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克勒斯十二宗疑案-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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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是见惯了我朋友穿着上的训究的,但赫拉克勒斯却不无揶揄地说:
“您完全够味儿了,伯恩斯先生。您就只缺一张狮皮啰!”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河边。它相当宽,水流也急,在前面不太远的地方变成一道高高的瀑布落了下去。我们依稀可以听到它的轰轰声,也看到了那里的水雾在阳光照耀下形成的彩虹。赫拉克勒斯考虑了一下便安排渡河。他指着上游的一处地方说:
“那里,河道可以涉水过去,不过得小心水流。我先过去,尽量多带些东西,斯托克先生帮着我。伯恩斯,您就跟在后面,一直到那个露在河道中间的石块平台那儿,帮我们接接手,待在那儿,等着得伊阿尼拉过河。”
“您是在帮我们偷越国境呢!”年轻女子娇声娇气地说。
“没说的,我一定会很胜任这个角色的。”欧文道,一边抬了抬他的帽檐,作为对女子动人微笑的答礼。
看到水流湍急,这本身就够刺激的了,它会使你产生一种要去冒险的躁动,而当这种躁动发展成蛮勇时,就会使你的智力有点停滞下来。无疑正是这个原因,眼前这位女主人和欧文有点奇怪的态度,并没自使我多去想些什么。
赫拉克勒斯和我卷起自己的短运动裤,将背包、箭袋和弓等一应物件夹在胳膊下,随后过河。空气甜丝丝的,更觉河水清凉爽人,这份感受真是特别。翻腾的水浪将我们冲得左摇右摆。脚下是滑溜溜的河床石头,我们小心翼翼地向前挪步,到达了露出水面的大石块。我们放下东西等着欧文和我们会合。随后我们按照预案,涉过剩下的一段河面。我们腰部以下都湿透了,因为河水比原先估计的要深些。赫拉克勒斯在河对岸示意得伊阿尼拉注意,我看到她表示明白了,随即脱下她的运动短裤和轻便猎袋背心,动作非常自然。她将这些卷成一团顶在头上,衣着单薄便下了水。她觉得这么过河好玩,并不在乎水的清凉,而且看来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显得有多性感。欧文在他待的地方看得最清楚,而来和他会合的迷人水神又身材绝妙,想必他比我还要给看花了眼呢!
我腼腆地移开目光,一边帮着赫拉克勒斯收拾装备。只不过过了很短的一刻儿工夫吧,激流中响起一声尖叫。原来得伊阿尼拉在快到我朋友那儿时一跳,结果掉进了水里。但欧文眼疾手快,将她从这不慎的一步拉上来。
“没什么大了的。”年轻女子大笑着说。她紧紧抓住欧文的胳膊,湿漉漉的衬衫此刻紧贴在她线条优美的身上。一场虚惊!
虽然我只能瞥见我朋友的背,但我肯定他并不局促不安。尽管她讨人欢喜,但她这个姿态无论如何都叫人不舒服。我又一次将目光从他们那儿挪开。紧跟着又听到一声尖叫,但这一次性质完全不同……
“住手!您这是干吗?”得伊阿尼拉恼怒地说。她的衬衫已被撕破,露出一只裸露的乳房,“您是疯啦,还是……”
这一幕非常混乱,我无法细说了。年轻女子脸色苍白,看来正向河里滑去。她紧抓着欧文却又在推开他;他呢,抓着她的衬衫,衬衫撕开得更大了。
“赫拉克勒斯!快!”她大声喊道,“救命啊!刚才他占我便宜……”
我有一刻儿工夫没反应过来。理查森也是,他好像和我一样给惊呆了。欧文和半裸的得伊阿尼拉在河里挣扎着;两个人在水里好像是在和水流搏斗,又像是在相互厮打。体格健壮的年轻人只迟疑了很短时问,便抓起弓塔上箭,对着欧文发出威胁。怒火使他脸涨得通红,他吼道:
“马上放开她,色鬼!不然我马上将您放倒!”
尽管有射到他自己未婚妻的风险,但我明白他会毫不犹豫将威胁付诸实施。我离他很近,完全可以向他扑过去,但这时我想起了出发前欧文交给我的那个“东西”,它恰好就在我脚下的帆布袋里。我打开袋子,抓起手枪,对准了赫拉克勒斯。轮到我来威慑他了:
“马上将弓放下!”
我见他深深吸了口气,好像并没有听到我的喝叫,仍然还在瞄着我的朋友。于是我朝天开了一枪以示警告。赫拉克勒斯被这突然砰的一声吓住,惊得一跳松开弓弦。箭呼地一响,旋即欧文叫了一声,并用手按住肩头。他的衬衫上漾开一团的深暗颜色的痕迹。射出的箭可能只是稍稍擦他而过,因为我看不到他有箭在身。这当儿,得伊阿尼拉因为受到惊吓跌进了水里,正被水流冲向瀑布而在拼命挣扎。
眨眼间,看来是赫拉克勒斯先于我,很快就明白了她的危险。但他处置不当,过于匆忙便跳进水里想拉住她。他也被水流裹挟住而无法到达她那里。我发现下游那边有一块块的岩石,它们一直伸到河床中间,便立刻取道赶过去。从这时起,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及时反应的结果,因为不可能有时间来分析一下形势。我终于登上最后一块岩石,恰好得伊阿尼拉刚刚从前面过去。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时间也不算短,终于抓着了她的腿部。这个地方水流湍急非常,无法考虑上岸,落下瀑布是不可避免的了。她极度恐惧,拼命挣扎着。就在这时,河水将我们抛进了空中,我将她抓牢紧靠着自己。
我们从两三公尺高处落下,掉进一片翻腾不已的水花当中。尽管有坚硬的岩石划过我的背,但我感到全身依然完好。我们避过了这第一个危险,却又使我们掉进了第二个。瀑布下面汹涌的河水使我们无法重新浮出水面。我始终紧紧抓着姑娘的身子,顺着河床中的暗礁,用唯一可用的一只手,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摸着过去,终于到了一个水流平稳些的地方。我冒出水面,胳膊里揽着一动不动的水神,瞥见赫拉克勒斯正从岸边淌水匆匆向我赶来。他眼神疯狂,一把从我怀里抓过他的未婚妻,在弄清她只是昏厥过去后才长长舒了口气,朝我投来感激的眼神。
不多时,我们身上襄着毯子,面对炉火正旺的壁炉和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暖和着冻僵了的四肢。回家的路上又来了一阵骤雨,大家终于全都成了落汤鸡。情况也已搞清楚,彼此都一再道歉。得伊阿尼拉误解了欧文的举动:她刚一滑,欧文只是想抓住她,不巧的是他扯坏了她的衬衫,而她当时也吓蒙了。但比起赫拉克勒斯的懊恼来,他俩彼此的歉意就算不得什么了。他对自己没能克制住发火的举动感到难过。
“您情有可原嘛,”欧文态度肯定地说,“我设身处地……”
“我们两人对您的朋友都十分感激,”赫拉克勒斯答道,一边转身向我友好地一笑,“没他出手,我干出来的事恐怕就是无法弥补的了,此刻我一定成了世界上最痛苦的人,得伊阿尼拉欠您很大一笔人情呢!您表现得极为冷静。”
“可别这么说,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我答道,尽量显得谦虚些,“您知道,在我来的那个国家,这几乎是常事。那里危险无处不在,尤其在我祖先生活的那个时代,当他们驾着有篷马车,进入到南非那些未明地区时更是这样。每天他们都命悬一线,附近总有祖鲁人的游牧部落在散播恐怖……”
“这些人还将他们的牺牲品砍成一小块一小块,并视此为荣誉,对吧?”赫拉克勒斯打趣说,“告诉我,欧文,您的伤口怎么样了?”
我的朋友无所谓地朝自己肩上看了一眼,它已给得伊阿尼拉细心包扎好,随后说道:
“有您过去的伤心事,我也很难再叫苦说痛了……”
入夜,我们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下午的意外事件使我们胃口大开。也许是间接的影响吧,同时还洋溢着一种热烈的气氛,而且在整个晚上还越来越浓。面对壁炉里噼啪作响的旺盛火焰,我们开怀畅饮,一瓶瓶啤酒都空了,无论说什么都会引得众人一阵大笑。最后,谈话中心转到了“赫拉克勒斯的功绩”上。欧文没提德雷克所犯的罪行,而是赞扬凶手的成就,同时强调凶手的机灵和善举。得伊阿尼拉蜷伏在未婚夫肩上,赞同我这位朋友的看法,赫拉克勒斯也大为附和。
第二天我们起身很迟。下午钓了鱼,晚上则过得差不多和上一夜一样。从我这几位伙伴的评论来看,犯下这十二宗罪案的人此时倒好像成了英雄,令人钦佩。欧文对罪犯不可置信的才干和非同寻常的智慧更是赞不绝口。这时我们都有了点醉意,但我还相当清醒,感到这个晚上的聚会有点蹊跷,在欧文和赫拉克勒斯的举止行为中有某种过头之处。得伊阿尼拉也是如此,她对未婚夫频频送笑,亲热无比,还时时吻他毫不顾忌。酒精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但不能说明一切。最奇怪的是,欧文似乎还觉得她的这些挑逗举动完全是很自然的事。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她靠近赫拉克勒斯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后者一笑表示同意,随即出了房间。他回来时带了一些奇怪的管子和一个小袋。我马上认出这是吸鸦片用的传统器具。但我吃惊的事还没有完,因为这里的主人不动声色地示意,而欧文也心领神会地作了回应,然后转身向着我。
“阿喀琉斯,您要不要小小地来尝试一下?您将看到,您出生的那个广袤的南非,会变得更美、更加莽莽苍苍……”
要不是他在说话时悄悄作了个手势稳住我,还会意地眨了眨眼,否则我会立刻拔脚就走了。我不负所望地接过了信息——要我不折不扣地照办——但我的确惊愕非常。我将烟吐了出来,一团一团的,并没咽下去。但过了些时候,我终于还是受到了这毒品那种虚无缥缈感觉的影响。我已没了时间的概念,而我们的主人和欧文还在大谈赫拉克勒斯。又过了会儿,大概已近拂晓了吧,得伊阿尼拉去睡觉了,但“赫拉克勒斯”这个名字仍然挂在两个伙伴的嘴上,俨然这个人现在就是人类的大恩人了。随后欧文的口气有了点挑剔的味儿,说“他的一切都很完美,不过谋杀阿玛宗人女王一事除外”。赫拉克勒斯表示异议。经过一番没完没了的争论,他似乎又转而赞同了我朋友的看法。
这时我感到眼中愈发变得模糊朦胧起来了,耳中也只能听进一些莫名其妙的片言只语,接着便渐渐投入了梦神摩耳甫斯的怀抱。我在第二天中午时分才醒了过来,身心糟糕透顶,竟至到了下午我们在回去的路上,头还昏昏沉沉。在火车上我又睡着了,一直睡到晚上,大概是十一点我们到达帕丁顿车站时才醒。一辆出租马车将我们送到了欧文的寓所。行李甫放,我这位朋友就建议我们沿泰晤士河码头散会儿步,一再说古老伦敦的宜人空气对我们大有裨益。到了这个时候,我脑子才算是真正开始清醒了。幽暗的水面上映照山橙黄色的街灯灯光。雾霭中,大本钟送来悦耳的钟声。十一点半。
“欧文,”我突然问道,“这个周末发生的是怎么回事啊?我觉得有几个钟头像是穿过一面镜子,看到了另一个自我;而您自己,我觉得也认不出来了。我们做梦了吗?”
“谁又告诉您,我们此时此刻就不在做梦呢?”他回答我说,一边抬眼望着天宇,“不过您放心,这是连那些最伟大的哲学家也从来没有真正破解出来的一个问题。是啊,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认为我们是做了梦。是和得伊阿尼拉以及他的同伴一起做的梦,梦到了任何时代都是最出色的英雄,那伟大的赫拉克勒斯。”
“您讲的是哪一个呢?是理查森,是凶手,还是那个传说中的人物?真的,欧文,我开始给弄得一塌糊涂了,再也搞不清……”
“喏,最后的那个叫这名字的人已不再存在了。至于那另外两个,则是同一个人……”
我不得不用了一点时间才弄明白这句话。他又说道:
“行啦,我的朋友,别这么板着脸啦!好像我在给您揭开什么罪犯奇闻似的。我以为您早就明白:除了赫拉克勒斯·理查森,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是我们在寻找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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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喀琉斯·斯托克的叙述(续)
在和小理查森一起度过了这个周末之后,尤其是看到我这位朋友似乎还和他织造了一种友好关系,这时的我确实在想,自己是不是并不在做梦。欧文的解释没能消除这个印象。
“正如我前面有次和您说明过的那样,赫拉克勒斯犯下了这一系列的罪行。小有不同的是,这些高明作品的操手就是他,而非他的同谋。就我所知,这个同谋可能只是临时性地给他做做下手。即使如此,也不过只有三次。第一次,是在‘金角牝鹿’案中,扮演那个在火车站台上让父亲和未婚夫看到的狮人角色。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