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派高手-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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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师父?他有这么好的轻功?”
“他不是尚师父,是金不换,人称赤面鬼的金不换。他在江湖上大有名堂,你第一次看到他,说他饮醉了酒呢,记不起了。”
“噢,是他,他是教兆熊练功的,我记起来了,另外一个呢?是谁?”
“不知道,但从刚才所见,他的轻功绝不会在金不换之下,大约是金不换的朋友吧!江湖上有四个人是齐名的,他们是朋友,又是敌人,看来这个人似是摄青鬼杨不生,四人当中,以他轻功最俊,人也长得最为潇洒。”
“他们来干什么?不会对爹爹不利吧?”
“我看不会,他若果要对老爷不利,也不会等到今天的了。”
“干娘,石头呢?他怎么不见出现,如果他是高手,应该发觉有人来的。”
“小姐,你对他的要求太高了,你以为这两个是普通人物?他们的行踪,只有风声,但在松涛声淹没下,真不容易觉察呢!特别在睡熟了的时候,更不会知道,你这样的责怪他,太苟刻了。”
“干娘,我不放心,我要去看看。”
“好吧,我陪你一起去,但以不露身形为主,你先答允了……唔,对了,小姐,不必去看了。”
“干娘,你怎么啦?刚才说去看,现在又说不去,为什么?”
“我想过了,他们悄然而来,必有原因,若果有不利于万松山庄,凭你我二人之力,固办不到,合全庄之力,也办不到,何况他已来了许久,现在也阻止不及了,因此,不若诈作不知不见,让他们自来自去为妙。”
吕玉娘心中不同意这个想法,但乳娘说若非仇人,志在偷窃,装作不知不见,最多是损失财物,若果起而与抗,就有性命之忧。对吕玉娘来说,这是一个极大的心理威胁,所以终于同意乳娘的主张,不去查看。这时候,被困在山下棘丛中的两个人,仍然未能脱出重围,依然在那里转来转去,但速度已比先前显著减慢了。
三更鼓响了,吕玉娘仍然精神奕奕,全无倦意。乳娘也没有睡意,两个人就站在一边注视着周围。
三更过后再无意外事情发生,乳娘怕小姐过劳,有伤身体,便劝她先去睡,有变化时再去叫她,她便回房去睡觉。乳娘过了一会,回去看一下,见她果然睡了,便悄悄转身,独个儿出去查看。她却想不到吕玉娘是假睡,乳娘一走,她也尾随而出了。
乳娘是在吕玉娘出生前一月左右进入吕家的,吕玉娘已经十六岁,她在吕家也有十六年了。她本来有个女儿,不幸夭折了,这就是她进入吕家做乳娘的原因,但她却隐瞒到这时。
乳娘死了自己女儿,就把全部心血放在吕玉娘身上,还好吕玉娘生性没有官家小姐脾气,肯听她的话,待她很好,所以她们之间渐渐发生了真感情,成了干母女。
乳娘的父母都是有名的江湖人物,介乎邪正之间。她无兄弟,只有一个妹妹,比她年轻三岁,但很早就分开了,她跟着父母生活,练了一身武功,结婚之后,秘藏起来,直至吕玉娘九岁的时侯,才渐渐传她健身的基本功夫,到了十三岁,也就是被解进京那一年,她已稍为有成。最近三年年纪渐长,气力渐大,心思精灵,功力大进,已尽乳娘所学了,因此总是跃跃欲试,想找机会表演一番,她选择了凌起石做对手,但碍于小姐身份,不便冒昧,加以凌起石事事检点,不给她机会,所以她一直无法出手。
由于她注意凌起石的一举一动,不少机会接触其他男子作比较,渐渐便爱上了凌起石,不断希望多了解他,并接近他。及至他医好她的病之后,更立定主意要和凌起石做朋友了。
乳娘施展轻功,悄悄到了老爷房外,不见有异,又转到兆熊的睡房,还没走近,就听到有个汉子自房中低声喝问:“谁,干什么?”
“是我乳娘!少爷睡着了?”乳娘直认不讳。
“大娘,是我老金,兆熊睡得很好,你放心。”金不换由房内走出。他与乳娘是相熟的,但他来得突兀,乳娘诈作不知,打个错愕,道:“啊,是老爹,你是几时来的,今日才到吧,你老爹来了就好了,尚师父走了之后,大家都有点担心,现在可不用担心了。”
“大娘这么晚还没睡?”
“早睡了,不知怎的,醒了来,觉得有点凉,便过来看看少爷有没有盖好被,却打扰了老爹,真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我也是刚到,老爷还不知道呢,我还和个朋友来,明天再去见老爷吧,现在三更半夜的,不必打扰他了。”
“金老爹,劳烦你照顾照顾少爷吧,我该走了,省得小姐醒来不见了我,会吓坏她呢!”
“干娘,你跟谁说话,弟弟没事吧?”吕玉娘的声音传来了。
“没什么,是金老爹来了,少爷睡了,快回去,不要进来。”干娘向金不换告辞,和吕玉娘走了。
第二天,庄丁在山脚下的棘树丛中抓到两个倒在地上睡觉大汉,审问之后,知道是由京师来的,吕旭不想结怨,每人送了二十两银子作盘缠,让他们走了。他对金不换重来大表欢迎,亲热地如接待老朋友。他本来就不惯打官腔,隐居几年之后,名利更淡,官宦中人根本不会到来,其他朋友又少,经常过往的只是县里一些所谓文士而已,所以见到金不换也大为高兴。
金不换介绍朋友与吕旭相识,果然不出乳娘所料,是摄青鬼杨不生。杨除武艺之外,更通文事,他与吕旭甚是谈得来,大有相见恨晚之慨,他们由古至今,谈话论文,各抒己见,互相钦佩,反而使金不换感到乏味,他便带着兆熊去玩了。
杨不生谈到山下棘丛大加赞赏,认为精通五行阵法,可抵得十万甲兵,听得吕旭愕然,道:“这个我倒没有注意,我觉得似曾相识,又似杂乱无章,倒未细加注意。”
吕旭此言一出,杨不生也愕然了。他问:“如此说,这棘树不是大人安排?”
“不是,是花王经手种的,只怕他是乱撞乱碰,未必真是有此心思吧?我从未听他提起过!”
“不!不可能!”杨不生肯定地说,“大人,不是我小看大人,这五行阵与大人熟悉的十大阵法不同,这叫颠倒五行内隐三才,甚为复杂,绝无可能乱碰乱撞得来,还好他只暗隐三才,若果外加八卦,那就更加难破,我自问无此本事的了!”
“照杨兄如此说,他是真识晓阵法了!”吕旭突然想起凌起石识医,也是从未提及,心中也有几分相信了。
“大人,我希望认识你这位花王,不知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我叫人去找他来!”
“不,大人,我想到花园去看看,或者会见到他,好不好?”
“好!好!我这横竖没事,一起去走走!”
花园没有甚么特别之处,凌起石正在锄地,要把一株石榴掘起来,移到另一个地方去种。听到人声,他停下来,伸直了腰,看到吕旭,立即行礼,叫一声“老爷”。
“石头,你想把这株石榴种在哪里?”吕旭问。
“我想把它种到池畔亭边,晚霞如锦池中见,亭畔榴花分外红!”
“好一个亭畔榴花分外红!小兄弟,你是这里的花王,叫石头?”
“我正是石头!老爷是……”
“他是金老师的好朋友!杨老师!”
“杨老师!”石头叫了一声。
杨不生把石头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觉得他有点鲁钝,绝不似个高手,所以心中甚为怀疑,不禁问道:“石头,山下那棘树可是你种的?”
“是,杨师父!”
“你知道那是一个甚么阵法?你为甚么要摆这样一座阵式挡在山下?”
“这不是阵式,是野兽的陷阱,专用来捕捉野兽的!”
“好呀,把他们称为野兽,叫畜牲?真难为你想得到!捉过野兽了?”
“捉过了!是两只狗熊,笨极了。”
“你怎会种出这样一个陷阱?”
“我跟一个道爷学的,我小时候曾侍候过一个道爷,他没事的时候就会教我搬石头,摆石头阵,我问他有甚么用,他说是锻炼身体,也可以捉野兽,我初时不信,但他叫我不要先下结论,过几天再说,结果,我不得不信,因为有一头黑豹和一只野猪都被困在石头堆里,转呀转的,就是走不出去。我这些树,就是那些石头一样种的!他还教了我好些不同的陷阱呢。”
“哦,原来是这样!你都能记得?”
“记得!”
“你自己会不会被困着走不出来?”
“初时会,现在不会!”
“你懂得哪些陷阱?”
“不是,道爷教了我一个好的方法,甚么陷阱都困不住我!”
“噢,有过样的好方法?你能教给我?”
“当然可以!”凌起石说:“这办法十分的简单,道爷说,这类陷阱,多是障眼之物,如同下棋,局中人迷,旁观者清。若果被困了,先要清心定志,然后闭上眼睛,不视不听,自然就不为所惑,可以脱困!”
杨不生听得拍掌大叫,道:“好一个清心定志,不听不视,人若做到万念具清,胸无一物,正是佛家无色无相,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之境地,自然不为外物所迷,何来受困之苦。石头,你这位道人,已臻仙境,难怪你跟着他,可以于无形中受到潜移点化而不自觉了,这是你的福气,他叫什么道号?会武功?”
“他叫石头,不会武功,但气力甚大。”
“什么?他叫石头,你也叫石头?”
“不,他才真叫石头,我那时很小,是小石头,现在大了,才叫石头。”
“这怎么可以?你不该这样,他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不会,他自己说过不会。”
“他怎么说?”
“他说道:‘小石头,你看,那边有两只老虎,一大一小,大的叫大老虎,小的叫小虎,你现在是小石头,将来长大了,就变了大石头,我呢?我也会变成老石头!’所以,我到了廿岁之后,自己觉得是长大了,就该叫做大石头了,但我还只有廿岁,实在不算大,所以我就叫做石头,到了三十岁,我便叫大石头了!”
凌起石说来真的一样,杨不生倒信以为真,不断点头,跟着就问他,那个石头道人的气力有多大,从何可以看到,凌起石于是说,他见到那道人轻易的就能抓住空中飞过的鸟儿,也轻易可以把大石推动,又说他可以轻易把一根木桩按进石头去,听得杨不生心中凛然,脱口道:“你没有跟他学吗?他教过你了?”
“学了,但没他气力大,他说我年纪小,自然不及他,将来长大了,就会和他一样。”
“你自己觉得怎样?已经长大啦,有他力气大不?”
“还没有,我只能把木桩插进泥土里,还不能按进石头。”
“你能把木桩插进泥土?试试看。”
“那还不容易!”凌起石就把一根木棍随手的向地下一插,双手向下按,不一会,已插入有两尺多深。随后又拔过来,木桩依然完好,一点未坏,他自己似乎很轻易,杨不生却已看得咋舌不已了。
“杨师父,就是这样了,我不能插石头,只能插在地上,那道爷却可以插在石头上,而且,他只用一只手就成了,我就不成。”
凌起石的表演已经使杨不生吃惊了,那个道人居然能用一只手插到大石去,更是骇人听闻。过去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这时才知道,天下之大,能人奇士之多,实在是不可数计,他轻轻嗌叹一声,和吕旭走向园的另一边去。
当日下午有一个年过五旬的老人来到万松山庄,见到金不换与杨不生,神色大变,愕然发怔,金不换对他说:“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们已经等你几天了,你的来意我全知道,快回去回复你的主人吧,你告诉他,我与杨不生都在这里,如果他们要来,就来吧!要是他们想另外找个地方见面也可以,带个讯来好了,吕大人另外有事,你也不必见他了。”
来人虽似不愿,却不敢不答应,左顾石盼,似乎在看什么东西。金不换对他倒是十分客气,把他一直送出庄门,还叫人送他下山。
“金兄,你以为他们会不会来?”杨不生悄悄的走到金不换身边。
“这可难说!”金不换不敢肯定。
杨不生断然道:“我知道羊老魔的性子,我认为他一定来,但不是自己来,是派个人来下战书。”
“他真有这个胆?”
“你别小看他!他的武功着实不差,而且,也不会是单人匹马一个人来,他每到一个地方,总是有人作伴的。这一次,没有理由会例外。”
“但愿如此,省却我们许多麻烦!”
“金兄,你别把事情看得太简单,阴沟翻船,八十老娘倒绷婴儿的事常有发生,你千万别轻敌,免得吃哑巴亏。”
“老杨,你怎么啦,忽然胆小起来了?凭了你我两个联手,还怕什么老魔嫩魔?你过去不是这样的,今天怎么会变了?”
“金兄,你说的不错,我是变了,而且是刚刚才变的,你觉得奇怪?”
“嗯,有点奇怪!”
“我说了你就不觉得奇怪了。”杨不生说:“刚才我和吕大人一起到后园去看石头,从他身上我发现了一个道理,我们实在是坐井观天,太夜郎自大了!我们过去以为天下之大,只我们四个人的武功最好,没想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