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沉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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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马超突然回想自己生前看过的一个纪录片，上面说到，地球上人类消失后，只需数百年时间，地球的自净功能就能抹杀掉一切人类存在的痕迹。
　　眼前这些茂盛地几乎不像话的藤蔓植物，似乎正在证明着地球的努力。
　　这丝感慨很快在痛忍难耐的大脑中一闪而逝，饿潮很快泛滥，令掠食本能又驱动起双腿。楼道里面到处都是垃圾、脏水和杂物，偶尔有苔藓植物在阴暗角落坚韧生长。马超一路拾级而上，踢开了一具已经发臭的丧尸尸体，又全力开动敏锐的视觉、听觉和嗅觉，同样坚韧地一层层开始探索。
　　因为，耳中传来的窸窣声响和强烈的人肉味道，已让他笃定自己来对了地方。不过，行动当中，他并没有表现出一个凶残危险掠食者的风范，反而时不时用双手在楼道拐角处使劲蹭上两蹭，粗粝的砂石被他那淡红纤细的手腕磨得簌簌而下，手腕上却连半分伤痕都没留下。
　　马超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样做，他只是一直感觉，自己的双手手腕在恢复丧尸本能后就一直变得很痒，好像手腕当中要有什么东西生长出来一样，令他忍不住就如老鼠磨牙一般看到什么就蹭上两蹭。
　　还好，最后在顶楼的一个房间口，马超的耳际和鼻孔都传来确认的消息。他生生遏制住丧尸捕食前不自觉的嘶吼冲动，直接破门而入。
　　这是一个局促的小房间，摆了两张行军床就几乎占满了所有空间。里面果然住着人类，并且还是两男两女。当马超闯进的时候，两个人在睡觉，而另外一男一女正搂在一起，做到了要死要活的时候。男人看到马超，被骤然一吓，立刻一个哆嗦，一泄如注。
　　此刻马超才隐约明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任何时候都有大把寻欢作乐的人。尤其这些拾荒者更是时时刻刻行走在死亡线上的家伙，他们过了今天，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所以他们会更加肆意地放纵自己的欲望。
　　而马超他自己，也很会放纵自己的欲望。就在那男人身体还在战栗的时候，他已经如一阵旋风一般狠狠扑到了那男人的身前，尖锐的双手直接将那男人掠起，狠狠撞到房间的窗户前。窗户没有玻璃只钉满了木条，这一瞬的力量和速度，让整个窗口上那些糯烂陈腐的木屑都簌簌发抖。
　　美味的血肉近在眼前！
　　马超蓦然感觉自己的獠牙都飚长了两寸，双眼甚至清楚看到那男人柔软脖颈下的青色静脉血管。只需下一秒轻轻咬上，那甘甜和幸福的味道就会涌入口中，滑入如火灼烧的腹部，缓缓压制住那绞痛的抽搐感，化为阵阵充实而美妙的沉淀！
　　然而凶性勃发的马超并没有发现，此刻他那丧尸的本能严重干扰了他的判断。甚至他根本都没有发现那男人在惊惧慌乱后，瞬间明白了自己的下场。他看着马超那乌黑的手指深深刺入自己的锁骨，双眼蓦然爆出一抹决绝的狠戾，高声朝着房间另外三人呼喊道：“跑，快跑！”
　　下一刻，马超就意识到大事不妙，这男人身上那种永诀的气息实在太突然震撼了。马超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这拼尽了生命狠戾的男人狠狠扳住了双肩。男人狠狠瞪着马超，激昂大笑道：“恶心的东西，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再之后，马超的耳朵几乎先被女人高亢凄惨的尖叫震聋，随即才听到了破烂不堪木条被撞碎的声音。然后，他便感觉整个身体被重重一拽，飘飞出了窗外！
　　失重的刺激令理智瞬间回归，惊惧的马超甚至来不及伤感，百乱当中，他伸出双手，试图抓住一些什么。可那男人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狠狠将马超拖出窗外的，体重还不足百斤的马超被甩得很远。
　　马超就这样在急速当中坠落，在一阵慌乱挥舞求生却徒劳无功之下，他双眼微微一闭，反而平静了许多。这一刻，他倒不是放弃了求生的本能，只是在这种生死一线当中，他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可以体会到空气被急剧迫开的尖锐跳窜，手腕处的酥痒愈加明显。
　　马超似乎有种明悟，他努力调整一番下跌的姿势，让双手更触及楼面。可伸直双臂之后，与楼面仍旧还有十公分的距离，连那些覆生的藤蔓都够不着！
　　猛然睁开眼，距离二十层楼已经下跌了一半。再有几秒钟的时间，马超完全就会成为比他之前投下的那砸死骷髅的冷藏柜更要四分五裂的一滩烂泥。可就在这个时候，马超一个意念狠狠命令手腕发力，一阵清脆的骨骼破袭声传来，脑中清楚传来他双手深深刺入楼层坚硬混凝土的感觉！
　　他的双手此刻已经化为两支锋锐的月牙形骨匕，凭空生长出的长度，正好十五公分。也就是说，他这一次刺入了楼层有五公分。然而，这点支撑力还不足以挽救噩运，甚至假如反应慢上一瞬，强大的重力加速度还会彻底折断他的双臂。
　　惊愕之间，马超完全爆发出人类与丧尸混合体最佳的求生本能，他再度瞬间收回骨匕，狠狠抓住楼面上那些罗网错综的藤蔓，在那片楼面仿佛被撕扯的断面下，马超额头上的晶莹的冷汗缓缓滴入地面，此时的他才发现，他距离地面仅仅只有……五公分！
　　然后，一团黑影毫无征兆从身边掠过，重重砸在地面，溅起大片的血色尘埃！——是那个要与马超同归于尽的男人……


第13章　沉痛的挣扎
　　黑熊的喘气声越来越粗，来回走动的步伐也越来越重。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已经很不耐烦的标志。蝰蛇自然知道这一点，而很聪明的妮雅，也开始知道了这一点。
　　“小妞儿，你那个丧尸情人，恐怕今晚不会来这里了。”黑熊看着天边的浓墨渐渐淡化，明显浑身散发着焦躁的气息。他大步走向闭目养神的妮雅身边，俯下身去：“你欠我一个美妙的夜晚！”
　　话刚开口，黑熊就感到一处很冰寒尖锐的东西抵在他男人雄厚的标志上。妮雅睁开眼睛，再次毫不示弱地望着黑熊说道：“现在还没有天亮，而这只是第一天，我们需要完成任务！”
　　“第一天？”黑熊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虽然有着二阶的防御强化，却也不见得可以抗住妮雅全力一挑。更何况，那个地方，本身就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不过，出于男人强大的傲慢，他还是慢慢将手伸向妮雅好看的脸蛋，阴冷说道：“你以为今晚过后，我们还会在这里待上一夜？我告诉你，什么白天更安全的话，都是骗你们这些胆小娘们儿的。相反，白天那些强大变异的丧尸更会活跃。我们安不安全，看得全是它们的心情！”
　　妮雅微微一怔，这个情况她的确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丧尸这些东西，都厌恶阳光，喜欢在夜晚出没。尤其是越变异强大的丧尸，对阳光也就更敏感。可此刻黑熊竟然说出完全颠覆她荒野求生的经验常识时，她忍不住向一侧的蝰蛇望去。
　　蝰蛇四十多岁，这样的年纪是完整经历了人类末日浩劫的。与三十岁的黑熊不同，那种在幼年时经历的突然变故，令黑熊这种人只会变得更凶暴、更扭曲，而蝰蛇却更沉默寡言，也背负更多的故事，对欲望那种事也没有太强烈的冲动。加上他之前见过妮雅几面的交情，和有着将妮雅这个年纪的女孩当做自己女儿的天性，所以更得妮雅的信任。
　　可是，他也知道，就是妮雅这一下意识的动作，给了黑熊十分难得的机会。未待蝰蛇点头认同黑熊的话语，妮雅就感到自己的手狠狠被黑熊攥住，巨大的压迫力顿时让手中的虎牙匕首跌落在地。黑熊随后一个抓取，一把将妮雅拎了起来。而另一只解放出来的手，毫不客气地伸入了妮雅短皮衣当中！
　　“呜！”妮雅一声惊呼，胸部传来的搓揉剧痛令她羞恼无比。然而她本身的实力又不及黑熊，不自觉间，眼中就迸出了屈辱愤恨的泪水！
　　“黑熊！”蝰蛇当即起身，却看到黑熊那直直望着自己的挑衅目光。蝰蛇明白，黑熊这是志在必得了，而在近战当中，十个蝰蛇也不可能是蝰蛇的对手。
　　不过，蝰蛇毕竟比黑熊这种人多了十多年的经历。他眼中的愤怒还未表现出来前就很快隐去，下一句语气也变得更冷漠平静：“够了，该干活儿了。”
　　“蝰蛇，你少管闲事儿！”
　　“在那里，一公里的地方，有动静。”蝰蛇没有理会黑熊的叫嚣，仍旧冷漠平静的叙说道。然后再也不理两人，直接踏步向前方走去。
　　黑熊望着蝰蛇修长的背影，陷入暴躁的思考当中，他明白自己玩了妮雅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若是耽误了完成任务的事，除非将蝰蛇也一起杀掉才行。可同样的道理，黑熊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杀了蝰蛇，甚至还有可能被蝰蛇干掉。更何况，这样做了之后，还要编造一个充分完美的理由回去交差……
　　代价实在有些大，黑熊最后恨恨捏了一把那丰腴柔腻的雪峰，咬牙向妮雅说道：“算你幸运，不过……”将那只大手放在鼻前狠嗅一把，黑熊继续说道：“味道很不错！”
　　被甩落在地上的妮雅努力止住眼泪，她看着前面黑熊雄壮的背影，慢慢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心中已经决定，让黑熊这样的蠢货知道，得罪女人的下场！
　　三人还未走几步，猛然又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这声音当中的绝望和悲痛，令妮雅猛然感觉很熟悉，但又有几分陌生：这分明是人类才会发出的痛嚎啊！
　　马超望着地面上那已新鲜的尸体，看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一瞬间之前的所有记忆全部苏醒，他狠狠攥拳朝天嘶吼。满腔复杂纷乱的情绪在体内来回充斥，一寸寸又点燃眼中的血火，他根本不知道此刻自己该如何排解，又或者说，自己搞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眼中的血色越来越娇艳，腹内无边的饥饿也越来越强烈。可浑身颤抖不止的马超却生生咬着自己的牙床，直至下颌处缓缓流出鲜血后，他仍旧一动不动。
　　“砰！”
　　一声粗粝的枪声响过，马超的右臂又被带起一片血肉。这成为马超理智决堤的导火索，伸眼一望，虽然有二十层的高度，可马超还是看到了刚才那所窗口处一个女人仇恨的面容。再之后，那个女人似乎被人狠狠拉了回去，只留下空洞洞窗户洞口，如一张渴望吞噬的怪兽之口。
　　马超的双眼死死锁定那处洞口，燃尽身心的狂暴凶性彻底爆发。不走楼梯，这次他直接从楼面攀爬，双手时而抓住藤蔓，时而化作骨匕刺入楼面奔跃。整个人灵活如林间猿猴，仅用了五分钟左右，他便从那个可恶的窗口钻入房间。
　　房间里此刻一片寂静无声，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到处弥漫着激情过后的浓郁异味，还有常年不见阳光的霉气，以及其它种种已经分辨不出来源的奇怪味道。这么浓的气味完全将人类血肉的味道压过。平空少了两项优势，更没有半分人影，这让马超十分狂躁。
　　他知道那三个幸存的家伙就藏在这层楼的某一处，可他们又有着与丧尸打交道的经验，藏得十分隐蔽。就在马超又想咆哮发泄时，他灵敏的耳朵听到了一声极为清脆的响动！
　　那是鞋子在地面划动的声音！只不过，却是楼道外的走动声。而且，这么明显的步伐，显然不怕马超发现。
　　马超很是疑惑，但仍旧藏在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去。直至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在无意识间做到了理智和凶性的完美结合。好像是之前掠食那男人时，身体就自动做出了这种调整。除非遇到情绪波动十分剧烈时，他才会彻底凶性大发——例如，一枪打穿他胳膊这种事。
　　良久，一个留着火红色、两边发梢刚过脸颊，一脸冰冷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她看上去非常年轻，或许还不到二十岁，却身着一套红黑交汇的卓越制服，右眼上还戴着一片让马超瞩目不已的护目境。
　　女子渐渐向这个房间的方向走来，她个头很高，腿也很长，全身匀称有力，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快要走到马超房间时，马超才看到她的制服袖口处饰有一枚暗金色的蔷薇，在银色的月色下静静开放。她身上可见的武器很少，没有携带任何枪械，只是在腰间插着一把短刀。
　　随着那女子的步伐越来越近，马超身上奇异的感觉也越来越浓。不过，无边的饥饿仍旧坚忍不拔地向马超传递着渴望。这难捱的强烈吞噬感几乎让马超的血液都加快了流动，右臂处更是流出了一条血线！
　　女子终于走到了马超所在的房间门口，她似乎没有发觉马超的存在，径直用着一成不变的步伐向前走去。这个角度，马超正好看到女子颀长白皙的脖颈，那一段美妙的剪影，让马超遏制不住地突兀化出了骨匕！


第14章　意外的给予？
　　化出骨匕的声音极其轻微，甚至就连身为丧尸的马超，也只会模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