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奇英传之古玉奇缘-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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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雄英点头道:“这就对了!或许是哪个奸商气你抢走了他的生意,一时恶向胆边生,买凶暗杀你,以便重获势力。这些事情在江湖上时有发生,司空见惯了。”
莫斌听了顿时愣在当场,心想这样的事以后绝对会再有的,面对如此厉害的杀手,简直防不胜防。将来的路却是祸福难料,自己的小命当真危如累卵了。
程雄英知他正担心性命之危,于是劝说他道:“莫兄弟你不要北上了,若然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两人一起西行到青海。那些杀手怎么也预料不到你会折向西行,如此或可逃过一劫。商场上的勾心斗角豪不逊色于官场,你为人老实,不适宜在商场上打滚使诈。到了青海日月山求我师收你为徒,你学好武功有个防身了,那时回来再跟那些奸商拼斗也有更大把握了;而且青海盛产软玉,莫兄弟你若喜欢经商,大可以到那里经营生意,另谋出路。兄弟你认为如何?”他打从心里喜欢这个年轻有为的挚友,自然不希望见到他身陷杀身险境,最后还死得不明不白。
莫斌由衷感激程雄英为自己作好深谋远虑的打算,眼下也只有这条路风险较小。到青海人烟稀少的地方避祸潜世,最是适合不过了;至于拜师学艺,他却没放在心上,于是打定主意跟程雄英两人一同前往青海。莫斌在马队中找来一个信得过的人,请他传话给唐勉,叫唐勉以后小心行事,出入防备刺客等言语;又向押运粮食的负责人交代了几句话,嘱咐他继续将粮食运送到饥民手上,不得有误。
莫斌三人没有进入汉阳城,坐上马车便向西兼程飞奔了百多里;及后溜进了一个小村落,以便借宿一宵。此时他们已与鄂州相去百里,想来已暂时撇开杀手的追击了。当晚,三人摸黑跳进在一个池塘中,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冻水澡,一天的奔波劳碌顿然烟消云散。莫斌很难适应这时代几天甚至一个月,也不洗一次澡的习惯。生活在古代的这段日子里,他还是坚持每天必沐浴一次。三人洗完澡便即上岸,只觉全身暖烘烘似火燎般,正自感受全身上下那种说不出的舒服。忽闻马一声嘶叫,紧接着是飘然远去的马蹄声。
程雄英心中一惊,赶紧穿好衣服,飞身去追赶那匹马。不多久,便折回来,气愤地说道:“那偷马贼当真可恶!竟然骑着马往山里逃去了!”一望原本绑着马的那树底下,只剩下一架没有马的车子,恨恨地说:“让我找到那贼就有他好看!”莫斌这时说:“幸亏我们的行李都放在屋内,不然倒被他顺手牵羊拿去了。”
时至中夜,莫斌起床出外方便,却见有人在油灯下默默地瞧着一张图纸出神,走近看清楚那人,原来便是花再发。莫斌移步上前,却见他似乎仍未发觉自己站在其身后,这才好奇地望了望他手上的图纸,一望之下不由脱口而出:“这幅图······很眼熟!”花再发突然发现身后有人,心下一愣,慌忙将图纸折好,随即转身后望。莫斌见他慌张的样子,心下暗自奇怪,却又不好意思询问。
只听花再发紧张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莫斌说道:“我说你那幅图跟我一块玉佩上的雕刻很相似。”花再发大吃一惊,愣了片刻才说道:“你······你可以借你的玉佩我一看吗?”莫斌马上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黄色丝巾,慢慢打开丝巾,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立时呈现两人眼前。这块玉佩是他父亲生前留给他的,他视之如命,日夜都带着身上。
花再发双手接过玉佩,慌慌张张地打开手中那图纸一对照,想是心情异常激动,只见他拿着玉佩的手微微地颤动着。一会他又将玉佩放在手心,却猝然双目圆睁,嘴巴大张,而眼中竟然隐有泪光。莫斌见他一副惊喜若狂之样,心下大惑不解,问道:“花兄这般关注此玉,难道曾经见过不成?”
花再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道:“莫兄先别问,你老实回答我,这块玉你是从何而得的?”莫斌说:“哦?这是先父留给小弟的遗物,听闻是我家代代相传的传家之物。”花再发略一皱眉,注视着莫斌面庞良久,随即轻轻一笑,却又乍然严肃地说道:“原来如此!这是一块宝玉,莫兄好好收藏,以后千万不可以在其他人面前显露出来,以免多生事端。所谓‘匹夫无罪,怀壁有罪’便是如此!谨记!谨记!”莫斌诺诺称是。
次日,三人收拾细软,徒步上路。一路攀山涉水,花再发竟然主动跟莫斌搭话,两人天南地北地闲扯起来。程雄英见了,以为花再发已经放开怀抱,不再沉湎悲事,不由开怀大笑。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猛虎隐忍地头虫
至申时,三人来至湖北一个叫“牛头山”的地方,只道:碧落霞彩满山,轻雾悠扬似纱;远矗巅峰如宝剑,猿啸鹤唳古林间。程雄英四顾地形,心想此处荒僻无人,正是强人出没频繁之地,于是吩咐二人兼程赶路,半路不要歇息。话口未完,乍然听得一声奸笑在草丛中响起。
只见一个身穿黄衫,头戴红巾,身材肥胖的大汉手提着两只大铁锤,跳出草丛中。随后一个面无半两肉,生得骨瘦如柴的汉子和一个面上长个大黑痣,一副贼眉贼眼的喽啰跟了出来;紧接着四面八方走出三四十个穿着与肥胖汉子同样服饰,手上都拿着大刀的汉子,将他们三个围在中间。三人一见,不禁愕然失色,心知定然遇上强盗了。只听那瘦喽啰这时大声喊道:“此山由我开,此树由我栽;留下买路财,便如屁放开。”
程雄英霍然一见这面上带有黑痣的贼人,想起昨夜那盗马贼正是此人,顿时怒火中烧,但见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虽不把他们放在眼内,然而己方莫斌和花再发皆不懂武功,自己纵然武功再高,也难以顾及二人,姑且忍他一忍。又听那瘦贼所言,知道他们不过是求财,若不作反抗,性命大抵可保。
他怒目横眉地瞪了那黑痣贼人一眼,旧事重提,追问道:“你便是昨夜盗了我马的那贼人?我还道是寻常宵小,却不想竟是山中强盗。想来你们已打听了我三人行踪,却又为何盗马,多此一举,难道不怕打草惊蛇?”
那黑痣贼人一笑道:“我不偷你们的马,你们如何肯顺着那条山路乖乖地来到这里呢?”众贼人哄然大笑。程雄英剔眉道:“我三人身上并没什么珍贵财物,不过是随身携带的几十贯钱,你等若然不嫌少,拿去便是!”
这时只见那瘦喽啰略一皱眉,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为难你等,识趣的就将你们身上所有值钱的都拿出来,可别留下一点,便可放你等离······”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已被那肥胖贼人一声喝止:“笨蛋!谁说就这样放他们走?放不放他们由我决定!”
瘦小喽啰毕恭毕敬地赔礼笑道:“是!是!当然是二当家决定!那么二当家想要怎的?”那二当家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大伙要钱,也要人。”莫斌三人一听,不由又惊又怒,看四周情况,已知三人逃出的希望不大,难道今日当真要命丧于此?莫斌以前跟人过招都是徒手搏击,此刻对手都怀有凶器,刀光剑影,碰上便有性命之忧,搏斗起来自然多了层顾忌。
程雄英毫无惧色地说:“这位二当家!先勿论动武,且听我一言。你们搜尽我三人身上值钱的我等无异议,你们留下我等不过是想借此要挟勒索,但我们三个光棍本不值钱,你们要将在三人卖了也不会卖个好价钱;这当然不值得你们去动手了。”他突然面色一变说道:“但若然你们将我三人逼得紧了,我等只有烂命一条,临死也不会忘记带上几个一起去的!”
那二当家“哼”一声道:“你不用骗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那小子是岳阳富商吗?”他指了指莫斌,眯眼笑道,“不怕对你说,在你等来此处之前我早已暗中派人去查探过,将那小子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留下那小子,让你们二人回去拿钱,再来赎回他!”
程雄英眉头一皱,说道:“我三人一起来,而独自留下我这位兄弟在此地,怎么也说不过去,而且我也不怎么放心得下。不若你派几位弟兄与在我三人一起回去拿钱,我们受你等牵制,自然也不敢心生诡计,你们拿了钱财便好走了。”
那二当家愣了愣,随即不快道:“不行!不行!我等也信不过你三人!你二人快快回去,拿六千贯钱来赎他!记住了,是六千贯铜钱!全部兑换为会子,三天为限!可不要耍小聪明,以致害了你这位小弟,就怪不得我等弟兄了!”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宋朝主要是以“钱”为流通货币的,这个朝代金每两价钱二十贯,银每两一贯五百文,而大概两千钱才兑一贯。莫斌最初也以为银两在宋代是很流行的钱币,经商后才知道其实不然。市场流通均使用铜钱、铁钱、铅锡钱以及交子,银两是后来才流通的。(据史料记载,宋朝以前白银总量太少,价值过高,还没有成为流通货币;而银两成为流通货币只是明清两代对外贸易活跃,外国白银大量涌入以后的事。)会子在北宋初叫“交子”,后来也称“钱引”,是宋代在全国发行的纸币;而交子是中国乃至世界最早使用的纸币。
再说程雄英听那贼头领竟然狮子开大口,也心知已无商量余地,但眼观四周都是贼人,要带着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逃跑,真是谈何容易?不由心下略一犹豫。花再发这时突然高声道:“我二人要和兄弟交代一下,你等稍待片刻。”他拉了莫斌到程雄英跟前,低声道:“绝不可让莫兄独自留下!一会我二人假装送上莫兄,程大哥你乘机抓住那二当家作为人质。如果事情有变,莫兄谨记跟紧程大哥,小弟殿后,三人或可全身而退。”程雄英和莫斌点头称善。
三人一同走到那二当家跟前,程雄英假意拍着莫斌肩膀以作安慰。莫斌此时心下难免有些紧张,瞧见那二当家望自己时的奸笑之样,心下不由厌恶。他不甘示弱,双目圆睁,立刻变得炯炯有神,挺直胸膛正视着贼人。那二当家一见他这镇定不惧之样,心中反而起疑。
确实,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贾遭人抢劫,理应是六神无主的样子,所以莫斌扮成恐惧慌张之样犹可,若然显得一切如常,反会露出破绽。这时别人就会认为他要么是身怀绝技而有恃无恐,要么是心怀不轨,另有企图。
果然,当程雄英送莫斌上前时,那二当家已心生警惕,只见他把手向前一扬,对程雄英冷笑道:“慢着!不劳烦你那老兄了!”又向旁边那瘦贼打了个眼色,说道,“瘦鬼!你亲自去请我们的‘财神爷’来。”程雄英三人一听,心下一沉,知道对方已经起疑心了,事已至此,唯有见机行事了。
程雄英咬紧牙,见瘦贼人走来,正要乘机杀他个措手不及。谁知花再发这时突然哈哈一笑:“想不到堂堂一位山贼头领竟然怕我等文弱良民!当真可笑!如果足下是怕的话,在下大可自缚让你等抓着送上山,换下作为人质!在下跟这位富商兄弟有八拜之交,大哥他断不会为了区区身外物而送了兄弟性命的!”说着他当真解下腰带,不知用什么手法打了个结,双手套进,两边拉紧,居然让他成功自缚。
莫斌听了他不卑不亢的这番话后,又惊又佩服,但他如何肯让花再发代替自己作为人质,于是赶紧上前劝止。花再发坚持己见,只见他快步走到那瘦贼人跟前,高举双手,任由贼人将他绑住。
莫斌心想:“绑票的贼人向来少有诚信,撕票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事情是因我而起的,绝不可让花兄弟干冒这个大险,如今即使敌强我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握紧双拳,正想发作。
程雄英这时一手按住他肩膀,摇了摇头,随即转头对那二当家道:“我这位兄弟很够义气,你等莫要怠慢一二!若然他少了跟头发,我‘青海日月门’可不是好惹的!莫兄弟!我们走!”说完拉着莫斌便要离去。那瘦贼人见二当家向自己使眼色,也正想杀杀对方的傲气,于是赶上前向程雄英背部一拳打出。
程雄英听得背后风生,知道有人偷袭,也不回头,待得那拳将至,侧身踏前一步,右手向后一抄,手掌滑到敌人手臂内侧,变掌为爪,已然抓住敌人那手臂;同时后脚一退,左肘顺势往后一击,猛然撞到敌人胸部,直把那瘦贼撞飞一丈远,倒在地上时胸骨已经断了两条。刚才那迅捷的三两下,便是他青海日月门的“鱼形随流”的招式,灵变快速,避实击虚。
那二当家见程雄英身手如此矫捷,自己尚有不及,知道他刚才并非虚言恫吓,若真交起手来己方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又知“青海日月门”掌门乃三十年前已名动江湖的日月星煞,跟“天山金翅宫”的宫主天山地煞并列为“西域二煞”,确实是不好招惹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