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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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凑到舒予憾跟前试探,“你和顾沉康居然结婚了也不告诉我。”
舒予憾露出苦涩的笑容,“那都是假的,也不知道是谁造的谣。”
我的手心出了微薄的汗意,心跳如鼓,连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如我的猜测,他们真的没有结婚。于我来说,这应该是件好消息,但我也明白,他们迟早会结婚,只是时间上的差别而已。
我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故意拉出长长的尾音,揶揄道,“哦,是吗~~~~~~~~~~~~~”
“死丫头,我们结婚怎么会不第一时间通知你,我还指望你给我当伴娘呢。”舒予憾轻拍我一记,我却感到非常别扭,只能掩饰性的傻笑。
相对无言坐了几秒,舒予憾突然大叫,“哎,这扇门怎么了?怎么躺地上了?”
我冷哼一声,“被某些野兽给踹的!”
舒予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点头表示肯定。
她走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会,突然回身哈哈大笑得毫无形象,“看样子你们相处得很有意思嘛!”
许是她这样不做作的形象带给了我一种可以回到过去的错觉,我定了定心神,满怀信心地走过去将脑袋伏到她肩膀上,像以前一样撒娇:“我要搬出去!我不要跟这野兽住了!”
舒予憾莞尔,“他欺负你啊?”说着眼角瞟向某个方向,又迅速伸回来。
我没有看见她的暗示嘟着嘴巴狠狠地指控顾春晖,“这扇门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天知道有一天我的下场会不会跟它一样。”
舒予憾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是有点危 3ǔωω。cōm险。”
我随口嘟囔,“要不,我还是搬回你那儿去住吧。”
舒予憾的笑声渐渐消失,周围安静下来,她看向别处,手指习惯性的伸到耳后摩挲,明显在犹豫该如何回答我。
理智慢慢返回,不免感到一阵尴尬和失望,似是力气一点一点被抽离。她做的这样明显,不留一点余地,加上我们之间的裂缝如此之大,我清晰地意识到我的努力将会如愚公移山,徒劳无功。
其实我很想告诉予憾,我不会抢她的男人,永远不会;我还想和她做姐妹,最要好的一辈子的好姐妹;我想告诉她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无比真诚的!而我,也想让她告诉我我不是在唱独角戏,我不是在自作多情。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愣是无法表达,只能自我催眠。
暗暗叹了口气,我正想着如何自圆其说,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冷如寒冰的声音,“你想搬走?”
我回头,看见顾春晖一手端着马克杯,一手插在裤袋里,目光幽深地盯着我。
我被他进皮的目光看的不自然,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谁愿意跟你这无耻的流氓住一块!”
顾春晖冷笑,“把钱还了再走。”
完了抬脚走人,越过我的时候又停下,“别忘了房租,千五,给你打个折,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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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温情 。。。
送走舒予憾以后,我有火无处发,在房子里徘徊良久,学着顾春晖的样子狠狠在卧室的门板上踹了几脚。当然,踹的不是我自己的门,是他的房门。
只是顾春晖一脚能把门板踹坏,我踹了好几脚也不能撼动它分毫,这更平添了我的怒气。
顾春晖面色不豫地打开门,眉头紧锁,“你做什么?”
“学你。”我扬头,四十五度角。
顾春晖好不给我面子,砰一声大力将门关上。
我气恼,继续踹他的门,“开门,你给我开门。”
里面的流氓无动于衷。
我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臭流氓,混蛋,你无赖!明明说好不要我赔花瓶的,明明说好房租给我便宜点的!流氓胚子说话不算话,简直无赖啊你……”
门突然啪嗒一声被打开,露出顾春晖满是怒容的脑袋,“我再说一次,以后不准说脏话!”
“呸,你是我谁啊!有什么资格管我!我想说就说,你碍得着吗!”
顾春晖冷笑一下,“等着,我会有资格管你的!”
“哈,笑话!你以为你谁啊,我爸还是我妈啊,我们什么关系啊?告诉你,屁都没有!你这流氓先管好自己吧!”
顾春晖那流氓又使那奸计,居然再一次倾身在我脸上啄吻了一下。末了,凑到我耳边有如蛇信子般用舌尖暧昧的舔了下我的耳垂,轻缓地道:“我不是你爸也不是你妈,但我们可以是这种关系。”
濡湿的触感引起我一阵轻颤,似乎连脑神经都短路了,整个人一片空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直到睡觉前,我的脑袋里都还懵懵的。
那一夜,我奇异地又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身处一个一无所有的小木屋里,周围是密麻的幽深丛林,亚热带不知名的树木无规则地林立着,间或传来一阵一阵动物的鸣叫声。斑驳的阳光从缝隙中照射下来,形成一个个美丽神秘的剪影,偶尔反射出晶亮的光芒。
我惊叹地想走出木屋感受这大自然的魅力,一条很大的蟒蛇周骤然出现在我面前,对着我一下一下地吐着红信子,惊心怵目。
我害怕极了,直觉想要逃走,双脚却不听使唤,钉在原地不得动弹。我想大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蟒蛇慢慢地游到我面前,伸出舌头不时还轻轻舔食我的耳垂、我的脸颊、我的鼻子……
而诡异的是,我竟从蟒蛇的身上感受到了……温情。它的瞳仁泛着碧光,清澈如水,似是某一个人的眼睛。
梦里的一切惊心骇目,我奋力地与周公做着斗争。一阵巨大的响动终于惊扰了我,我哇哇大叫着醒来,声嘶力竭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却无法控制。
我喘着粗气拥着被子坐在床头,眼前一片茫然,心脏像是要跳出了喉咙。
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衍琛,衍琛,衍琛怎么了?”
我扒拉了一下额前落下遮住眼睛的发梢,木讷地走过去开门。
顾春晖皱着眉头一脸着急地拉住我的手,“怎么了?掉床了还是做噩梦了。”
我全身无力,“做噩梦了。”
顾春晖松了口气般摸摸我的额头,“没掉床伤着就好。”
我委屈,哽咽着比手势说:“伤着了!我在梦里看到一条那么大的蟒蛇,吓死我了。他还过来舔我的脸,比你还可怕。”
顾春晖哑然失笑,竟恶作剧般俯身在我的鼻子上舔了一下,“是不是这样?”
那濡湿的触感可不就是昨晚梦境里的感觉么!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差点冷汗连连,想哭都哭不出来,“不带这样的,我讨厌你!我刚刚都吓死了,你现在还来吓我。”
顾春晖摆出啼笑皆非的表情,顺势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安慰性的拍拍我的肩背,“好好,是我的错,我给赔礼成不?”
“赔个屁的礼!看不见摸不着。”我一愤怒,就容易爆粗口。
“呵呵,”顾春哗然,“那你想要什么摸得到的东西?”
我抽抽有点发痒的鼻子,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什么刁难人的主意,“暂时想不到,欠着吧。”
顾春晖顺从地笑着点头。
条件谈妥,我这才注意到腰上的温热,不由得一阵懊恼,“混蛋,你又趁机吃我豆腐。”
顾春晖放开手臂,无辜地道:“好心换驴肝肺。”
“喂,你说谁驴肝肺!”我气得跳脚。
“我有说是丁衍琛吗?”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我要搬走。”
顾春晖猛然冷了脸,“行,你把债先还了。”
……
不得不说顾春晖转移人注意力的本事很强大,昨晚上的偷袭加上早上的一折腾差点让我城池尽失,忘本忘了矛盾。
我摆着脸谱吃完了顾春晖硬塞给我的两个煎蛋、两片涂了草莓果酱的烤面包和一碗豆浆,心里却爽翻了天。虽然我跟顾春晖不对盘,但我没必要跟我的小胃过不去。
这样现成吃早餐的机会不多啊,也正因为机会不多才更加体现了它的弥足珍贵。
以往要么我在单位楼下的早餐摊上买个面包,要么是我起床匆匆忙忙地热点牛奶蒸点速冻包子,还得多加点顾清雨的份,哪吃得到这样香醇的现磨豆浆?
我喝了一马克杯的红枣豆浆还尤不过瘾,我看着顾春晖杯里几乎没喝过的豆浆,舔着唇问还有剩么。顾春晖头也不抬,“没了。”
我嘟着嘴巴不甘心地说:“豆浆很好喝啊。”
“恩。”
“你还剩好多啊。”
“恩。”
“我这么捧你的场,你别喝了,把你那份给我吧。”
他终于抬起眼皮看我,“不行,豆浆只能喝一碗,喝多了对身体没好处。”
我讥笑,“小气就小气,何必给自己找理由!”
顾春晖没理我的茬,自顾自地问我:“要吃苹果吗?”
“吼,刚吃了那么多早餐,怎么还吃得下!你当我猪啊!”
“说对了,我还真当你是猪,某头猪刚刚还偷窥我杯里的豆浆。”
我气馁,不想再跟流氓耍嘴皮,转身回房穿衣服。
出来的时候,顾春晖指着餐桌上的一个透明袋子说:“把这带上吧,猪。”
我又愤怒了,一脚踹上他的凳脚,“你再叫猪试试!”
他很识相地闭了嘴,无声地指指透明袋子。
袋子里装着一个很大的水蜜桃和一小袋新鲜荔枝,润润的,沾满了水蒸气,看起来非常可口。
我咽了下口水,“我不稀罕。”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收拾了碗筷往厨房走。
我切了一声,走到玄关处的鞋柜旁穿鞋子。实在是那水蜜桃百里透着嫣红,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诱人,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
算起来,今年水蜜桃上市我好像还没尝过鲜。以往在家里,老妈都会多多少少地给我准备着,以备我不时之口馋。哎,现如今,不要说新鲜水果了,爹不疼娘不爱的,一个电话都没人给我打。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这都还没佳节呢,我就思亲了。
得了得了,靠人不如靠自己,没人疼我我就自己疼呗!我最后看一眼餐桌上的透明保鲜袋,打算中午自己去买个更大更鲜艳的水蜜桃。一摸口袋,没摸到钱包。想起昨晚回家给随手搁到梳妆台上了,赶紧回身去拿。
钱包扁扁的,只有零星几张散钞。刚刚的“壮志雄心”一下烟消云散了,我垂头丧气,郁闷至极!我还得撑着这二三十块钱过接下来的十八天呢,哪还有钱买水蜜桃吃啊!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我算是明白了。
什么叫做月光族,想必大家都深有体会吧!
哎,水蜜桃!鲜荔枝!
其实我是很没骨气的人,一向秉奉“失节事小、饿死事大”的原则。所以思想斗争了几秒之后,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走了桌上的透明袋子。
还是那句话,虽然我跟顾春晖不对盘,但我不必跟我的胃过不去。
而且,白吃白不吃,不白吃的是白痴!
得意洋洋地赶到公司里,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已到齐。我很意外地扫视了下人民群众。
夏宓儿紧张兮兮地轻拍我的隔板,“衍琛啊,你真不想活了吗?今天是老板娘造访的日子啊,你忘了吗?”罢了,还同情地摇摇头。
我愕然,“我记得啊,那又怎么了?”
夏宓儿小脸涨成猪肝色,故作正经地回头看电脑屏幕,嘴里嘟囔着:“这年头果然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我摁压下心里的纳闷,坐到座位上,开了电脑,悠哉游哉地从袋子里拿出一颗荔枝仔细地剥了皮塞进嘴里。还别说,这荔枝很甜很好吃,一口咬下去,满腔的水润啊。
我拿过鼠标,不经意地瞥了眼电脑右下方。
不瞥不要紧,一瞥傻眼了,下面赫然显示着“8:12”。
我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夏宓儿,“我迟到了,老板娘会杀了我的。”
夏宓儿:“放心,她不会杀了你的,她只会……”
“丁衍琛!”老板娘婀娜的身段出现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
“到!”我行军礼,声音喊得响亮亮的。
“请背公司的管理条列。”
“迟到三分钟以内扣五十,迟到五分钟扣一百,迟到十分钟……”
“迟到十分钟扣两百块,以此类推。这个月,丁衍琛你迟到了三次,一次一分钟,一次6分钟,这次……是十分钟!”
“大姐,我错了。”我哭丧着脸求饶。
“鉴于此人认错态度恶劣,为了以儆效尤,惩罚追加一百块。”
“嗷……小妹,我错了……”我不该叫您老大姐的!
“晚了。”
……
我精神萎靡地坐在位子上计算这个月的克扣,两百加一百加一百再加五十块,总和是四百五十块,整整占去了我工资的八分之一!肉痛让我满面忧桑。
桌上的手机响起,斜眼看到屏幕上闪烁的“顾清雨来电”五个字,不由得大喜。
顾清雨在电话那头幽怨地朝我诉苦,“姐,我要发配边疆了。”
“啊?”我明白他的意思。
“呜呜,我要去北京了。”
“要死啊你,把北京说成边疆啊。”
“我也想死啊,我们去的是北京的山沟沟。”
“你去那做什么?”
“实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