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尽天荒-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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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蛇行战场
卢定勇眉头紧锁，沉吟道：“此事牵涉甚广，本官也无法私自决定，一切还要等天京方面的消息才是。”
万荣德听后，脸上微微现出失望之色。不过他心中也是明白，能够将天子脚下的万通钱庄总舵一夜之间铲平的，绝对是极为可怕的势力，这样的敌人，也不是万通钱庄能够招惹的起的。
许老已经现形，自己的府中到底还有几人可以值得相信？万荣德环视四周，看着一个个熟悉的脸庞，心中却没有什么把握。
“万先生，不知万通钱庄在天京方面现在运转是否正常？”水榭思量了一会，开口问道。
“由于我们和天京方面每日都有信鸽传递消息，因此倒是了解了最近的一些情况。”万荣德沉吟道：“万通总舵已经重新建立起来了，并且重新加派高手日夜守卫，一切银钱的周转都十分正常，暂时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真的一切正常么？”水榭再次问道，眼中闪动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确是一切正常，在大哥的一力操办下，所有生意都重新走上了正轨。”万荣德的口气十分肯定，很是自信。
“那您所主持的西南方面呢？有没有出现什么新的情况？”
听到水榭如此一说，万荣德老脸微微一红，勉强一笑，道：“我遭人暗算，卧床多日，在我重病期间，本来西南所有生意皆由小女珺瑶主持，不过后来被大哥接管了过去，以便让珺瑶专心来照顾我。至于西南方面的生意，依然正常，钱粮的运作也毫无异常状况出现。”
“哦？原来万通钱庄已经安全了。”水榭轻吹一口气，盯着茶杯中上下盘旋的茶叶，淡淡笑道：“万先生，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您的大哥万荣坤，已经向对方妥协了呢？”
此话一出口，大厅之中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一脸的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不可能！”万荣德猛的站起来，显得非常激动：“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卢定勇也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万荣德的肩膀，道：“万先生，稍安勿躁，姑且听水榭把话说完罢。”
“如果万荣坤先生不是懂得伸曲之人，又怎能将万通钱庄发展到如今的这种地步？想要保住这遍布纯武，富甲天下的基业，万先生，换位思考，如果让你来选择，您又会怎么办呢？倘若对方再用您家人的生命相威胁，您是否会选择妥协呢？”水榭的发问让大厅中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万荣德的背后微微沁出了冷汗，想到自己被人暗算病危的事情，莫非大哥真的妥协了不成？
“万通钱庄由天京总舵一把掌控，此时说是一切正常，不过地下的暗流汹涌又有谁能够知道？同样的，万荣坤先生说不定是顾忌自己弟弟的生命安全，顾忌万通钱庄的百年基业，因此才不得不做出妥协的决定，并对您隐瞒了下来。”
“唉！”万荣德重重的坐了下来，看起来对水榭的推断已经相信了几分。
“什么人在窗外鬼鬼祟祟？”水榭耳朵一动，突然大喝了一声，身形已如电般闪出大厅！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均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事。以他们低微的武道修为，无论如何也探查不到窗外有人偷听的。
只有王维东的反应还算迅捷，长剑一挥，也是腾身而起，追了出去。
水榭出了大厅，就看到一个人影在飞速逃窜，看起来轻身功夫十分了得，所走路线曲折诡异，如长蛇游走一般，而且对万府地形颇为熟悉，避开了所有障碍，仅仅几次跨步便奔出了万府后院。
“好身手！这是什么轻功？”看到此人轻功确实不错，水榭双目一凝，双腿微微一蹬，便已经如豹子般蹿了出去。在阳龙在天的全力发动之下，一般人在速度上远远落后于水榭。
不过此人仗着对地形的熟悉，每次闪转腾挪，都把水榭引到一些障碍物前，让其总是不能发挥出真正的速度。
“你到底是谁？”水榭看到逃窜之人的背影十分熟悉，一时间却无法想起在哪里见过，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怎能让你从我手中逃掉！”陡然一个鹞子翻身，水榭的身形拔地而起，如一片高空落叶般，掠过了诸多回廊，直直向前飘去！
“还能走的脱么？”水榭身子还在空中，手指连弹，数道肉眼微不可察的凌厉气劲便射入逃窜之人的小腿之中！
“啊！”伴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前方那人翻滚着跌倒，摔出了好远，抱着小腿痛苦地呼号。
水榭连翻几个跟头，从空中稳稳落下，站在逃窜之人的面前，目光中透出一抹凝重之色。
“原来是你。”水榭双目如电，语气冷然。
……
后院大厅之上，万荣德看着下方跪着的人，痛心疾首。
“万明啊万明，我自问对你不薄，栽培你那么多年，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卖主求荣的事情！”
之前在大厅之外偷听的就是万府的前院官家万明。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暗中苦修轻功多年，对脚步的掌握妙到毫巅，自问绝对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竟然还会被这个水榭给发现。
倘若万明明白天地相似的境界是怎么一回事之后，恐怕就会为自己的大意而懊恼欲死。
这一次的失败，预示着多年的潜伏已经前功尽弃，万明知道，自己肯定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无力的跪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整个人显得颓丧无比。
此时的万荣德，完全像一个伤心的老人。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年都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原来竟然是别人的卧底！
“万明，给我个理由！”万荣德吼道，脸涨的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他已经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没办法，任谁发现自己的家人竟然是内奸，恐怕都不会太好受吧！这偌大的万府大院，到底谁是可以相信的人？接二连三的打击，万荣德已经有些疑神疑鬼了，完全接近崩溃的边缘。
“哼哼，”万明冷哼道：“我本来就不是万府之人，还说什么待我不薄，我只不过是你家的一个下人而已，别在这时候充好人了罢！”
“父亲，和这种人莫要动怒，您还太虚弱，别再伤了身体。”万珺瑶轻轻捶着自己父亲的后背，心疼地说道。
“万先生，你还是莫要激动，先平复一下心情，这里的事情，交给本官便好。”卢定勇缓缓说道。
万荣德的脸色阴晴不定，漾出一抹病态的红晕，点点头，歉意地道“今日万府的家丑，让太守大人和诸位贵客看笑话了。”说罢，万荣德直接闭目靠在椅子上，不愿意再看万明一眼。
“万明，本官问你，”卢定勇开口问道：“莫非你也是许家派来探查消息的卧底么？”
万明眼中现出冷然之色，重重地点了点头，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猜的不错，我就是镇威将军的手下，专门潜伏进万府大院，监视万荣德的一举一动！”
听了这话，万荣德的身子再次一颤，脸上肌肉忍不住地开始抽搐起来。
万明的答案仿佛在卢定勇的意料之中：“既然如此，你通过什么方式和你许家的上线取得联系？”
“卢大人且慢。”水榭打断了卢定勇的问话，再一次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微微欠身，盯着万明的眼睛，道：“难道你真的是许家的人吗？”
被水榭那深不见底的瞳孔盯着，万明的心中有些微微发毛，不过其还是答道：“那是自然，我都处于这种境地了，难道还会说谎吗？”语气之中很是坚定。
卢定勇见此，微微点头，虽然他十分认定万明就是许家之人，不过此时并没有发话，等待着水榭的下一步发挥。对于这个年轻人，他的心中一直有种莫名的自信。
水榭站起身来，环绕着万明走了几圈，沉吟道：“万明，刚才我在外边追你，看到你的轻功一流，不知是出自哪门哪派？”
万明冷笑连连：“怎么，连我所学的轻功也要向阁下汇报吗？阁下有这个必要知道么？”
水榭轻吐道：“你的功法和许子龙并不是同出一路，而似乎是草原圣山的一门奇怪轻功——蛇行战场！”
第五十三章 万府的答谢
听了水榭的话，万明浑身一震，眼中透出浓浓的不可置信之色，心中大骇。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水榭竟然会一眼看出自己的功法来历，虽然他立刻恢复了理智，不过刚才一瞬间的失色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起伏。
当水榭还是在西疆的时候，在龙叔凤婶家曾经读过关于天下武学的许多书籍，其中提到过七大圣地之一的草原圣山就是拥有一门诡异的轻身功法，行进间如长蛇游走一般，不仅速度够快，而且路线曲折诡异，不易被追踪。这种轻身功法特别适合在草原战场这种开阔的场合使用，也许单打独斗不占什么优势，但群战之时威力极大，利用这种奇怪的身法，往往能够在大规模杀伤敌人的同时，使自身不受伤害。
因此，水榭在之前捉拿万明的时候，就感到这身法十分眼熟，但并不是十分确定就是草原圣山的“蛇行战场”。不过由于万明的轻功着实不错，远胜一般武者，也就引起了水榭的注意。毕竟，能够将轻功修炼至如此水平的人，定然不是门派之中的无名之辈。
“我果然没有料错，你真的是草原圣山的人。”看到万明的表情，水榭心中已然明白几分，眉毛紧锁，卢定勇脸上的凝重之色也是愈来愈重。毕竟，草原圣山可是七大圣地之一，实力之强不可想象，要是连这个庞然大物也牵扯了进来，可就十分麻烦了。
看着万明，水榭心念急转。
如果万明仅仅是草原圣山的卧底，这倒没什么。毕竟万通钱庄可是富甲天下，这块肥肉肥的流油，任谁都想咬上一口。草原圣山派上卧底潜伏在万府可并不奇怪。
但是，倘若是另一种情况的话，这件事情可就更加错综复杂了。恐怕即便是清帝，也会感到十分棘手吧。
草原圣山和镇威将军许华昭联手，对付大高朝廷！
水榭十分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微微摇了摇头。显然，卢定勇也思量到了这种结果，眉头紧锁。
至于万荣德，脸上的无奈之色就更盛了。自己的府中接二连三地发现卧底内奸，自己这个主人却全然不知，完全被蒙在鼓里，这种事情，任谁都觉得心中憋闷无比。
“还不知有多少内奸等着自己去发现。”万荣德心中哀伤地想到。
倘若草原圣山真的与许家父子联手，西南有圣山数万弟子信徒，天京有朝廷精锐神机营，牵制半个中原已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水榭还不知道许家父子究竟暗中掌握了多少势力。他可不愿意见到乱世和战争，毕竟，天下黎民百姓的流离失所可是令其最为心痛的事情。
圣山位于西南沁河草原，倘若向大高王朝发难，便可轻易截断卫州边关与内地中州的联系，若是其再倒向蒙罗一方，放开草原门户，那后果，真的是严重的不可想象。而且，之前在西疆的时候，发现蒙罗精锐斗獒营和矫击营已经暗中潜伏，蠢蠢欲动，现在自己出山已经一个多月，怎么还没听到那边的消息？
“对了，根据万荣德所说，那神秘势力所要求的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不就是运往沁河草原旁边的卫州关吗？”水榭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经基本坚定了许家父子和草原圣山联手的判断。
这样一来，受苦受难的可是天下的黎民百姓啊！水榭的眼眸闪过一丝血色，微微发红。
师父李无生曾经讲过，自己的笞天白金鞭可是草原圣山的传承圣物，乃是其数千年来的镇派之宝。如今落在自己的手中，倘若消息走露，那草原圣山还不拼了老命地来抢啊。想到这儿，水榭不禁抚摸了一下自己胸前的储物玉牌，这件事情是自己的软肋，千万不能被有心人抓住利用，否则定然给自己招致无穷无尽的麻烦。
“卢大人，这件事情牵涉甚广，实在非同小可，您还是抓紧回京面见圣上吧。”水榭深吸一口气，转向卢定勇说道。
“本官也正有此意，这便即刻动身前往都城天京。”卢定勇看着万荣德，叮嘱道：“我们走后，万先生务必一切小心，我相信，您手下的高手死士必定不少吧，务必要多派几个，日夜守护万府大院。”
万荣德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多谢卢大人提醒，在下定然谨记在心。这次多亏了卢大人和水公子，否则万府的蛀虫还不会现行！”说到此处，他狠狠地瞪了跪在地上的正宇正连以及万明一眼，躬身一拜，道：“这三个渣子，便麻烦太守大人了。”
卢定勇微微笑了笑，点点头，道：“这是自然。”
“左右，将此三人押回太守府，好生看管！”
“是！”卢定勇身旁的虎狼护卫听到命令，齐齐一声低喝，走上来将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