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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邪派高手-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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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帐,结果不但没有动手,还把碧绿金鱼和朱眼彩凤带走,解除我们灭门之涡,除了他还有谁呢?”
花翠莲说穿了之后,花顺也觉得有道理了。想了一会,慨然道:“古人说后生可畏,又说长江后浪推前浪,看石老弟刚才所为,确是大有道理!”
花氏父女说得很轻,其他人听得并不清楚,但从他们的表情看,知道不是坏事,也放心了。
筵席刚散,官兵来了,因为花顺是江湖上有名人物,又是六十大寿,宾客尽是江湖上知名人物,官兵倒也是不敢胡来,详细检查一遍,找不到什么可疑物品,又收了茶资,便客气地告退了。
夜深了,宾客多各安寝了,花翠莲夫妇相对,细谈早先发生的事情,刘直表示对石头不满,因为他只是向花翠莲敬酒,不向他敬酒。花翠莲提醒他道:“你还好说呢,我真怕他会对你不客气,那时我就不知怎么好了。”
“他为什么对我不客气?”
“哼,你还说,自己没注意,我可留神到了,他和我刚说到陆一杰的事,你和爹就入来,他向爹和你打招呼,你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还现出一脸不高兴,不相信他的话。结果他说的句句是真活,他当然有气,怎会再向你敬酒。”
刘直被妻子说得面红红,无法强辩。便转过话题,说从未听江湖上有这样一个人物,怎会如此厉害,那么轻易就连败三个邪道高手,若非亲见,决难相信。
花翠莲道:“你不说我倒忘了,记得三年前有个大闹京城的凌起石吗?你猜他们会不会是同门?或者根本就是一个人?”
“这个,我不知道,别提他了,我们快睡吧,忙了一整天,你也该歇息了。”刘直体贴地扶着妻子,让她躺到了床上。可是她才躺下,又忽地坐了起来,披上外衣说:“你先睡吧,我找爹去。”
“找你爹?他早睡啦!”
“不,我知道,为了今天的事,他一定睡不着,我去告诉他,石兄弟就是凌起石!”
花翠莲估计得一点不错,她去找爹爹,爹爹果然未睡,房内灯火未熄便是证明。她来到房门口,刚要举手敲门,已听得爹爹在房内问道:“翠莲,你还没睡?有什么事吗?”知女莫如父,他由她的足音已听出是她了。
“爹,我睡不着,想和你聊聊。”
“门没关上,我知道你会来的。”
“你怎知道我会来?”花翠莲有点惊异,边入门边说。
“你大约是为了今天的事吧?你想到石头是什么人了,是不是?”
“爹,你怎么知道?”
“爹当然知道!你先说,你猜他是什么人?”
“我怀疑他是三年前大闹京师的凌起石!”
“你真聪明,你猜得一点不错。”
“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这是他早间送来的礼物,他自称是石头,但拜帖上写的却是石喜棱。翠莲,你当还记得,石喜棱便是凌起石,怪不得他那么轻易就收拾了秃鹰等人了。原来是他,三年前他已经可以大闹京师了,今天,他当然比三年前又不知胜上多少筹啦!今天多亏他,要是没有他在场,只怕我们都活不到现在了!”
“爹,我要对你说就是这件事了,想不到你比我知道得更加早,更加确实,我们都该歇息了。”花翠莲起立告退,足音越来越远。
“翠莲说得不错,我也该歇息了。”花顺关上门,熄灯睡觉。
花顺这几天实在疲倦了,那是心力交疲,力疲是由于朋友多来,周旋其中,既不能太过奉承人,又不能得罪人,过度热诚令人误会,过于冷漠又惹人反感,可能会结下仇怨,这样处处做到恰到好处,实在是不容易。心疲是由于精神紧张,固担心朋友不到,丢了面子,也怕不速之客到得太多,有失预算,变成慢客,更由于朋友传来消息,早年的仇家可能到时会前来捣乱。这一切都使他紧张,令他感到心疲。
白天的事虽然凶险,总算过去了,有凌起石替他镇压住凶邪,消灾避祸,精神一松弛,这一觉睡得可真甜美,是年来所少有的安适。到他听到声响,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天光大白了,他有点不大相信地揉揉眼睛,坐起来,走向窗口外望,远远高山已见阳光,事实摆在眼前,不由他不信。
来祝寿的人,交情有深有浅,寿后一过,有些人便要告辞了,当然也有人留了下来。但到得几天之后,留在花家的人已经甚少,只有三数人而已。这一天,花顺正与朋友在书房闲聊,谈及当前江湖上一些事情,突然有个家人入报,说杭州郭老爷来访,花顺一听,一想,立即说请,还亲自迎出去。两个见了面,互相握手大笑。花顺一面叫人准备酒菜,一面给朋友引见,相互之间有的已经认识,有的只是初交。花顺说:“郭老弟,你来了,可好了!我们已经有十年没下棋吧?这一回可要下个够了。”
“花兄,别再提下棋了,以后我再也不下棋了。”
“这是为什么?倒要请教!”
“花兄,各位朋友,不是我夸口,我的棋艺,数十年来总算是有点名堂,大仗小仗打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风浪经得也够多了,总算托赖,应付得过去,最近不知打那里钻出个小子来,我跟他连下七盘,连输七盘,而且都输得莫名其妙,你说我还好意思再下棋?”
“有这样一个小子?他是什么人?”
“他姓石,外来的,我也不知是什么人!”
“姓石?”各人脱口而出,诧然竟相同,郭安也为之愕然。
郭安说到他曾连输七盘棋,败在一个姓石的小子手里,花顺等听得诧然,郭安心知有故,问道:“怎么?你们认识他?”
“我们这里在大半个月前也发生了一件事,出现一个姓石的小侠,就不知可是你见的一个。”
“他是十七岁左右,相貌平常,身子倒很健壮,操山西口音……”
“对了!就是他!初时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后来门人说他曾送过礼物,我详细查点之后才知道他叫石头,这个名字好怪!”
“他在这里怎样?也赢了你几盘棋?”
“不!他杀了川陕一带的恶刀客徐泰,北三省的独行大盗古茂祥,还有江湖怪魔之一万鸢鸣和蜈蚣帮的陆一杰,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郭安简直是不敢相信这是真事,咋舌久之,才说:“这么说来,我连输七盘棋,还不算太惨啦?”
花顺道:“郭老弟,我已查过他的底了,他技出名门,不是我小看你,就是将来再遇上他,你还是非败在他手中不可!”
“他是什么来头?倒要请教!”
“郭老弟,你当知道二十年前以多才多艺饮誉江湖的公孙元,他就是他唯一的传人。你想想,你的棋艺比公孙元怎样?能胜得过他吗?”
“原来他是公孙元的门人,那就怪不得了,花兄,你知道他的来历?”
“当时不知,现在是知道了。”
“公孙元博览群书,遍历名山大川,生平以多艺多才著称,更难得的是他所学历识,精而博,博而精,文韬武略,无人可及,奇门杂学更独傲江湖,可是近二十年来已失了他的踪迹,许多人都以为他作古了,想不到他却躲起来调教一人,大彻大悟一至于此,十分难得,花兄,他这个门人叫什么名字,你也查出来了?”
“这儿全是好朋友,我不妨直说,可千万不能外泄,否则,我与郭兄弟都不得了!”花顺多喝了几杯,罔顾后果,说下去道:“他叫凌起石,就是三年前那个大闹京师的那个少年!”
郭安骇然了,他没料到自己竟然和钦犯下了七盘棋,这一惊先是非同小可,回想当时情形,冷汗也流了,慨然说:“哎呀,原来是他,真是想不到啊!花兄,你这消息来源可靠?”
“这可难说,我无法加以证实。”花顺说:“但以他年纪如此轻,棋艺如此高,武艺又如此高,相信不会有错,除了公孙元,别人不易教出这样的门人。”
花顺这话各人都表同意。郭安也连连点头,并回想当时的下棋情形。
花顺他们在谈凌起石,凌起石却误投黑店,闯进一间以谋财害命为目的的黑店。
这间黑店的整洁却倒是值得一赞的。地方干爽,几明椅净,背山面水,风景绝佳,置身其中,精神为之一爽。凌起石到的时候,天色还早,仍可以再多赶一程才到天黑的。但他为这黑店的环境所吸引,留了下来。
大约是由于前不靠村,后不近镇吧,环境虽佳,却少顾客。凌起石很容易就选到一间满意的房间了。
凌起石似乎相当疲乏,入店之后,饱吃一顿便关门睡觉了。外边什么时候来了几位新住客,来的是什么人,他以乎都未受惊扰,一点也不知情。
二更过后未久,凌起石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停在门口,随即响起剥啄声,他留意着,看到一张字条从门缝中塞了进来,跌在地上,他伸手一抓,把字条抓起来,看到字条上写着清秀而有劲的字体。大意是说这是黑店,叫他小心,无事不可久住下去等等。凌起石自然不怕有人加害,但对人家这份好心,还是衷心感谢的。他想了一想,把字条折起来藏好了,继续又睡觉去。
外边有更鼓声,他感到奇怪,这地方相当荒凉,怎么也有更鼓声?但声音是那么清晰,一声声,一点也没有假,不能不相信确是事实。
“我要出去看看!”他突然作出这样的决定,而且立即起来付诸实现,但是,当他走近门口,正要开门外出,突然心头一跳,不自觉的停了手。他想到一个切身的问题,早先有人向自己示警,说这是一间黑店,叫他小心提防,那就是说,这是一间谋财害命的黑店了,若果是真的,他就应该把它毁掉,为过去的受害者报仇,为未来可能受害者除害,这个问题,比在外边查探更鼓声重要多了。
这个想法涌上心头,打消了他的去意,重又回到床上,静静地养神。
“一阵阵的风呀,一阵阵的雨呀,风呀,雨呀,都入不了富家的门,只吹打在穷人的身上!”
这是一个女子的歌声,声音远远传来,传到凌起石的耳中。他想起了在什么地方曾经听到过这种歌声,而且,还很近似。
“这是谁呢?唱得很不错。”他想到了,突然心头闪过一阵甜美的喜悦。之后,又有点惘然。
“这是和玉娘唱的差不多,但没玉娘唱得有感情。”凌起石想着想起了她在他身边时轻轻哼着悦耳小调的情景,喜悦中又有怅惘。
凌起石又想到了花顺的寿宴,想到了刘直与花翠莲,花翠莲也哼歌的,但只是哼给她的孩子听的,又是另有一种情调。他想到花顺,当然也想到古茂祥、徐泰和万鸢鸣,他们是死有余辜,不值得可怜,但花顺和几位相好的朋友,却又是令人羡慕与敬佩的。他们的交情维持数十年而不褪色,实在难得,凌起石忽然笑了:“他们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知道了又会怎么说?他们还在喝酒聊天?”
凌起石忽然想到,他们太浪费时间了,喝酒、聊天太花时间,假如将这些时间花在钻研武艺,该有多大成果?他觉得太不值得了。
突然,房外又传来异声。细碎如同猫走路,若非有过人听觉,决难有所发觉。凌起石精神一振,杂念尽除,全神贯注房外这声响。
“快!快!”
“快点!香主在外边等着了。”
这是不同口音的两个男人的话,他们是什么人,指的什么香主,凌起石全不知情。
几个人的脚步声过去之后,跟着有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轻轻叩了两下门之后说道:“小心,他们要动手了,最好不要出房。”
这个女子曾先叩门,然后说话,当然指他了,她是谁?为什么对他如此关心?目的是什么?凌起石一时猜想不到,但是,他感激这个女子,他有心出去看看,但怕如此出现得太早,会把事情搞坏,为此,他就不敢妄动。他不是怕黑店的人,是怕阻碍了黑店的人做坏事,无法彻底了解他们做什么坏事。
大约过了盏茶时光,凌起石估计对方已动手,才轻轻出房去。
凌起石轻轻出了房门,向周围一看,静极了,什么都没改变,全无异样,心中顿起疑团,怀疑自己早先听到的不是人声,是鬼声,是鬼在说话。
鬼,这是一个可怕的字眼,在一般人的心目中,鬼是可怕的,变化多端而无法抵御的。因此,许多人都怕鬼,甚至连想到也怕。但是,凌起石却是一个例外者,他从小就在山上长大,根本不知道世间有鬼物,他自小就独来独往,与野兽为友,白天黑夜,一个人在荒山跑来跑去,一个人在雪地上过夜,已经惯了。鬼是吓不了他的,所以此刻他虽然想到了鬼,也不过心头掠过这个念头而已,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他转身回房,却虚掩着房门,没把它关上。
过了一会儿,轻微的足音又自远而近经过房门口了。他突然把房门拉开,冲了出去,几乎撞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也真机灵,身法也快得出奇,凌起石的身法已经够快的了,又是突然而来,全无半点预兆,那个人居然能陡然飘前了几步,没有给撞着。
那个人站定之后,转过身来,两度锐利的目光射在凌起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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