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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品花时录-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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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办了一件漂亮的差事。只怕更大的原因还是柳隐那里落了力。

    不过。听了那位郎中的解释,陈羽倒对自己兼任左禁卫指挥同知感到纳闷起来。这左禁卫也是长安七卫之一。不过。自当今皇上即位以来。重视羽林卫。也就慢慢地形成一个规矩,其他六卫指挥使都需要在羽林卫担任个官职。其实也就是指挥权最后都落到了羽林卫指挥使那里。但是这六卫却还都是独立的衙门。直接向皇帝负责。陈羽任指挥同知的这个左禁卫。就是负责未央宫直至西华门一带的警戒,当然,陈羽这个指挥同知地官儿。只是个副手,乃是从四品,而且,据那位郎中老兄语音含糊的解释。陈羽多少也猜出来了一些,这样的指挥同知,大多是个虚衔。并不需要亲自去衙署事的。

    到了这里陈羽就不得不纳闷了。皇上给那么多虚衔做什么?实打实的差事一件没有。虚衔虽然说自由。可是自由就意味着没有权力啊,在这个时代,一个没有权力地虚职员外郎。甚至不如一个实职的六品主事更受人心里看重,毕竟他手里还大小地有点儿权力。

    当然,最让那位郎中大人眼红的是,那个一等子爵的封号。毕竟那可是一个名利兼收的实在赏赐,子爵虽然不是超品的爵位,但是也位列五爵之内,是足以传名后世的荣耀,就连死后的坟墓,都可以事受不同的规格待遇。但是很显然,陈羽心里并不看重这些,毕竟这些东西都是虚的。只有那食三百户还算是点儿实在事儿,当然,赏的三十斤黄金,还有上好苏缎三十匹也都是好东西,可是总觉得让人不来劲儿。

    不过。陈羽很快就见识到了这一等子爵的好处。等到他从吏部告辞出去。到户部去交接公务的时候,那位陕西清吏司郎中沈毕便口称爵爷迎了出来。毕竟六部衙门与皇城离得那么近。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一盏茶的功夫就传遍了。

    陈羽口称客气,然后便执意要邀请陕西清吏司原来的众位同僚一同去饮宴一番。那沈毕闻言脸上露出一股喜气。但是很快。他却又说道:“爵爷太客气了,早就说过了要请爵爷赏脸大家聚一聚、只是到时候一定要由下官来作东才是。但是现在。却有些不对时候。”

    “哦?”陈羽沉思了一下,还没等他开口问,这次沈毕显得很是乖巧。急忙解释道:“北疆放靖,百姓流离,朝廷需要尽快安置,以免贫饿流民生变,再则刚有一场大战,兵部那里据本表功,一应的赏金抚恤也还都是咱们户部的差事,最近哪里能闲得下来呀!”

    陈羽闻言点了点头,心想这倒是实情,于是便也不再说什么,只说找机会大家一定要好好叙叙才是,那沈毕也连声称是。陈羽趁机说要来交接公务,那沈毕想了想说道:“你便与我交接吧,王大人一时只怕是不得闲儿,再则他曾屡次公开夸赞你,想来不会在这方面有所刁难。所以。你我把该弄清楚的事儿交割一下便是。”

    当下陈羽便把自己做地帐目拿出来。其实只不过是随身带着地一张纸罢了。上面记着陈羽接手三十万两户部档银之后的花销去处等一应支用。

    沈毕恭敬地接了过去。口中连连称赞着陈羽这件差事办的漂亮,现在六部皇城之内。大家都在传颂此事呢。陈羽正要谦逊几句。却见那沈毕的脸色突然拉了下来。便刹住了口不说。他情知沈毕定是看见了那笔十万两银子的帐目了。

    当初也是陈羽得意之时便盂浪起来,以至于不顾靠瞻后。便把那十万两的档银用来为自己赎了郁巧巧,当时他打地主意是,长安府那里只消他打一个招呼。便能想出无数的办法刁难那凤仪楼的鸨儿,到时候还恐她不会主动把钱退回来?

    但是后来陈羽却想。不能那样做。那个时候。自己身上很有一份小人得志的感觉。是以想出的这办法也显得有些下作。现在看起来,不就是十万两银子嘛。这种借官府来欺压鸨儿,以至于最后形成强抢女人的事儿。连那些自已一向不屑的纨绔公子都未必干得来。自已居然还想出了这么一个臭主意。可见当时心气儿的荒唐。

    但是事到如今,必须想个办法补救啊。陈羽觉得不好去凤仪楼找那鸨儿把银子再要回来。她花不花得出去是她的事儿,但是自已去要,这可就是件丢人地事儿了。于是他便只好把自己投资给胡大海贩粮食挣到的钱扣下了该属于二爷的那份本息约十万两。其他的总共算下来,自已也就剩下八万两银子。还是加上其他的一点积攒,这才凑够了十万两亨通钱庄的银票。这样算下来。自己冒了诺大地风险,最后一分银子没挣,反而赔了不少钱。但是却也得了一个郁巧巧。陈羽心道。这就算是为年少轻狂交的学费吧。

    因为这样,所以那账单子上写的,就是刨去支给胡大海的二十万两银子之外。还准剩十万两,但是这个十万两却不是档银地银票了。而是变成了私人钱庄亨通的银票。那沈毕看到这里略一寻思,便脸上闪过一丝异色,然后默不作声地看了下去。

    陈羽想了想便明白了。看普天之下。若论银子的纯度。自然是以户部准银为最高,所以户部的档银走到哪里都是被认为最够分量的银子。而如那私人钱庄所铸地银元宝。自然在纯度上就略逊一筹。虽说是一两银子里面差不了多少。但是积少成多,十万两户部的档银。与十万两钱庄地银子。其中至少差着两三千两准星儿呢,因此商家们做生意时都喜欢与拿着户部官银的人来往。毕竟那个钱纯度最高,所以就可以让商家的利润最大化。那沈毕是什么人,既做的户部郎中,自然对这种事儿门路里清楚的紧。

    想到这里陈羽知道,这沈毕肯定是误以为是自己故意给这档银掉了包。目的是为了贪图那两三千两银子了。但是他想找句话来解释一下,却又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合理的借口,又一想,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倒坐实了自己的打算了。便干脆缄默不语。

    等到沈毕看完了账单,点了点头,陈羽才拿出了换成了整数的一张十万两银票,准允准提的亨通钱庄开出来,天下通行。

    当下沈毕叫了手下主事来收了,然后陈羽便说可以马上让人把鑫鑫粮店胡大海叫来,陈羽代表户部买下的那十万石粮食,卖出去了多少。还剩下多少,胡大海应该向户部再交还多少石粮食,一并结清了的好。

    当下沈毕一边请陈羽继续高坐奉茶。一边立刻差人去广德里鑫鑫粮店传唤胡大海。并要求他带上一应帐目。

    等了约摸一个时辰。天都近午了。陈羽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胡大海才一头大汗地进了户部陕西清吏司的大堂,当下陈羽坐在一边。胡大海侍立一侧。鑫鑫粮店的帐房与清吏司一位主事把帐目清了出来,算准胡大海共售出大米八万七千三百四十六石,尚余的一律改日由户部派员接收。至此陈羽算是把在户部的这件差事交代完毕了,便告辞出了户部。

    那胡大海自然是随在他身侧一起出来,在户部衙门里,陈羽对胡大海并不假以辞色,但是两个人都上了马,陈羽却笑道:“这件事劳烦胡兄了。陈羽能成就此事,胡兄功高居伟。朝廷的赏赐估计还有几天才下来。不过我却要先表表心意了。走!今日你我太白楼,不醉不归!”

    胡大海闻言显得很是谦逊,连连地说都是羽爷计策妙到毫巅。又指挥得度,才能把廪实行那些兔崽子给算了进去,自已只不过是一个小喽罗而已。不敢居功。说着他又说要为陈羽摆酒庆贺。陈羽便不依。说定是要自己请客表示谢意才对,但是胡大海却是无论如何不依的,陈羽见其心甚诚。最后便也没有强求,当下两人兵马去了太白楼。

    坐在太白楼上把酒临风。陈羽听胡大海说起了今天早上小黄门到廪实行宣旨时候的情况,只是,说了一半就改成在一边伺候的胡车儿说了。他那张嘴简直是舌绽莲花,故事本来是陈羽早就知道或者说能预测到的。但是听他一说还是感觉饶有趣味。听他一讲,便有了些后世里听评书的感觉。

    原来宫里宣旨的太监去的时候,胡车儿正好奉了胡大海的命去那里哨探。于是便当面见到了那廪实行大掌柜的接旨时候的情形。

    想到那大掌柜的接了旨之后。凭他那心机。定是已经料到自己中了圈套了,再听胡车儿将他那脸色形容一番。陈羽便笑道:“此当浮一大白。且饮胜!”

    当下两人便在太白楼上推杯换盏起来。酒到半酣。陈羽摸了摸怀里那块刻着“谁都不许欺负我”的金牌。不由得笑了笑。他想起了当日在拢翠观里自己同皇上那番谈话,当时自己居然自作聪明的要了这么一块金牌。而且还要求事毕之后皇上要免去自己的所有官职。

    现在想来这个想法何其糊涂。只要是手里没有权力,一个金牌能挡什么用,自己当初居然还傻到以为潜身缩首的又有一个金牌护身。就能够保佑着自己以及家小妻儿一世平安,真真是糊涂至极啊。幸好皇上没有履行承诺撒了自己的官儿。不过,封得这些官儿却又都是虚职。手里根本没有实际的权力,这真是让人好生郁闷。

    不过。陈羽手里捻着汝窑上品的细白酒杯却突然想到。虚职。谁说虚职就没有权力的?当一个虚职得到了皇上默许时。不就可以变成实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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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长眉画了 章八十 闺趣

    一样,陈羽下午从太白楼回到家中的时候,又是一身是精神却抖擞的紧。他到了后院想去找绮霞,自己封了子爵自然应该让后面的女人们跟着一块儿喜庆喜庆。谁知在绮霞屋里却没见到人,陈羽便不免有些好奇,这绮霞现在好几个月的身孕,不在家呆着,还能干什么去?

    叫过一个老妈子来问了,陈羽才知道,原来是绮霞又带上琥珀还有雨萱雨蓝两个丫头回了那边府里了,据说是那边府里遣人来叫的,说是太太还在病中,突然有点儿想绮霞了,这才派人来将她叫了过去。

    陈羽听了这话便有些不乐,心道太太怎恁地欺负人,你自己生着病,而我绮霞又怀有身孕,这个时候她到你病榻前去,本身就是不对路子的事儿,而居然她还遣人来叫绮霞去,真真是有些欺负人了。

    当下陈羽虽心中不乐,但是却也没说什么,只摆手命那老妈子走开,然后一个人在院子里踱步,仔细思量之下,陈羽还是决定暂时不去陈府了。虽说除了绮霞之外,那边现还有自己正挂念的人和事儿,但是如果今天这么一去,便给人一个印象,绮霞每次去陈府,自己都是后脚儿就跟去接,这样一次两次,别人家只会羡慕,说这对夫妻恩爱,但是次数多了,不免就要有人嚼舌头根子了,再者,太太既然已经把她找了去了,自己去也济不得什么大事,还白白的让太太更看自己不对付。

    却说陈羽闷闷不乐地到了书房门口,推门进去时,郁巧巧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书呢,她听见门响便站起来,看是陈羽进来了,便道了声少爷好,然后就去沏了壶新茶倒了一杯端来。

    就在她沏茶的功夫,陈羽顺手摸起她刚才看的那本书,打开翻了一页,仔细看了看,陈羽才看出来原来是一本左诗,陈羽却是一愣,这本集子还是自己当初酷喜诗词的时候千辛万苦从少爷书房里要了去的,喜欢的就是那股子冷峻。但是后来他有诸事缠绕,却一直没能去仔细的看,搬去拢翠观当值的时候,便也把它顺着带了过去,后来搬家,自然也带了过来。记得往书架上放的时候,这书都破了皮了,而现在它竟是被郁巧巧用一块上好的绢布包了起来,显然也是珍视之极。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蹑高位。英俊沈下僚。|。

    朗朗的几句左诗顺口而出,陈羽将书握在手里,笑着对那郁巧巧说道:“我倒是忘了,郁小姐好歹也还是四小花魁之一,想来在这诗词歌赋上,定然也是下过功夫的,看来做一个小小的书童,还真是有点儿委屈你了。”

    郁巧巧一边背对着陈羽冲茶,一边和声道:“主子过奖了,奴婢只不过闲来无事,随便翻翻聊以解闷罢了,左太冲的诗高古无匹,哪里是我能看的懂的。”

    陈羽闻言一笑,便接着说道:“高古固然,无匹则不免过论了!不过,要是闲着逗闷子看,这书倒还真是不太合适,最是那牡丹亭之类思春的辞藻才好。小姐以为呢?”

    郁巧巧闻言半晌没有作声,停了一会儿她沏好了茶,倒了一杯奉与陈羽时才小声说道:“主子是奴婢的主人,主子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只是,小姐一称还是不要再叫了吧,都已经是前尘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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