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桃花开-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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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就几天而已。”柳溪溪说着,矮下身子就要钻进被窝里。
陆剑一走过来,用脚踩住了被褥,不容置疑地命令:“睡床上去!”
柳溪溪一脸犹疑,期期艾艾地说:“可你的伤……”
“我也睡床!”陆剑一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柳溪溪的脸瞬时黑了下来,从地上一跃而起:“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话音刚落,就见陆剑一出手如电,手指在柳溪溪肩脖处点了几下,柳溪溪立即全身酸软,四肢无力,竟是半点也动弹不得。柳溪溪大骇:“你这是干什么?!”
陆剑一凉凉地说道:“不干什么。只是让你知道,我若真有心想干什么,一个睡床一个睡地又岂能挡得住我?”言毕,左手一伸,解了柳溪溪的穴,转身躺到了床上,“上来睡吧。我答应你,不碰你就是了。”
柳溪溪立着不动,用手摸摸自己的脖颈,惊惧不定,这就是传说中的葵花点穴手?
陆剑一见柳溪溪久久不过来,不耐烦地说:“你要我把你点了穴扔上床来睡觉吗?”
柳溪溪这才磨磨蹭蹭地抱了被褥,慢慢地挪到床边,又摆了个枕头在两人中间,才挨着床沿在边边上睡下了。
陆剑一暗笑,却也不戳穿,只把身子也悄悄地尽量往里挪了挪。 窄窄的一张床,并躺了两个人,中间却还空了一尺有余。
一夜无话到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
☆、赠玉簪情愫暗生
陆剑一果真信守承诺,每天晚上规规矩矩,倒也相安无事。如此三四夜后,柳溪溪渐渐放了心,宽心安睡。
柳溪溪一放松睡,陆剑一倒睡不安稳了。原来是柳溪溪不再居于一隅,常常睡着睡着就挨着陆剑一靠了过来。长年的杀手生涯令陆剑一睡觉时也很是警醒,柳溪溪稍一贴近,他立刻便醒了,见状也只是以为溪溪玩睡,自己朝里又挪了挪,闭眼再次入睡。可没过一会儿,柳溪溪又紧贴了上来。陆剑一诧异地睁开了眼,这小妮子半夜三更投怀送抱,莫不是对自己芳心暗许?心下沾沾自喜,霎时睡意顿消。
清风拂影,皓月悬空。银白的月光绕过窗棂投进屋里,照在睡梦里的柳溪溪脸上,映得她肤色晶莹,欺霜赛雪。却不知她正做着什么美梦,嘴角弯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纯真可爱。陆剑一一时心旌摇曳,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在柳溪溪额上印上一吻。
柳溪溪一个激灵,蓦地睁开了双眼,把陆剑一偷香窃玉的一幕尽收眼底。霎时惊怒交集,猛地一个巴掌掴了过去:“你这登徒子!胆敢半夜搞偷袭?!”
陆剑一忙偏头闪避,却仍是躲避不及,被柳溪溪指尾扫到,微微的疼。他连忙大叫:“娘子!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柳溪溪恼怒之下,拳打脚踢,勇不可挡。
陆剑一无法,半边身子欺上去,才压制住柳溪溪:“娘子,我冤枉啊!明明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我不过是顺水推舟……”
陆剑一半边身子都压在柳溪溪身上,这样暧昧的姿势,又口口声声说着这样的话,更叫柳溪溪怒不可遏,奋力抽出一支手臂,对准陆剑一手臂上的伤处猛击过去:“你这龌龊小人!占我便宜还敢反咬一口!”
陆剑一一声惨呼,捂着手臂从柳溪溪身上跌了下去。柳溪溪趁机赶紧脱身,从床上跳下来,正要去墙上抓陆剑一的佩剑作武器,却听得身后陆剑一痛苦的呻/吟,不由顿了一下,回头望去。只见陆剑一眉头虬结,呲牙咧嘴,一脸的痛色。手臂伤处的衣裳,渗出了殷殷血色。
柳溪溪心下惴惴,呆呆怔立。她刚才那一下,可是用尽了全力,陆剑一的伤口未愈,只怕是又把伤口给打裂开来了。柳溪溪知晓自己下手过重了,可也不愿服软,当下冷哼说道:“你少在那里装模作样!那天你取梅花镖出来时,可比这严重多了,也没见你这么痛过。”
陆剑一嘴角抽了一抽,咬牙一字字说道:“当日我是喷了麻沸散!”
柳溪溪窒了一瞬。原来如此!还以为他有多硬汉呢!顿了一顿,仍嘴硬道:“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轻薄我!”
“明明就是你先勾引我的!你自己老挨过来,我一再避让,你一再逼进,你这不是有意挑逗是什么?”陆剑一瞪着她,恨恨说道。
“你少胡说八道!我勾引你?”柳溪溪气得浑身发抖,”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绝不会去勾引你!还说我主动挨过去?我怎么可能……”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音倏忽消散咽喉里。
陆剑一注意到她的异样,紧抓不放:“说呀,怎么不说下去了?”
柳溪溪脸色变了一变,咬了咬唇,改口说道:“就算是我主动挨过去的,你也不能乘机占我便宜。这岂是正人君子所为?”
陆剑一不屑地撇嘴:“我说过我是正人君子了么?再说了,美人主动出击,我还不接招,那我还是不是男人了?”见柳溪溪忿忿然却又哑口无言的样子,不由好奇心起,问道,“你倒是说说看,睡得好好的为何要往我这边挤?”
柳溪溪脸上腾起两朵红云,将下唇咬出一道浅浅的印子,方低低回道:“我冷……”
陆剑一恍然,不禁苦笑。本以为佳人有意,谁知人家却是把他当暖炉,空欢喜一场。七月刚刚入秋,又是在山上,白天气温还有点夏日的余热,晚上却是风凉如水,寒气袭人。陆剑一自幼习武,并不畏寒,哪怕是三九隆冬,也是一袭薄衾过冬。可柳溪溪却是一弱质女子,一层单衾,春夏尚可,秋冬却是太过单薄了。夜里一冷,柳溪溪便不由自主地挨近他取暖。
误会既已说开,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陆剑一懒懒打了个呵欠:“离天亮还早着呢,睡吧。”
柳溪溪却站着不动,瞥了瞥他的伤口,讷讷问道:“你的伤口……还疼不疼?要不要重新包扎一下?”
陆剑一看了看自己一片血红的伤处,说道:“也成,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柳溪溪狠狠剜了他一眼,点亮油灯,乖乖的去取了药粉和干净布条过来。陆剑一的伤口果然裂了开来,鲜血淋淋。柳溪溪怕弄痛他,已尽量轻手轻脚,奈何陆剑一仍是一声接一声的呼痛,叫得她愧疚难安:“真的很疼?”
“你试试看就知道疼不疼了!”陆剑一没好气。
柳溪溪只道他是因为疼痛而心情烦躁,也不与他计较,只蹙眉想了一想,踌躇问道:“要不,再喷点麻沸散?”说罢,抬眸征询地看向他。
陆剑一正暗自得意,冷不防撞上溪溪眼神,眼里的一抹促狭之色来不及藏起,叫她抓了个正着。柳溪溪登时醒悟过来:“好啊,你还敢讹我!”手臂一扬,又要往他伤口上打去。
陆剑一左臂一晃,牢牢握住了她手腕,脸上笑容讨好谄媚:“娘子手下留情!你再打一下,我这手臂就真的废了。”
“废了才好!”柳溪溪嘴里骂得狠,却不敢真的打下去,忿忿收回手,转身把桌上的药瓶都收回柜子里去。
关上柜门,甫一回头,便瞧见陆剑一凑在她肩头,一脸的坏笑:“娘子,这被衾就算要买,也得明日了。今夜不如为夫委屈一下,抱着娘子睡觉,这样暖和点……”
柳溪溪柳眉一竖,抬脚踹去:“滚!”陆剑一早有提防,嘿嘿一笑,闪身避开。
从衣橱里翻了件披风出来,陆剑一把自己的衾被扔到柳溪溪那一边:“给!明天再去给你买衾被,今夜将就一下。”
柳溪溪嘀咕道:“你身上还有伤,明日下得了山么?”
“我伤在手上,腿脚又不碍事。”陆剑一爬上床,把披风搭身上,睡意浓厚地说道,“睡吧,明儿要下山,还得早起。”说完,自顾自睡了。
暗夜里,柳溪溪背对着陆剑一躺在床上,睡意全无。耳边传来他匀厚绵长的呼吸声,想起他刚刚的那个痞样,柳溪溪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可不知为什么,一缕笑意悄悄地爬进了眼里,荡上了唇边……
×××××
清晨,阳光灿烂,莺啼鸟啭。柳溪溪正坐在窗前对镜梳妆。
前两天下山去定州购置锦衾,看到那里的女子正流行朝云近香髻,柳溪溪一时兴起,也学了一手。今早突然起了兴致,便想来试一试。毕竟不如古代女子的手巧,柳溪溪捣鼓了半天,才总算大功告成。斜斜插上新买的碧玉簪,喜滋滋地揽镜自照。
陆剑一练剑回来,进屋瞟了柳溪溪一眼,丢下一句:“这簪子不好看。”
柳溪溪恨得咬牙:“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却见陆剑一走过来,长手一伸,拔了柳溪溪的碧玉簪。柳溪溪柳眉一挑,正欲发怒,陆剑一又顺势插了一根簪子进去。
柳溪溪定睛一看,却是那根白玉牡丹簪。这下子,柳溪溪倒有点吃不准了。陆剑一这是怎么回事?这根白玉牡丹簪,他不是宝贝得紧么?自上回借她戴了两天后,便收回去再也不给她碰了。今儿这个举动,又是什么意思?是借给她呢,还是送给她?
柳溪溪狐疑地望着陆剑一。陆剑一倒也不以为意,仔细端详了柳溪溪几眼,满意地点点头:“嗯,娘子的花容月貌,也只有这根簪子才衬得上。”
柳溪溪迟疑地开口:“你这是要把它送给我?”
陆剑一低头掸了掸衣襟,漫不经心地道:“你都开口管我要了,我再不给,岂不显得我太小气?”
柳溪溪愕然:“我什么时候跟你要了?”
陆剑一紧盯着她,眼里一抹戏谑的笑意:“你那天赠我葵花宝典,说你非习武之人,葵花宝典放你那里是暴殄天物,给我才算是物尽其用。岂不就是在暗示我,这簪子是女子所用,放我这里也是暴殄天物,要给了你才是物尽其用?”
面对陆剑一的胡搅蛮缠,柳溪溪好气又好笑,又想起那天捉弄陆剑一的情形,不由低头莞尔。笑够了抬眼一看,却对上陆剑一一双春波滟涟的桃花眼。
陆剑一正温柔地注视着她,眼神清亮如水。眼里幽幽燃烧着两簇小小的火苗,光芒耀跃,火花迸射。
柳溪溪心跳蓦然漏跳了一拍,随后心如撞鼓,砰砰地急速跳个不停。一股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似害怕抗拒,又若翘盼期待。
就在柳溪溪以为自己一颗心就要蹦出胸腔的时候,陆剑一粲齿一笑,敛了之前的神色,嬉皮笑脸地抚了她的脸一把,说道:“宝刀配英雄,玉簪赠美人。如此正好!”话音未落,人已转身,翩然离去。
柳溪溪怔怔坐在窗前,对着镜子傻傻发愣,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像是松了一口气,又似乎隐隐有些失落。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自从收了陆剑一的簪子后,柳溪溪觉得两人间的相处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少了点针锋相对,多了些温情脉脉。但是陆剑一却是再也没有流露出那般古怪的神色来,仿佛那只不过是柳溪溪的一个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遥忆往昔神暗伤
这两天天色阴沉,云层低厚,一叠叠一垛垛堆积在天边,压得人仿佛要透不过气来。疾风掠过,山间林涛阵阵,落叶萧萧,秋意索然。
陆剑一今日似乎心情不佳,从早上起就抱了坛酒坐在溪边石头上,望着群山之间翻腾的云海,一口接一口地喝闷酒,连午饭也未曾吃。
柳溪溪瞄了他的背影好几次,终究还是忍不住,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陆剑一淡淡回道:“无事。只不过今天是我师父的忌日。”
柳溪溪“哦”了一声,暗暗松了口气,又好奇问道:“你师父是怎么死的?”
陆剑一把酒瓶凑到唇边喝了一口,才答道:“仇杀。”
“啊?”柳溪溪轻呼出声,瞪大了双眼,“是怎样的恩怨?”
“我不知道。”陆剑一脸色漠然,眼神黯淡,声音低沉而缓慢,夹杂了一丝茫然,“我记得我小时候总是跟着师父四处奔波,从没在一个地方长久停留。我跟师父抱怨我不喜欢总是搬家,师父也只是摸了摸我的头,笑笑说,师父要收集草药,得四方游走。我当时信了,后来才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借口,师父他,只是在躲避仇家。”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炉上还炖着鸡汤,师父说家里没酒了,带着我出门沽酒好回来下菜。沽完酒回来,刚走到巷口,师父突然停了下来,把酒一扔,抱起我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跟我说,我们又要搬家了。我还惦记那锅鸡汤,哭闹着不肯走……”陆剑一声音渐低,眼睛茫然地盯着山间云雾,却又好像没有看云雾,而是透过云雾看往某个遥远的地方。
“我们一直四处漂泊,直到我十岁那年,我们到了魏城……”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