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竞雄-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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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愚痴受此动静,也是悠悠转醒,抬头望去,恍惚间只觉两个偌大的脑袋摇摇摆摆的离自己越来越近,那左边之虎恰好打了个哈欠,引得愚痴心中一惊,不由诧异道:“这哪里来的一张倾盆大口,便把小和尚头颅塞进去,也不过似是塞个馒头……”
他伤愈之后,昏昏睡了许久,此刻受惊醒来,只觉头如炸裂,十分的疼痛,周涵止见状又渡了一道黄庭真气给他,稍稍一缓其疼痛。
“多谢涵止施主……。”愚痴恭言谢道,支着身子靠在桃树树干上,坐了起来,此刻七妙与李渺华也是起身站立,手中真气凝聚,各持戒心,看着那双轮车缓缓驶来。
却见那二虎拉着双轮车子,在离几人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慢慢停了下来,那六角车一侧车门吱呀一声打开来,却见里面缓步走出了三个人来。
周涵止凝目望去,只见当先一人乃是个翩翩佳公子,他身材颀长,衣若熟褐之色,头束一顶金冠,那上手握一柄宝剑,剑鞘之上明亮宝石堆砌,垂丝剑穗更是有金丝聚拢,这一身行头,衬人明艳之余,更是彰显身份之显贵。
周涵止再看观面色,只觉其面庞之上,星眉朗目,气质挺拔,更是不一般的雍容风雅。
在其身后,却是两个面相相若,各穿一身劲装的汉子,二人眼露精芒,面上都带关外之人特有的豪迈之色。
便在此时,那李渺华一见先前那个偏翩翩公子,眼神竟是一亮,兴奋的扑过去道:“秦师兄,竟是你来了?”
七妙心头一愣,只见那被唤作秦师兄之人也是微微点头笑道:“渺华,我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你……。”
那公子身后一名劲装汉子闻言却也惊讶道:“秦师兄,原来你们两人认识。”
这人不由想到,关外辽东本是地广人稀,本地人相会也是不易,这秦公子远道来客,居然能在此偶遇友人,却也是一件奇事。
那秦公子点点头回他道:“这人乃是我小师妹,人唤明月心的李渺华。”
周涵止与七妙闻言,心中顿时一惊,原来来人竟也是西昆仑之人,只是不知他对出自灵霞岛的二人是否也是抱着深深的敌意。
不料接下来李渺华所说言语,却更是令二人戒心备起,只听她介绍道:“仙子姐姐,周兄,这位便是我墨师叔的关门弟子,秦雪涵。”
“居然是墨面客的徒弟,却不知此人是否像乃师一样仇视我们?若是知道我二人身份后动起手来,仗着身后那二个帮手与那两只猛虎,却是棘手的很……”周涵止暗暗心惊,手上缓缓用上劲力,黄庭真气周行全身经脉,脸上不动声色之余,竟是全身戒备。
那秦雪涵颔首示意,有一指身边两人道:“此是我新近结交的两个朋友,他二人乃是亲兄弟,为辽东铁剑门风行真坐下高徒。”
七妙微微打量过去,心道原来这二人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难怪长得如此相像,这时只见那面色稍老一点的汉子抱拳拱手道:“在下辽东铁剑门赵东亭。”
另一个看上去年轻点的汉子也有样学样,朗声道:“在下赵中悦。”
七妙与周涵止各回一礼,却听那秦雪涵反问道:“不知兄台与这位仙子却又如何称呼呢?”
“嗯……”周涵止心知该来的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在下灵霞岛周涵止,这位是我师妹张婷婉……”
“哦?竟是灵霞岛之人 ?'…'”秦雪涵闻言果见一丝讶异,眼中惊奇神色旋即闪过,他深深看了李渺华一眼,发现对方也是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
只见这秦雪涵搔了搔脑袋,竟是咧开嘴无奈苦笑道:“居然是灵霞岛之人,真是令我意外,想来渺华从小任性,与她同行,定时给二位添了不少麻烦吧?”
他这一句‘麻烦’,乃是一语双关,周涵止如何听不出来,心中也做苦笑道:“何止不少,简直是天大的‘麻烦’……。”
不过此人惊闻几分乃灵霞岛出身,态度却是未命,倒也说不好是敌是友,周涵止为人谨慎小心,当下仍是心存戒备。
“却不知那边坐着的那位,又是哪方高僧?”那叫赵中悦的年轻汉子眼尖,早望见众人之后,愚痴和尚正靠着桃树坐着,故而出声问道。
“这是九鹿山的愚痴和尚,也是我的好朋友。”李渺华嘟囔道“不知为何此地步上了禁空的阵法,先前我们猝不及防,通通从天上掉了下来,这和尚体质虽然特殊,但也不禁这么一下狠摔,五脏六腑都受了巨创,虽然我们几人分别给他救治过了,却也还是十分虚弱。”
“哦?且容我来看看?”秦雪涵闻言,神色一动,不由说道。
第五章 猛虎伏地奋四蹄(中)
且那秦雪涵一扫衣襟,轻步走向愚痴和尚身边,他俯下身子,略施一礼,将手指搭在其手腕之上,一探经脉虚实。
愚痴呆呆的望着他,只见这翩翩公子侧过耳目,一丝不苟的观其脉象,半响之后,他将手指一松,吁出一口气,徐徐对在场多人说道:“这愚痴师傅脏腑原本受巨震而伤,幸而受渺华与几位悉心救治,眼下体内伤情已缓,唯见气血不顺,身子虚弱,若我以真气助之驱走体内淤血,通畅七经八脉,稍加休养便可痊愈。”
这秦雪涵口中说了要助其疗伤,当下便是身体力行,盘膝坐下,请愚痴背过身子,露出宽阔的臂膀。
只见双掌滴在其肩上,神情肃穆,呼吸间提聚功力,真气游走,瞬时一股雄浑内力自其双掌源源不断流入愚痴体内,汇聚在其丹田之中,又顺着气脉行走全身,散在四肢百骸。
这愚痴只觉体内一阵灼热,便如先前周涵止渡给他黄庭真气之时一般,他胸腹内一阵舒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原本体内淤塞之处竟被这股蓬勃生发的真气不断打通,原本虚弱的身子自然是生机尽显。
此时秦雪涵已是行功约莫半盏茶时分,却也有些吃不消了,只见他神情之间略显吃力,额上沁出汗珠,那赵东亭在一旁见状,不由说道:“秦兄弟,不如让我来替你一会儿吧……”
“秦施主,多谢你,我已经好却很多了,便请你撤回功力吧。”愚痴见秦雪涵一丝不苟的样子,心头感动,边谢边请他撤去双掌。
“没关系,我再多撑片刻,你身子便能完全恢复了……”秦雪涵但做一笑,不以为意道。
见他坚持,众人只好停住劝他,眼见其又运功半响,愚痴突然一声大叫,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来。
“啊?”李渺华惊诧的看过去,却见愚痴吐出的,乃是一大口黑血,其间还有大块紫暗色血块血块,正是原本郁结在体内的淤血。
呼的一声,秦雪涵徐徐吐出一口气,双掌交叠,沉着丹田,缓缓收回功力,只见他展颜一线,眼中足见自信道:“愚痴师傅全身淤血已清,伤势也是大半痊愈,该当无事了。”
七妙食指轻扣愚痴脉搏,细细审视半响,只觉愚痴体内气息平缓,生机不断,脉搏强劲有力,早不复先前虚弱,她柔声问道:“愚痴大师,你觉得身子好些了么?”
“好了好了!”愚痴摸了摸身前身后,只觉无一处不舒服,身子更似好过从前,他见一众人正关切的围在自己身边,心中感动,双手合十,念声阿弥陀佛,诚挚谢道:“自打小僧记事起,只有师傅对我这么好过,这次受伤颇重,多亏了渺华仙子和张仙子出手相救……。”
他更是满心感激的望了一眼秦雪涵,见其神情之中略显疲惫,想是身子虚弱,更是不由谢道:“还有这位秦施主,你与我素未谋面,便耗费心力救我,小僧心中感动,请容一拜。”
言罢双手合十,鞠躬拜去,那秦雪涵赶忙将其扶起,摆手道:“愚痴师傅无须多礼,你既是我师妹的朋友,也便是我的朋友,助友之举,举手之劳而已,切不可放在心上?”
“哼!”李渺华冲那周涵止一白眼道“我师兄和周兄名字里都有个涵字,怎的为人上却是天差地别,毫不相同!”
“你!”周涵止一扫手中折扇,却是不好发作
“哎?渺华不可无礼!”秦雪涵轻轻止住李渺华,却又接着和愚痴说话道“只是小子功力有限,不知愚痴师傅身子有没有都好了呢?”
“好了好了……。”愚痴左手转了转肚子,嘻嘻一笑,却有些不好意思道“好到都晓得肚子饿了……”
众人闻言无不大笑,那赵东亭扯着大嗓门叫道:“今日这诸多豪杰相会,怎能无酒无肉,我那虎啸车上正备有酒肉馒头,这赶路也不急与一时,不如大伙儿分而食之,喝个痛快。”
余人自是也无不可,赵中悦叫一声好,当即从六角车中搬出两大坛酒与,一大盆牛肉,复又十几个馒头来,七妙此人见此车宽大,东西置备齐全,不觉心中暗赞。
“只是唯有酒坛,却无酒杯,咋办?”赵中悦两手一摊,问其兄长道。
“哎?这大快朵颐之下何须酒杯”李渺华一心效仿豪杰行径,当即便是如此说道“我们便将这坛酒传着来喝,却又如何?”
“哈哈,好豪气的小妹子,你若不掀起,老哥我自是奉陪了!”赵东亭闻言大声赞道,他率先拾起酒坛,仰脖就是一口豪饮,口中自是要喊上一声“痛快!”
当下众人环坐与桃树之下,将那坛好酒转着圈的传递,赵氏兄弟各自痛饮一口,酒坛传到那秦雪涵手里,他自是捧了喝上一大口,又是递给身畔李渺华,只见其樱唇小口却是仰首一大口,但凭那酒入豪肠,怎去管那酒溢青衫。
她一口饮却,叫一声好,又将酒坛递给七妙,七妙欣然饮却一口,酒气冲头,只觉脑中微微有些眩晕,心头却是说不出的畅快,她一路走来,心怀渐渐放开,此时更是只觉深处此苍广之地,极目千里,茫茫无际,然而豪杰举杯,畅怀千古之余,竟将那天地都看的轻了。
这其中确有二人滴酒不进,一时那愚痴和尚,此人抱着十几个白面馒头,躲在桃树下细细吃着,倒也跟着大伙说说笑笑,那周涵止却是微笑着推却赵东亭递过来的酒杯,自顾自的待在一边,闭目冥神。
当下赵东亭与赵中悦二人小声嘀咕,只道此人放着这美酒好肉不吃,却在那儿装模作样吸风饮露,却是好生奇怪。
周涵止黄庭真气正行走周身,耳目聪灵之余,却怎么没有听到,他心头好笑,不由心道:“自古得道之人多行辟谷,像你俩一样聚在一起如那凡俗之人一般感时而动,饮酒寻欢,一口一个痛苦的,那才是少见的怪胎。”
第六章 猛虎伏地奋四蹄(下)
关外的天气说变就变,似乎又是为了呼应秦雪涵的到来,只见风儿呼啸卷过,竟把那些堆叠在天上的乌云又吹了个干干净净,了无痕迹。
天上复见澄澈蓝天,夕阳垂垂,徐徐落下,深邃的天空中星辰璀璨,熠熠闪亮。
“秦师兄,你来关外也是为了找我么?”酒至酣时,李渺华不由问道。
“嗯?我三个月前从西昆仑下山游历之后,倒是一直没有回山过。”秦雪涵略一思索,反问道“难道你是偷跑出来的……”
“啊……”李渺华心想原来秦师兄还不知道自己偷偷下山之事,不由后悔那么问他,但现在即已说了,也只好合盘托出道“在山上久了,只觉日子枯燥无趣,便跑下来了……。”
“哈哈”秦雪涵抚掌大笑,似是一点也不觉得她在胡闹,他冲李渺华眨了眨眼睛,复又问道“先前你用了个也字,可是还有别人来找过了?”
“还不是我那好师叔,你那好师傅墨面客么。”李渺华不满的嘟囔道“他竟是放出无鞅肉傀儡吓唬我,还不由分说与我这几位好友动手……”
“哈哈哈哈”秦雪涵闻言笑声更大,他拱手欠身,竟是向七妙等人赔罪道“家师性子一贯的爆烈,想来给各位添了不少麻烦,我这里替他给各位赔不是了。”
七妙闻言惊奇,只觉此人于其师墨面客性子完全不同,一个恬淡如风,一个爆烈如火,她心中稍感疑惑,不由悄声问道:“却问秦世兄,难道你竟是完全不在意灵霞岛与西昆仑的种种仇怨么?”
“陈年宿怨罢了……”秦雪涵摇摇头,又喝了一大口酒,忽然长身而起,指着天上璀璨星空问道“仙子可能见这漫天星斗?”
七妙抬头,只见头顶苍穹深远幽暗,幽蓝色的天幕之中繁星点点,宇宙浩渺,星空无尽,星空如此渺远,深深望去,竟不知自己所在处。
那秦雪涵指着天际星光闪烁的一处,放声说道:“星辰明灭,不过眨眼之间,然而人生与这星辰想比,又将是何其渺小。世浪翻逐,人士历变,一位执着于昔日仇怨,不过是空耗虚度了这得之不易的生命,耽却了行于大道的脚步罢了。”
“不如借着这杯中浊酒,就着这清朗月光,纵情江湖,得一生快活,却是我之所愿!”
众人纵是豪杰,闻言也不由心中触动,抬头望天,竟颇觉人生苦短,纵是营营汲汲苦苦算计,终不免归寂与万古长空,那七妙与李渺华抵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