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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消失的秘玺-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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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斋上看的?”
  “是真事儿,接下来还有。母狼被他感动后,就幻化成他老婆的模样,每日来陪他喝酒聊天,这人开始还真以为精诚感动了上天,让他老婆复活了,特别开心,可渐渐地他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
  “哦?”吴小冉干巴巴地应了声。屋里很暗,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院子里有人在走动,脚从水里蹚过,哗啦哗啦直响,又听到一二三往上抬东西的吆喝声,咣的一下,像什么重物落到地上,我想象着那飞溅起来的水花。
  “兽毕竟是兽啊,男人发现,她不会用筷子,吃饭的时候都是把脸凑到盘子里,挠痒痒用腿蹬几下,看到只鸡经过都舔舌头,但是男人不忍心揭穿她。”
  “还有呢?”
  “他们虽是异类,可相处得非常融洽。这样一直过了好多年,男人老了,母狼也老了。她变不成完整女人的样子了,有时上身变了,可两条腿还是狼腿,夹个大尾巴,有时脸变了,毛茸茸的狼耳朵却还耸着……”
  外面刮起了大风,窗帘甩过来,冰凉的雨水溅到我脸上。吴小冉仍抱着膝在地上坐着,一动也不动,我也懒得起来关窗户。
  “最后怎么样了?”
  “男人要死了,母狼还装成他妻子,每天来看他。他想到底要不要给它说真话。你说……”我停了一下,“你要是那男人的话,会不会揭穿它?”
  吴小冉没吭声,一阵难堪的沉默,虽然光线昏暗,我也没有朝她那边看,我怕她的反应。我胸口像裂开了个大洞,风从中间呼啸而过。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过了几分钟她问,语调出奇的平静。
  “车站。史队长抓你时,门口的保安说你一点反抗都没有。”
  “哦?”
  “这根本不符合你的性格。你早就知道齐主任是个残疾人!你从来就没怕过她!猴三这次栽了也是你去告的密!”
  “继续说。”
  “刚开始那帮子守墓的警察,是你找来的同伙,根本就不是真的。”
  “我在听。”
  “你也是为了传国玉玺!”
  “那你可错了。”
  “其实从你第一次见林姐,我就该怀疑你了。我没文化,可我知道女人关系近否,年龄会很敏感的,短时间内你们怎么会那么熟?除非先前就认识。”
  “她是我阿姨。”
  “那齐主任?”
  “我……我……”
  “猴三和小曹呢?”
  “我不认识他们!”
  “要不我帮你编?”
  “周寻,你要相信我。”
  “是啊,我相信你是没爹没妈的孩子,来这儿是想查清身世,不是为传国玉玺;我相信你和林姐初次见面,只是觉得彼此有缘分才会自来熟;我相信你找来的那些警察都是正规的人民子弟兵;我相信你没有说猴三,把他往死路上送,是齐主任自己发现的……”
  没等我说完,吴小冉捂着脸哭了,她哭得很伤心,仿佛要把这辈子受的所有委屈一次性哭出来。我被她弄得心疼得要命,但硬撑着不去理她。
  “我喜欢你。”她终于止住了,“开始我是为了找它,想从爷爷那套话,可后来……我只想尽快摆脱这事,躲得远远的,不再和他们沾边。我真想走,现在就走,你相信吗?”
  “别说了。”
  “林姐和史队长知道我的事。”
  “别说了。”
  “既然你早就开始怀疑我,为什么刚才把金碗交出去?”
  “我不敢确认,我也是在试探你,我希望是我神经过敏,希望你愤怒地否认掉,哪怕是砍我两刀,告诉我事实不是这样的。”
  她怔了一下,“抱抱我。”她又哭了。
  雨越下越欢畅,像无数的惊马在奔腾,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昏暗中我搂住吴小冉瘦小的肩膀,任凭她滚烫的眼泪浇在我背上。
  林姐打开锁放我们出来时,已经是黄昏了。
  雨还意犹未尽,沾衣欲湿,星星点点,但云散去了,天幕呈灰蓝色,西天边上甚至升起几缕绛紫色的霞,像染了花边。
  院子里却不同往日,没有见到积水,歪脖子树下的那个洞口大开着,石板扔在一旁,水都流进洞了,我恍然大悟,他们不想让猴三好过。
  这么多水冲下去,猴三再不出来,肯定会被淹死在地底下。
  他给我的照片和三万两千块钱(我数过一遍),我都小心地用几重塑料袋包好,压在了堂屋墙角的一块砖头下。
  史队长衣服湿透了,也懒得去换,他两眼通红,坐在树墩上,死死盯着西屋。我猜如果那里稍微有点动静,他就会冲过去,把猴三脑子揪出来。
  吴小冉在房里大哭过一场后,平静多了,后来她冷冷地推开我,像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什么都没解释,我感到我们之间有层东西,像玻璃一样碎掉了。
  出去后她不再遮掩,众目睽睽下趴在齐主任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
  齐主任斜了我一眼,撇了撇嘴,似乎很不耐烦,后来才勉强点了点头,又转向身边的林姐,似乎在交代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林姐朝我走来,我隐约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小周,”她态度和蔼,“主任说你想走的话可以走,我们会给你一笔钱。”
  “吴小冉的主意?”
  “你别管了,”林姐很为难,“你只要说个数目就行了。”
  “你代我转告她,叫她死了这份心,我不会走,我还要在这里盖学校。”
  林姐轻叹了口气,吴小冉和齐主任进了堂屋,她跟了过去,良久没出来。
  吴飞觉察到有些异常,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可心里像洒了醋,酸楚难耐,脸上也抑制不住地泛滥出来。我怕他看出来,转身进了厨房,小曹一个人在里面忙活,看到我他立刻跳到墙角,一脸紧张。
  “我不是来打架的。”
  “周寻,对不起,我以为是……”
  “咱都缺心眼儿,斗不过人家。找到东西了吗?”
  “有进展了。”
  “哪儿?”
  “它应该和金碗在一起。”
  “谁说的?”
  “林姐。碗后面刻着四个篆体字,你猜是什么?”小曹有点激动,“莫失莫忘。和我这块玉的笔迹完全一致,一个人刻出来的。”
  “凭这个?”我想他们一定是疯了,“你那个不是八个字吗?”
  “我的是莫失莫忘,仙寿恒昌。我开始也觉得有些荒诞。可你想过没,如果没关系,我的远祖曹雪芹先生为什么会在碗底刻这几个字?”
  蓦地我想起来猴三说过,碗上面曾压着块石头,被他扔掉了。难道?
  “他们要把猴三灌出来。”
  “不怕鱼死网破?”
  “猴子这么聪明,肯定把宝贝捞到手了。”
  “他要挖个洞从一边跑了,你们去哪儿找去?”
  小曹愣了一下,“我无所谓,最多是不看了。”他轻轻摸着脖子里挂的那块玉,脸上有一种异样的光彩,“该证明的都证明了,不看我也没啥遗憾,过几天我回北京去。”
  “齐主任同意吗?”
  “只要她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有什么不同意的?”小曹瞅了瞅门口,“兄弟,我总算想起来那鬼老婆子念的什么了——戚夫人。”
  “干啥的?”
  “定陶城中是妾家,妾年二八颜如花。闺中歌舞未终曲,天下死人如乱麻。这个是古代的一个诗人咏叹戚夫人的。周寻,你知道戚夫人吗?”
  我装没听见。
  小曹自顾自地讲下去,“她是汉高祖刘邦的一个宠妾,又温柔又懂事,刘邦死后,戚夫人遭吕后嫉妒,被吕后下令砍掉双手双足,挖出两只眼,用烟把耳朵熏聋,又强迫她喝下哑药,扔在茅厕里,命名为人彘,吃大便,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么狠毒?”
  “最毒莫过妇人心。”
  “戚夫人后来报复了?”
  “没有,没过两年就死了。”
  “那吕后呢,遭报应了?”
  “好好的,寿终正寝。”
  我想了想,老天真残忍。历史可不像电视剧上演的,好人历尽磨难,最终苦尽甘来,坏人得意一时,最后遭了报应。
  齐主任当年被砍掉一半身体,扔在偏僻的山沟里未被人发现时,恐怕和两千多年前躺厕所里的戚夫人有着类似的心情,只是戚夫人抑郁而死,齐主任却二十多年后卷土重来,纠缠如怨鬼。
  到了夜里八点多,雨停了,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气,空气湿漉漉沉甸甸的,顺手抓一把都能拧出水来。
  天黑得看不清路,吴飞还没走,这倒蛮罕见。合作的这几天,无论忙多晚,他都要回去,从不在这留宿,我想他是怕史队长冷不丁下黑手。我问他怎么还在,他说去往山下的一截路被水浸塌了,过不去。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吴小冉草草扒了几口就回房去了。她好像对这事彻底冷淡了,从我身边经过时,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假装不在意,可心里难受得像被猫抓一样,甚至后悔不该编那么恶毒的故事来讽刺打击她。
  后来我们一直在院子里守着,但奇怪的是,不管西屋也好,歪脖树的洞也好,根本不见任何动静,看来猴三宁死不出了。
  齐主任一点也看不出着急,她端着白瓷杯子,坐椅子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林姐在一旁垂手伺立。
  “一直等下去?”吴飞忍不住了。
  “嗯。”
  “他要是挖地道跑了……”
  “跑不了。”齐主任抿了口茶,用盖子刮着杯里浮出来的茶叶末,“我枪打在他哪儿了,我心里有数。”
  “那咱们要等多久?”林姐问。
  “等猴子出来,如果三天了还不出来,他一定是死了,咱们就下去。桥和路不都坏了吗?这几天不长翅膀,谁也走不了。”
  “这么耗下去,真叫人焦躁。”
  “焦躁?让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体验一下死的感觉,不挺好吗?猴子在下面,你猜他除了绝望外,会想些什么呢?”
  我们都没吭声。
  “周寻,你猜。”齐主任兴致蛮高。
  “亲人吧。”我不敢不应声。
  “错!”齐主任断然否定。
  “爱人。”
  “也不对,那些东西头几个小时会想,过后就不想了。我告诉你,是仇恨,一点点扩张开的仇恨。你吃过洋葱吗?就是那种滋味,从舌头到鼻子,到脸,再到整个身体,全浸到仇恨里。恨父母为什么要生自己,恨人为什么要有感觉。”
  “哦。”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躺在泥地里,又冷又害怕,伤口痛得要命,一秒一秒地熬着时间,想把自己饿死,可周围那些食物,引诱着你,想咬舌头自尽,舌头呢,半截都没了,怎么伸都咬不到。”
  一只黑甲虫爬到我腿上,舞动着长长的触角,史队长仍盯着西屋的窗户,这个姿势他都保持了好几个小时了。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想死都死不了。还有,”齐主任笑了,“挺荒唐,这些脚啊手啊都没了,可我常常感觉到它们都还在。就像……像是你去拿水杯,水杯却没动,你愣了一下,才突然意识到手没了。”
  我偷看了一眼吴飞,他也一脸不解,似乎也想不通齐主任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现在总算正常了,比正常人都要正常,训练了十多年,身体潜能发挥到最大,这些配件也和我完全融合成一体。信不信?”她看着吴飞,“别说你了,你们几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可是,”齐主任像演戏似的捂着胸口,“这儿失去的,得靠什么填补呢?用药填补不了的,用铁,用铁填补不了的,用火。”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可看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这才两天时间,不是七天。猴子手脚俱在,可以拖着条腿走动,不必如蛆虫一样爬,没有蚊子和蟑螂咬。要是活够了,还可以随时结束掉自己。”齐主任终于控制不住激动起来,面孔扭曲,“想死随时能死,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林姐按着她的肩膀,想叫她平静下来。齐主任甩开了,“我父亲死后,你知道吴雄河跑来对我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没等吴飞开口,她惨然一笑,“往死里打了我一顿,叫我滚,能滚多远滚多远,说他彻底醒悟了,我是骗子,我们全家人都是骗子!是我害得他妻离子散!这是人话吗?我几年青春浪费在他身上,换来的是这个?他浪子回头了,却把我像垃圾一样扔了。他都不想想,我爹被他们杀了,我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吴小冉?”我脑中被一道闪电照亮了,差点没喊出来。
  齐主任没理我,她抖动得像筛糠一样,“要不是鬼婆婆苦心劝我,我早上吊了,我就那么稀罕传国玉玺?我走了不久,吴雄河就死了,我虽然恨他,可是听到这事……”
  “不是你杀的?”吴飞大为惊诧。
  “你去问姚桂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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