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乱-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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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紫英谢道,三人赶忙朝那人指的方向赶去。
三人行至正殿前,庆典的一切准备已经基本妥当了。紫英与天河便先排在了一队整齐的侍卫队后面。
“现在怎么办?”菱纱问。
“不知,先看看情况。”紫英回答。
大红的地毯从正殿前一路铺下来,一直向宫门延伸过去;地毯两边整齐地列着文武百官。
正殿前方是一大红色的高台,上面摆放着两把金色的椅子,华美非凡,一只上面刻有金色的龙,另一只上则刻着金色的凤。十几名婢女毕恭毕敬的站在高台两侧。
一个小太监突然急匆匆地跑来,对站在高台前的公公耳语了什么。
那公公突然尖声尖气地喊道:“时辰已到,恭迎皇上与皇后娘娘。”
刚还有些喧闹的人群,立时安静了下来。
有一队人浩浩荡荡的从宫门的方向走了过来,越来越近。
最前面是两个衣着光鲜的人,两个婢女举着孔雀的翎毛跟在后面,再后面是大批的侍从。
在看清最前面的人时候,紫英的身体突然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是她,是她,真的是她……是他每天朝思暮想的她……
她微微笑着,似乎半月前的那些事情从未发生过,看样子,这半月来,她过的很好,只有那面颊上依旧明显的消瘦与憔悴时刻提醒着别人那曾经难熬的日子。她一身大红长袍,那是她在他面前从来不曾穿过的颜色,他也曾希望,有一天,她会在自己面前穿上那刺目的颜色;那上面绣满了玉石珠宝,似乎有些沉重,让她的脚步也变得无比的缓慢。夺目的大红色,映得她苍白的脸有一些淡淡的血色,宛若三月里的桃花。
她一直在笑,还是那么美,宛若天仙下凡,倾国倾城。她突然微微抬起头来,紫英浑身的血液在那一刻似被冻结了一般,她在笑,可是,却不是对着他……她在对着她旁边的那个人笑,那是曾经只属于他的微笑……
紫英看向那人,一身金黄色的龙袍贵气逼人,剑眉凤目中流露出一种霸气,只属于君王的霸气,还有威严,但看向她的眼中,却还有一抹温柔。目光落到那人的手上,周身的血液再一次变得冰冷,因为,他看到,那人的掌中,握着一只半藏在红袖中的纤纤细手。
“紫英,不好,我们被发现了。”菱纱的声音传入紫英耳中,拉回了他的思绪。
紫英转头,看到不远的地方,那两个没有穿着盔甲的侍卫,在对一个公公样的人说着什么。
“紫英,怎么办?”天河问道。
“先离开这儿再说。”紫英说。
三人躲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
“现在怎么办?”天河问。
“我……不知道。”紫英想起刚才看到的,犹豫着。
“紫英?这个时候,你怎么犹豫起来了。”菱纱散去仙术,说道。
紫英却没有说话。
“哎呀!我们不能再等了!”天河扯下身上厚重的盔甲。
“天河……?!”紫英略微有些惊讶。
“我不知道紫英你在犹豫什么,也不知道那个叫‘黄上’的人想要干嘛,我只知道,如果我们在等下去的话,子落就再也回不来了!”天河说。
“天河说的没错。”菱纱说,“紫英,我们不能再等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等我们把子落找回来再说。”
紫英点点头,扯下身上的盔甲,接过菱纱递过来的剑匣。
我穿着一身大红的红袍,上面的玉石珠宝勾勒出一只凤的形状。记得最初从铜镜中看到自己穿上凤袍的样子,连我自己都呆住了,铜镜中的人,那样的陌生。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的颜色,那样的刺目……还隐约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来自记忆深处的味道……
这样的怪异感并没有很快消失,在熙焯牵着我的手走在红毯上的时候,越是走向那大红色的高台,就越是强烈。脚步,也越来越慢,在行至高台前时,我甚至停了下来。
“子落?怎么了?”熙焯察觉到身边人的异常,也随着停下来,有些奇怪地回过头,温柔地问。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一旁的人群,刚才,总觉得有人在那里……然而除了满目的侍从与文武百官,我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面庞,不禁有些失望的回过头。是错觉吗……
就在我愣神的档,一旁的公公突然急匆匆地跑来在熙焯旁边耳语着什么。我猛然察觉到握着我的手掌的熙焯的手微微有些用力,甚至让我觉得有些疼。我抬头看着他,只见他的眉头微微拧作一团,面色比起刚才也明显严肃了许多。
熙焯对着那位公公微微点了点头,公公会意便准备退下。熙焯表情凝重地看了我一眼,我才想问他怎么了,他却拉着我有些急的走上高台去。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过,我执拗地立在原地,无论他怎么拉也不愿意动,无奈我的力气实在与他差太多,便被他拖着朝高台上走去。
众官员看着前面两人的奇怪举动,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却也不敢出声,只当没看见。
“子落!”就在我和熙焯在台前不停拉扯的时候,后面突然有什么人叫着我的名字。
我和熙焯同时惊住,疑惑的回过头。熙焯微微挥手,后面的侍从顺着我们的视线让开一条路,在那尽头,隐约可见三个人影。
三个人慢慢走近,我才看清,后面那两个,是那日的天河和菱纱,而中间的一个人,蓝衣白衫,墨色长发被一顶蓝色发冠束于头顶,同月白的衣袂随风摆动,背后背负着一个蓝色的剑匣。英挺的剑眉,刀刻般精致的无关,琥珀色的瞳孔洒满星辉,如秋水般温柔,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淡淡的忧伤。如落英般淡漠的唇瓣轻启,吐出两个音节:“子落。”
那一刻,我的心脏开始没有理由的疼痛,痛到连呼吸都微微感到有些困难,一个名字如电流般闪过,窜进脑海中,我不由地吐出那两个字:“紫英……?”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因为在那个时候,我还不曾记起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的意义。
“来者何人?竟敢私闯皇宫!”一旁的熙焯厉声问道。没有人注意到,这时的他,也只是故作镇定罢了。
还没等紫英回答,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轰然炸开,数多凌乱的片段同时窜入脑海中,不停地肆虐。眼前同时涌现大量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画面,承受不住这巨大冲击的我,一时间头痛欲裂,不由得痛呼出声:“啊——!”随着那一声痛呼,身体也没有了力气,顿时因为疼痛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用力的抱住脑袋,却依旧不能止住那难耐的头痛。
“子落!”紫英、菱纱、天河见子落一声痛呼,不知出了何事,慌忙之中想要上前。一旁的公公见状马上尖声尖气地喊道:“来人啊!抓刺客!”
话音才落,旁边早已剑拔弩张的侍卫中传出一阵阵刺耳的刀剑出鞘的声音。紫英等人暗呼不好,却已经被大批的御林军包围在当中。刚刚还庄严肃穆并带着一丝喜气的庆典现场顿时大乱,文武百官见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才好,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只希望刀剑不要伤到自己才好。
“子落!子落!”熙焯也不知身边的人出了什么事,叫了几声,也不见子落有什么反应,只是蹲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她清瘦的额角流下。他一急,将子落拦腰抱起,遂下令道:“来人!给朕把他们拿下!”一边转身对旁边的公公说:“叫太医!”抱着子落急匆匆地就往后面跑。
得令的御林军立刻持剑冲向被围住的三人。紫英、天河、菱纱慌忙举剑来挡,一边想要拦住熙焯。无奈对方实在是人多势众,三人甚至是处于劣势当中。紫英只好架起“五灵归宗”,想用剑气逼退那些侍卫;天河架上了“落星式”,想逼退一波又一波的侍卫,却都没什么效果,最后,菱纱甚至用上了“五毒沙”,但对方人数太多,“五毒沙”也只起到了一小会儿的缓释作用。
刚刚还站在那里整整齐齐的官员见双方开战,早已不知抱头鼠窜去了何处。眼见着熙焯抱着子落远去,旁边的侍卫却碍手碍脚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又不能伤害这些人的性命,紫英心里一阵起急。
就算紫英几人功夫再好,体力也是有限的。面对着一波接一波不知疲惫的御林军,紫英、天河和菱纱渐渐开始体力不支了。
“天河,带菱纱快走!”眼见快要支撑不住了,紫英念咒使出“三昧真火”,一边让天河和菱纱赶快离开。“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
天河与菱纱不敢耽误,慌忙操纵御剑术。而当他们就快出了绵阳城的时候,才发现紫英根本没有跟过来。
“紫英呢?”菱纱惊出一身汗,问天河。
“他不是在我们后面吗?”天河问。
“糟了!紫英一定是被抓住了!”菱纱说,天河听后就要掉头回皇宫的方向。
“天河!你干什么去!”菱纱赶忙拦住了他。
“去救紫英!”天河回答。
“笨蛋!你现在去,别说救不出紫英,你自己也得搭进去!”菱纱着急的喊。
“那怎么办?”天河问。
菱纱想了想,说:“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先回琼华,去找玄霄,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对啊!我们去找大哥问问!走!”说完,两人飞快地朝琼华飞去。
天河与菱纱御剑离开之后,紫英正准备御剑,而就在那时,他突然想到刚才那一幕——在熙焯怀中头痛欲裂的子落。他突然有些失神。就是因为这一阵失神,使得御林军突破了那炽热的火焰的包围,也是那一刹那,数十把剑架在了紫英的颈间。
“情况如何?”见到从落熙阁里出来的太医,熙焯赶忙问道。
“皇上放心,娘娘并无大碍。”太医回禀道,“落妃娘娘兴许是太累了,休息一晚,就好了。”
熙焯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他进了屋,同子落昏迷的那些日子一样,坐在她床边,寸步不离,只看着她的睡脸,大红的衣服与周围大红的围布映得她的脸颊犹如三月里的桃花。他握紧她的手,看着她指上的那枚白玉的扳指,想起刚才太医说的一句话“落妃娘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是啊,就算有这枚扳指,可是仪式没有完成,她就还不是皇后……他没想过,消息竟然传的这么快,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更没想到的是,那几人竟然真的敢擅闯皇宫,想把她从这里抢走……他不原谅,任何人,都不可以从这里把她抢走……
门外,公公轻轻地扣了扣门。熙焯走出去,那公公对他说,人已经抓到了。
“在哪里?”熙焯问。
“对方身手极好,为防万一,现在压在天牢。”公公回答。
“皇上打算怎么发落?”见熙焯些微有些愣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公公小心问道。
熙焯听到屋里传来一声轻微地响动,便说了一句:“此事稍后再说。”就急匆匆地回到房内。
“醒了?”熙焯有些惊喜地望着坐起来的子落。
我抬头,看他一眼,微愣,随后轻轻点点头。
“再休息一下吧?”见我准备下床,熙焯劝道。我没有理会他。
“刚才那几人呢?”我环视四周,随口问道。这落熙阁中的一切,除了挂上了一层大红的围布,其余的装饰,一件都没有变,包括熙焯的佩剑,也依旧挂在墙上。
“两个逃跑了,一个,现在在天牢。”熙焯回答,继而扳过我的肩膀,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摇摇头,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他挂在墙上的佩剑上。
“那上面,有灰尘。”我指着墙上的剑,推开他,走过去,踮起脚尖,取下剑,拔出来,掀起衣角,细细地擦过每一个角落。
熙焯走到我身后,轻声说:“我来……”
“来”字只说了一半,他便惊奇地睁大着眼睛,看着我——我手中的剑直直刺入左边的肩膀,鲜血如泉般涌出,他月白的长袍顿时染上一大片殷红的艳丽色彩。
“你……”熙焯惊奇地望着我,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想问为什么吗?我告诉你。”我淡淡地说,“我失忆了,确确实实的失忆了,但是,就在刚才,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所以,我才会头痛欲裂。”我的双眼有些空洞,又将剑刺入一分,望着他痛苦地睁大双眼,我将脸又靠近他一分,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这是你给我的,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不是什么杨子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