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鬼龙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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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书上面,赫然书写着三个大字:“葬龙诀!”
徐老汉只感觉,心脏都隐隐有些刺痛,联想到风墙上的血污和猴子的无头尸体,加上那锁龙井,知道不好,这墓中实在是诡异得紧,只怕真有什么妖物。
做他们这一样的,倒不怎么惧怕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就是怕一些未明妖物,一旦遇上,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徐老汉出神的时候,突然,有着什么液体,溅到了他的手背上,下雨了?徐老汉本能的一呆,但随即他想起,自己身处古墓中,就算下雨,也不至于淋到他手上啊?低头一看,徐老汉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他的手背上,赫然有着两点殷红的血迹。
一瞬间,徐老汉的全身都僵硬了,过了大概三四秒钟,他才艰难的抬头,向着牛大看过去——牛大硕大的身子,依然直直的站在那里,手中还握着手电筒,但是,他的项上人头,却是不翼而飞……
鲜血喷洒出来,溅在地上,溅在了那些抬棺的青铜人佣身上……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妖物,居然能够无声无息的砍掉了牛大的脑袋?他没有见到猴子是怎么死的,但刚才牛大,距离他不过两步之遥,就这么被妖物砍去了脑袋,而他竟然全无所觉?
这完全不可能,也根本不合常理!
徐老汉的一颗心,砰砰乱跳,忙着定了一下神,看着地上的血迹和牛大那没有了脑袋的身子,不对劲——牛大除了少了脑袋,他记得很清楚,牛大的腰间,要别着一把斧子……
原本死寂的古墓中,一阵风阴沉沉的吹过,墓室的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有铁链拉扯的声音,似乎有人戴着脚铐在走路,徐老汉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墓室门口,一个黑漆漆的鬼影,手持利斧,正一步步的向着古墓中走来,分不清楚是人还是鬼……
徐老汉一咬牙,陡然再次跳进棺材中,然后,从里面扯过棺材盖,砰的一声,把棺材给盖上了。
这么做,看似乎是自寻死路,但徐老汉心中却清楚得紧,今日他是碰到了守灵的妖物,这样的妖物,自然也不会是活人,大都是生前就被人用惨无人道的法子杀死,再用神秘莫测的蛊毒之术,练成了护棺妖物,他们凶残暴戾,无所畏惧,唯一不敢动的东西,就是墓室主人的棺椁。
所以,他只要躲在棺材中,等得一时半刻,那妖物离开,他再行出去,到了外面,那妖物自然就奈何不得他了。
棺盖盖上的瞬间,四周一片黑暗,徐老汉躺在那金帛遗骸上面,一动也不敢动,同时侧耳向外面听去,想要听听外面的动静。
无奈,大概是棺材的密封性好,徐老汉居然什么都听不到,过了大概一时半刻的,他估计得大概差不多了,当即便于从棺材里面出来,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下,陡然伸出来一双冰冷之极的手,死死的把他一把抱住,令他动弹不得……
徐老汉大惊,死命的挣扎,无奈那冷硬的手越勒越紧,几乎要把他的胸骨都勒断了,他想要放声大叫,却喉咙嘶哑,似乎堵着什么东西,一个字也叫不出来。
耳畔,似乎有个沙哑的声音,不断的在说着什么,徐老汉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不知道过了多久,徐老汉陡然清醒过来,不仅大惊,忙着一顿起身,伸手推开棺盖,跳出棺材,距离棺材不足两步远的地方,牛大的无头尸体,依然直挺挺的站在哪里,手中还握着手电筒,只是手电筒的光,越发的昏暗不明了……
徐老汉只感觉后脑勺沉重得紧,处于本能的,他伸手摸了一下子,下一刻,他全身冰冷——他的脑袋后面,鼓起了老大的一个包。
不,那不是一个包,那是另外一个脑袋,刹那间,徐老汉呆若木鸡,他心中很是明白,自己已经让那个墓室的主人用阴毒的法子,附在了它自己的脑上,这辈子也休想摆脱。不,他没有这辈子了,不过一时半刻,他就彻底的变成了不人不鬼的妖物。
想到家中的老婆孩子,徐老汉一咬牙,从衣服上撕下布条,把头脸牢牢的遮住,从棺材内摸了几块金子,连同那葬龙诀和青铜古剑,一起塞在搭袋中。
于此同时,徐老汉震惊的发现,他的手指居然形同鸡爪,漆黑一片,还生有恐怖的蛇鳞,触目心惊……
原本死寂的古墓中,再次传来一阵阴风,隐约之间,似乎有人凄凉的哭声,悲悲戚戚。徐老汉不敢再做逗留,跌跌撞撞,向着墓室的门口走去……
我们一行考古人员赶到黄土村的时候,已经是落日时分,深秋的残阳,如血般铺在浑浊的黄河水上,浊浪带着千年的沧桑,毫不留恋的卷着浪花,奔腾而去。
而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就是一片苍凉荒芜,文明的发展轨迹,似乎在这里滞留了前进的脚步,秋风带着哀鸣,卷起漫天的黄沙,天苍地荒,透过满目浑浊,残阳如血,瑟瑟而泣。
抬头,不远处的山岗上,黄叶掩映中,有着希破的黄土墙,残留着一些人类居住的痕迹。
胡胖子看到我们一行人的到来,站在传说中的鬼滩上冲着我使劲的挥手,扯着嗓子吼道:“徐老大,快过来,有重大发现!你咋磨蹭到今天才来?”
就连着钱教授,也表示得很是兴奋,扯着嗓子招呼我——看样子这次黄土村的考古发掘,真的有重大突破。
我答应了一声,极目远眺,入眼所及,都是黄沙浅滩,不远处的黄河水,混沌澎湃,奔腾而过。抬头看向远处的山脉——这地方依山靠水,黄河水在此汇聚盘旋,然后奔腾而去,这地势……难道竟然是传说中的“龙眼”?
龙眼,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难道说,这地方竟然是——那个“故事”里的地方?
原本已经尘封多年的往事,一点点的在我脑海中呈现,清晰如同自身经历——
那是小时候,姥姥给我说的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解放前,中国经过近百年的战乱,到处都是一片荒芜,大城市里面还好一些,一些普通的乡村野镇,常常是路见白骨,夜闻鬼哭,各色离奇古怪的鬼故事,也在民间悄然传开,导致到了晚上,普通人都不敢出门。
这个故事,就发生在黄河岸的一个穷山村里面——原来,这个小村子只有十五六户人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祖祖辈辈平日里就在黄河里面讨生活,如今遇到这兵荒马乱的,早有些人家混不下去,抛了祖业,拖儿带女的进城讨生活。
如此一来,原本就人口不旺的黄土村,就更加萧条了。
这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黄土村仅仅剩下的五六户人家,也都早早的关上门,早早的钻进被窝里面睡下了。
徐老汉虽然也睡下了,可怎么都合不上眼,如今家里穷的快要揭不开锅了,黄土村又偏僻,想要找个人家借点余粮,都找不到个人——原本还是好,自己一个人,随便弄点什么,就打发了一顿,但自从一年前,他在鬼滩上打渔的时候,救一个逃荒的女人,并且就一起过起了小日子。
女人很是贤惠,平日里洗衣做饭收拾屋子,不用徐老汉操一点的心思,可偏偏,今年竟然碰到了难得的百年大旱,黄河水一下子就落了下去,也没个地方打渔了……
原本两个大人,还能够省吃俭用的撑下去,偏偏,就在今年夏末,女人给徐老汉添了一个女娃儿。
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啊!徐老汉翻了个身,在心中叨咕了一声,但愿牛大和猴子这次能够有所发现,做上这么一票,然后一家子去城里某个出路。
想到这里,徐老汉就更加睡不着了,只在炕头上翻腾了足足半个时辰,这个时候,突然听得外面传来急剧的拍门声,在漆黑的夜晚,传的老远老远,甚至让人有些胆颤心惊。
女人和孩子都被吵醒了——不满两个月大的孩子,哇了一声就哭开了。
徐老汉拍了拍女人,让她哄着点孩子,自己披了一件衣服,从灶台上摸出油灯,吹亮了火折子点上油灯,用一只手挡着,站在门口问道:“谁?”
“是我,徐大哥,猴子……”门口,传来一个人尖细的嗓子。
徐老汉这才算是松了口气,猴子回来了?不知道那事情可有着落没有?当即走到木门前,拔开门拴,打开了门。
深秋的夜晚,一股子冷风吹了进来,吹得油灯明灭不定。
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身材魁梧,宛如是铁塔一般,一个却是瘦瘦小小,还有些岣嵝——正是猴子和牛大。
“快进来!”徐老汉招呼着。
牛大大步走了进去,而猴子伶俐的关上了门,把冷风和黑夜,全部关在外面。
徐老汉摸出一袋子旱烟,就在油灯上过了个火,点燃,吧嗒吧嗒的抽着……
“徐大哥,你可是宝刀未老,那地方果然有货!”猴子进来后,缩了一下脑袋,径自说道。
徐老汉没答话,那地方有货没货,他比谁都清楚,但问题是——这样年代久远的古墓,若没有被人占了先儿,只怕就是有着极其厉害的防盗机关,一旦闯进去,那绝对是九死一生。
做他们这一行的,平日里都徘徊在阴阳两界,本来倒也没个顾忌,徐老大和猴子,牛大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干这活了,只是他们在年轻的时候,误翻了一处土坟,本来,见过大风大浪的三人,谁也没把一个土包子放在眼中,但结果,偏生就是出了事,三人死里逃生,出来后就立下毒誓,从此再也不做这等搬山卸岭的勾当……
当年在逃难中,钱就花去了七七八八,如今坐吃山空,自然是一年不如一年,不管是徐老汉娶了媳妇添了闺女手中拮据,就连着猴子和牛大两个光棍汉,也一样快要活不下去了。
这活人没有生生被饿死的道理,三人一商议,决定再找个地方干上一票,然后去城里某个活计,也好养活一家子老小。
求远不如就近,徐老汉说,就在这黄河鬼滩上,就有着一处绝好的货色,趁着如今兵荒马乱,加上黄土村有荒芜得紧,不过就剩下五六户人家聊以度日,动静弄的再大,也不用害怕。
如今,趁着黄河大旱,正好动手。当即三人策划策划,让徐老汉就把具体的地点给指引了出来。
挑了个日子,让两人先去踩个线儿,这玩意,可和绿林上的踩点大不相同,绿林好汉若是看上了肥羊,过去踩点,无非就是找准了退路,摸清楚肥羊的生活规则而已。
分金踩线,却是大有讲究,一来要挑个好日子,一旦踩空了,那是大大的不吉利。所谓的踩空,当然不是指下面没有货,一般专门吃搬山卸岭这碗饭的,一双招子都毒的很,什么地方有货没货,哪怕地面上不落一些的痕迹,很瞒不过他们的法眼。
踩线——重点就是看看,这下面的货色有没有人动过?否则,辛辛苦苦开通了盗洞进去,却是白忙一场,让别人占了先,岂不是晦气?
“大哥,那地方应该是没人动过的!”猴子蹲在一张板凳上,看着徐老汉道。
徐老汉点点头,用力的抽着汗颜,问道:“几点了?”
牛大跺跺脚,压低声音道:“过了二更了,大哥,要动手就快点吧,别婆婆妈妈的,等着做了这么一票,你也好带着嫂子和大闺女进城去,某个好出路!”
徐老汉没有吭声,心里却有些犯愁,当年死里逃生,三人都曾经立过誓,这辈子不再倒斗,这事情毕竟有损阴德,可如今……
做他们这行的,都是很信这个的,他心里总是隐约感觉不安。
“大哥,别犹豫了!”猴子也帮忙劝道,“咱们没别的手艺,不做这个,早晚也是个死!”
“好,干了他妈的!”徐老汉嗖的一下子从板凳上站了起来,从灶台下面抽掉几块砖,摸出一个木箱子来,打开箱子,取出全副装扮——鬼吹灯、龙涎香,蜡烛,洛阳铲等等……
“走吧!”徐老汉说着就要出门,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前的藏青色破布帘子一动,女人松散着头发,两眼含泪,看着徐老汉。
“孩子他妈,你回去睡吧,我去去就来!”徐老汉叹了口气。
女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徐老汉想了想,看了看女人又道:“我要是回不来,你就带着妞妞,另外找个人过日子吧!”
女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在昏暗的油灯下,那泪珠子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滚下来。
猴子感觉这还没有出大门,就遇到阴人啼哭,(女子属阴,因此称呼女子为阴人)大大的不吉利,但毕竟她是徐老汉的女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倒是牛大,忙着劝说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