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桃花开-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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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薄雾;青竹,凝露;剑光,如瀑。陆剑一与纪云瑄正在竹林边的空地上比试,一来一往,长剑裂空;剑气振荡,锋芒耀眼。
“铮”的一声,陆剑一银剑拍在纪云瑄手臂上,纪云瑄手中亮剑脱手而出。陆剑一收剑回鞘,拱手抱拳:“二公子,得罪了!”
纪云瑄笑道:“无妨。陆公子剑术果真精妙无双!我原想我已练了几个月,总该有点成效,不曾想还是不成气候!唉!”
“人家练了多久,你才练了多久,这能比吗?二哥哥这不是自寻烦恼么!”柳溪溪笑吟吟地迎上前,递了手巾给纪云瑄拭汗。
“我不过是想看看,这几个月下来,我能练到什么程度,哪就真的想跟陆公子一比高低了。”
陆剑一在旁恭敬答道:“二公子天资聪慧,一点即通,这才不过三月,能有如此进度,已属难得。若再加以时日,定大有所成。”
纪云瑄笑着用手指点了点陆剑一:“陆公子这是笑话我呢!”随手将手巾往石桌上一丢,“我出了一身汗,先更衣去。陆公子你且陪三小姐练练。”说着,领了墨香往正屋走去。
阳光从摇曳的竹梢间筛下,撒落一地碎金。风里送来翠竹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青叶窸窣作响,更衬得中庭寂寂。
陆剑一也不理睬柳溪溪,径自在石凳上坐下,抽剑出来细细擦拭。柳溪溪跟过去,在他身边蹲下:“还生气哪?”
陆剑一看也不看她一眼,恍若未闻,自顾自地拭剑。
柳溪溪从怀里掏出荷包,递到他眼前:“呐,这个给你。你收了之后,不许再生气了啊。”
陆剑一瞥了荷包一眼,嘴角微微地泛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女红这么烂,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柳溪溪一怒,抓着荷包手就往回缩:“你爱要不要!你不要自有别人要!”
陆剑一以为她要转送给安家齐,一把攥住了她的手:“你敢!”
“我怎么不敢!我现在就去送我二哥哥,你看他要不要!”
“我说过不要吗?”陆剑一说着,抢过柳溪溪手里的荷包,细细地端详了起来,“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好诗!有气魄!你作的?”
柳溪溪报赫摇头:“不是。是一个叫郑板桥的人写的。我不过是看他写得好,就拿来一用。你,不生气了?”
陆剑一用鼻子哼了一声:“以后不许你再替姓安那小子说话!”
“你干嘛那么小气?齐哥哥是飞扬跋扈了些,可本质并不坏……”话没说完,就觉得头顶一股寒意,抬眸一瞧,陆剑一两道目光冷冽清寒,泠泠然似要将她的脸冻成一块冰坨。
柳溪溪赶紧噤声,好不容易才哄得陆剑一不恼了,犯不着为了一个安家齐前功尽弃。
陆剑一冷哼一声,掂了掂手里的荷包,问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陆剑一正要打开,柳溪溪却一眼瞥见纪云瑄更完衣,从回廊上转了过来,忙一手捂上荷包,慌里慌张说道:“快收起来,我二哥哥过来了。”
×××××
是夜,更深漏断,万籁俱寂。
陆剑一回到自己在松涛院的小屋里,想起清早柳溪溪给的荷包,摸出来摩挲了一会,嘴角弯起一股温柔的笑意。
就着昏黄的烛光,解开荷包束口,把里面东西倒出来一看,直觉得有些眼熟。举着玉佩,对着窗口的月光,陆剑一眯着眼细细打量一番,脑里突然灵光一闪,双眼蓦然睁开,精光暴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此前已潜入云外楼搜寻几次,发现书房内有一石砌密室,可苦于没有钥匙,无论如何也打不开。他琢磨了那门锁好些时日,只觉得上面纹路奇特,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苦思冥想就是记不起来。
各种方法都尝试过了,那密室之门却仍是牢不可破。无奈之下,他已去信给莫言非师叔,让莫师叔给他准备一些火药,若实在不行,就只能强攻了。
现今一拿到柳溪溪送的万字佩,陆剑一顿时如醍醐灌顶,刹那间神思洞明。这万字佩上的刻纹,与那密室门锁的纹路丝丝吻合,岂不正是那密室门锁的钥匙?在凤鸣山上,他见过溪溪的这枚玉佩,怪不得眼熟!
陆剑一心下大喜,有了这枚玉佩,距大功告成不远矣!
×××××
次日柳溪溪起晚了,待她到暮苍居时,纪云瑄已练完剑,独自一人静静坐在竹林边上看账本。
柳溪溪悄悄从背后绕过去,突然一声大叫,把纪云瑄吓了一跳,不由埋怨道:“三妹妹这都是要出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调皮!”
柳溪溪嘻嘻一笑:“谁让你这么不经吓呢!怎么跑这里看账本了?”
“这里凉快。今日睡过头了?就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劲,还学什么剑!”
“我这不是来了么!陆公子人呢?”
纪云瑄环顾四周:“不知道。刚刚还在这的。他不会走远的,要不我喊墨香去找找看。”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找就行了。你好好看你的账本!”说着,拍了拍纪云瑄的肩膀,抬腿就走了。
纪云瑄笑着摇摇头,复又低头专心看账本。
柳溪溪在回廊下兜了一圈,却找不见陆剑一的人,正有些奇怪,眼睛不经意间瞟到竹林深处影影绰绰似有人影。举步过去,却是陆剑一和墨香二人,头挨着头正喁喁细语。
乍见柳溪溪过去,墨香如惊兔般跳起,脸飞红云,匆匆福了一礼:“三小姐来了?奴婢这就给三小姐沏茶去。”说完,逃也似的小碎步跑了。
柳溪溪气打不出一处来,一双杏眼几欲喷火:“你又在招惹小姑娘了?”
陆剑一嬉笑着凑上前来:“娘子别发火。我不过跟她扯几句闲话,并没有招惹她。”
柳溪溪冷冷盯着陆剑一:“我警告你,墨香是我二哥哥的人,你最好少打她的主意!”
“我哪敢呢?有你一个都够受的了,再来一个我还活不活了?”
柳溪溪一怒,正要回骂,陆剑一却挨近她耳边,轻声说道:“我这两天就要动手了,你准备一下,随时要走。”
这消息来得如此突然,柳溪溪的一腔怒火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等着陆剑一将她带走,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却感到一阵迷茫:真的要走了吗?真的要离开她的二哥哥吗?还有她的娘,和静香……她若就这样走了,他们会如何震惊如何伤心?
竹林清幽,偶有鸟鸣啾啾。柳溪溪孤身伫立,一缕若有若无的惆怅萦绕心头,离绪满怀。
作者有话要说:
☆、剑一窃玉遭追捕
明月当空,寒星微芒。静夜沉沉,人声寂寂。陆剑一一身黑色夜行服,遮头蒙面,从云外楼密室里转了出来。那麒麟踏云瑞纹佩,已安安稳稳地放在他怀中。
陆剑一跃出窗台,缩在飞檐下贴着墙根隐在夜色中,只等着前面的一拨守卫巡逻过去,便可溜之大吉。却不料,一只野猫倏忽从飞檐上蹿下,“喵呜”一声猫叫,引得巡逻的守卫都往这边察看:“什么人?!”看到墙角边上的黑衣人,众守卫霎时拔刀出鞘,冲了过来:“有刺客!”
陆剑一见势不妙,双手各撒出一把泛着蓝蓝幽光的飞镖阻挡那些守卫,自己拧身背向飞驰而去,身后响起一片哭爹喊娘的惨叫声。足下发力,身轻如燕,不过几个飞跃,云外楼的围墙已近在眼前。陆剑一正欲蹬墙而出,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守卫叫道:“崔二,刺客就在你前面,快点追!”
这一声“崔二”,犹如一个闷雷炸响在陆剑一耳边!崔二!崔二!他遍寻无获的仇人,此刻竟然出现在眼前!
陆剑一顿时刹住脚步,回头一望,身后追捕而来的壮汉,手持大刀,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眼角直贯下颌,凶神恶煞。这张脸,除了皱纹遍生,岁月沧桑外,与他记忆深处的那张脸别无二致。陆剑一的眼睛深深地眯了起来,目光凛冽如冰,寒光四射,一个冷笑,回身故意放缓了脚步,引着崔二往云外楼外西边的密林里去了。
寒月冷辉,泄一地银水。崔二步入小树林,却见树林里清清寂寂,空无一人。他放慢了脚步,一步步缓缓前行,警惕地四处张望。突然头顶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崔二还来不及抬头,一片雪亮的剑光织成一张银网,兜头将他罩了下来。崔二仓促间慌忙挥刀接招,刀剑相接,铿锵有声,火花四溅。一来一往间,两人已过手二十余招。
陆剑一攻势凌厉,剑势如虹,一招一式直取要害。那崔二毕竟上了年纪,腿脚不便,渐渐占了下风。一记旋风扫叶腿,将崔二踢了个狗啃泥,手中大刀也脱手飞出。崔二甫一翻过身来,一柄寒光闪闪的银剑已然架在了脖子上。
陆剑一声音似穿冰破雪而来,寒意彻骨:“你是崔二?”
崔二冷哼一声:“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就是你崔二爷!”
“十一年前是你在魏城杀了陆意之?”
崔二眼里闪过一抹诧异,若有所思地盯着陆剑一:“你是陆意之什么人?”
陆剑一眼里寒光掠过,手里剑锋一闪,瞬时将崔二的左手齐腕斩下。崔二一声惨呼还没来得及出口,陆剑一早有防备,一手钳住了他下颌,让他的惨叫呼声生生断在了咽喉里。崔二痛得直冒冷汗,口舌却被陆剑一制住,只发出咕噜咕噜的吸气声。
陆剑一冷冷地盯着他:“现在是我问你话,不是你问我话。你要是再不好好答话,下次没的就不只是一只手了!”松开了钳住崔二下颌的手,又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要杀陆意之?”
崔二“呸”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痰:“老子高兴!老子看他不顺眼,老子就把他给做了!你管得着吗!”
陆剑一眼光一动,手腕一翻,银光闪过,崔二的左手臂齐肩断落。崔二倒也硬气,这回倒没惨痛呼叫,只是嘶嘶吸着冷气,嘴里兀自冷笑:“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别想从老子嘴里掏出什么东西。老子要是喊一声疼,老子的脑袋就给你当板凳坐!”
陆剑一寒眸深沉,幽晦如海。他的时间也不多,是要继续盘问还是一刀结果了崔二,正犹疑着,却见那崔二忽然面露喜色,冲着他身后大喊:“兄弟,刺客在这里!”
陆剑一本能地回头一望,原本躺在地上的崔二此时却如豹子般敏捷地一跃而起,从怀中掏出一把亮闪闪的匕首,狠狠地朝陆剑一胸膛刺过去。
陆剑一回头一望,身后空无一人,心知中计,耳边只听得利器破空而来,急忙侧身闪避,却犹自不及,被崔二一刀深深地扎入了左手上臂。
顿时,他眼中戾气大盛,银剑一劈,崔二的脑袋便像一个皮球般的从身上掉落,滴溜溜地滚出了好远。
那边云外楼的守卫已听到动静,窸窸窣窣地往密林里寻来。陆剑一不敢久留,咬牙拔出臂上匕首,捂了伤口,往流雪轩飞奔而去。
陆剑一那边刀光剑影的时候,柳溪溪这边也碾转反侧不能成眠,既盼望着陆剑一带她离去,又不舍得与纪云瑄分离。直到四更已过,才迷迷糊糊闭上了眼。
刚眯上没一会,就听得外头守卫隐隐约约一阵吵闹,想起陆剑一说过他这两天要动手,心里咯噔一沉,刚起的一点睡意霎时溜到九霄云外了。
躺在床上支起耳朵细听外面声响,但风里传来的声音飘忽模糊,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柳溪溪起身,正要出去察看,窗台一声轻响,窗扇一开,一个黑影滚了进来。
柳溪溪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轻声问道:“剑一?”
“是我!”陆剑一应道,捂着手臂站起身来。
柳溪溪一声惊呼:“你受伤了?”
陆剑一正要答话,就听得外面一阵叫喊:“刺客往流雪轩去了!快点追!”
柳溪溪脸色一白:“你快点躲起来。”眼睛骨溜溜地乱转,在屋子里寻找可行的藏身之所。柜子太小,床底太窄,屏风后一览无遗。心急之下竟是找不出一个妥当之处。眼角瞥到随风飘飞的床幔,柳溪溪果断地撩开纱帐,对着陆剑一说道:“躲进去!”
陆剑一两眼一扫,见并无更好的躲藏之处,也只能一猫腰,闪进了床帏之间。
陆剑一刚躲进去,静香便来拍门:“三小姐!三小姐!”
“什么事?”
“回禀三小姐,云外楼的卢侍卫带人前来,说是有刺客蹿进了流雪轩,要求搜查。”
柳溪溪故作平静地道:“那就让他们查一查吧。叫他们快点,我们还要睡觉呢。”
静香领命而去。没半盏茶功夫却又去而复返,支支吾吾地说道:“三小姐,其它地方都搜过了,没发现刺客。卢侍卫说,为了安全起见,三小姐的闺房最好也搜一搜,免得刺客对小