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派高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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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拍的人对凌起石诸多罗嗦,惹得凌起石一肚子火,大声说:“我替人医治,从来尽心尽力,有赏无赏,我并不在乎,如果为重赏才尽力,我还用管刚才那些人医治?你怕我不小心,就别找我!在我眼中只有伤者,只有病人,没有什么老爷不老爷!”
凌起石这话传在对方一群人耳中,真是十分刺耳,但此时有求于他,不敢轻举妄动,包括老爷在内,只好忍气吞声。老爷回到家去,谓然叹息:“这小鬼果然有两下子,过去我的腿肚已麻木如痹,全无知觉,所以经常都碰伤了也不自知现在捏着却有点痛了,怪不得他这么神气,原来真有点功夫!他叫我明天歇一天,后天再去,我真想明天再去一趟呢!”
但是,他怕受凌起石责备,不敢去,结果是到了第三日才去,一切如故。再医了几天,好了有七成,凌起石说他伤患太旧,年纪又大,只能到这程度了。他央求也无效,于是反脸,说凌起石存心留一手作敲诈,并非真无办法,因此暗地用钱买通当地其他武师,由武师出头对付凌起石。
其他武师因为生意被凌起石抢了,含恨在心,正在找机会发泄,既然机会来了,自是不肯放过了。
但是,十步之内有芳草,武师中也有正直的人在,他们佩服凌起石的功夫,更佩服他热心助人,不斤斤计较金钱的胸怀!不错,他们的客人一样被扯走,但扯走得光明正大,是客人因信赖他的功夫而自己找他,并非他用诡计撬去,这和他已无关系,何况他是真正为了助人,并非志在为刮削金银,所以应该使人钦佩,不该对他妒嫉。这么想的武师虽占极少,但却有。这些武师就暗中通知凌起石,叫他小心!这一天,李家档没有开锣,有伤者到客栈去问!回答是李家姑娘去拜神许愿,歇息一天,有事,改日再来相见。
但是,第二天仍不见李家档开锣,留在客栈的只有凌起石一个人。伤者找上门,他就在客栈诊治,一样免费。到了午间,十多个武师与几个庄丁打扮的彪形大汉把客栈围住了,呼呼喝喝叫凌起石与李元超出去和他们见面。“我便是凌起石了,不知各位联群结队而来,找我姓凌的有什么吩咐?”
“李元超呢?快叫他出来见我们!”
“对不起,李老板出去了,各位要找他,只好再等他回来,要是找我,请直说好了!”
“姓李的不在,你代表得了他?”
“这可难说,有的可以代表,有的不可以!你们不妨先说,能代表的我就代表,否则,你们等他们回来再对他说!”
“那好吧,我们今天来找姓李的算账,本来要打他一顿出一口气的,他不在,只好找你代替了!你不能推辞!”
“这可不行,他是老板,我是伙计,我可不能替他打人!”
“什么?打人?谁叫你替他打人?你是要替他挨打,不是替他打人,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要我替老板给你们打?有这个道理吗?你们打我,我是要还手的!”
“你当然可以还手,没人叫你不还手呀!”
“何必跟他说这许多废话。他还不还手是他的事,我们何必管他这许多!”
“这就对了,你们动手吧!但我可以先告诉你们,最好你们别动手,要不,受伤的决不会是我,这一点,我希望大家想清楚一点才好动手,免得后悔!”
凌起石这话,对方自然不肯听,而且更受到刺激,动手得更快,出手也更狠更毒了!
他们都向凌起石进攻,而凌起石不论在年龄与身型都只是一个大孩子,在这许多人围攻之下,按理是决避不了的,但事实却恰巧相反,他却从容应付,在对方的狂攻中飘来闪去,滑如游鱼,一点也没受到伤损,大约过了三、四十个照面,他突然叫道:“请大家住手,我有话说。”
各人连攻数十招竟然占不了对方半点便宜,正自感到羞惭,难以下台,听得凌起石这么一叫,都不自禁的停了手,退开一步。有人便掩饰地说:“你有什么要说的!快说吧!”
“各位叔叔,伯伯!我和你们无仇,无怨,你们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我是个过道的,蒙李老板收留,只想赚几个盘川,我便上路了,我不会永远呆在这里,即使有对不起大家之处,也希望各位大人大量,多多包涵!高抬贵手!”
“李老板已于两天前离开这里,不会回来了。我留下来只是殿后。我们已估料到有人要来找我麻烦,要对我们不利的,但想不到你们也和他家的人一起来!”“本来,我是可以医到他十足复原的,但他为富不仁,我不愿这样做,在我第一次拒绝跟他家丁回去,要他亲自到李家档就医,我就知道他含恨在心,决不会放过我!可是我不怕,我要杀杀他威风,我要他自己来就医,我要替大家出口气。”
“现在,他们的人果然来了,你们也来了!我希望你们各位叔叔伯伯站得远一点,别跟他们在一起!我不想伤害你们,更怕误伤你们!但我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平日狐假虎威,伤害的人也多了,我虽不杀他们,却是不会轻饶他们的!我要叫他们知道我的厉害!还要他们回去告诉他的主人,我不会放过他的,我能医好他,也能毁了他!”
“各位叔叔伯伯请原谅我无知,假如有谁不听我劝告,要与他们一起动手,到时,若有失误,千万别怪!”
凌起石把来人分成两伙,划分得十分清楚,五个彪形大汉至此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动手了。同时,参与一起的还有两个年轻的武师。他们不服气,要给凌起石一点颜色看看。
七个人一齐动手,顿时把凌起石困在中间。但不知怎么的,他却溜了出去,只见他身形飞快的疾闪几下,两个武师给他抛出了丈件,双双跌在地上,“蓬蓬”有声,是屁股着地,震起一阵阵灰尘,可能相当痛,但却不是重伤,很快就爬得起来,抚抚屁股,满脸尴尬地的站着不动,看得出,他们是羞忿交迸的。
另外那五个彪形大汉可惨了。他们也给抛跌出丈外,但却是断手拆脚,在地上翻滚哀号,脸上头上都有血污。从表面看,他们是伤得不轻的。比较起来,两个武师应该感谢凌起石手下留情了。
凌起石露了这一手,其他的武师再无人敢提出进攻了。
凌起石对他们说:“我现在是走了,但我会回来再找他算账的,可能今晚,可能明天,也可能是后天或更迟。什么时候去找他报仇,须得看我的时间与兴趣!你们在我走后,可要小心,他什么事都干得出,甚至可能诬陷你们与我同谋对付他!我走了!”说走就走,谁也不敢把他拦住!凌起石第一次正式与人动手,就大获全胜,高兴极了,过去,他听爷爷说的许多故事,都是很难才能打胜一仗的,想不到自己却如此容易,简直难以相信。但又是事实,不但亲眼看到,而且还是自己缔造出来又怎能不相信!现在,他袋中只有几钱银子,只够住店与吃一顿两顿便饭,要是吃得丰富就要另想办法了。想什么办法呢?他想到书本上“穷则变,变则通”这一句,不由的自己失笑起来了。
为什么笑呢?原来他当时读得太快,读溜了嘴,读成了“穷则变,变则偷”。“偷”字才出,便感脸热,不能再读下去。他以为跛爷爷必然会骂他没出息的,怎料恰恰相反,跛爷爷赞他聪明,有悟性。跛爷爷说:“后生可畏,焉知来者,这话我一直不服,现在可服了!小家伙,你真行!我想了几十年,总想不通,穷则变,变则通!变什么才能通?我想不明白,你一个偷字,提醒了我,偷自然是通啦!哈哈!哈哈!其实,偷还是不够的,在必要时还应该抢,偷是暗的,抢且明的,偷是小量,抢可以大量。你记住了,穷则变,变则偷,必要时就抢!”于是,他教了凌起石一套偷的本领,教他如何偷风不偷雪,偷雨不偷月的理论和实际手法。凌起石却一直未用过,此刻袋中空空,他便想到一个偷字,他要用偷去解决问题了。
客栈中有四间小房,两间大房,凌起石占了一间大房,另有两位客人也占了一间大房,四间小房租出了两间,空下来的只有两间。
天色快黄昏了,来了几个庄丁一样的人物,他们照例是不讲礼貌的,才入门口就大声说:“掌柜的,给我们三间上房。”
“老兄,上房已经租光了,只有两间……”掌柜的据实回答。但他话未说完,已经给庄丁喝断了。庄丁说道:“放屁!还不快带我去看看。”
“老兄,委实……”
“放屁!你不想活了,你敢得罪我家少爷,你活得不耐烦了!”
“什么人租了,叫他搬!”
“对了,叫他搬!”
三个庄丁都是一类货色,可叫掌柜的为难了。他做买卖的有买卖人的规矩,任何客人都有权租住他们客栈的房间,只要客人付得起房租,就有权住。这一天,客人已经付清了房租,他如何可以叫人搬走?但三个庄丁又凶神恶煞一般迫着他,叫他实在无法反抗,结果还是亲自去拍门请求。“掌柜的,我本来图个舒服,才租间大的,既然你们有困难,我就和你换一换,住那间小的吧!请你带我到小的房间去!”凌起石十分易相与,一口就答允了搬走,掌柜的当然是千恩万谢了。
但是,另外一间大房的客人却不肯搬走,他说:“掌柜的,这是你们做买卖的规矩?我们没付你租金?还是怎么了的?我不搬!你给我十倍租金我也不搬!”说完话,“砰”一声关上了门,把掌柜的挡在门外。掌柜的设法,只好转向三个庄丁请求,但三个庄丁却冷面无情,不肯通融,并且转身就走,说他们少爷很快就来了,叫掌柜的要赶快找好地方。
掌柜的地方还没有弄得好,三个庄丁已经领了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来了。他手摇折扇,风度翩翩,倒是十分潇洒。
这个锦衣华服的贵公子的年纪看来很轻,只有十七八岁,比凌起石大不了许多,可是他的气派却非凌起石所及了。“掌柜的,地方搬好了?”仍然由庄丁开口。“只有一间大房,一间小房。大房是刚才那位小客人让出来的,老兄你刚才也看到。”
“废话!”庄丁大声叱责。
“把五十两送与让的客人!”贵公子的出手阔绰,掌柜的听得一呆,但庄丁已经应声而去,捧了五十两白银去叩凌起石的门。“我只一个人,让大房给你们原是应该的,银子我不敢收。”凌起石婉辞。“叫他收下,我不要欠人家的情!”贵公子说,他是对庄丁说的,但不知怎么,凌起石却为他的气派所慑,听了他的话,不再坚持。至于何以如此,他自己也不明白,暗暗称奇,甚至暗暗恨自己没出息。
但是,不管怎样,他收下了人家那五个两是事实。
贵公子对随行的一个人低说了两句,便走进凌起石让出的大房,片刻之后,只留下他与一个书童模样的大孩子在房内,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曾和贵公子耳语的那个人向几个庄丁一挥手,说:“把他挤出去!”
一个戴瓜皮小帽,生相相当滑稽的汉子向身边的人点点头,道:“老七,我们去挤他出来!”
“嗯!走!”老七答允了,并且走在前面。
砰,砰,“开门!开门!”老七拍着门,大叫大嚷,称呼也没一句,全无半点礼貌。
房中无声无息,全无反应,老七的脸色十分难看,再拍了第二次,一样没有反应。他一气之下,用足尖去踢门了。
突然门却开了,他一脚踢不到门上,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地踏出一步,身子也向前冲了出去,就在这一刹那间,房内猛的泼出一团垃圾,泼到老七的头上,身上,泼了他一身一脸,更惨的是,那些垃圾是人家用内力泼出去,垃圾也有劲道,沙呀,泥呀,纸屑碎木,刺进老七脸上,痛得他失声惨叫,掩面急退,房门也在此时给“砰”一声掩上了。老七受伤了,鲜血由指缝中渗出,吓了同伴一大跳。“你是怎么搞的,快放开手,让我看看伤得怎样?”同伴要扳开老七双手,老七反抗无效,脸上露出真相,伤了十处有余,怪不得他叫得那么凄惨。
老七给扶到一边治疗了,另两个汉子却怒气冲冲的再去拍门。
“你们到底想怎样?不妨说出来!”房门开处,走出一个四旬左右的彪形大汉,神威凛凛地站在门口,不怀善意的注视对方。“我们要你这房间,你听到了。”
“你们凭什么?”
“我们公子爷喜欢,还不够吗?”
“可是我不喜欢!”
“那可由不了你!”
“少废话,挤他出去就是!”
“是!我去……嗯,你不是河北石家庄的二庄主石二爷?”
“不错,我正是石志斌。你是哪一位?请怒我眼拙,记不起来。”
“二爷贵人善忘,记不得我了,我三年前曾到石家庄拜访过令兄,所以认得!”
“那好极了,请告诉你少爷,说我对这间房很喜欢,不换的。”
“二爷,你……”
“怎么,你以为我会怕他?非要听他的话不可?须知我石志斌也不是一个惯于受人威胁的人。”
石志斌不客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