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派高手-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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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这种事,想起都怕。”
“不要紧,曹师父对京里一切都熟,你跟他出去,听他的话,就没事了。你刚来,没钱使用吧,曹师父,你带他到莫水处取十两零用吧,这银子不必入帐,作为给石师父饮茶好了。”
曹八得到主人撑腰,更放胆带石喜棱去玩了。
出了王家之后,曹八说,“石兄弟,我带你到一个好玩的地方去,你一定高兴。”
“什么地方?很好玩的?”
“嗯,你不要问,去过一次,以后你就日日都想去了,那是桃花江。”
“桃花江?游水的?”
“嗯,你会不会游水?如果不会,小心给淹死才好。”
“不要紧,我游得不错。”
“那就好了。”他们到了一个地方,曹师父叫停车,指着一间房子说:“到了,到了。”
“到了?曹师父,你不是说到桃花江?”
“是呀,你瞧,那不是桃花江是什么?”
石喜棱这一回真给弄糊涂了。他看到一间房子的门头上确有“桃花江”三个字,但一间房子又怎会是桃花江呢?他不明白。
“你怎么啦?站着不动。”
“我在想,一问房子怎会是挑花江?”
“你呀,石兄弟,你太纯洁了。”曹师父得意极了,有一种捉弄了人的喜悦。说:“别想了,告诉你吧,桃花江就是美人窝的意思,这是一家一流的妓院,每一个都是美人,你见了,包你喜欢。”
“真的?”
“不信你可以自己试试,我何必骗你!”
石喜棱还是第一次到这地方,对一切全部陌生,羞怯怯的,入门之后,脸一直红着。鸨母与曹师父很熟,一见面就打情骂俏,肉麻当有趣,看在石喜棱眼中,心里便作呕。
桃花江的妇女其实不多,只有七个,也可以说是六个,因为六个都听话,第七个却不听话,喜欢的时候就见客,管对方是什么人,她不高兴时就是不见,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也因此更为人追求,以能一见为乐。她的年纪不大,才刚满十五岁,但在妓女来说,正是最娇贵的黄金时代,一到十八,就自觉迟暮,到了二十,便被视为老的了,妓女的黄金时代甚短,一般都在十三到十四岁便开苞,十五六是盛年,十七是高峰,一过了十八就渐渐少受欢迎了,到二十过外一样红的不是没有,却为数甚少,特别是在京师。因此,十五岁的桃花江七姑娘是艳名传遍京师的,没有银子固然无缘一会,就是有银子,也未必就能见到。
桃花江的七位妓女的名字依次是桃红、花容、江燕、紫薇、雪梅、银仙、竹莹。竹莹就是七姑娘。她原叫紫云的,她不喜欢,自己起了竹莹这个名字。初时,鸨母认为竹不是贵格,曾加反对,竹莹却说:“竹虽不是富贵格,但是富贵必俗,竹主其清,清则高格,竹既然被称为君子,又是岁寒三友,苏学士也说无竹则俗,可见竹有其本身可爱处,名字是我的,我自己喜欢,管别人喜不喜欢!”她坚持不变,鸨母终于让步。
曹八虽然无才,对女人倒有眼光,当竹莹只有十三岁的时候,他就认定准是个美人,对她存有好感与幻想的了,因此,他常常到桃花江,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亲近竹莹,但竹莹一开始就叫他做曹大叔,几年来称呼未变,见面的次数却少了。
几个月前,礼部尚书的公子到桃花江,指名求见竹莹,竹莹恰巧是不舒服,拒绝见客,尚书公子恃势欺人,声势汹汹,实行用强,鸨母急了,只好哀求竹莹,但竹莹却绝不退让。她说,就是她爹爹来也没用,何况是个纨绔子,双方僵持不下。曹八适巧在这时到达,便出头劝架,结果和尚书公子带来的人打起来,大家都受了伤,也结了怨。在以后一段日子里,有一晚,曹八无端端被人打了一顿,伤得很重,找不到线索,却怀疑是尚书公子所为。
曹八因为与桃花江有这样的渊源,所以在桃花江所得的待遇是与别不同。
这一天,曹八奉命带领石喜棱出外去玩,他第一个站头就桃花江了。他介绍石喜棱和鸨母相识,大大夸赞了石喜棱的武功,说只要鸨母讨得石喜棱欢心,今后就天塌下来,也可以山石喜棱顶住。鸨母虽然不信是真,也利用一张油嘴,向石喜棱大灌迷汤。
但是,她选错对象了,石喜棱冷冷的呆坐不动,话也不多说一句,弄得鸨母很是不好意思。江燕在旁抿嘴而笑,说道:“曹师父,你这位石师父最好出家做和尚!”
银仙说:“我看他和竹莹妹子倒是一对!”
曹八是和银仙相好的,他们已无暇照顾石喜棱,只叮嘱江燕陪他,自己就要走了。
“曹大叔,许久不见你了,好吧!”一个少女袅袅的由小门走入客厅,便向曹八打招呼。
“哎呀,是七姑娘!你好!七姑娘,不见你一阵子,长得更标致啦,石兄弟,你过来,我介绍你们相识,这是名满京华的竹莹姑娘!”
“竹莹姑娘,你好!”石喜棱朝竹莹拱拱手,又坐下来了。竹莹对他本来并未注意的,见他如此,似乎不把自己看在眼内,不禁涌起一股怒火,虽未发作,却使她对他多看了几眼,心中更有所惊异。她觉得这个人很纯,和江燕隔了半尺有多,静静的坐着,这情形,在妓院中是少有的。因此,竹莹感到这个人不平凡,对他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石喜棱被竹莹看得脸更红了,但仍然静静地坐着,他想打开僵局,便对曹八说:“曹师父,你不是说和银仙姑娘回房去的?你去呀,快去快来,我等你!”
银仙“噗嗤”一声,“啐”他一口道:“去你的,什么快去快回,我才不肯呢!你不会和燕姐姐到房里去,谁要你等!”
“不了,我觉得这里很好,坐的舒服!”
有个人这时入来悄悄对鸨母说,有人要见江燕,鸨母怕得罪石喜棱,叫那人回说江燕有客,请他改日再来,或者叫花容陪他。石喜棱听到她们说话,坦然道:“何必呢,江燕姑娘在这里没事,你叫她去好了!”江燕刷的变了脸色,鸨母也不悦,道:“怎么,你不喜欢江燕?”
“喜欢,我没说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叫她走?”
“你不是说有人要见她?我好意思阻拦她吗?”
“你真这么想?”
“这也有假的?她去一会,还可以回来呀,我又不急着走,要等曹师父!”
“她要是一去不回来?你不生气?”
“生气?怎会呢?她有事要走,我怎能生气?比如王大人派人来叫我走,你们会生气吗?”
鸨母忽然问道:“你不常来这地方?”
“这里我是第一次到!曹师父说带我去桃花江玩,我还以为是去游水!原来……”
石喜棱的话引得她们全笑了,笑得他无法再说下去,江燕与鸨母明白了,也不再跟他客气,就叫江燕跟那人走。但饶是如此,心中仍觉不舒服,怕曹师父等一会知道了会见怪。
“石师父,你先坐坐,我去叫桃红过来陪你!”
“不必了,你们看来都很忙,不必客气,我自己坐着也是一样!”
“这怎么行?给曹师父知道会见怪我,传了出去,更不得了!”
“妈,桃红姐姐不是有客?你就别打扰她吧,我今天精神较好一点,让我陪石师父坐一会好啦!我身体单薄,常患病,正好请石师父指点一些强身之道,石师父,你肯不肯收我这个徒弟?”
“我不会收你做徒弟的!我没有教过女孩子,也不会教人!我的气力大,怕伤了你!”
鸨母想不到连公子贵胄也不肯接见的竹莹,却主动要陪石喜棱,心中正自一喜,不料石喜棱却说出这样不顾情面的话,她心中为之一沉,真担心竹莹会反面。可是她又是猜错了,竹莹不但没有反脸,反而笑起来,轻松地说:“我真高兴你这句话,我许久不曾听到这种坦率的话了!石师父,你不用担心会伤到我,我教你一个办法,你只要依我的办法教我就行了!”
“你教我办法?好,你说!你可以说出来听听!”
“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方法可以练得这祥强壮?”
“告诉你也没用,你学不来的!”
“为什么?你可以说出来听听!”
“我自小就生长在深山,每天都和野兽在一起,我和它们交成了朋友,它们懂得我的意思,我也懂它们的意思。我是这样练来的!”
“你说的对,这个,我没法学。但你后来不是有师父指点你功夫吗?你能不能教我一点?”
“师父的,不行,我自己的,可以!”
“那就教你自己的吧!不太辛苦吧?太辛苦的,我怕练不来!”
“辛苦不辛苦,要凭自己决定,不能由别人决定!”
竹莹听来心头一凛,注视对方一眼。
鸨母初时还担心他们会话不投机,不欢而散,所以留下来准备打圆场,怎知她完全猜错,他们就如老朋友一般谈得十分开心,她透了一口气,悄悄地离开了。
竹莹待鸨母走后,对石喜棱说,“你做了王家的保镖,你知道王道德的为人吗?”
“知道!他官位虽低,职权甚大,只要他肯帮忙,升职机会亦大。”
“你还想升职?哼!”
“人望高处,水向低流,谁不想飞黄腾达,升官发财。”
“这么说,我是看错人了。”
“人谁无错,错而能改,便不再错了。”
“你肯改?”
“我没有错呀,改什么?”
“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承认有错。”
“错在何处,倒要请教。”
“你不该到这种地方来,你能有多少收入?应付得来?应付不来将如何?必然身败名裂。”
“常来是不对,但我今天可来对了,最少我有机会认识姑娘。”
“这么说,你以后不会来了?”
“这可难说,未来的事,很难先作决定,否则,就要后悔。”
“第二,你不该和曹八这种人混在一起,消磨了宝贵时光。”
“这一点,我自有分寸。”
“第三,你不该做王家的保镖,王道德人面兽心,残害……”
“姑娘禁声!”石喜棱一伸手掩住她的嘴巴。她想不到他会有此一着的,所以愕然。但她很快就明白了,因为她也听到了声音,知道尚书公子又来了。她再不怪他鲁莽,反而衷心感激他呢。
鸨母又入来了,她说尚书刘公子要请竹莹,竹莹眉头一皱道:“妈你真是,我不正在陪石师父,你说我有客,请他改日再来好了。”
“唉,竹莹,你不是不知道,他已经来过几次了,妈已经说到不好意思再说,你还是将就一点见见他吧!”
“妈,不是我不肯见他,你也知道,似他这种人,得一寸就进一尺,得一尺就要进一丈,怎有满足的?他今天是要求见一面,明天便要求陪他一天,往后呢,他可要赖在这里不肯走了。这种事,妈还能未见过?见得多啦!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连一寸也不要给他,让他知难而退。”
“姑娘这话痛快,这样的人实在不少,我也见过!”
“石师父,我知道,等一会他就要借口吵着入来了,我们走,到我房间去。”
“到姑娘房间?方便吗?”
“心正路不斜,有什么不方便!”
“对,是我多心了,姑娘先请。”
“嗯,你怎么也学了这一套?”
“你先行是引路呀,你不先走,我怎知道哪儿是姑娘的房间。”
“也好,算你说得有理。”竹莹一边说一边把石喜棱引进一间幽雅整洁的小客厅,然后,便亲自替他泡了一壶茶,奉上儿式糕饼,说:“东西不算好,还能吃,本是我自己预备晚上肚饿的时候吃的,不成敬意。”
“这么说,姑娘可要挨饿了。”
“不!我会叫小青再准备的,你不要客气。”
“姑娘怎么晚上就会肚饿?”
“这个我也不明白,尽管晚上吃得很饱,午夜醒来还是觉得肚饿,非吃点东西不可。”
“姑娘看过大夫?”
“着过!都说没有病,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痛苦,似乎真不是病。”
“姑娘信不信我会医,肯不肯让我把一把脉?”
“怎么?你还会医?倒真看不出来。”她为以他是在说笑,故意伸出左手,还自动撩起袖子。
“再请看看右手。”石喜棱聚精会神的诊脉,三只手指忽轻忽重的在竹莹的玉腕处按着,脸色凝重,十分认真,使得竹莹的心情也紧张起来。
“姑娘,这病大约有一年多了吧?”
“石师父,你指的是什么病?”
“姑娘,我现在是以大夫的身份问你,希望你能坦诚相告,我才能处方,我是说,姑娘的月事大约有一年三四个月不曾来了,是不是?”
“嗯!是的。”
“你肚痛的开始,应该在月事停止之后一个月到两个月开始,你可记得清楚?”
“不错,大约是这样。”竹莹重新注视石喜棱,对他的医术高明,断症准确竟比名医更胜,不觉大感奇怪。
“姑娘,假如我没有猜错,姑娘大约也是在一年前才搬进这里住的。”
“你是说,这房间有古怪?”
“不,我没有说过。”
“石师父,不,石大夫,照你看,我这是什么病?”
“姑娘,你也不用瞒我,幸而你本身的内力纯正深厚,要是换了一个普通人,早该在半年前就死掉了。不过,这一年多来,你的功力也受到阻限,没有多大进展吧?你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