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派高手-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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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过,我还学了一点点呢!”
“你学了什么?说来听听。”
“我遇到过一个老渔翁,他在大雪飘、寒风刮日子,披蓑衣坐在小船上,手持钓竿,背靠船篷,正在全神贯注地垂钓,由于他久久也不曾动过一下,我以为是一个木头人,也以为他给冻僵了,走过去查看一下,才踏上船,他就说道:‘你是一番好心,我知道,可惜,你把我的鱼吓走了!’我向他表示歉意,他却请我饮酒,还教我钓鱼,说什么时候哪一种鱼最肥美,应该怎么钓,什么时候哪里有什么鱼,那里的某一种鱼最鲜美,哪里的某种鱼该如何泡制才好吃,他说出了近百种的鱼,说出数百处产鱼的地点和不同的鱼性,还有,过百种烹制鱼的方法,他走过的地方多,又记得那么清楚,已经叫我佩服了,还有更叫我佩服的是他的捕鱼方法,他说有一种九耳梅花鱼,只有月中午夜才会出现,且只在深水出现,非常敏感,也非常胆小,很易被其他鱼吓走,要想捕捉到它,非常困难,他就只有提前躲在水里等它出现,等它游近身边才抓住它。因此,在水中呆上几小时绝不出奇,也因此,他学会了在水里睡觉,就如鱼在水中睡觉一样。”
小青大感奇怪,诧然反问:“真不真?有人在水中睡觉?”
凌起石说:“怎么不真,我就学会了在水中睡觉的办法。”
“你也学会了在水中睡觉?”这一次轮到竹莹感到惊奇了,她盯实凌起石,似乎要看清楚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凌起石却另有感触,悠然神往地点点头,说:“真的,有一次,我在水中睡着了,玉娘以为我给淹死了。大声的叫嚷,结果把我吵醒了,她也要学,可惜我没有时间去教她,嗯,我说到哪里了?那两个家伙才走到半山,跑得真慢,好象两只鸭公!”
“嘻!两只鸭公!”小青突然失笑,两只鸭公有什么好笑呢?她不知想到哪里,如此好笑,原来她想到两只鸭公早先说她与竹莹是凌起石的小老婆,她是侍婢身份,虽然竹莹待她好,凌起石更把她当作妹妹,可是十年来的长久积习,她感到自卑,决不是一下子可以改变得来的。因此,她怕听到人家小看她,偏偏那两只鸭公说她是凌起石的小老婆,所以她恨他们。
小青对竹莹是敬畏的,能做小姐的偏房,她甘愿的,可是,这是内心的想法,说不出口的,两只鸭公说她做小,她便受不了,若果由凌起石或竹莹征求她意见,问她愿不愿意她便出现另一种心情和表情,该说任由对方作主了。她恨那两个人,凌起石说他们是鸭公,无异替她出一口气,所以高兴得忍不住笑出声,而这是她的秘密,别人不知道的。
竹莹见她忽然发笑,不禁问:“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没什么,我笑大哥说他们是两只鸭公,他们明明是个人,怎会是鸭公。”
“这有什么好笑?真是傻丫头!”竹莹说不好笑,自己也笑了。
“他说我们是大哥的小老婆,我恨死了他,大哥说他们是鸭公,替我们出了一口气。”小青说。
“别说这个,不害羞!”竹莹转问凌起石,“大哥,你刚才说的吕玉娘,可是未来大嫂?”
“我希望是!但是世事多变,未来的事,谁知道呢!现在,她不知怎样了?”
“你应该和她在一起,这样,省得她替你担心,你也减少寂寞和有人照顾。”
“不!她要照顾父母和幼弟,她的责任很重,我不能把她叫出来的!”
“大哥,你如果叫她一起,她会不会出来?”
“她本来就要跟我一起的,我不同意,把她劝住了,她是一个很听话的女子,她……嗯,别说她了,还是说眼前的吧,你看,他们不是都朝这儿来了?”
“大哥,我们要不要避开一些?”竹莹看看对方,又看看凌起石,等他出主意。
“小青,你说避不避?”凌起石问小青。
“不避!这儿又不是他们的,我们先来,为什么要避他们?我说不避!”
“好!你说不避就不避,你快去搬几块大石头来,我们来筑一道墙,不让他们进来。竹莹,你也帮手,要快,他们就来到了。”
竹莹与小青两个心中甚为奇怪,不知凌起石捣什么鬼,但因为敬佩他,就甘心听他的话,她们搬了不少石块来,凌起石利用那些石块摆了一地,有的大块,有的小块,弯弯曲曲的摆的并不整齐。刚刚摆好,那些人已经来到了。
来的一共有七个人,五男二女,恍如一道算盘子。他们有说有笑,倒不忙追,听他们谈话,也没有什么中心,似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并非早有准备,因此,说话的内容很轻松,其中还夹有不少趣味性的笑料,亦有牵涉到男女私情,那两个女的不但没有异色,还参加意见,加插一些趣事呢!可是听到竹莹与小青耳中,却为之脸红了。这一类故事,她们听得多了,也亲眼见过,在桃花江时,这种事实在是太多了,见了、听了也不会脸红,但此刻环境不同,身边的人也不同,她们感到脸红。
小青因为这些人说话放肆、下流,对他们产生了恨意,她的脸色很难看,似乎要杀人,对方如果走近地,她会毫不考虑的出手的。但对方却在石块外停了下来,有人说:“他妈的,真是活见鬼,早先还是空荡荡的一片草坪,怎么变了城墙?这是什么鬼玩意?”
另一个说:“是啊!这叫瞬息万变,刚才是草坪,现在是长墙,再过一会便死人。”
“你不是死人,好端端的,你说谁是死人?你咒谁?”
“嘻嘻,大爷,我不咒你,也不咒大家,可是等一会我们要和姓刘的动手,总得要杀他们一个够,自然就有人要死啦,我们不死,他们一样死,怎会没有死人,大爷,你说是不是?”
“算你说的有理,以后说话小心了。”
“是,大爷!”
“早先老王和老四不是说这里有两个女的?怎么也不见人?跑了?我正要娶个小老婆,她们却跑了,等会找着她,我一定不放过她们!”
“楚大哥,天下美女多的是,何必眷念两只小破鞋,你不听老四说,她们都是小胡子的小老婆,你还这么迷恋她,值得吗?”
“新鞋难穿,旧鞋才舒服呢!我也不是第一次亲近女人了,正好是半斤八两,更有情趣,你别以为处女就高贵,我说,有经验的女人才更好呢!哈哈,你没有这个经验,跟你说也没用,白说!”
姓楚的话引起大家一阵笑声,但在大家狂笑中,姓楚的忽然“哎呀”大叫,伸手掩着左耳,鲜血从指缝掌缘间流出来,各人见状吃一大惊,有人叫着拿刺客,有人说有鬼。也有人说是山神土地显灵,叫攘中,有个四川口音的老头说:“哼,你们看来似个人样,说的却不是人话,姓楚的粗言秽语,咱耐不了,所以切下他一只耳朵,以示惩戒,有谁再这么人说兽语,咱便不止这么处罚了,谁要是不信,不妨试一试,看看是他的脑袋硬,还是这石头硬!”话声刚落,坪中一块石突然给一枚石子什么的射中,“啪”一声,石块裂开了几块,各人听得清,看得明,绝无可怀疑了,因此,更为惊骇,当堂被镇慑住,一时你看我,我看你,静极了。
这块草坪很宽敞,足有二三十丈,靠北一方种有不少的树,西北角是姓楚的他们口中的长城,东南两方空敞着,可以望到远处。这时夕阳已西下,斜阳照影长,姓楚的他们立在草坪东南边远眺,斜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远远投射到半山。
“楚大哥,天近黄昏了,怎么他们还不来?不会是忘记了吧?”一个矮胖子轻轻地说。
“不会的!”姓楚的说:“他们原约定初更鼓响到此会面的,现在不过傍晚,他们怎会就来,我们且歇一会,养足精神再与姓刘的较个高下。”
“姓刘的是什么东西,也值得如此重视,不是我林大任夸口,我有把握把他们全都接下来!”一个跛子说。
这个跛子口气甚大,似乎不把刘俊彦看在眼内,姓楚的急道:“林师父,你的七十二路飞云拐无疑是威震武林,但是,金镖刘俊彦的金镖,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我不是长姓刘的志气,也不是怕姓刘的金镖。可是,我们还是不应该太大意,不该轻视他的,何况,他还有不少朋友助拳呢!”
“楚大哥,你是太瞧得起他们了,不是我夸口,等一会姓刘的来了,你把他交给我,包保你要死的有死的,要活的有活的,如果办不到,我姓林的……”
“你姓林的怎样?改姓木是不是?哼!连自己一条腿也保护不了,还敢吹大气,真亏你有这样厚一张脸皮,你还是少说两句吧!”这个声音来得异常突然,不是出自林、楚他们朋友之口,也听不出声音由哪一方面传来,林、楚他们都给这个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林大任一怔之后,忿然说:“有胆的就站出来说话,别躲躲闪闪不敢见人。”
“哼!谁躲躲闪闪?咱比你来得还早呢!你自己有眼如瞎,瞧不见咱罢了,咱可看到你蹲在火堆旁边呢!你现在拿着两片柴投进火堆,是不是?咱是没有看差,没有说错吧?嗯!”
林大任确是蹲在火堆旁边,刚把两片柴投进火堆里,由此可以见到对方确实就在身边,对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得十分清楚,而他们却不知道对方躲在什么地方,敌明己暗,仅此一点,他们已经吃亏了。林大任看看姓楚的,姓楚的皱起眉头,说:“敌明我暗,一切要小心!”
“小心也没用,你们不把姓刘的看在眼内,在咱眼中,你们也不过是釜中游鱼罢了。”神秘人说。
林大任给气得大骂,挥舞着扶手拐,大呼大喝,破口漫骂,似乎有心刺激对方出头。可是对方却极有涵养,根本不理,久久才说这么一句:“你骂吧,收拾你的人来了,你尽管骂好啦!”
姓楚的急忙向山下望,静极了,哪里有什么人来,以为人家骗他,存心戏弄,正要责备,陡觉黑影,闪入眼帘,急忙注目远眺,不错,真有人来了,但相去仍远,毋须急急留意。姓楚姓林的两个都是不由自主的心头猛的狂跳,暗暗吃惊。因为人家耳灵、眼明都远在他们之上,人家先说了,他们还要过了好一会才看到,由此可知人家的功力实在比他们胜出许多,假如这个人是刘俊彦的朋友,将是一个十分棘手的人物,不能不防。
太阳早已下山,满天云彩也变成黑色了,星星已经闪耀在天空,月亮也爬上东山,吐出光芒了。银光普照,远近一色,山上山下除了山风凛烈之外,少有其他异声,山上山下一片宁静。
常言道:风从虎。在山风凛烈中,隐隐传来虎啸声,其声沉雄,似非雌虎。林大任等人虽然练有一身武功,目中无人,由于千百年来的积威所在,闻虎啸仍然色变,脱口自语道:“奇怪,怎么这地方也有虎啸?”语声未泯,第二声虎啸又传来了,而且,第二下与第三下不同,显见并非出自同一只虎,而第三与第一声则相似。
林大任道:“似乎有大虫向这边走来,会不会是看到火光?要不要把火熄掉?”他提出,立即有人附和,于是,把火弄熄了。
林大任他们太缺乏常识了,其实,不但虎怕火,几乎所有野兽都害怕火的,因为火热度高,足以烧毁它们的毛,可以炙痛它们,尤以狼群更怕火,但林等不明白此理,急急把火熄掉,正好足以引来老虎,这是他见识不及的。
不过,这一次倒没有事,因为这一次的虎啸是由凌起石发的,并非真虎,自然无虎会来,林大任见无虎到,以为自己做得对,还沾沾自喜。各人见无虎到来,也以为真是他提议熄火有效,着实恭维他一番,使他有飘飘然之感,几乎连自己跛了一足也忘了。
草坪的火堆突然消失了,山下的人便似失了目标,不知道草坪上的人是友是敌,因而走得特别小心,提防遇袭。他们料不到林等是为了怕虎才熄火的。
草坪中的人注视来人,月光虽然时为云层所掩,但却比雨天或朔日光许多,练过武的人,目力一般都较胜,所以对于来人看得较为清楚。姓林的首先说:“这是刘家的人了,大家小心提防!”
“奇怪,怎么只有五个人?又不见刘俊彦本人?”林大任说。
“你认识他?”
“认识,他化了灰我也认得。”
“你和他很熟识?怎么一直未听你提起过?”
“哼,有什么好提起的,你知道我的这双脚,是怎样跛的?就是他和一个老道人合力打跛的,那道人已于三年前死了,我到迟了半年,结果在他的棺材上插上了三拐,算是稍稍出一口气。”
“原来有这个因果的,这就怪不得你恨了,换了我,早已找他拼命了,真佩服你有这份耐性。”
“耐性?哼,谁说我有耐性?我才没有他妈的耐性,只因我孤掌难鸣,没有办法呀,今天,要不是有辽东三杰给撑腰,我还真不敢来呢!”
“哼!辽东三煞是什么东西,不过坟中枯骨罢了,你倚仗他,无异倚仗一根生虫拐杖,靠得住吗?如果咱是你,趁双方还没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