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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邪派高手-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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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是谁?”
“不知道!我在来报时,才听到叫声!”
“好象有四次叫声!”
“快去查明,我先去看看鲁森。”
经过调查之后,证实死了五个,都是后脑中镖,都是只中一镖,都是曾受范雄委托查究神秘捣乱者的那几个人,当时,范雄只约了六个人,已经先死了一个,此再死五个,全死光了。这还不明显吗?神秘人对范雄的行动十分了解,而且要杀就杀,如探囊取物,根本不把范雄及他的朋友当一回事。
范雄心寒了,胆丧了,他似乎变了一个人,觉得四边八面全是敌人隐藏之所,四边八面都似乎隐伏着敌人,因此,他非常紧张,无法透一口气。
许多人都由房中走出来,得悉结果,悲伤者有之,震栗者有之,凌起石更是牙齿打战,腿也发抖了。有人笑他,他说:“你想想,死的都是前辈高手,我再练十年也未必及得上他们,可是他们刚才还是好端端的,吃得喝得说得笑得,现在呢,他们却不知不觉中镖死去,我算得什么?如果他找上我,那么一镖,我还有命?如果朝你的脑袋这么一镖,嘿嘿!你包保也躲不了!”
被他一指,那个人变色了。他怒瞪凌起石一眼,似乎在骂他不该说此不吉利之言。但又不能不承认,假如神秘人真个出手,他实在是毫无办法躲闪。
范雄叫人办理丧事,正和大家说着如何预防神秘人的时候,连续又传来两声惨叫。原来死的是山庄两名武功甚高的护庄教师,他们恃宠骄傲,早已引起公愤,只因他武功高,又得庄主宠爱,便无人向他们多说半句,此刻突然死去,可谓大快人心,但以他俩的武艺如此,亦难免受袭,却叫人吃惊,半夜时光,弄得枫林山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吓得各人便急时也一个人也不敢去,要找人做伴,有胆小的连忙告辞,立即就离开枫林山庄了。
枫林山庄变成了地狱,变成了可怕的地方,范雄至此已无法再去洞房,也无时间再去洞房了。他一直忙到天亮,在天亮前,由枫林山庄抬出了七具棺材,天亮之后告辞的人更多了。
范雄本来请了许多客人,但人去如潮退,很快便走光。范雄想到这一班朋友,平日说得口响如何如何,一到自己有难,尽都拍拍屁股走人,感触在所不免。后来,凌起石正面找上他,还赞他有眼光,只是没胆,不敢坚持是己见。范雄自料难免,使拟自刎,却给凌起石救了,迫他说谋害华王峰的始末,才送他回老家。
凌起石解决了范雄,也解救了那个少女,又独自上路去了。他只有一个小包袱,要停就停,要走就走,十分方便。那一天,他听到一个有趣的消息,觉得自己应该参予其事,凑凑热闹,主意想定,便按想法进行。
且说,较早时在另一个地方,有一间武威镖局,局主扬武威也正在与朋友严肃合谋一件事,觉得这件事他应该做,便一口答应了朋友。之后,他故作神秘地引人注意,煞有介事,让人家知道他有大计,他不但要瞒过外边的人,也要瞒住自己镖局的人。他觉得他应该如此去做,就做了。
杨武威看出镖局的人是不同心情的,他在暗暗好笑,自己的瞒天过海计居然连自己人也给瞒住了,他希望也能瞒住其他人。他想,总镖头尚青,这时也该出门了吧?但愿他一路平安,这样,他自己这两辆镖车就是损失了也不重要了。
杨武威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他所以透出消息,故意让人知道他接下了一支巨镖,要亲自押运,原因在此。
那么,尚青方面又如何?尚青不仅是杨武威的得力的助手,更是他志同道合的心腹之交,他们名义是宾主,感情却远在宾主之上。当有人夜找杨武威,杨武威就把他也一起找来,三个人在一起合计了。
那一晚,尚青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已经是四更了,几下轻轻的叩门声使尚青惊醒,静耳一听,叩门声再响,那是先三下,再两下,共是五下的叩门声是他和杨武威早已熟悉的叩门暗号。
“局主,有什么事吗?”尚青一边开门一边问。开门之后,看到再有一个人在局主背后,一种不吉的预兆拥上了心头,以为是局主被人威胁住,一闪身便向那个人猛发一掌。杨武威料不到他会有此一招,竟然拦挡不及,那个人也不回避,左胸中了尚青一掌。
“尚青,住手!”杨威武在尚青一怔之际,立即插身其间,把二人隔开。
“不要紧,尚师父一定以为你是受我所制才会如此,小误会,没事!”那人气定神闲,挨了一掌竟如未觉,连哼也没哼一下。
“局主,我以为……”他没有再说下去,向那人深深一揖,道:“刚才实在鲁莽,请多多原谅!”
“尚青,你刚才那一掌,用上七成功力吧?幸而是打在严大侠身上,如果打在别的人身上,可能已经弄出人命了,我给你引见,这位是河北的严肃大侠,这位是敝局的总镖头尚青。”
“原来是铁面天王严大侠,失敬!失敬!刚才实在……”
“尚师父客气,刚才的误会不必再提了,我今晚来,有一件事要请你们帮忙,刚才我已与杨局主说过了,杨局主认为这件事必须由尚师父出马才能妥善,所以,我来请你帮个忙,尚请不要推辞。”说完,向尚青深深一揖,行了一个大礼,弄得尚青还礼谦逊不迭。
三个人都入了尚青的睡房,杨武威把门关上,三个人就在房中商量。严肃道:“事情是这样的,有一位忠臣之后,为奸臣追杀,要斩草除根,这个孩子只有五岁,人长得很是精明,我已经着人把他救了出来,但却无法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严大侠,以你的武功声誉,难道还保送不了?”尚青说。
“我就是办不到,如果可以做到,就不用找你们了。”
“我不明白,严大侠还有困难,我们怎能做到?我们不是更难?”
“尚青,你只其一,却不知其二。严大侠就因为声誉太隆,一举一动都受人注意,我们是镖局,替客人保镖的,自然少人留心,我已经想过了,我从水路走,引开敌人注意,你抱了孩子由陆路走,严大侠再在暗中保护。我先走几天,你再出门。”
这都是当晚三个人商量定的,此时尚青怀抱孩子,纵马疾驰,不禁又想起那一晚共商大计的情形了。他越想越感到责任重大,心情一直都在紧张中。
尚青不是一个人独负全责的,还有三个人协助,一个走在他的前头,一个跟在他的后面,表面上是各不相识,实则互相以暗号暗通消息。上路的第二天,跟在尚青后面的一个就暗中通知尚青,说他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在跟踪他们,叫尚青要提高警惕了!
据跟在后面的丁虎说,他发现了一个年青小伙子,不快不慢的老是跟在他的后面盯着他,是什么路道,实在是不清楚。
尚青这时是扮演一个富有客人,他的派头很够,出手颇为阔绰,身边那个家人一样的汉子事事都替他打点得十分适意。他与小孩子就以叔侄相称,身份与岁数都相配。这一晚入了客店之后,丁虎的暗号也到了。
尚青早就料到此行虽然秘密,难免仍会被人发觉,此刻果然。因此,他投店之后,马上就做好一切准备,以防万一。他的一个老家人在他暗示之下,也提高了警惕,防备着。
这一夜,除了那个小孩子之外,尚青等几个人都无法安睡。不过,事情大出他们意外,这一夜十分平安。
但是,久历江湖,惯经风浪的尚青却不以为人家就此放人,只当人家发觉他们早有准备,没有必胜把握,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不曾动手,对方的未来行动,更要加意提防。
翌日,走了半天,在半道上发现了先行者留下的暗号,说是前面有人埋伏,要他最好是改道,否则要加倍小心。
尚青没有改道。他继续向前,走出五里左右,便转入小道,是山路了。这山路只是小一点,斜一点,还不算难走。因为山西太原一带本来就多山路,平日已经走惯,所以走起来并不困难。
这小孩子姓吕,叫兆熊,虽然只有五岁,却长得壮实,胆子也大,他在马上,一点也不惊骇。尚青问他过去骑过马没有,他说偷偷骑过,不让爹爹知道。
“不让爹爹知道,谁这么大胆,带你去骑马?”
“姐姐!”
“你姐姐会骑马?你爹知不知道?”
“不知道,娘也不知道。”
“那你怎会知道?”
“有一晚,我睡醒了,不见姐姐,很惊,我要叫,又怕姐姐骂,只好不出来。后来,我看到姐姐由窗口跳入来,我叫了一声姐姐,吓了她一跳!”
“以后呢,怎样?”
“我好几次都看到她半夜出去,过了好一会才回来,有一回快天亮了才回来,有一回,我还看到姐姐手臂流血,我要姐姐带我去,姐姐不肯,但答应带我骑马,姐姐待我是很好,我也怕她,她叫我不要告知爹和娘,我便不敢说!”
“你不怕爹,不怕娘,怕姐姐?”
“嗯!我只怕姐姐!”
“她很凶?”
“不,姐姐长得很好看,娘常赞她长得好看,但我们都怕她!”
“你们?你爹和娘都怕她?”
“不,是大连、玉簪、小翠、茂叔、六姑她们,她们什么事都瞒不过姐姐!”
“你姐姐常打她们?骂她们?”
“不,姐姐不打人,也不会骂人,但大家却都怕她,都听她的话!其实,她待大家很好,做错了事,还帮她们说话呢!”
“现在你姐姐呢?她在哪里?”
“姐姐跟娘在一起!”
尚青对兆熊的姐姐十分注意,追问得很详细,他认为一个官宦人家有这样一个女儿,实在不简单。因此,他问知她叫玉娘,只有十二岁,白天跟娘念书,晚上则经常外出,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但到最近还是未停止,可见其之毅力与胆色。她手臂受过伤,身上却从不带刀剑,她是去哪里?去干什么?尚青想知道,却不能知道,因为连兆熊也不知道,他又如何得知。
“兆熊,你姐姐长得很肥还是很瘦?她有说过跟谁学功夫吗?”
“姐姐长得不肥也不瘦,很好看,她跟赵师父学功夫,可是学得不好。”
“怎么不好?”
“赵师父说她学得不象,没气力。”
“嗯!赵师父是谁?你家的武师?”
“是!我家的武师。”
“兆熊,你小心了,上山坡啦!”
“叔叔,我知道。”
马上山坡上,转了几个弯又下山了,突然,在路边躺着三具尸体,都是刚死去未久的,尚青一看就可以看出来。他让兆熊在马上,自己下马查看死者的死因,都是脑后中了一掌,脑骨碎裂致死的,此人掌力之雄,实在惊人。他想起早先受到的警告,再看死者的服饰,肯定是敌人,但是,谁替他铲除这几个人?为的是什么?
“叔叔!叔叔!”兆熊发出了惊叫声,打断了尚青的思潮。他一看,原来那匹马自己走了,兆熊控制不住,所以惊叫。
尚青快快追上去,喝住了马,问兆熊:“你怎么啦?受惊了?”
“没有。”
“奇怪,这马很听话,怎会自己走的?”
“叔叔,刚才,有个人,可能是鬼,没有头的,在那一边!”
“一个无头的人在那边?没有呀!”尚青朝兆熊所指的地方望去。
“跑了,跑得根快。”
“跑了?一个没头的人会跑!”尚青怔怔他望着兆熊,“你真看到?没说谎?”
“真看到,是这样的。”他把上衣扯起,往头上一蒙,果然看不见头。
“不要紧,可能是熟识的试试你怕不怕,见你不怕,所以就跑了。”
“是这样吗?”
“是这样。”尚青肯定地说,但心中却涌起团团疑云,对这个蒙头的人十分注意。
这一天的下半天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晚上住在一家农家。午夜过后,村中的狗吠得十分厉害,村人多被叫醒,尚青当然更不例外。他抱着睡眼惺松的兆熊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是过了好一会,除了听到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之外,再无其他事发生,这一晚总算是有惊无险,平安渡过。
但是,第二天,坏消息终于传来了,原来奸臣买通了朝中大臣,要押兆熊父母进京受审,但这只是表面,暗中已决定在途中下手杀害兆熊一家,奸臣得到消息,先把兆熊一家围捕,就是少了一个兆熊。初时,奸臣还只是暗中追捕,现在则可以公开追捕了,通缉令已经传到各地,尚青要护送兆熊到湖北,可不容易了。
早间消息还说,奸臣巳派出有名高手追踪,可能很快就到,叫尚青要倍加小心。尚青感到心头更沉重了。
镖局交游甚广,消息也最灵通,官府中有哪几位高手都瞒不过他们。尚青听说官府派出高手追踪,首先就想到鹰爪派的铁爪孙英和青城派的陈顺。在太原,这两个是官府中顶尖的人物了,平日虽无往来,但亦互不侵犯,此刻官府可能就派他们前来,若所料不差,倒是个值得注意的人物。
但是,他又想,局主出发在先,又带了许多人,应该可以瞒得过的,他们没有不注意局主,却来找他的道理,所说的高手,未必是真有本领,亦可能是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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