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竞雄-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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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过往事,串联种种,绵亘于心,又怎让人不动情。
他这般想,手中忽然送去一道清风,打在安乐侯沈威身上时,后者只觉得身上轻飘飘的,身子一暖一软,说不出的舒服,内外伤势竟是一缓,他吐出口浊气,略觉得有些惊讶,这时感到自己脚下有些飘虚,倒似是大病初愈之人刚下了床,虽然好了,却是颇有些软绵绵。
“道长……”沈威这两日里被九华吓得怕了,再看见七妙这种会法术的,都像面对催命的阎罗一般的恐惧,七妙出手助他恢复伤势,沈威有些不敢相信,又是惊讶,又想搭话,于是嗫嚅半天,竟说不出个谢字来。
“你伤势已无多半无恙,静下心来休息一下吧……”七妙也不须他多谢,摆摆手,婉言劝道。
“道长……我家孩儿他……”沈威满心犹疑的问道,心想你们不要对我孩儿苦苦相逼,我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他现在身上鬼力散尽,却被一股仙家圣气所救,此后应是性命无虞了……”七妙心道一声侥幸,这王启胜真是命大,面色却是不喜不悲,只淡淡对沈威这样说。
“那诸位道长还会不会找我孩儿的麻烦……”沈威忧心忡忡,还惦记着横里杀来的九华道人,想这些人蛮横不讲理,自己孩儿现在好则好了,若是再被这九华逮上了,岂不是好了还要再死?
他眼珠咕噜转转,望了望身前白衣之人,心道他先前与俺家孩儿拼打的凶狠,法术凶悍,也险些将我孩儿杀了,怎的突然好心要就我们,这人是不是还得提防一下,若能信任,由我沈府出大钱请做供奉,来与那九华真人抗衡却是再好不过了。
他对七妙将信将疑,后者不知他这多心思,只道他还惦记着自己会不会伤害王启胜,便轻轻摇摇头,释其疑惑道:“先前他突然出手,我仅做自保而已,并非一定要他性命,现在看他逐渐清醒,双方已非敌对关系,你请放心。”
他轻描淡写几句话,也不管沈威相信与否,是否尽信,只是自己这边当然不会将先前想要用法力助王启胜灵魂离体,进入轮回这些事都一一说明。
沈威呆呆的点点头,心中不知在盘算些什么,七妙皱了皱眉头,算算时间,前后不过一时三刻水牢便有异动,此刻离水牢解体,虚空幻现的时间也快到了,他不放心这沈威与王启胜,便劝那安乐侯道:“侯爷,这水牢之中被人布下了阵法,片刻之间就要有所变化,你们若想逃生,还要紧跟着我才是……”
“好!好!”沈威脑子不够用了,点点头,七妙见此,一手托出一道光,正笼在王启胜与沈威身上,只见光闪一瞬,便将这两人送入阿僧只那间囚室中去了。
至于他自己,则是悄立不动,任水牢深沉的黑色囫囵了他一身白衣,可是其人风采不减,双眸在这深不见的黑暗中放着光,他侧耳倾听一瞬,片刻之间,果然远远的传来一声异动。
脚下青砖,隐隐开始颤动,这颤动由细微渐至高亢,连带水牢墙上沙尘,都开始扑簌簌的掉下,七妙的脚下,似乎将要升起一颗颗辰星,送来一道亮光,冲散了青石砖板排布的地面。
四面的墙,忽的几声,一块块的墙砖抢着从里面跳了出来,窜到半空中时,竟是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四面前后尽皆开始解体,虚空从未知的尽头涌出,水牢之中的诸事物又是纷纷没入茫茫虚空。
虚幻与现世,两种景象交响更叠,不断闪耀的光芒出现在七妙的眼前,一时晃了他的眼,渐渐地,他看不到虚空的无边无际,想不出这水牢之内的诸物都去了何处,甚至判断不出是否眼前出现的瑰丽景象才是真实。
随着空间坍塌,七妙脚下再无驻足之处,回首时,沈威抱着王启胜,躲在阿僧只那间屋门口焦急的看着他,在此人心中,七妙早成了他们在水牢中再遭遇九华道人时能顺利生存下去的大救星,只见沈威大声唤道:“道长,快进来,躲在外面的话会不知掉到哪里去的!”
想来沈家那个仆役,就是再水牢第一次变化时,一不经意的跌入虚空,之后再也没有看见。
七妙点点头,身子向后轻轻飘着,跃进阿僧只那间囚室,在他眼前,脚下最后一块青砖也向虚空深处跌落,空间变化之后,举目所见,竟是日月星辰,星如碎玉,缤纷呈现。
砰的一声,就在他脚步退入阿僧只囚室的一瞬,四声砰响,囚室之门紧紧关闭,四间囚室又是一声异响,隐没虚空之中。
在此之后,苍穹之中月升日落,星隐星现,好一番瑰丽壮美的景象,又过了一时三刻,时空飞速消失变化,水牢内空间波动重现,原本不知掉落在哪里的一砖一瓦竟顺着去路回来,一块块的重现组合排布,转眼之间,这间水牢竟仿佛被鬼神之力一一建成一般,重现出现了。
再一次,水牢中出现了四间囚室:极恒河沙、阿僧只、不可思议、坐无宥,只不过这间啊僧只房间打开后,却没有七妙与沈威王启胜三人的身影。
而那无量大数囚室铁门大开后,竟从中走出两个人来,一是那一直以灵体之姿出现的踟蹰子,第二个正是被他胁迫住的周涵止,只见其人略略狼狈,竟像是受了些轻伤的样子。
第七十七章 几重波澜困游魂(下)
胤天童浑似一股黑风,旋在半空之上,双眼似幻似电,打量四周,只见四面乃是极恒河沙、阿僧只、不可思议、坐无宥四间屋子,他心中一喜,放出声来,可是其人面上仿佛罩着一层黑纱,吞吐在黑烟之中,竟似是看不出面目表情,也除双眼外,更是找不出五官,而他的声音瓮声瓮气,像是从肚子里发出来的似的。
“是了!这四间屋子乃是会随变化的囚室,哈哈!”他幻化的黑风呼啸一阵,两只眼中红光必露,更显狰狞,那边周涵止有气无力的侍立一旁,脸色略白,也随之望了望墙上四边牢室,却看不出与先前隐现变化的那些房间有什么不同。
“哈哈哈哈!”胤天童寻到了要寻找之物,心头大畅,见周涵止茫然无解,皱着眉的样子,便提点他道:“周涵止,你自诩和那通晓仙学过些阵法,可能看出,这四间囚室与先前乃是大大不同?”
“哦?”周涵止闻言,目上带了真力,一眼洞察过去,却见这四间房,特别是那间唤作坐无宥的囚室,里面的陈设分外老旧,像是发生了经年的变化,其中蛛网横结,刀斧皆锈,刀身刑具上皆吐着红斑,周涵止略微纳闷,先前两人正是在虚空浮现的瞬间进了这坐无宥的囚室,怎的一番折腾后,这间房像是度过了二十年那般老化。
“涵止不知,还请主人明示!”现在受制于人,由不得他,周涵止毕恭毕敬的请那胤天童说道。
呼的一声,黑风降落,从中大步走出一个身材高大之人,这人身下一袭黑色风衣,质若绸缎,将他并面孔都牢牢包裹住了,其人宛若无躯无骨,除了露出来的眼睛外,飘飞的黑衣之中显得空空荡荡的,只在晃动中生出丝丝暗光。
这人便是做法脱体成为灵体的胤天童,他听了周涵止的话,心头生出一股得意,又是几声张狂大笑,他此时心情大畅,正在得意间,当下也不介意的将这水牢辛秘告诉周涵止道:“周涵止,你不知晓,这六识丁甲阵极富天地变化之玄妙,其中出现的并非只有7间屋子,而是一一对应的十四间囚室,其中有七间富于变化,又有七间永远保持着最先建成时的样子,不随时间的流逝而发出一丝改变。”
“哦?原来如此……”周涵止满脸不可思议,心中却暗道,果然和我所料不错,他阵法造诣虽然也不算超凡入圣,但是两边房间布置虽同,新旧不一,周涵止修为也不低了,又在通晓仙指导下遍识仙家法阵,又如何看不出来,不过他既然暂时被这胤天童制住了,便不得不顺着对方话说,言语里带上几分违心的吹捧,还要做的自然,只听他接着问道“主人,你既然知道此阵破法,能寻来此地,为何先前不依此法出去呢?”
“哼哼!”胤天童鼻子一哼道“这六识丁甲之变化奥妙,哪里只有这般简单,要是有明白人握有了那块可以控制阵法的关键——逍遥令,使出法术来,一时三刻内足可困仙制魔,又哪有空子给咱们钻!”
“逍遥令……”周涵止面上浮过一丝异色,旋即便恢复正常了,他装着受伤不轻的样子,内里丹田之中,却在源源不断生化着黄庭真气,蓄势之中暗暗对自己道:“韬光养晦!”
原来昔年逍遥祖师激发这六识丁甲之阵,在水牢中布下明暗两层禁制,其中一者在明,一者在暗,明者在安乐侯府来人时能见到,这些人自然看不见囚禁在其中的胤天童与踟蹰子,而暗者便是将这二人困住,使其不得脱身。
那些时日里,这囚室水牢的变化当然不同今时,幻化无穷,胤天童与踟蹰子二人便似置身一个个虚幻的水泡之中,随着水泡破碎,被抛入另一个水泡,如是往复,摸不到六识丁甲阵的变化方式,幸的那布置六识丁甲阵时踟蹰子在极恒河沙那间囚室中布置了一个暗门,算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而后逍遥祖师暗算踟蹰子,将他与胤天童一同困在六识丁甲阵中,踟蹰子愤怒之下,与胤天童联手,皆那能变化的极恒河沙房间暗门中挖出一条坑道,然而两人在使出法力挖那坑道之中,六识丁甲之阵又是自行激发,限制了他二人的法力,他们不仅气海中一丝真力也提不出,胤天童更是不知为何恢复了凡身,这两人苦不堪言,又不甘回阵中等死,只好用血肉之躯拼命挖掘,最后那踟蹰子更是挖的磨得两手指甲剥落,血肉模糊,几可见骨,然而两人拼劲凡躯之力,只堪堪将密道挖到那枯井下边,便被一堵石墙挡住了最后逃生之路,绝了一切希望。
而后踟蹰子得了七妙手中逍遥令,在困于虚空时,又以灵体之姿态穿梭过一堵堵囚室墙壁,他从周涵止面前掠过时狠狠瞪了其人一眼,盖因为那是斩断了自己身躯,伤了自己性命之人,不过此时踟蹰子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一眼之后,旋即遁速更快,化成一道疾光,便是从他身边飞了过去。
周涵止一时愕然,觉得身前突然飘过一个光团,那本该死透了的踟蹰子露出狠毒的眼神瞪视自己一瞬后便跑了,之后他被胤天童止住,为了保命,将此事胡乱合盘托出,胤天童灵机一动,瞪视想到一个对付这六识丁甲阵的法子。
早在二十年前踟蹰子便告诫胤天童道,困住虚空囚室之时,最忌打穿墙壁,跃到另一间屋子,那时六识丁甲之阵更加玄妙,墙外不见得是排列整齐的房间,也可能是吞噬性命的虚空,因着这六识丁甲阵主要是踟蹰子设计的,胤天童一时谨记他此言此语,一直不敢在房内施法击碎墙壁,这日里听周涵止如是说了,那踟蹰子竟也不顾口中禁忌,横穿房间。
“难道踟蹰子当日竟是在骗我?”胤天童眼睛转的快,心思也是不断翻复,细细想起此事“不对……那踟蹰子当时和我师一条绳上的蚂蚱,骗我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他心甘情愿和我一同困在此阵之中?”
他想了一阵,心思渐渐活泛,想到依踟蹰子所言,这六识丁甲阵中十四间屋子循环出现,全然没有规律,自己若一直待在一间屋子中撞大运的话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出路,不如……
他想到自己要找的,无非就是两间屋子,一间时旧了的极恒河沙囚室,那里有他与踟蹰子挖下的密道,一间时旧了的坐无宥刑室,那边有通向藏有修仙宝书的特殊空间,而踟蹰子当年也是说了,这虚空中的屋子彼此之间有些联系,也在不断变化,你从这间屋子中出去到另一间屋子里,若过了片刻再回来,就会发现所处的房间又有不同了。
这样想着,忽然他手上抓起一股黑风,狠狠掷在身前墙壁只是,只听呼的一声,那墙壁遭遇了黑风,石壁如被侵蚀,竟从中心向外扩散,由点及面,不住溃散,慢慢的烂出了一个大洞,胤天童顺着这洞开向望去,却见里面光线昏暗,眼睛适应后,才看出这是一间崭新的囚室,若按两人刚才进来时房屋排列,应是坐无宥临旁的那间屋子。
他犹豫了一下,到底不敢先过去查看,便瞥一眼周涵止,瓮声瓮气说道;“周涵止,你进去看看吧!”
“啊?”周涵止心中犹豫,抬头时,只见身前墙上一个大洞,冒着黑气,不知危险与否,那洞边仍有融化的痕迹,亦有一圈深黑色的印记,滴着浓浓稠稠的黑色液体,倒是十分可怖,回身时,胤天童一言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等他的动作。
“自己打不过这胤天童,受制于他,还能怎么办……”周涵止心中哀叹,为了保命,只好应道:“是!主人,涵止这就过去。”
“哼哼……”看得出他心不甘情不愿,胤天童冷哼两声。
周涵止提起一道黄庭真气,护在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