不治而死。
  妇人心里不知道有多想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卖身契在别人手里,自己身无长物,又没有可以用来讨口饭吃的手艺,更重要的是,她没有逃离的胆量。
  已经蜕变成为灵修的少女完全不能理解妇人的生活,但她清楚的明白,她的母亲受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侮辱,虽然在心理上她已经不承认妇人是她的母亲了,可她与母亲的血缘关系是无法阻断的,再加上这家人的行为着实让她觉得恶心,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在普通人看来丧心病狂的决定——灭门。
  朱红色大门里的所有活物,除了在妇人记忆中的寥寥几位“好人”之外,全部被屠杀干净。因为身体原因,她没有办法做到杀人于无形,所以手法十分简单粗暴,所有人都是因为身上伤口过多或者过大失血致死。结果那样的场景被半夜回家的妇人看到,受到了严重的刺激,精神失常了。
  在这样一个城市中,一个疯子的生活反倒比某些人更加舒适安逸,起码不会有人想到用非人手段折磨她,而她自己也再不会感觉到恐惧和不安,从此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少女就这样呆在房顶上看了妇人整整四天,期间,她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的看着,如果不是时不时的要跟着妇人移动到另外的房顶上,她的样子就像个雕塑。
  第五天的时候,一个黑袍人突兀的出现在她的身边。
  少女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一样。
  黑袍人虽然身穿黑袍,但并没有遮蔽容貌,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尤为显眼,一张蜡黄色的脸上面无表情,活像戴了一副劣质面具。
  “你好像无处可去?”黑袍人问。
  与外貌不同,他的声音很年轻,而且非常有磁性,如果光听声音,会让人觉得这一定是个温柔善良的大哥哥。
  “嗯。”少女回答。
  “那你跟我走吧,我们这里像你一样的人有很多。”
  少女微微偏了偏脑袋,似乎在思考。
  黑袍人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答,又加了一句:“或许可以帮你变回原来的样子。”
  这一次,少女没有犹豫,直接站起身,抬手示意黑袍人带路。
  在少女的注视下,黑袍人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嘿嘿笑道:“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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