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术法诀-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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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耿先生以头砥柱,撞了个脑浆迸裂,只做桃花开,糊了半个柱子,当即俯身死在盘龙柱下。众人逢此巨变,大殿之中顿时鸦雀无声。
只听得张天师朗声道:“耿子以身明志,陛下下令厚葬之。当下辩论完毕,文字修订一事就此定下,着方子为修订大夫,主持修订一事。”
这边大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回应,那边方轴却是笑逐颜开,躬身道:“谢陛下。陛下圣裁,天下谁敢不从?”话语中大有深意,大儒们个个噤声不敢多言。
此时云端上面,众道人已经观看多时,老聃见耿先生奋勇献身,以血谏君,温养的浩然正气溃散在空中,不由也赞叹一回,道:“机缘已到,我等下去行事。”说完依旧上了青牛,玄都大*法师在前牵引,渔鼓,广成子,赵公明,纯阳子拥簇在两旁,按下云头,飘然落下。
皇宫议政殿门口自有护殿官并武士数人,正在门口守卫,突听仙乐齐鸣,抬头看去,只见香烟霭霭,瑞彩翩翩,数名道人驾云而来,其上更有一老者骑着青牛,一派仙人风范。当下护殿官上前行礼道:“敢问诸位道长何事来此?殿内天下大辩,却是儒门专属。”
玄都大*法师喝道:“吾师正为此事而来,尔等在门前护卫,却不知西方天神教并佛宗暗自插手,张道陵蛊惑天子,以致殿前流血,大儒身亡!速去禀报天子人主,只说八景宫宫主到了!”
护殿官也有些见识,不敢怠慢,当下入内禀报。
殿内天子是半喜半忧;方轴子得了修订大夫的官职,满心欢喜;张道陵见大事即成,正在开口宣布天下大辩结束。只见门口的护殿官急步上前,行至盘龙柱旁,略略停留,不敢多观,只是掩面而过,到得阶下,跪倒禀报道:“吾皇在上,殿外有数名道人求见,说是八景宫宫主到访。”张道陵听得八景宫三字,举起的胳膊僵在半空;天子久闻八景宫老聃道人,实乃神仙中人,心下暗喜,连道:“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护殿官叩退,转身命武士开了殿门。天子端坐龙椅,细细看去,少时殿门大开,门口缓缓行来五六名道人,均是相貌不凡;或抱渔鼓,或持拂尘;有背宝剑的,有拿铁鞭的;当中的老者下了青牛,将板角青牛留在门口,上前稽首道:“见过吾皇。”其他数名道人,众星伴月般围在两边。
天子看得满心欢喜,不觉从龙椅上起身迎接,道:“原来是八景宫宫主来访,未曾远迎,罪过了。”原来天子仰慕修道已久,真仙洞中还挂有老聃,元始,通天等掌教影身画卷,每日上香默默祷告,此事见真仙来访,怎不喜出望外。
玄都大*法师上前一一介绍,天子听得三教皆有仙人来到,更加欢喜,忙唤殿内黄门官看座不提。张道陵在一旁冷眼观看,不由心中打鼓,知道大事不好,更看到渔鼓道人也在其中,害怕揭了老底,惶惶不安;下面那些附身大儒的沙门弟子,也是眼光闪烁,谋划脱身之策。
老聃道人安坐在天子旁边,其他众人不敢入座,只在边上站立。渔鼓道人时不时打量张道陵,嘴角露出讥笑,张道陵被看得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天子问道:“八景宫老师前来,所为何事,还请示下。”老聃道人手扶扁拐,道:“吾皇无需心急,先前大儒血谏,尸身尚在盘龙柱下,且处理妥当,再议大事。”说完从怀中取出小葫芦一个,交予玄都大*法师。
玄都大*法师躬身接过葫芦,来到阶下,先是大袖一卷,一股玄黄之气将尸身托起,将耿先生翻过脸来,只见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不由做歌道:
一生只为国,
未料将身脱;
以血醒世人,
实乃真仙若。
欲知玄都大*法师如何施展妙法,请看下回:道得经。
第二十回 耿道人二世为人 道得经玄之又玄
玄都大*法师见耿先生尸身面目全非,叹了一声,大袖一挥之下,耿先生满头满脸的血污都已清理无痕,恢复本来面目,双眼紧闭,除了了无生机之外和活人一般。玄都大*法师默诵法诀一引,小葫芦顶盖自开,一股玄黄之气冲出葫芦数尺,其上托着一粒黄澄澄的金丹,顿时强烈的丹气散发出来,满殿都是异香,渔鼓道人识得是老聃道人亲手所炼之九转金丹,凡人吃了,只怕要直接成仙;更有还魂之效,故又名:九转还魂丹,端的神妙无方。天子见了也暗暗羡慕,如得此一丸丹药,即可成仙。玄都大*法师掐动法诀,喝了一声,只见九转金丹渐渐沉入下方的玄黄之气中,丹气顿时隔绝;玄都大*法师又巧施秒术,九转金丹在玄黄之气的包裹下慢慢化作金色液体,只在玄黄之气中游走不已。玄都大*法师再喝一声,玄黄之气裹住金色液体直冲入耿先生两鼻之中,顿时度下重楼,转明堂,径至丹田,从涌泉倒返泥丸宫。只听得耿先生肚里有些响动,鼻子呼的一声响亮,顿时气聚神归,便翻身,抡拳曲足,闭眼大叫一声:“痛杀我也!”
纯阳子见此心喜,上前轻呼,耿先生即睁开双眼,摸摸头顶,起身道:“道长何来?此乃何方?”纯阳子笑道:“两世为人,直当一梦尔。”
耿先生恍恍惚惚,见天子在龙椅上端坐,对纯阳子道:“修订文字一事如何了?只记得小生怒而抵柱,欲血谏吾皇。”
纯阳子当即把事情经过说出,耿先生忙翻身下拜,欲谢过玄都大*法师活命之恩。玄都大*法师轻轻闪过,笑道:“宫主老爷在此,吾怎敢造次?”
耿先生顿时醒悟,进身跪在老聃道人面前,道:“小生谢过八景宫宫主活命大恩,无从回报,当为牛马。”
老聃道人点点头,受了此礼,道:“尔大有仙缘,可为吾弟子。如今两世为人,以前名号再无用处,以后就叫耿道人罢。”说完用手一指,耿先生身上已经重新换过一身道服,戴九云冠,穿八宝万寿紫霞衣,手持三宝玉如意,广成子看了点点头,道:“金丹入七窍,还魂妙法巧,如今进道门,脱去旧躯壳。耿道友得此大机缘,实是可喜可贺。”
耿道人忙稽首为礼道:“谢过道友。”又对老聃道人拜了三拜:“吾师万寿。”起身又重新见过玄都大*法师,口称师兄。渔鼓道人和赵公明也上来贺喜。
天子看得耿道人有如此机缘,目瞪口呆,起身欲拜,老聃道人连忙扶起。天子道:“吾不欲再为天子,还望宫主收我为徒。”
老聃道人笑道:“吾皇天子之位乃世代传承,更是昊天上帝指定,怎可随意辞去?”
天子再三恳求,老聃道人又道:“吾皇欲修练道术,位列仙班,倒也未尝不可,一生虽有王气相随,但不可用于修行,既然吾皇心意已决,贫道就指条明路。”
天子敬道:“还请宫主示下。”
老聃道人缓缓道:“修订文字一事,动摇国家根基,气运所在,不可轻动,吾近年闭门清修,写就道得经一部,共六六三十六篇,文字简单,人人可读,修道中人读了,可以明悟;凡世俗人读了,明白道理。”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卷经书,随意一展,自然浮在天子面前,天子定睛看去,看了第一篇,亦是全经总篇,不由自主的大声诵读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其余众道人听如耳中,有如天籁,无不觉得和自家日常修练各种道术法术法诀暗暗相合,各有明悟。下面的大儒们听了也暗暗吃惊,果然是文字简单,人人皆可通读,其中道理却是深奥。
张道陵听了此篇,也有些体悟,吃惊不小;方轴听了,却如嚼蜡,原是心胸狭隘,听了也是白听。
天子大喜道:“此经非同小可,待吾藏入真仙洞,细细修练。宫主虽然修道,但此经字字皆为锦绣,当敬为老子。”
老聃道人也顺其自然,道:“谢过吾皇,只有一桩:此经并非给吾皇修练而用。”
天子忙问:“此话怎讲?”
老子微微一笑:“此经虽妙,唯吾皇无法修练,吾皇可命人悬挂此经于皇宫门口,任人抄写,传遍天下,即可得功德之力;吾更有德经一部,共九五四十五篇,内有借助功德之力修练之法,正合九五至尊修练,吾皇可修练此经。”说完又从袖中掏出一卷经书,递与天子,天子接过一看,正是德经,篇篇果然是修练之法,当即大喜过望,道:“却是多谢宫主了。”
老子摆手道:“自然而然,吾皇无需多礼。修订文字一事,还请吾皇裁定,以正视听。”
天子恍然大悟,当即道:“修订文字,损国家气运,自不可行!收回方轴修订大夫一职,此事不可再提。如有再议者,杀无赦!”
方轴听了面如死灰,一腔喜悦不知飞去何方,只得躬身道:“陛下圣裁。”众大儒一起道:“吾皇圣明。”其中佛宗附身的,却聚在一起,缓缓向门口退去。
赵公明冷笑一声,纵身而起,一晃之下堵在殿门口,持了铁鞭,另外一手暗暗持了定海珠,随时准备祭起,道:“事情未完,谁敢脱身!谁敢再退一步,莫怪吾铁鞭无情!”
张道陵本欲化雷光而去,见赵公明堵了殿门,身子不由一哆嗦,眼光又看到渔鼓道人并纯阳子正好看来,连忙微微低头。
广成子上前一步,从袖中掏出两张符咒,正是纯阳子转交的,呈与天子。天子见符咒黄纸写就,多有破碎,一为虎形,二为龙形,问道:“此二符咒道长从何得来?”
第二十一回 准提适时救弟子 金仙从此为君师
广成子道:“耿道人来京路上遭佛宗弟子智能暗算,吾教长老纯阳子及时出手,破去智能法术,此二符咒即此法术来源,可化龙虎噬人。”
天子日常也和张道陵讨论修炼,也看过张道陵演化法术,心中已有答案,侧头问张天师道:“吾师可知?”
张道陵已知事情败露,并不推诿,只道:“确是臣亲手炼制,交予佛宗弟子便宜行事。然而这都是为了陛下能借此机缘修行。”说完从袖中掏出御赐的天师印,轻轻放在天子案上,又道:“贫道修行不纯,不识天机,险些误了陛下,故辞去天师一职,还望陛下准贫道回龙虎山修行。”
渔鼓道人心中盘算,陈太玄师弟和此人大有恩怨,到时自有陈太玄师弟亲自出手,当下并不阻拦,怀抱渔鼓,却袖了双手,暗暗养神。赵公明虽然急公好义,但见自家师叔如此姿态,自然也不鲁莽。
天子叹了一声,拿起天师印细细把玩一番,道:“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强。着收回张道陵天师封号,正一天师道弟子朝中品阶一并收回,即时离开皇宫,令正一天师道在龙虎山潜修,不得过问道门之事。”
老子略一推算,已知因果,道:“张道人此去,潜心修行,若再生事端,自有人与你说话。”
张道陵冲天子并众人略一稽首,纵身化作雷光,灰溜溜从赵公明身边飞过,自取宫内天师府取了正一天师道众人,即时回转龙虎山不提。
殿内纯阳子稽首对老子正色道:“尚有佛宗弟子附身大儒,殿内足有十数位,如何处置,还望宫主示下。”
老子道:“少时自有分明。”说完略略示意渔鼓道人。
渔鼓道人哈哈一笑,对那些附身的佛宗弟子喝道:“尔等还不交还躯壳,更待何时?”
那些佛宗弟子顶着大儒躯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轻动。渔鼓道人只将渔鼓望空一祭,蓬蓬之声不绝于耳,自成一曲,其他人等听了振奋精神,那些佛宗弟子没听得数声,就觉得心神激荡,渐渐的再也无法和大儒躯壳相合,一个个被躯壳挤了出去,滚了一地葫芦。此乃渔鼓道人自身妙法,专破附身之术,有个名目,唤作:醒魂曲。
那些被附身的大儒如梦初醒,恍惚不知身在何处;自有其他大儒,黄门官上前抚慰。
天子见如此妙法,甚是欢喜,又见十数个沙门弟子滚地葫芦一般,待起身,老老少少,不一而同,天子心生厌恶,挥手道:“左右与朕将这些妖人拿下,即刻推出午门斩首!”又对老子道:“还请宫主安排,防止妖人逃脱。”
老子笑道:“吾皇无须心急,正主即来。”话音未落,即见殿中央空地,金砖之上,钻出一物,见风即长,须臾开出一朵偌大的青莲,莲叶开处,里面坐了一位道人,天子见青莲来的古怪,定睛看去,认不得此人是谁,只见那道人头挽双髻,身穿道袍,面黄微须,此时缓步走下青莲。
那道人冲天子道:“稽首了!贫道乃西方教下准提道人是也。这些教中弟子均是受天神教蛊惑,来争口识高下,犯了教中嗔戒,幸好并未伤及大儒躯壳,大错并未酿成,待贫道把他们带回西方,悉心管教,亦是吾皇慈悲,贫道门中之幸也。”
老子心道原来是西方佛宗二教主到了,此等说法实是滑头,于是道:“原来是西方佛宗二教主亲自来说情,此事可就此了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