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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凤城奇历-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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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凤城奇历
作者:凭江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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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噩梦又现

  这个梦做了很久很久,可惜我总醒不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活在梦里,还是梦在现实世界中,总之没有清楚的界限,或者人生真的像别人所说,就是一场梦而已……
  ——作者按
  漆黑一片的夜幕,突然被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擦亮,一个狗头人身的巨大身影在这短暂的光芒中闪现,它一边大步地行走,一边疯狂地摇晃着大脑袋朝天咆哮,就像要吞噬整个乌云密布的天际一般。
  狗头人左手紧握着布满咒语的酒葫芦,右手高悬着金光耀眼的三叉戟,强悍无比的身躯勉强禁锢着足以撕裂天地的无极神力,却让丝丝溢出的力道如辐射般消散在四围,远远望去就像笼罩在一个极其辉煌但又诡异神秘的光环之中。它沉重的步伐每一次与地面接触,都让整个大地像惊恐的小孩般激烈颤抖。
  然而它所处的旷野都已是炼狱一般的瓦砾和废墟,远方整片整片的山林都成为炭黑的焦土,峰峦之间处处都是向上的滚滚浓烟,让人不觉恍如末世降临。
  突然,狗头人猛一回头,看到躲避在一堵颓墙下瑟瑟发抖的我,瞬间怒吼了一声。我顿觉耳膜暴鼓,脑袋像要炸开一样,浑身战抖不能自已。俯瞰之间狗头人已张开奇大无比的嘴巴,眼前霎时间闪过一道热浪,澎湃汹涌的火焰嗖地朝我袭来,我甚至来不及做出半点反应,就感觉全身剧痛难忍,强烈的灼烧感遍布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
  我全身如小虫般蜷缩,脸剧烈地抽搐,痛不欲生地张嘴呻吟,却叫不出半点声响——在这个人间地狱一样的时刻,痛苦延续循环往复,连死亡都是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啊!”
  我惊叫一声,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从这个无数次循环上演的噩梦中清醒过来,冷汗早已打湿了我的衣服和枕头被子。
  “Fuck!”我暗自咒骂了一句,又是这种逼真恐怖的噩梦,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
  我叫阿二,我每天晚上都悲催地做着同样的噩梦——同样的吐血剧情,同样的逼真痛感,同样的不停折腾。
  叹了一口气,往外边一看,日上三竿啦,我却只知道自己浑浑噩噩又混过了一个上午,叽叽咕咕的肚子提醒我,该去拜祭五脏庙了。
  可惜,现实生活就是那么无奈,无奈我们还是要无奈地接受这些无奈——钱包里所剩真的无几了,看来今天连吃饭都是问题,就连吃个五块钱的粿条都显得那么奢侈。
  于是我毫不犹豫选择厚脸皮去找老蒋蹭饭,虽然这个“毫不犹豫“在此刻显得多么的可怜兮兮。
  说到老蒋,他可是我的异父异母兄弟,对我好的没的说。
  我只要走过下水门,再穿过牌坊街就到了他经营的那间小店了。
  说到他那间小店,“小”字真的不夸张。
  五个方不到的地方,东西可是摆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可以说是找个坐下的位置都难。这样一家小店,来的人应该稀少,可是老蒋一点都不怵,因为他深深知道,他搞一单case,就好过这城里那些所谓有头有脸的公务员干一辈子了。
  所以在我眼里,他是那么拉风,那么遗世独立,但是他就是那么低调——也是,不低调,也干不了他这一行。
  废话可以少说一点,但是饭少吃一点就不行啦,才几步路的我也走地摇摇晃晃的——世界上最重的病就是肚子饿,而且除了进食无药可治。好不容易来到老蒋档口,还没等我编好借口,老蒋就截我话了:“先不要说,听我的!”
  “这……”
  我就纳闷了,好歹等我说完嘛,我接着开口:“哦不,老蒋啊,我……”
  “别说话,跟我来,你这鸟人不就是要蹭饭么?”
  老蒋就是老蒋,就和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连我的花花肠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还能怎样?
  只好屁颠屁颠地对老蒋点头哈腰了。
  老蒋神秘兮兮地环顾了四周,把小店的拉闸门一拉,锁还没锁紧就拉着我走了。
  “我说老蒋啊,有什么事也吃完饭再说嘛……”我一路小跑着跟在大步行走的老蒋后头,喊道。
  “少废话,想吃饭就和我来。”老蒋走在前头,头也不回。
  我也只能咽下口水,走在他后面。不过说实在的,老蒋脸色瘦削许多,满头刺猬般的短发斑白不少,精瘦的身子也的确没有以前那么矫健,让我不禁感叹岁月的确在他身上留下很多烙印——虽说他就大我一岁,可也就是三十不到的年纪,但是饱经沧桑的他早已有一种出乎于我这种小年轻的成熟干练。
  也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儿,老蒋已经来到一家小海鲜饭馆,一入门就坐到包间里面,看来他早早就预定了酒席。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话说回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算现在我肚子“咕咕”抗议也只能忍着,唯独希望这鸟人早点上菜填饱肚肠再说。
  事与愿违,老蒋径直坐下后啥也不说,就楞在那出神。我知道他在思考什么,或者在判断什么,这时候最好不要打扰他,就算打扰了他也不会理你半分,这是他的习惯,我也只能忍着。
  约摸过了一泡功夫茶的时间,老蒋袅袅地甩出一句来:“最近还做梦不?”
  我浑身一激灵,想到了些什么,但是又如鲠在喉,嘴巴张了张,可惜又说不出啥来。
  “我可是天天为梦所困。”老蒋叹道。
  “……我又何尝不是?自从我们那次去了凤凰山之后。”我也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能赚钱的活都干的。我刚收到风,估计有个大元宝可以捡,你也不要问究竟,只要你和我去干就行了。”老蒋看了看我,说的口气不容置疑。
  “成,你是大老板,我小跟班的能说啥子呢,就混口饭吃,呵呵!”我打着哈哈,其实不争气的肚子早在抗议了。
  “就这么定了,吃完和我去金山一趟。”老蒋说的话总好像有股威严,我拒绝不了。
  “那上菜了吧?”
  “老板娘!”老蒋朝包厢门口喊了声。
  老蒋就是财大气粗,这点不得否认。这一餐上了虾姑、鲍鱼、象拔蚌和老鼠斑,更要命的是虾姑有人三个指头那么粗,鲍鱼也赶得上是5头鲍了,老鼠斑也是深海的一级货色。
  我可是吃的畅爽无比大快朵颐油光满脑春分扑面,虽然说无功不受禄,待会老蒋肯定有事要我协助,但是我是绝对信任他的,更别说我对他这些年来的无私协助也是心存感激,却无以为报,能效些犬马之劳也是乐意之至了。
  

第二章 金山地洞

  酒饱饭足,我和老蒋一起悠闲自得地踱向城北的金山。
  话说金山屹立于凤城北阙,东临韩江,西瞰大湖,海拔三十七米,形如覆釜,又因山上多为黄色粘土得名。正因地势险要,自古以来金山是兵家必争之地,鉴于金山所处的特殊地理位置,晋、隋、唐、宋各朝代的郡、州署衙一直设在金山麓。
  我还记得小的时候,外公经常带我和表哥到山上游玩,常常苦口婆心地和我们讲当年抗元英雄马发将军死守金山,以身殉国的高风亮节。老人家所常讲的都是类似岳飞、杨家将之类的精忠仁士,道及不平处难免义愤填膺,之后更是滔滔不绝,最后唾沫星子都干了,却发现不上进的我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心里只惦记着抓草蜢扑蝴蝶。搞得老人家长呼短嘘恼火不已,又结结实实给我补上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主义教育课,酷似旧式学堂老学究训斥贪玩的捣蛋鬼一般。
  但是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回忆,老蒋拉我到这里该不会和我一起登高望远,感叹祖国山河多么美好吧?我不禁暗自打量了老蒋一番。
  老蒋可能也察觉到我的疑惑,回头对我说:“山上有个中学,你知道不?”
  “金山中学,谁都知道嘛,你该不会是去应聘保安吧?哈,我不是吹水,我以前在这读书的时候和校长、主任那帮傻鸟混得忒熟,我给你说说情,肯定没问题!”我拍拍脑袋瓜,笑道。
  “你就这点出息,”老蒋冷冷看了我一眼,“你以前在那上过学,你该知道最顶上有个学生宿舍吧?”
  “哦,我靠,你该不会是想做宿舍管理员吧?最好做女宿舍的,搞不好会有一段绮丽悲绝的艳遇……”
  老蒋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粗暴打断了我的翩翩联想:“开玩笑,据我所知,近日山上最高的那座男生宿舍最底层地板突然坍塌,露出一个大洞来,有人说是以前解放初期挖的防空洞入口,也有人说是地下河干涸露出地底溶洞所致,更有人说是地狱之门,总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那又如何?哦,原来你想承包这个修复工程!哈,我就说呢,你小子就是行啊,一单下来少说十几万吧?到时候记得雇上我哦,好歹我也是干得了活的!”我一听,连忙套个近乎。
  老蒋也不答话,思索良久,然后对我说:“可也有小道消息称最近我们古城来了一些神秘人物,处事低调,暗自在凤城里面纠集大批能人异士,像是要有大手笔。有碰巧撞见的人还绘声绘色地说他们统一身穿迷彩制服,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却闷不作声,简直就像行动划一却又沉默不语的机器人。”
  “有这么一回事?神秘人物?”我吃惊不小。
  老蒋回头瞟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又接着说:“我有个朋友偷偷去过地洞下面瞧了瞧,回头捎上口风,说来下边可不得了,有很多木箱子满是金条。”
  “金条?”我感觉我自己的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鸵鸟蛋了,“那还得了!我们马上地去调查调查,该带走的绝不放过啊!”
  “我那朋友带齐工具再进去准备大干一把,可没想到三天了,还没回来。”老蒋头也没回,走得却更快。
  “啊……你那朋友是不是探到更爽的货,走人了?”
  “他是老猪奇,你说可能么?”老蒋缓缓地说,但语气凝重了不少。
  “老猪奇?!”我惊道,然后陷入了沉思。
  老猪奇可是我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这人即高且壮,不像我一般瘦弱得活似东亚病夫。可惜此君大脑容积与身体强壮程度成强烈对比,往往是一冲动起来颈上那颗脑袋就成了摆设。所以说小时候和他一起玩我们可没少惹祸,后来我到广州读书,他留在家选择成为小城里面光荣的人民公害,没少干一些标准小流氓的欺行霸市、调戏良家妇女之类勾当。
  后来,我工作后慢慢的联系渐少,但据说这小子发了,发的稀里糊涂的。
  没想到今天听老蒋这么一说,我倒有点担心:这小子有钱了肯定乐于大吃大喝兼流连娱乐场所协助失足妇女脱贫致富的,再加上一喝点小酒那张大嘴什么话都管不住,无声无息的三天都没回来,怕是出了点什么状况。
  “走吧,别想太多,我们去看看就是。”
  我默默点了点头,看来这次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来到山顶的男生宿舍,此时刚好是学生上课时分,故没有什么人在,我和老蒋轻易地忽悠掉天真无邪的宿管,来到了男生宿舍最底层坍陷的地板跟前。只见事故地方已经用警戒绳围了起来,正中坍塌的地方约有一个三尺大的地洞,洞口不断从里面往外冒冷气,活脱一只黝黑的巨兽口中冒出慑人的气息。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自从上次凤凰山出事后,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阿二了。我只知道那时我像一个活死人,噩梦萦身,诡异事端不断发生,若不是最后边我父母苦苦哀求乡下一位高人帮我驱除心魔,我怕早已魂归西天。
  自那之后,我虽然保住一条命,但是每晚都被噩梦困扰,心里面的那种锐气已一去不返。我不知道那时和我同行的老蒋是怎么样熬过的,可我也知道他和我一样,都在做着同样的噩梦。这时候我不仅问了我自己,有没有必要再去冒险,而舍弃对未知事物心存的敬畏?
  而且,我还深知,关于金山,还流传着一个骇人听闻的古老传说,还有一件叫我毕生难忘的可怕回忆。
  清顺治九年,明东阁大学士兼礼、兵部尚书潮人郭之奇策动全潮反正,潮州总兵郝尚久响应反清复明,结寨于金山顶。后因叛将王安邦开上水门降清,郝尚久措手不及,于城陷之时,与其子郝尧同投于山上大古井中,又遭戮尸,凤城也遭屠城之劫。
  据说当年,整个凤城血雨腥风,满城哀嚎一片,处处都是生灵涂炭。其时有一户姓金的人家,世代就在这金山脚下。清兵一路大肆行凶来到金家门口,自然不肯放过府上任何一口性命,在将金氏满门屠戮尽殆后,发现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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